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星辰劍道
第三十四節 陰謀
「本來有一堆文件需要給學院長看的，還要諮詢他一些事情。」伊拉說，「但是他居然和普雷斯科特老師去敘舊去了。」
「哦。」萊伊文嘆了口氣，「我也打算來找他的。」
「因為要提煉出活人的靈魂，用以注入泰坦體內，你說這太殘忍，你說這是謀殺，所以用這些亂七八糟的理由勸說了他們三個人。而你根本不知道，這力量，對於鍊金學院意味著什麼，對於白色捲軸意味著什麼。你現在是學院長了，還沒有受夠其他法師的排擠和冷眼么？鍊金術是廢柴學科？嗯？當泰坦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你覺得還會是這樣么？」
萊伊文也坐到大樹邊，抱起小米拉，將她放在自己腿上。
「我有點頭暈，身體乏力。」米拉有些難為情地答道。
我快暈過去了，手不停發抖。我冷死了，沒辦法寫下去了。希望能更快收到你的回信。
她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她很認真，雖然她底氣不足地垂著眼。
他半開玩笑的承諾讓伊拉安心了一些。她的眼神平靜，臉蛋微微泛紅，萊伊文忽然覺得，安靜時候的伊拉，也好可愛的。
「其實，與其說是身體虛弱，不如說是靈魂虛弱……她的靈魂有些虛弱，以至於無法很好地控制身體。原因我不太明白，不過應該不會是她的固有疾病的問題。」
伊拉笑了笑，說：「開玩笑的，你的劍當然是自己起名字。明天就要比賽了，它很快就會發揮力量了哦。」
萊伊文輕鬆地微笑著，他想藉此消除伊拉心中的不安。可是，伊拉並沒有領情的樣子，伊拉似乎有些話沒辦法說出來。
「好像是的。」伊拉從包袱里取出那封信，遞給萊伊文。
尊敬的萊伊文：
萊伊文點點頭，讓伊拉自己玩，然後跟那個法師走到遠一些的地方。
「你沒有想到從小帶你的老師會對你用這種白痴手段吧？呸，人類的習慣，輕易就相信別人。呵呵，不過我不會殺你的……」
米拉有點被他嚇到了，不自主地抖了一下。
「什麼事呀？」伊拉問。
「是啊。雖然我是個沒有天賦的鍊金師，但是那個時候，你們幾個學生的天賦，可真的是讓我充滿期待的啊……你記得朱利安年輕的時候畫的那幅畫么？」普雷斯科特問。
萊伊文嘆了口氣，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看著她清澈美麗的雙眸。
灼傷魔使尤利西斯吐了兩口氣，站立在熊熊烈焰之中，與他對峙而立的，是那個握劍的獸人，暗影劍士祖格。
明天就要進行學院間的比賽了，綺莉暗暗決心，一定要讓鍊金學院輸得落花流水，領走他們這群廢物應得的恥辱。
「西奧多……」
伊拉看著萊伊文變化的表情，不知道他看到了一些什麼內容。不過她似乎並不太在意，自己吃著自己的東西。
這天下午萊伊文終於將嶄新的長劍呈現在伊拉的面前。
和老師打了招呼以後，萊伊文來到米拉身邊。因為寒冷，米拉小臉發白，但是看到萊伊文還是笑了起來。
西奧多皺緊眉頭，低聲道：「這些事都過去了，普雷斯科特教授。」
※※※
「是受涼了么？」
「你……」
伊拉莞爾，抿著嘴唇，點點頭。
「能讓尤利西斯氣喘吁吁的人可不是太多。」綺莉拍了拍手，說，「難道你從來沒有發揮最強的力量么？」
西奧多靜靜地坐著，看著半山的殘雪，這個位於半山腰上的小亭子涼風習習，拂動著西奧多灰色的鬍子。
「嘿。」萊伊文伸出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柔聲問，「為什麼這麼不高興的樣子？」
「嗯，普雷斯科特老師還比西奧多院長大十幾歲，西奧多院長還在當學生的時候，普雷斯科特老師就在授課了。只是普雷斯科特老師取得的學術成就遠遠比不上學院長，他的學術能力和成果都很平淡，在鍊金學院也只是個很守規矩的老教授。
※※※
疾病真是讓人苦惱的事，不知道尼塔拉人信仰神靈崇敬聖光是否是完全出於對疾病和死亡的恐懼。我倒是願意接受驅魔醫師們的治愈，但是琪拉也算半個醫師，她將我照顧得很好，所以我不去教堂。我也不大喜歡教堂，因為教堂的人也不大喜歡我這種有時候會畫天使胴體的藝術家。
祖格搖搖頭，答道：「只有我面對劍士的時候才會發揮最強，面對這種手臂和女人一樣細的法師，我做不到。」
「不……這不是力量，這是災難。你不要說了，普雷斯科特教授……神靈是存在的，並且我相信他們依舊關注著法師……」
「唉，蠢貨，你難道就沒有注意我帶來的紅酒么。」普雷斯科特嘆了一口氣。
伊拉也變得沒原來那麼活躍了，她好像忽然變得沒那麼小孩子氣了，訓練的時候獲得進步，她依舊會開心地笑，但不會大聲地歡呼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受麥倫那悶悶的風格感染了，不過只要她不顯得憂鬱，我覺得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過去了？」普雷斯科特忽然發出一聲冷笑，「泰坦還沒出現呢，就算過去了？你應該說，還沒到來吧。」
普雷斯科特搖搖頭，說：「什麼前輩，現在你是我的上級，我只是一個教書的老頭。你們原來這一群小孩子總是找我打鬧，現在人都不齊了，連你都開始老了。」
伊拉打量著這把劍，嘟囔道：「好恐怖的名字。」
萊伊文嘆了口氣，說：「謝謝你的提醒。」
當然，遠在天邊的小璃是不會受這種氣氛影響的。我再次見到了小璃，並且，小璃為我帶來了我所需要的東西：星辰劍道的劍譜。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星劍式真是星辰劍道的基礎，還有很多可以提高的地方。
「是你將他們三個人都勸了一陣，然後才放棄這個計劃的吧。」普雷斯科特忽然聲音變得有些沉了，「難度當然是有的，但是你害怕的是其他的東西。」
伊拉從來對萊伊文十分真誠，所以萊伊文不願意逼問她。縱然他很擔心，但是他只能說：「有什麼害怕的事情，與我一同分擔就好。沒有恐懼可以戰勝我的哦。」
春季將來，祝願安好。
「我自然熟悉你平時為了應付高強度的工作所嚼的那些提神藥草。這酒本身是無毒的，不過只要和那些藥草里的成分發生反應，就成了一種強烈的眩暈劑……呵呵，而且，我還會給你灌下另一種藥劑，你看。」
「血銅重結晶十分完美，寶石粉末和凈化泉水更是錦上添花。這是我目前的水平能造就的最好的作品了。」萊伊文自豪地說，「劍身通體血紅，就像是飲盡鮮血一樣，而且傳說血銅也是在古戰場的鮮血之下凝結而成的奇特礦石，所以我給它起名叫『血舞』，感覺比較貼切嗯？」
——萊伊文的日記
「也只有我，能夠老了……最不適合做鍊金學院學院長的那個傢伙，竟然最後成了不得已的候選人。」西奧多嘆了一口氣。
「嗯。」萊伊文點頭，「不是受涼么？」
不料，他剛走了兩步，忽然開始眩暈起來。
「誰讓你是個天才呢。」普雷斯科特笑著說。
我是一個性情溫和心態平和的人，或許琪拉的確和我有很大不同。她有很多缺點，看上去和我的確不是一路人，但是她的優點也不少啊，萊伊文你也應該看得到的，否則你的第一封推薦信不會寄到我這裏來。不知道是因為她的種族還是她的態度，人們對她的惡意一旦建立起來，就無法消除了，而出於保護自己尊嚴的目的，她也絕對不會在矛盾上輕易讓步。但是，我總覺得這是我的使命，我既然愛上她，就理所應當地應該去包容她，保護她，引導她。這不是廢話，她的一些幼稚行徑恰恰是要我疼愛她的理由，她還是個孩子，只有我才能耐心將她引
說起西奧多，我和伊拉都覺得奇怪，這個月西奧多幾乎沒有和我們私下說過任何話，到他的工作室找他，他也擺出一副陌生人的模樣，問我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報告，否則就請我們離開——不知道是不是那比賽臨近的緣故，大家的壓力似乎都變大了。
萊伊文知道，魔法對於法師來說就像手腳，要是米拉不能用魔法，就相當於殘廢了。
綺莉眉頭一斜，有些怒色的說：「你是瞧不起法師？」
萊伊文笑了笑，將那把血紅色的長劍用粗布包起來，然後說：「我想去看看米拉。」
他喝了一口酒，滿足地嘆了一口。
「有熊熊教授指導的話，我一定能得第一的！」米拉高興地說。
法師點點頭：「可能是對一些法術不適應，魔力反噬，靈魂受到了一些損傷，但是，有的法師也因為靈魂受損而完全失去使用魔法的能力。藥物治療我們會繼續為米拉提供，但是你也作好心理準備，要是這種情況惡化，米拉或許就不能繼續在學院待了，甚至不能使用魔法了。」
「因為……鍊金學院長要是死了，會引起軒然大波吧，我可不想那樣，我只是用這藥劑，消除你一些記憶而已……」
「我沒有一樣能夠比過他們。泰貝莎，蒂娜，還有朱利安……我曾經是他們里最弱的一個，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去勝過他們。」西奧多搖搖頭，說。
「你連我都不怕，還怕什麼噩夢呢？夢境很多時候是與現實相反的哦。」
「我做噩夢了。」伊拉說。
萊伊文吐了口氣，說：「有沒有吃藥？」
伊拉咬著石頭一樣的餡餅，垂著長長的睫毛。
她抿了抿嘴唇，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想起來了……有你的信，信使分錯地方，送到女生公寓來了，所以我幫你收了。」
不過，我還是感覺你更加幸運，從你信中的描述，伊拉是個很好的女孩，在你看來她幾乎是完美的。哦，關於你提到的『笨』，我覺得只要不是『蠢』就好。一個女孩的笨或許在於她的執著她的任性，她不會因為利益判斷而輕易改變信念，不會因過分敵意而隨意猜忌。她在大多數時候不傾利益不隨眾流，不動搖不虛偽，無論話語還是笑容都發自內心，毫無城府，這種『笨』恰是一種大智若愚的可愛。而『蠢』則是自詡聰明，喜歡耍小手段，愛算計愛猜忌，在無數謊話和背叛之後以為自己的謀算萬無一失，實際上卻失去了一切。最蠢的人莫過於沒有自知之明，總是低估別人，或者不知道自己真正需求的傢伙了。我說得可能有點極端，你作為參考就好，祝福你們的同時，希望你們堅持到底。哦，說起來我們也是統一戰線的，機緣巧合之中，我們竟然都喜歡著一個外族女孩。我這個瘋子藝術家倒是無所顧忌，你呢？
我作出這樣的祝福，一部分是因為我的誠摯之心，另一部分是因為我深受其害。這段時間我受涼發燒，大腦眩暈，眼前金星亂墜，耳邊蜂鳴不止。如果我將我的感受用顏料繪製出來，那你看到的一定是一副地獄之作。
他的背後傳來普雷斯科特平靜的笑聲。他走過來，扶住西奧多。
那就不是愛情了。那是交易。
他的臉上依舊洋溢著笑意，而且因為酒的緣故，他的臉有些泛紅。可是，這笑意完全沒辦法讓西奧多感到溫暖，反倒讓他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普雷斯科特從包袱里掏出一瓶陳年紅酒，給桌上的兩個水晶杯都斟了半杯香醇的紅酒。而後，他端起盛著紅酒的水晶杯，抿了一口酒。
不過這種忙碌似乎也讓我忽略了一些細微的變化，雖然我說不清那是什麼。
西奧多愣了一
萊伊文點點頭，轉身離開。他走了兩步，忽然回過頭來，說：「有什麼麻煩或者想不通的事情，不要自己憋在心裏啊。」
萊伊文懶懶地陷進座位里，雖然換老師是個不小的事情，但是對他沒多大影響——這些課程內容他早就自學完了，而且他也抱了一本鑄造學相關的書，打算上課的時候偷偷看。
萊伊文陪米拉玩了好一陣，其他孩子的練習也結束了。這個時候，給孩子上課的老師走過來，對萊伊文說：「萊伊文，有些事情和你說。」
「我們生疏了，西奧多。」普雷斯科特說，「孩子們要麼離去了，要麼改變了。」
通靈學者這事，尤利西斯應該也知道，但是他從不暴露自己的想法。只是，他現在居然這麼耐心地陪著這個獸人練習，她始終覺得有些滑稽。
「亞德里恩老師……休假？」
萊伊文本來以為又要忍那個兇惡的光頭一節課，但是他遇到的卻是一臉和善的提煉學老師普雷斯科特。
西奧多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泰坦啊！不過他似乎也不是朱利安的原創，古代典籍中有記載這種魔法生物。」
「總不能叫番茄吧。」萊伊文說。
「呼……真不錯。」
冬天來了，就連尼塔拉也冷得要命，希望你不要感冒。
「米拉最近身體虛弱，你聽她說了吧。」法師說。
西奧多還記得，那是他年輕的時候，他和好友朱利安經常一起嘗試各種計劃，時不時將妹妹泰貝莎和她的閨蜜蒂娜一起攪合進來。現在四個人中只剩下他一個人尚且在世，他的心情很複雜。
「嗯！」米拉居然一點不害怕地眯著眼睛點點頭。
「那他們為什麼不保護法師？我們的智慧比人類強了多少，而為什麼那些孱弱的人類能夠得到天空的恩賜？西奧多，你還沉浸在小孩的世界里吧，他們依舊關注著法師……笑話！從摩爾丁開始，法師就一直用自己的智慧保護自己，若不是對智慧和力量的不懈追求，法師哪能活到今天？而你，你覺得，你對得起先祖們么？」
「怎麼回事？」萊伊文看她沒落的表情。
「對了伊拉，明天的比賽，和學院內比賽是一樣的么？」萊伊文忽然問。
他抿了一口紅酒：「泰坦計劃只是年輕時候的過激想法而已。朱利安甚至因此深入了魔道學，成為魔道學院叱吒風雲的人物了。只是，後來我們意識到了泰坦靈魂注入的難度以後，就放棄了。」
「所以草藥學由我來代課。這或許會持續一個多月，因為亞德里恩老師去很遠的地方採集草藥了。」普雷斯科特微笑著說。
兩人都有些不解西奧多最近的行徑。
「嗯，也不能總讓埃利斯不停地做點心啊。」伊拉點點頭。
因此這讓我一個月忙碌得要死，幾乎沒怎麼和伊拉閑逛，蹲在圖書館偷看西普莉留給我的那本惡魔秘典，或是和埃利斯去野餐。課程、劍術訓練和鑄造佔據了我幾乎所有的時間，我第一次感到這麼忙碌。想起我之前的道路，我只是感到無盡的空虛，現在這種感覺，比以前好上十倍不止，因為我終於找到了那種所謂的角色感。我覺得，我也開始被別人熟悉，被別人需要了。
「先祖們絕對不會允許用我們同胞的生命和靈魂來換取力量的！」西奧多大喝一聲。他有些激動地喘著氣，雙眼直視普雷斯科特：「看來我沒辦法跟你聊了，你變了很多，普雷斯科特教授……另外，你真提醒我了，我會立刻命令封存所有關於泰坦的典籍，你也不要再想這些方面了。」
※※※
普雷斯科特取出一瓶藍色的藥劑，在西奧多模糊的視線前晃了晃。
「不過，這對米拉來說不見得是壞事。她本來有魔力枯竭的疾病，如果終生不再使用魔法，或許還能增加她的壽命。現在無法確定是好轉還是惡化，你做好兩手準備吧。」
※※※
說著，尤利西斯周圍突起四道火牆，圍著他快速旋轉起來，而他身後的一雙烈焰雙翼扇動出一道又一道火焰龍捲，向著祖格毫不留情地奔騰而去。
萊伊文在鑄劍的時候，順道用現有的工具做了一個黃銅小熊。這隻米拉用小手就能握住的黃銅小熊全身金光閃閃，頭也大，眼睛也大，屁股也大，看上去圓成一團了。奇怪的是他的頭上戴著一頂巫師帽，背上背著兩本魔法書和一根飛行掃帚，鼻子前面還架著一個大眼鏡。
「這段時間一直做噩夢。」伊拉補充道。
「不用在意。」尤利西斯用低沉的嗓音沉吟道，「祖格只是來報仇的，只要在面對那個劍士的時候發揮最強就行了。」
「靈魂虛弱是個什麼情況？有什麼解決的辦法么？」
萊伊文差點笑出來，這就是她愁眉苦臉的理由么？
「那個巨人。哦，是泰坦。」普雷斯科特笑著說，「朱利安說，那些金屬和粘土製作的魔道人偶又脆又小，力量太過有限。他想做出一個巨大的人偶，擁有無窮的力量和堅韌的身體，這樣的話，他就能趕走謝爾茲所有的敵人。」
「不要亂說！」萊伊文厲聲說。
「老了……咳……哈哈……」西奧多忽然笑了起來。他一邊苦笑一邊搖頭，腦海中閃過一個個記憶中的面容。
「不知道……但是最近經常這樣。」米拉答道。
他兀自胡思亂想了一陣，伊拉一句話也沒有說。萊伊文稍微回過神來，才發現伊拉今天異常沉默。
「這把劍很漂亮的！」伊拉笑嘻嘻地說。
普雷斯科特一邊喘著氣，一邊拄著法杖走了過來。他看到西奧多早早地赴約，於是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嘟囔著：「為什麼我的骨頭越來越軟了，雖然我年紀大了，但是總感覺被誰詛咒了似的。」
「有，這幾天老師每天要我喝葯湯。但是沒怎麼見好。」米拉一臉苦瓜相地說，「現在我站半個小時腿就軟了，只好到一邊休息。」
「不知道哦。」伊拉搖搖頭，「學院長這段時間也從來不和我聊這些話題，我主動問他，他卻很不高興地拒絕回答，還趕走了我。但是我從其他人那裡聽說，和學院內比賽不一樣。好像是某種魔力構建的幻影競技場，具體情形我就不清楚了。」
「你害怕靈魂注入的源頭無地可循。泰坦那麼巨大的魔法生物要能夠活過來，提供魔力是完全不夠的。需要性靈生物的靈魂作為支撐，它才能夠正常運作——你比我清楚，不是么？」
祖格劍鋒輕轉，身影一分為三。在綺莉看來，他已經成了一道看不清輪廓的暗影，長劍像一條恐怖的毒蛇，從暗影中吐信而出。綺莉心想，這獸人的確擁有恐怖的力量，雖然她不認為這次通靈學者光顧的比賽中她會被通靈學者選中，但是她也不希望被選中的是一個獸人。不過，劍術會算一種學科么，通靈學院不會這麼尊崇蠻力吧？畢竟，劍術在她看來，和殺豬技藝一樣粗蠻。
「喔。」萊伊文眉頭一揚，「不會是泰倫斯·瓦爾雷特的信吧？」
萊伊文這才察覺到自己凶了點。他嘆了口氣，撫了撫米拉的腦袋：「對不起……米拉，這段時間都沒怎麼關心你。你看我給你帶新的禮物了哦。」
「扭曲慾望？呵呵……西奧多，你果然是個『特殊』的法師啊，你不像其他法師一樣關注真理與智慧，卻像人類一樣關注那什麼，良知？美德？善良與罪惡？歷史記載得一清二楚，力量就是真理，力量就是神靈，而擺在你面前的力量，你卻棄之不顧？」
「那幅畫？」西奧多有些疑惑地說，「朱利安喜歡畫各種設計圖，你說的是哪一幅呢？」
「……敘舊？他們是老朋友？」萊伊文好奇地問。
這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雖然說比
普雷斯科特看上去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心態很好，喜歡笑。琴卻是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
「……怎麼……回事……」西奧多頭暈目眩，一邊喘氣，一邊斷斷續續地說。
上午的課上完之後，萊伊文去六角高塔找西奧多。不過，他在西奧多的工作室門口遇到了伊拉，伊拉一臉失望地走出來，差點和萊伊文撞上。
「嗯，那是一種依賴鍊金術誕生的巨型人偶。朱利安當時興緻勃勃，還專門研究了好一陣呢。你、泰貝莎和蒂娜還幫他一起瞎攪合過一陣。」普雷斯科特回憶起以前的事情，眼中充滿了懷念的神情。
米拉捧著小熊，臉頰笑得粉紅。
「……」西奧多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他暈倒在地，耳邊模模糊糊地徘徊著普雷斯科特的聲音。
琪拉多才多藝，這我不可否認。我似乎天生有著對她的缺點的包容力。現在她和我在尼塔拉待了半年，我的熟人也基本都認識了她，他們說她高傲，有些自以為是，雖然有些才能，但總覺得自己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他們說的不假，但是他們又告訴我，我是不能愛上一個精靈的。精靈們自以為是，自命清高，琪拉體現得很明顯，他們還說，就算琪拉是個人類女孩，她身上的各種缺點也不值得我去喜歡她。
「沒什麼……既然這樣就算了，我們一起去吃午餐吧。今天埃利斯好像有點事，沒辦法給我們做好吃的點心。」萊伊文說。
「這是熊熊教授，小米拉學習有什麼不懂的地方，熊熊教授都可以全數解答哦。」萊伊文微笑著說。
「我們好像很久沒有這樣私底下聊過了，普雷斯科特前輩。」西奧多輕聲說著，端著酒杯，卻沒有送到嘴邊。
不過，亞德里恩向來是個十分注重教學的傢伙，雖然很兇，但是也可以當成對學生要求嚴格，總的來說還是個很負責的老師，忽然請假離開白色捲軸，確實有一些奇怪。
鑄劍的事情我一早就告訴她了，她讓我加油，但是出於不打擾我的目的，她也沒有來看過熱鬧——她也知道怎麼進入西奧多的地下密室的。
西奧多聽到這裏，已經失去了知覺，彷彿某種力量將他的靈魂扯了出來，塞進另一個無聲無色的黑暗世界里。
——泰倫斯·瓦爾雷特。
「去吧去吧。」伊拉說，「我還有點事，就不和你一起去啦，不要生氣哦。」
「可能我比較特殊吧……」
萊伊文有些慍色地瞪著雪地，喃喃道：「不對勁啊，你的病，現在也不應該是發作期的。」
西奧多瞪大雙眼，似乎吃驚過度。此時他背上忽然一陣發涼，因為西奧多的語氣，已經讓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紅酒……有問題？可是……你不也喝了么……」
他一口將酒杯里的紅酒喝完，放下杯子，轉身打算離開。
萊伊文來到鍊金學院內的戰爭幼兒園的時候，發現其他小孩都在練習魔法，而米拉一個人坐在一旁的大樹下，蜷縮著身子。
※※※
他用手拍掉米拉頭髮上的雪，問：「為什麼你不和其他孩子一起訓練魔法呢？」
西奧多忽然站起身來，怒目大喝道：「我是不會再染指泰坦的研究，也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進行泰坦的研究的！法師不需要這種來自扭曲慾望的力量！」
萊伊文忽然感覺心中的信念又增強了，泰倫斯·瓦爾雷特這個奇怪的藝術家竟然也站在他這一邊了……只是換個角度想，萊伊文自己是不是也變成「奇怪的藝術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