第三卷 帝國與文明
第五百章 當話題不再孤寂
最強大的，便是那群文官們，看那洋洋洒洒的架勢，可能是在寫文章。
「你們不要因為一己之私念，而鑄成大錯，到時候，大家都不開心，你也就不開心了。」
學了禮儀的眾人，雖然不知道禮儀學來有什麼用，但還是很恭敬的對他們施禮，然後才是互相見面打招呼什麼的。
敢說個不字，立刻拖出去狂打五分鐘。
而且問題是，他們這憤怒還不是裝出來的，在他們固有的概念里，國家自然是放在第一位的。
李四這才站起來，問道：「怎麼樣？剛剛我看了你們寫的話，都很不錯，都在為國家考慮，說得很好，我舉雙手贊成，就是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人肯為國家大計，主動退出啊？」
期待的在眾百官中瞟了一圈，李四失望的發現，眾人依然信心十足，對自己的能力頗為放心，沒有人願意退出競爭。
「廢話？還能有誰？當然是我咯！可他們不會選我。」李亮咬咬牙，很是氣憤。
自傲的他們，自然認為自己是最佳人選。
他們看了看，眾人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分成了一個個小集體，緊緊圍繞在中層官員們的身邊，為自己的上官搖旗吶喊，順便抨擊其他中層官員沒能力。
「那誰能擔任這個官職？」同伴們問他。
所以想要站在道德制高點，就得動不動提起為國家著想，應該怎樣怎樣，為國家著想，不能怎樣怎樣。
「恩，說得也是，可是我們該選誰啊？麻煩，太麻
「李六沒能力擔任這個職務！」
而這時候，這些中層官員們的部下，紛紛的往這裏聚來，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可惜，他們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又有一個問題，他們都不認為其他人能擔當這個職務，只有自己，才是那個苦悶年代的救世主。
眾百官們緊緊咬著這一點，積極努力的勸說著其他人。
「張魚雖然是上官，但下官認為，張魚沒有能力擔任這個職務！」
「你覺得他們誰有能力？我看那個張魚不錯。」
眾官員憤怒的指責著其他的官員，怒不可揭。
眾人吵得不可開交，手上筆墨不停，嘴裏還吐沫星子亂飛的吆喝，比菜市場還熱鬧。
「哼！」李四的臉色不好看了：「剛剛你們口口聲聲的勸別人要有自知之明，怎麼到頭來，就沒有一個有自知之明的呢？」
好傢夥，直接用了個寓言故事。果然，在口誅筆伐上，文官們很有優勢。
「還有你，你又是哪個九品芝麻官？說我這個四品大員？你說我不行，你行你上啊！」
「哼，要我看，他們都不行，沒一個全才，不精通，又如何選拔出真正有用的人才呢？吏部可管理著所有的官位任免啊。」李亮哼了一聲，很是不屑的說道。
這件事鬧得很兇，普通民眾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也不時點評幾句。
「廢話！書上的知識包羅萬象，什麼沒有？我什麼不精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李
當他們為了佔據道德制高點時，把這個概念拋出來，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結果本子剛一拿起來，眾人一瞄，果真如李四想要的那樣，暢所欲言。
「你們應該都看過皇帝的新裝，承認自己沒本事，不是羞恥的事，真正羞恥的，是以為自己有本事，很聰明，結果卻是最笨的，最沒本事的那個。」
要是骨學家看到這一幕，定然要滿臉肉痛的慘嚎：「我的筆墨紙張啊，你們這群敗家子！」
眾人喜色匆匆的趕去，看見之人，不免也跟著露出笑容，以為又有什麼大好事，於是乎，普通民眾也跟了過去。
「你，你是哪個？看你服飾上寫著八品官，你也敢大言不慚的說我？」
只不過嘛，這個暢所欲言的面積有點廣……似乎，有些跑題。
於是他帶著眾人走出了房間，來到露天的街道上。
王盈盈好奇：「怎麼說？」
他們並沒有意識到，一個道德評價系統，已經深深的烙印進他們的生活中。
「呀，你是全才？」
張魚立刻脫離了人群，來到李四身邊，鄙夷的看著自己的競爭對手，幫腔道：「是啊，一個個剛剛還大言不慚，怎麼到了現在，又全部沉默了？知道自己能力不強，還想硬上是吧？」
最後這處記載功勞簿的官員的房子，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好在眾人還知道點秩序，不敢往裡沖。
現在的他們，已然把這個職務看成了國家的命脈，絕對不能讓
所以他們對其他人的言辭不以為然，只琢磨著自己該如何編織句子，好勸別人放棄。
「今天這件事呢，干係吏部的三個職位，關係重大，所以讓大家也發表一下言論，看看大家是怎麼想的，你們千萬不要有所保留，暢所欲言！」李四等人微微笑著，讓眾人來個決斷。
眾人各自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別人進行勸導，同時夾帶著警告，無能之輩就不要想這三個位置了，到時候上去把事兒辦砸了，大家會活吞了你的。
好似這個職務，關係到國家的興亡，而事實呢，也確實如此。
可惜啊，眾人又是帶著群嘲的口氣，明確的表示，你們就是無能的，沒本事的，或者有點本事，但沒我好的，你們想上？得先讓我上！
其他官員一見，紛紛脫離隊伍，站到一旁撇清關係，同時嚴厲的怒斥其他人。
誰會認為自己沒本事？沒本事也做不上中層官員了！
普通民眾也在議論，隱沒在人群中的，還有十幾雙眼睛，來自於李亮那幫人。
「你們太過分了，都這樣了你們還不知進退，還是國家的一員嗎？還把國家放在第一位嗎？」
「能力一般的人，希望你們自覺一點，這是在商議國家大事，不是做白日大夢，千萬不要趕鴨子上架，最後太高下不來。」又一名官員出來「勸告」。
他們絕不容許這件事發生，
這一點，已經從普通人的想法中，貫徹到身居高位的百官中，而這個思想的倡導者，自然是王揚，從之前的部落，到現在的國家，他都是以大局為重。
「哎呀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部落里……啊呸，國家裡又沒有全才，怎麼可能什麼都懂？自然是有的精通，有的一知半解，不能把誰都當成王揚啊。」
王盈盈扶了把王揚的下巴：「你這麼震驚幹什麼？想知道具體情況可以去看啊。」
李四幾人就看著他們勸，希望他們能想明白，過了一會兒，見眾人該說的說完了。
果然，一名文官寫好了，立刻拿給眾人看。
李亮很自信，學貫各科的他，覺得工作不就是那麼回事兒嗎？小兒科爾，在他這個理論大師面前，肯定信手拈來。
王揚轉過頭來，恨鐵不成鋼的表示：「我哪是震驚這個啊，我是覺得他們太笨啦！」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王揚這裏，王揚聽到后大吃一驚，嘴巴差點合不上。
他們也被這件事情所吸引，也發著自己的議論。
「嗨~張魚不行，以前在我們採礦的時候瞎指揮過，對木工了解，對我們不了解，應該不適合這個職務。」
「做官一定要有自知之明，你們的肩膀上，擔負的不是你一個人的幸福，而是整個國家，由官到民所有人的幸福，希望你們三思而後行啊。」
「那個李六有沒有戲？我看他也不錯
張魚等人一邊受用著自己部下的支持，感動不已，一邊和其他中層官員們打著嘴仗，然後教訓一下其他官員的部下。
那就是，一切為了國家，這就是古代經常說的「大義」吧。
「你們不要不知好歹，有些事你們是擔當不起的，有些職務更是不能小覷！」
眾官員一邊寫著怒斥的言辭，一邊連連呼喝，表達自己清晰的態度。
他們的情況和那張魚差不多，以為這輩子都很難染指核心權力了，沒想到這次終於看到了一個機會。
「一群混帳！竟然敢貪圖這樣的職位，這樣的職位是你們的能力可以勝任的嗎？」
「……」李四等人無語，怎麼又開始抨擊上了？而且還是集體抨擊，這也太團結了吧？
「驅光明沒能力擔任這個職務！」
李四等人無言了，這是搞的什麼啊？
沒參加過工作的他並不知道，實踐和理論，有時候是矛盾的。
外面的喧囂也同時引起了李四他們的注意，他們琢磨著，讓那些中層官員推舉，推舉半年也推舉不出來，不如看看更低層的官員怎麼說。
各中層官員一和自己的部下把事情說明清楚，立刻，眾人就明白了什麼情況，於是感覺非常的憤怒。
「李六也不行，只會讀書，起草詔文倒是很厲害，可惜其他方面一竅不通。」
「這個位置干係重大，普通人絕不能勝任，你們不要驕傲自大，認為自己可以擔任，早點退出，免得到時候耽誤了國家大事。」一個官員對其他官員鄙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