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季
第三百七十四節 無形之手
「會不會是他們想囤積一批？」巴格內爾想到一種可能。
同一個級別的卡片，有傳承和沒有傳承，相差何止萬里！像他手上的【雙極雷球卡】，在那麼多人手上輾轉流傳，卻無人慧眼識珠。便是到了他手上，他也無法發揮出它的威力。
數量驚人的能量瘋狂地從能量卡中抽出，沿著能量鎖鏈，閃電般向被能量鎖鏈纏繞的區域涌去！
安薩和甘林心下一凜。如果三個小隊這次沒有抓到或者擊斃那位神秘高手，下場一定凄慘無比。
只是，相較於人們心目中根深蒂固的觀念，它能起到的作用也有限得很。但它的出現，無異於一顆種子。許多人此時才發現，哦，原來這個世上，並不是所有的卡片都是星級越高越厲害。
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各個方向朝陳暮擠壓著，尤其是他的胸腔，說不出的難受，呼吸都有幾分困難。
陳暮一狠心，便不去抵抗這股壓力。鋪天蓋地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壓力齊齊擠壓著陳暮的胸腔，一口濁氣吐出，陳暮幾乎下意識地爆喝：「爆！」
他來做什麼？巴格內爾心下疑惑，臉上卻神色不動。這位負責人行色匆匆，渾然沒有注意到巴格內爾。
「這個傢伙不簡單！」巴格內爾立即做出判斷，面色凝重：「【天紋】這次捅了馬蜂窩了！」
巴格內爾面無表情地看著正在訓練的卡修。這些卡修已經開始逐漸展露出一些軍人的味道，雖然離巴格內爾心中的隊伍還相差甚遠，不過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有眼下的成就，他還是相當滿意的。
這個目標似乎不再像以前那令人絕望、遙不可及，也徹底地激發了陳暮的鬥志。
【雙極雷球卡】、【節式連】、【黃金言鎖】這三張卡片在陳暮看來都是厲害無比的卡片。但若讓他評分的話，得分最高卻是那張【雙極雷球卡】。原因很簡單，【雙極雷球卡】只不過是一張三星卡片。
「大馬哈客運公司的總裁姓顏，名浩，以前是一位頗有實力的卡修，在三十歲的時候創立了大馬哈客運公司。他的兒子叫顏培，人長得不錯，在三年前結婚。」
幾乎在同時，陳暮臉色不禁一變。
以一張三星卡片而能與另外兩張並列，堪稱神乎其技，便是現在的陳暮，也只有仰望的份。
在他第一次把感知伸入【黃金言鎖】里時，他第一個聯想到的，便是【節式連】。
這也是為什麼數字系列卡片能夠受到那麼多人的追捧。數字系列卡片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所謂的星級劃分。
除了巴格內爾花費無數心血制訂出來的戰術外，還增添了許多這些卡修自創的戰術。
「不會吧！」巴格內爾張大嘴巴，滿臉
身體對周圍的感覺沒有因此變得遲鈍，相反，愈發清晰起來。清晰得就仿若陳暮能夠感覺自己的肌肉血管在這強大的壓力下正在扭曲變形。又好像自己被一隻巨大的手掌捏在手心裏，而這隻手掌正在不斷地收緊。
巴格內爾臉上的玩笑之色也迅速斂去，他不自主地挺直腰，問：「什麼個情況？」
「嘿嘿，這個辦法好。雪花卡修團太強大了，對我們也未必是件好事。」巴格內爾嘿嘿一笑，兩人都是姦猾如鬼的人，自然嗅出了裏面一絲不對的味道。
彷彿地獄里的十秒，受盡死亡煎熬的十秒，陳暮硬生生挺住了十秒。但是，他已經到了極致。臉上的紅色褪去，現在只剩下蒼白。
奚平停下手上的活，神色有些奇怪：「他們是來催紫熒提取液的。這次他們下的單子比上次的分量還要重。奇怪，他們要這麼多的提取液幹嘛？這東西又不能當飯吃！」
倒不如趁這段時間好好研究一下【雙極雷球卡】和【黃金言鎖】，好好完善自己的戰術體系。出去之後，自己才不容易陷入被動。
【蛇鏡】竟然出自六大之一的漠營！
「不知道，我也覺得有些不正常。從我收集的資料來看，紫熒提取液只能用作製作卡片。一千五百多億的提取液，如果是用來製作卡片的話，那這個量也太恐怖了。」奚平沉吟道。
「許伯倫為人低調，聲名不顯，除了在當年家英夏角逐霜月寒洲校長時曾經出過手外，其他時候從未出手。那是二十年前的事，知情的人極少。許伯倫實力如何，還不得而知。而在家英夏出任霜月寒洲校長一職后，他便擔任圖書館館長一職，平日極少露面。在家英夏卸去校長之職不久，他也辭去圖書館館長一職。許伯倫只有一女，卻從未教過她卡修方面的東西。」奚平侃侃而談。
文依然一副從容悠閑的模樣，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陰柔帶著魔力的聲音再一次從妖異的面具下傳出來：「計劃照舊，尉遲，你為主。安薩，你為副。甘林，注意目標的動向。至於他們三個，讓他們去玩吧。不過，若是到時不給我一個結果，呵呵……」
「這裏面估計有貓膩。」巴格內爾摸著下巴烏青一片的胡茬琢磨著。
巴格內爾沒有插話，他聽得極為仔細。
文輕笑，額頭殷紅的菱形寶石眼似乎變得更加鮮艷欲滴，說不出的妖艷。
巴格內爾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徑直朝奚平的辦公處走去。
雪坑法已經在整個山谷內推廣，由於有了前面一批人積累了大量經驗，整個過程順利無比。陳暮設計的幾套
不知不覺中，巴格內爾和姜良情若師徒。
然而，這三張卡片的待遇卻截然不同。得分最高的【雙極雷球卡】卻是三張卡片混得最慘的，默默無聞。【節式連】名震聯邦，被聯邦綜合學府視若珍寶。【黃金言鎖】落在一位盜匪手上，不過好歹也能夠幫助躋身【黑線星榜】前一百名，也頗有名聲。
兩人似乎看到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霜月寒洲？」巴格內爾猛地瞪大眼睛，這個結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看來，【天紋】再怎麼囂張，也絕不敢把主意打到霜月寒洲頭上。沒想到這夥人膽大如斯！
在這張記載著【蛇鏡】傳承的幻卡里，還記載了另一個驚人的消息。
「嗯，我已經打算放緩生產速度。」奚平心中隱約的不安讓他做出這個決定。
巴格內爾不禁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不禁露出駭然之色。如果兩人的推測是真的話，那事情將變得前所未有的複雜。
「應該不是。」奚平搖搖頭：「他們要得很急，甚至願意加價。如果是囤積，他們根本不需要這麼著急。」
「他們的目標是霜月寒洲！」
這是陳暮提醒巴格內爾的。這一套，其實是另一種傳承。他們等不及由一代代人去蕪存精，但是他們的人多。幾千人共同來創造，再經過實戰的檢驗，他們也迅速地總結出一套心得。
奚平見到巴格內爾，眼皮子都沒抬一下，道：「你這老鬼，又跑到我這裏打什麼主意？」
之所以如此，究其根本，原因有二。一方面是傳承的延續，在這一點上，【節式連】正是由此勝出。而另一方面，是人們對梵森特體系中的卡片星級劃分的盲目信任造成的。【黃金言鎖】五星，就像一個身份銘牌，昭示著它的不凡。而三星的【雙極雷球卡】卻不受重視。
金斑軟液菌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而且按照巴格內爾和奚平制訂的策略，他需要出名，需要去挑戰其他的卡修，這其間只怕惡戰無數。
特別是姜良的成長，更是讓巴格內爾看在眼中。自從姜良的感知被陳暮用雪坑法治好后，整個人煥然一新，就仿若脫胎換骨一般。巴格內爾平時也將更多的事務交由他打理，而且不時把自己的一些心得傳授給他。
不過，他旋即又啞然失笑，如果【黃金言鎖】的傳承還在，自己又怎麼可能得到這張卡片呢？那黑臉大漢只不過會這一個「爆」字，自己還是藉助那麼多兇猛野獸才擊斃此人。如果他得到了【黃金言鎖】的傳承，只怕自己早就被他殺了吧。
腦子嗡地一下蒙了，怎麼會這樣？陳暮心下駭然。然而此
但經此一役，陳暮終於意識到自己戰術的缺陷。
不過，他很快被【黃金言鎖】展示出來的威力吸引。
琢磨片刻，陳暮小心翼翼控制著手上的能量鎖鏈。沒想到能量鎖鏈竟是靈敏異常，陳暮感知剛剛一動，手上能量鎖鏈就有如有意識的靈物，突然卷向面前一棵樹的樹榦。
抬頭看了一眼茫茫叢林，強烈的危機感讓陳暮的目光變得堅定。為了金斑軟液菌，為了活下去！
【黃金言鎖】的複雜程度絲毫不遜於【節式連】，只可惜，【黃金言鎖】的傳承已經不知所蹤。如果它還在，那自己料不會連怎麼使用都摸不著頭腦了。
「呵呵，尉遲，我可是文！」
最令陳暮驚喜的是，在這一堆卡片中，他居然發現了【蛇鏡】的傳承！【蛇鏡】的性能本來就強悍，有了傳承，探測範圍提升了五倍。
陳暮面前的樹榦陡然炸得粉碎，木屑打在臉上，生痛無比。然而此時陳暮卻絲毫不著惱，他臉上難掩狂喜之色。在他那聲「爆」一出口，渾身周圍無形無質的壓力陡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渾身上下說不出的暢快！
十秒！
「哈哈，咱倆還分什麼彼此嘛！」巴格內爾臉皮夠厚，打個哈哈，旋即疑惑道：「我剛才看到雪花卡修團的人，他們怎麼來了？」
巴格內爾嘻嘻一笑：「你這話，說得多傷我心啊。咱倆感情這麼好，我就不能來看看你？」
陳暮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狼藉。一方面，他心有餘悸，如果剛才自己沒有想出這個「爆」，自己會不會被這些失去控制的能量撕成碎片？他心中隱約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只怕，這是【天紋】有意為之！」奚平語出驚人：「除了大馬哈的背影，【天紋】我也想辦法收集他們相關信息。【天紋】的老大文手段詭異難測，但素來謀定後動，絕不是那種魯莽的人。連我們都能查到大馬哈客運公司的後台，他們沒有可能查不到！」
紫熒提取液的生產速度只有他們知道，在他們的嚴格保密下，外人並不知道，他們也不用擔心會引起雪花卡修團的不滿。他們的生產速度比起其他的同類公司要快太多，即使放緩下來，也比其他公司要快一些。
【蛇鏡】和【黃金言鎖】的出現，又讓陳暮的實力大漲。其實如果他練習【節式連】的話，實力會得到飛速提高。可偏偏【節式連】是這幾張卡片他唯一不能使用的。他學習【節式連】的傳承沒什麼，可一旦他用出裏面的技巧而被人認出來，那結果就不堪想象了。
陰柔如女人的話中，卻透著一股倪睥天下的強
奚平點點頭：「這個消息也把我嚇一跳。等我查那許伯倫，才更吃驚。這許伯倫在霜月寒洲內還不是普通人物！他是前霜月寒洲校長，【天冬榜】頭號人物家英夏的師弟。」
二十多米高的大樹轟然倒下。剛才那一下，硬生生把這棵大樹的一截樹榦炸得粉碎。這可是直徑六七米的粗壯樹榦啊！
不過，此時的他卻顧不上高興，而是狼狽地朝一旁閃去。
人民群眾的力量是無窮的！
可是，軍隊之中也沒有套卡啊！一想到這，他心中愈發得意。這些天得知老闆安全無恙，他心頭懸著的那顆石頭也終於落地。
尉遲柏並沒有馬上接命，猶豫道「大人，您的安全……」
轟！
單憑【百變】【紋梭】，戰術過於單一，局限性太大。一旦這兩招沒用，他根本沒有其他的應變手段。
幾天下來，陳暮再也沒有發現像【蛇鏡】釋放的能量波，這令他大鬆一口氣。不過想想這才合理，【蛇鏡】這樣的卡片絕不是大路貨，在陳暮看來，這個級別的卡片便是六大也不可能大規模擁有。
而且有【千里】，即使身處叢林，他也能夠很方便地與維阿和山谷通訊。
「對了，我剛想找你。那方面有消息了。」奚平的神情嚴肅。
「他們這次要了多少？」巴格內爾好奇地問。
陳暮這才恍然，難怪【蛇鏡】這麼厲害，原來出自漠營。
汗水涔涔，蜿蜒如同小溪，片刻間，陳暮已經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可偏偏他也沒有辦法讓這些高速流動的能量停止下來！
他的臉漲得通紅，額頭青筋跳動。他竭力調動身體里所有的感知，試圖與這股恐怖的壓力抗爭！
把活交給姜良，他朝奚良的辦公處走去。雖然老闆眼下無恙，巴格內爾心中還是矇著一層憂慮。
「一千五百多億的。」奚平神色平常地丟出一個數字。
這還僅僅是自己第一次接觸到這張卡片。他可不相信，這張製作如此精巧複雜的卡片，只會有這麼一種手段。
奚平不為所動，冷笑道：「你會來看我？哪一次跑我這來不搜刮點東西回去？」
他甚至能夠到自己的骨頭在咯吱作響。
而且，他還需要想辦法把【節式連】和其傳承賣出去，否則的話，留在身上也是個隱患。
六大出品，素無凡品。
咦，這不是雪花卡修團在敕勒市的負責人嗎？
像【節式連】這樣的卡片，每一代，能有三五十人練習，便已經達到極致。
沒道理啊！同樣一張卡片，為什麼自己用起來，會是這樣一副光景？陳暮強自鎮定，竭力思索這其中的關鍵。
這一切，沒有實力是無法完成的。實力越強，完成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他們或許無法和那些天
壓抑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陳暮感覺自己就像被擠壓到極致的氣球，隨時可能爆體而亡！
這情形，就像高聳的水壩突然在底端露出一個小小的口子。高速流動的能量帶來強大的壓力。
這一聲「爆」的威力也可見一斑！
三人齊齊露出懾服之色，垂首恭聲道：「是！」
陳暮的大腦飛快地運轉，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可行的方法！他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這些數目驚人的能量一旦失去控制，足以把他扯成碎片。
可憐的靳陰，領著的小隊，天天沿著扎爾干方向搜索，卻一無所獲。他原本陰沉的臉，變得愈發陰沉。直到鮑勒和傑拉姆兩個小隊也跑來「陪」他受苦，才讓他心理平衡了許多。
只是這【黃金言鎖】，難度有些大啊！剛才驚險的一幕讓他心有餘悸。
對於【雙極雷球卡】，他更感興趣的是它所透露出來的一些制卡技巧和制卡思想。由於沒有傳承，探索它是一件極浩大的工程。而【百變】【紋梭】雖然在威力上不如【雙極雷球卡】和【黃金言鎖】，但畢竟是他為自己設計的卡片，他使用起來也更加得心應手。
【天紋】憑什麼敢打霜月寒洲的主意？雖然不知道，但他們一定有所依仗！
生長在冰雪區的樹木生長緩慢，樹質緻密，甚至有些樹木木質堅硬逾鐵。如此一棵大樹，起碼需要生長數百年的時間。
這樣一來，陳暮更加確定，對方絕對沒有第二張【蛇鏡】。他反而不急著走出叢林，在這片叢林之中，擁有【蛇鏡】的他現在已經佔據了主動。更何況，叢林本就是他熟悉的戰場。
【雙極雷球卡】自然被他提上日程，以他現在的感知強度和精度，操控一張三星卡片，在硬性指標上，可謂遊刃有餘。而且多了張【黃金言鎖】，他又多了一項選擇。
「顏培的妻子名叫許倩晨，不是卡修。許倩晨的來歷很神秘，顏家對此也是含糊其辭。我費了很力氣才查到這許倩晨的來歷。她的父親叫許伯倫，你肯定想不到，他出自霜月寒洲。」
怎麼辦？怎麼辦？
時間在這一刻有若突然停下來。
凶名赫赫的【天紋】，此時卻無計可施。
一想到這，巴格內爾心中得意無比。這個方法是軍隊的用法，軍隊有統一的配製，每種卡片的用法他們都有完整的使用手則。
忽然腦海中閃過黑臉大漢如同綻雷般的爆喝，難道……
巴格內爾嚇一跳：「我的媽呀！這幫人錢多了沒地方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