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星辰劍道
第四十一節 代價
西奧多望著碎裂的城牆，感受著大地的顫抖，腦子裡一片混亂。他被魔力鎖銬住雙手，被魔力學院的法師扣押著向北行進。他明白自己無計可施，但是他相信，不會一直這麼放任這個龐然大物放肆下去的。
尤利西斯的頭髮完全被燒掉了，整個臉部都是恐怖的燙傷，沒有一處是完好無損的。就連他的左眼眼瞼，都被燒得幾乎不剩，整個眼球裸露在外面。下嘴唇部分被燒得焦黑，右邊臉頰處的皮膚完全燒毀，露出了粉白相間的顴骨。
「嗯……專門為了困住法師……因為使用魔法的法師是無法打敗它的……」
說著，伊拉看了看萊伊文和祖格。
緹絲愣了愣。
「糟了，它是想切斷我們的弔橋繩索吧！」緹絲忽然叫了一聲。於是，她立刻命令自己的魔道人偶返回起點，去抵禦那個該死的死神螂。
「你……」
「現在你侮辱她，也沒有用啊！我們沒辦法戰勝死神螂之王……但是，他們可以啊！」
急中生智，絲特拉扔出布球，立刻召喚出冰火波比——炎紋瑞秋、雪影茲婭。兩個魔法少女一人抓住緹絲的一條腿，將她拉住。
萊伊文被拉扯著前進，回望著那兩個面對巨大死神螂的兩個單薄身影。這就是法師么……一直用羸弱的身軀，面對著比自己強許多的敵人，努力地戰鬥，只為了活下去……
琴看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了兩聲。
「我的掃帚在圖書館外面。」埃利斯接過那些書籍，一隻手抱著，一隻手拉著蘇茜的手腕，「走吧。」
那巨大的手臂就像一根堅硬無比的大棒槌，橫掃城樓上的法師。法師們如同渺小的螞蟻一半被那手臂掀飛，要麼直接斃命，要麼慘叫著掉落城樓。
緹絲的眼睛也紅了。她拄著法杖，與自己的魔道人偶並肩站著。
與此同時，普雷斯科特漂浮在半空中，欣賞著眼前這個巨大的銀白色泰坦。
側過頭去，雪狐靈韻的雙眼溫柔地注視著他。
「至少給想要對付泰坦的人一些頭緒吧！如果情況和我想的一樣緊急，那麼圖書館都會處在危險之中，不知道一會兒還回不回得來了……你幫我拿一下吧，埃利斯。」
絲特拉與茲婭、瑞秋合力，好不容易將緹絲連同魔道人偶拉了上來。還沒來得及爬起來，死神螂就逼了過來。
絲特拉看了看那些撲過來的兇猛死神螂，忽然仰起頭，笑了笑：「我忽然覺得逃走也沒意思了。我忽然覺得，我無法忍受扔下姐妹這種事……我……我忽然覺得，好捨不得你……還有簡……」
「萊伊文！」伊拉驚呼著追上去，但是萊伊文越跑越快，似乎快要飛起來了一樣。
「這條橋……希望它能穩點！」
「我明白了……」蘇茜猛拍腦袋，說，「這靈魂增強術，必須以靈魂潛力尚且強盛的兒童為對象，進行靈魂刻印。這無形的刻印將會消耗一些時間來轉換靈魂的性質，讓靈魂具有爆發的潛質。被增強的靈魂在特定條件下，能夠爆發出本身單個靈魂完全無法爆發出的力量……」
伊拉先是一愣，然後彎下腰，猛地乾嘔起來。
「騙人的……他肯定能控制這隻泰坦！」卡拉喃語道，「但是根本沒辦法接近這個泰坦……」
「什麼……」
「一定要阻止他！」她一邊跑，一邊念叨著。
就連綺莉，都是第一次看見尤利西斯的模樣。她差點暈了過去，心中想著，他和這個隊友近距離相處了這麼久……
泰坦靠近了。它的臉湊到了城樓上，沒有眼眸的銀色大眼注視著那些衛兵，讓那些已經施了寧靜咒語的法師也覺得有些心驚膽寒。隨著指揮官的一聲令下，法師們拋出遠程魔法攻擊，向
「……卡爾托的小孩在一年半以前的大屠殺里都死了，難道是因為……」
「看來琴對這裏也一無所知。」伊拉說，「你們看前面。」
琴臉色蒼白，直視著尤利西斯都是一種烈火焚身般煎熬的錯覺。
「一定有人能用得上這些……」蘇茜抱起包括那本筆記在內的書籍，說，「埃利斯，我們去外面看看。」
「靠！你們這群蠢蛋！」萊伊文看到她們倆都留在了那一端，氣得跳了起來，立刻返回去。不過，一個火球忽然飛過來，越過萊伊文，擊中弔橋。木質的弔橋立刻燃起熊熊烈火，從中間斷裂開來。
琴還是冷視著他，不開腔。
「魔道塔羅牌？！那魔道學的破玩意兒，你也信？」
「什麼？！你不能控制它？」
緹絲瞪大了眼睛。
那一剎那，萊伊文好像回到了十一年前，燃燒的仇恨從心臟迸射而出，迷亂了自己所有的感官，他的眼前一切都是黑色，耳邊一切都是哀嚎，一股血氣徘徊胸口不得發泄，簡直像要炸裂開了一樣。
「他剛才是裝的？」祖格皺了皺眉頭，忽然看見，黑暗之中，萊伊文似乎與那些黑暗合為一體。
誰都沒法想象，如果把琴這麼一個細皮嫩肉的女孩燒成尤利西斯那樣，會是怎麼樣一種情景，而只要聽過尤利西斯名號的人都知道——他做得出來！
普雷斯科特禁不住發出一陣狂笑。
※※※
「……伊拉？」
「嗯。」
這個時候，佩爾忽然大叫一聲。
「喂——你搞錯沒，她們會……會死的啊！」
「只有這一條路的樣子。」萊伊文說。
「力量就是一切，通靈學者一定也明白這個道理。」普雷斯科特嘿嘿笑道，「我將成為摩爾丁一樣偉大的法師！哈哈，不過，強者需要弱者來襯托才能彰顯強大，那麼，就讓你們這些螻蟻，來彰顯泰坦的強大吧！」
「我說！我說……」
「對，我雖然沒能去卡爾托，但是，琴代替我去了。她這樣的小女孩不會引起朱利安的警惕，而替我接近卡爾托的小孩，為了保險起見，在一兩百個小孩身上都刻印了靈魂增強術。雖然不知道是誰知道了這件事，並且殺死了所有小孩，沒想到還有一個漏網之魚——那就是這個米拉·亞當斯！她的靈魂已經完美地轉變成我需要的狀態，如今她的靈魂已經進入暴走，單憑她一個獨立的靈魂，就能驅動泰坦了！你覺得這不是命運？不是應該的？所有人都試圖阻止我，我卻成功了，這不是傳奇么？」
這才是真正強大的力量啊……根本不需要公平的競爭，根本不需要費盡心思耗盡體力地鬥智斗勇。真正的力量，是彈指之間，就像礙眼的東西全部清除。
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什麼東西跳到了自己的右肩膀上，和列蒂西婭一左一右，倒是讓他平衡了。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弔橋上，而且恰巧是在弔橋中間。佩爾再次叫道：「有一隻……啊，螳螂！正在撲向我們的弔橋繩索！」
「茲婭，瑞秋，陪我吧。」絲特拉說，「你們……是我的魔力。」
這完全是一個殭屍！活死人！
「蘇茜，抓穩掃帚，我們一起……」
「不要啊！」緹絲尖叫一聲，撲了上去，一把抓住魔道人偶的金屬手臂。
「快走！」
「試試吧，看來只有這個方法了。」綺莉說。
於是，尤利西斯一手扣著琴
他笑了笑，臉上的肌肉收縮紋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伊拉應該已經知道了……」琴說，「只有打敗『格林之墓』里的死神螂之王，才能使傳送法陣重新起效……但是那幾乎不可能，因為死神螂之王……免疫所有魔法。」
「我知道……」伊拉插嘴道。
「緹絲！」
他轉眼望著琴，忽然偏過目光——不，罪魁禍首是——是普雷斯科特！這個埋藏邪惡的陰謀家，這個自我中心的造亂者，這個愚蠢而短見的食屍鬼——
「要不我們搜索下之前看到的那些墓室？」絲特拉問。
「普雷斯科特，趁著事情還沒到最嚴重的時候，你要是能命令這泰坦行動，就——讓它安息下去，這種東西是不能存在的，它比龍更加危險！」
「為什麼要帶上這些書？！」埃利斯奇道。
「——簡直太爽了！」
雖然它速度不算太快，但是因為手掌巨大，卡拉不得不很費力地躲開它的拍打。那恐怖的力量只要碰到她，就可以瞬間將她拍成泥巴。
絲特拉也返回跑了過來，她跳到懸崖邊上，抱住緹絲的腰：「魔道人偶不要就不要了啊，你不要命啦！」
「這些傢伙肯定是藏在那些墓室里的！」萊伊文叫道。
「我壓根就沒法控制它，也不打算控制它。它是——有自己意志的哦。」
說著，尤利西斯向著琴走過去。
這個時候，泰坦忽然邁步，向南部城牆走去。他比城牆最高的高塔還高出兩個頭來，能夠輕鬆地越過城牆看到城市中的一切。南部城牆的城樓上，法師衛兵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將武器都對準這個突如其來的龐然大物。
掃帚在魔力的驅動下衝天而起，埃利斯一手抱著書，一手握著掃帚，肩膀上托著一隻白貓和一隻雪狐，向著中央廣場飛馳而去。
「萊伊文……萊伊文，你臉色好難看。」伊拉看著萊伊文恐怖的神情，忽然覺得不對勁了。
這個只為戰鬥而生的火焰魔鬼，從來不帶一絲同情，寒冷的血液恰恰和他的灼熱火焰相反。
「死神螂……我對付一隻就足夠吃力了，還什麼王？」萊伊文喃喃道。
「你知道，簡可能已經被我們害死了……」絲特拉低聲說，「我們讓她一個人對付死神螂，以為失去守護水晶，就能傳送回白色捲軸……誰知道傳送法陣失效了呢……」
眾人發現，前方腳下沒有土地，而是一片深淵。靠近地面的只有一條弔橋。墓室里黑黑的，法師們點燃了魔力燈，也看不清弔橋對面是什麼。
「你不介意我這樣吧。」
「你簡直不可理喻……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在通靈學者面前展示？」
魔道人偶沖了過去，果然遇到了打算切斷繩索的死神螂。在魔力的驅動下，魔道人偶猛烈進攻，逼退了那隻巨大的死神螂。
「現在，估計普雷斯科特已經藉著這個機會啟動泰坦了。泰坦是一種可怕的生物，甚至會摧毀白色捲軸，不管預言是不是真的，我們都必須回到白色捲軸，去試著阻止泰坦和普雷斯科特，否則……」
其他人幾乎都是轉身作嘔吐狀——
「你裝傻吧。」普雷斯科特說，「這次通靈實戰魔法競技賽，恰巧輪到五十年一次的通靈學者觀戰，雖然通靈學者不會現身，但是那位學者一定在關注著白色捲軸的一切。讓他看看我的智慧，看看我的潛力，然後，將我選為通靈預備學者——這才是我的目標。」
他雙手忽然燃起火焰，歪著頭，綁滿繃帶的面容遮蔽在罩帽之中：「所以，你最好將一切交代清楚，琴，如果你反
弔橋墜落下去，魔道人偶馬上就要跑到頭了，還是沒能夠得著，隨著弔橋一起往下掉去。
「因為……占卜。」
萊伊文頓時懵了。
「自然。」炎紋瑞秋說。
說著，普雷斯科特騎著掃帚飛向泰坦，停在泰坦的肩膀上，就像一隻蚊子停在一個巨人身上。
「走吧，萊伊文，沒辦法了。」麥倫小聲說了一句。
雪影茲婭一言不發，卻站到了最前面。
如果光明不理會，就讓黑暗來處刑，反正已經達到頂峰的罪惡無法在加，劍刃似乎已經在蠢蠢欲動……
「你們先走……我等我的人偶……死神螂被逼退了，應該沒問題了。」
現在的蘇茜，說話和以前一樣溫柔，神情和以前一樣陽光。
「難道……難道我能嗎？！」
「走——啊！」
埃利斯點點頭。
※※※
「我再說一遍，我是說，燒成我這樣。」尤利西斯重複了一道。
「落下去必死無疑呢。」尤利西斯說。
緹絲委屈地說：「我不能失去它，就像……就像你不能失去瑞秋和茲婭一樣……」
「你一個人可能不是對手，」祖格忽然說，「但我們聯手，說不定。」
「而泰坦需要強大靈魂力的驅動！」埃利斯也明白過來，「那麼，之所以米拉會失蹤，或許是因為米拉有那力量……」
萊伊文走著走著，逐漸不需要伊拉的攙扶了。他走得越來越穩，越來越快，掙脫伊拉的攙扶，超過尤利西斯，衝到最前面去了。
忽然，被逼退的死神螂再一次出現了。眼看魔道人偶就要跑到緹絲身邊了，死神螂忽然長足一揮，將弔橋的繩索生生斬斷。
「……是普雷斯科特教授信。」
埃利斯看了看她。
「說了你走就你走，我的魔道人偶太笨重了，不可能逃脫的，而我……不會離開它的。」緹絲哭著說。
魔道人偶是金屬做成的，非常重，而緹絲又是體質柔弱的法師，因為負重太大，自己的身體也向著懸崖邊上滑去。
「占卜？」
「泰坦攻城了。」
尤利西斯向著下方深淵扔出一個火球，火球一直向下飛行，直到消失在黑暗深淵之中也沒有炸開。
蘇茜合上書，一額頭都是冷汗。她站起身來，嗓音發抖地說：「你感到大地的顫抖了嗎？」
其他人都點頭稱是，於是伊拉將大家引向通往格林之墓的道路——他們面前那扇大門。她推開大門，走了進去，大家都跟了上去，尤利西斯也抓著琴逼迫她一同前行。
「哦，對了，我臉上還算好的。」尤利西斯說，「要不要看看我的身上，指不準，你能看到我跳動的心臟呢……」
萊伊文看著那兩個無助的女孩，心裏的忽然燃起了一股黑暗無比的仇恨與憤慨——憑什麼總是牽扯無辜的人，他所目睹的災難，為什麼都是無辜的人受罪！該受懲罰的人逍遙法外，弱小無助的無辜者，卻總是作替罪羊！這究竟是哪門子道理！
緹絲哽咽著說：「你快——走啊！」
於是，緹絲在第一段弔橋橋邊等候向這邊跑來的魔道人偶，而其他人再次踏上弔橋。
萊伊文跟在她後面，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這笨笨的伊拉，頭一次讓人感覺……有些可怕呢。
「普雷斯科特……那個糟老頭……」尤利西斯狠狠地將琴往地上一摔，將她摔倒在地。琴咳了兩聲，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
「死神螂？」萊伊文奇道。
「必須有人保護繩索，她們過不來了。」尤利西斯說，「越是浪費時間，死神螂變得越多，如果還想回去——如果還想像那什麼預言一樣組織某個傢伙，就趕快吧。」
「魔道塔羅牌的占卜
於是，大家繼續向前走，沒想到面前又是一路弔橋。尤利西斯不加猶豫，直接踏了上去，說：「沒時間磨蹭了。」
「……笨，我叫你過去就過去啊……」
卡拉完全聽得懵了。普雷斯科特嘆了口氣，然後轉過身子，對著泰坦叫道：「泰坦啊，哈哈，展示一下你的力量，給通靈學院的學者看看吧！」
「雖然不知道伊拉忽然說出這些究竟是怎麼回事，」尤利西斯走到琴面前，「但是，按照你說得來，情況似乎很嚴重。我不研究鍊金術，但是聽說泰坦是鍊金術中的恐怖兵器，古代法師就是用泰坦打敗龍的。」
「就連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我也能感覺到事態嚴重了，你還在為她辯護？」尤利西斯冷聲道。
殺了他！！
卡拉追了上去，但是泰坦忽然側過頭來，看見了她。它忽然揮動那粗壯的手臂，像趕蒼蠅一樣打過來。
尤利西斯正想再一腳踹過去，忽然從身邊伸過來一根法杖，將他的腳擋住。
萊伊文看了一眼，也立刻不自主地抖了一下。
「既然老師沒教，我不懂對錯，就胡亂選一個吧……既然你選了留下來，我也就和你選一樣的吧……反正有時候學院測試，我也是抄你的答案……」
「等等，你要幹什麼？」卡拉叫道，「你要讓泰坦進攻白色捲軸？」
「隱忍到今天，也只有偉大的人做得到了吧……一直被打上平庸的標籤，從來不被這些庸人之眼認為有不凡潛力，如今的證明真是堅實而可靠。泰坦，不需要過多地破壞，展示一下——展示，就夠了。」
絲特拉看到了被燒毀的弔橋，而後，她似乎望著這邊說了一句話。距離太遠大多數人沒聽清，但是「感官增幅者」佩爾聽到了。她說了一句，謝謝。
「不，你先過去！」絲特拉叫道。
「……通靈學者？！」
將他的肉體用牙齒撕碎，將他的靈魂鎖在地獄之門鞭撻炙烤！——
「你把臉……遮住……」琴顫聲說。
「不會，這樣簡直——」
「我不能再一個人逃走了……」絲特拉哽咽著說。
格林之墓被埋在高大的山體之中，是一座山中古墓。進入大門之後，寬大的通道引著他們向前。通道兩側有著整齊的石頭房門，似乎房門後面有墓室。但是伊拉徑直向前，絲毫不為這些墓室所動。
「不，沒時間了。」伊拉搖搖頭，說，「硬著頭皮過去吧。」
泰坦繼續抽動大腿，一腳踢向高大的城牆。那腳掌如同金剛石一般堅硬，直接嵌入了城牆之中，碎石飛濺的同時，堅固的城牆開始龜裂，古老的磚石土崩瓦解，從下而上碎裂開來，向下墜落而去。
緹絲站起身來，但是並沒有跑向弔橋。她忽然抬頭看了看這些死神螂，說：「即使我們現在過去，這些螳螂會斬斷弔橋的繩索。必須要有人保護繩索到大部分人通過弔橋，對不對……」
這個時候，其他人已經走到弔橋中間，看到絲特拉拉住緹絲，也都鬆了口氣，繼續向前走。不料此時，從斷掉的弔橋對面，死神螂扇動著背後的翅膀，飛了過去——而且還不止一隻！
圖書館中衝進來一些騎著掃帚的守衛法師，他們通知所有圖書館內人員緊急撤離。埃利斯在圖書館外面找到了自己的掃帚，騎了上去。白貓列蒂西婭跳到他的左肩上。
「你對我說的沒概念吧。」尤利西斯冷笑著，忽然掀起自己的罩帽，「我是說，把你燒成我這樣。」
「快過來！」佩爾叫道，「死神螂越來越多了！」
琴瞪著他，沒有說話。
法師們的攻擊打得泰坦不痛
尤利西斯嘿嘿笑了一聲，然後重新用繃帶纏住面部，帶上罩帽。
法師機動部隊騎著飛行掃帚，開始圍繞著泰坦進行輪番攻擊，從各個角度用最強的法術進行襲擊。泰坦站在原地不同，那些法師就像打到一團棉花上，爆裂火球並未爆裂，腐蝕藥劑也完好無損地裝在玻璃瓶里，生生被泰坦的皮膚完全吸收。
面對著沖向弔橋繩索的死神螂，緹絲和她的魔道人偶一起擺出了戰鬥的姿態。
她的感官增幅能力依舊維持著。她看到一個黑影，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音，立刻叫道：「糟了！誰快回去一下！」
眾人飛快地越過了弔橋，來到了對岸。緹絲鬆了口氣，命令自己的魔道人偶返回。
「只是立場不同而已，不要這麼侮辱她。」伊拉搖著頭，說。
「打敗？」尤利西斯笑得比琴更為陰沉，「誰教你這麼簡單的詞彙的？你看上去是個聰明的傢伙，肯定知道哪些東西對我們有幫助，如果你不說，我就用小火將你每一寸肌膚烤成我這副模樣。」
「當時卡爾托城在研究一些禁忌的魔法，而我，也打算去試試運氣，看看能不能用靈魂增強術，培養出我需要的靈魂。本來我作為首席導師前往卡爾托城，這件事就順理成章地進行了，但朱利安那個蠢貨居然用魔道塔羅牌占卜，他根據塔羅牌的預言，猜我會做一些他不想我做出來的事情，於是他毅然申請取代我作為首席導師前往卡爾托城。呵呵，想來這個蠢蛋最後還是做了替死鬼，後來六大導師被不知道是誰給刺殺掉了，如果朱利安不去，就是我死了。」
「我一個小鍊金生，當然不是你灼傷魔使的對手。但是，你打敗我無濟於事哦。」琴的表情依舊平靜。
只是，所有人都很好奇伊拉為什麼這樣平白無故地就知道了一切，只是，伊拉看上去非常嚴肅，幾乎是在前面衝刺著帶路，根本沒有人有精力問。
「尤利西斯！！！」萊伊文轉過頭去，瞪著尤利西斯，嘶啞地吼聲似乎是要把尤利西斯給吞掉。
普雷斯特克坐在泰坦的肩上，俯視著整個白色捲軸。這些現在看來渺小得像玩具一樣的建築、宮殿、雕像與高塔，在泰坦面前是那麼不堪一擊。只要輕輕揮手，這些玩具就立刻化作泥土。
綺莉害怕地走在中間，因為大家的步伐不一致，弔橋搖搖晃晃的。
「快過去了，絲特拉，我來保護弔橋繩索。」緹絲說。
她原諒我了吧……
「笨蛋啊！」絲特拉罵道。
「嗯！」
「為什麼要困住我們？」尤利西斯一把抓住她的衣領，沉聲道。
「因為我根本不在乎，泰坦的完美是經得起所有方式的證明的，接下來就是看好戲的時候了。」
「可是……我真的害死了她吧……」絲特拉紅著眼睛說，「在學院壓根就沒考慮過這種事，壓根就沒考慮過，如果哪一天同伴會因自己而死，而自己要怎麼選擇……這些東西，沒有什麼課程講過吧……」
尤利西斯一把扯開繃帶結，綁在臉上的白色繃帶全部鬆弛滑落下去。
「我當然沒那麼無聊！要進攻也是進攻人類的城市。」普雷斯科特冷笑了一聲，「不過這種龐然大物，其他法師肯定嚇壞了吧。他們肯定會派出守衛來攻擊它——用那些他們自以為豪的戰鬥魔法。接下來他們就會明白，在真正的鍊金術面前，所有的魔法都是不堪一擊……」
這些攻擊毫無作用。
「就算你知道也給我閉嘴。」尤利西斯忽然沉喝道，「我要她親口說，作為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