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煉獄之劍
第六十六節 凈化之泉
「呃……真的嗎……」蕾夏看了看他們倆，然後垂下眉，說，「真是……麻煩了……」
「怎麼了，埋怨我沒早點出現，害得小維拉差點沒命么？」西普莉笑著問道。
當她說「你可以打我，我不還手」的時候，萊伊文忽然心口一痛，雖然是西普莉的無心之言，但那話語似乎隱藏著深深的痛楚，而那痛楚，莫名地傳到了萊伊文的心中。
「西普莉老師……你究竟是打算做什麼呢？」萊伊文忍不住問道，「既然你知道魔靈不是維拉和蕾夏能夠戰勝的傢伙，那為什麼還讓她們冒險參与對我的『試煉』？這樣未免也……太冒險了啊。」
「雖然維拉似乎傷得有點重……我有些錯誤估計了蕾夏的金魚力量。」西普莉嘆了口氣，說，「萊伊文，這一點，我很抱歉。」
「啊哈哈，被我說中啦！西普莉老師臉紅了……哦，你才是小女孩！」
這個時候，蕾夏發出了輕哼的聲音，漸漸蘇醒過來。西普莉見狀，走上前去，跪坐在蕾夏身邊。
「……」
「……你這個小女孩。」西普莉皺著眉頭，瞪了一眼艾莉。
「西普莉老師……」
「唔……怎麼了……」蕾夏迷迷糊糊地看著周圍，喃語道。
蕾夏慌忙地轉過頭去，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維拉。
「唉，笨蛋。」西普莉頭也不回，向前大步走去，「我當然留了後手的，只是你自己沒有察覺而已。我的結界術在那裡已經布設好了，隨時都可以啟用，讓你們四個都受到不可攻破的結界守護，但是，發現蕾夏啟用了金魚力量，我也就沒有使用結界術了，畢竟，讓蕾夏的金魚力量受損也是我帶你們進入彩虹之泉的契機。」
說罷，小丑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與艾拉·斯諾斯克的血魂劍一同離去。
「你才是。」
「咚咚咚。」木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雖然維拉知道萊伊文還癱在床上，但是她還是禮貌地敲了門。這一次，她抱著兩個罐子走了進來。
這裡是……哪裡……
「餅乾……不和你胃口嗎……」維拉被她嚇得都要哭了，她怯怯地拍著沾到臉上的餅乾粉末，依舊對著萊伊文說話。
西普莉嘆了口氣。
「這個你不用擔心。」西普莉說，「赤虹區域由我來幫你一起守護好了。」
不料，萊伊文一下子將餅乾噴了出來。變成粉末的餅乾飛到了維拉的臉上，維拉連忙閉上眼睛。
將維拉和科里送回克蘭托絲的西普莉在他們到達赤虹區域的那天，已經在赤虹區域等著他們了。蕾夏因為她的迅速而驚訝不已，但是萊伊文和艾莉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是個恐怖的傢伙，我的過去不可原諒。你們救了我，遲早會迎來災難。」萊伊文雙目無神地說道。
「明天早上，他們就會離開這裏，而我會幫助你保護赤虹區域。至少在這幾年的時間里，我不會離開的，放心好了。」
「謝謝你，西普莉老師。」萊伊文站起身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蕾夏驚訝地瞪著西普莉淡紫的雙眸。「阿絲洛……傳說之中的守護者……」
「他們只是我的學生，森林的朋友。」西普莉說，「是他們打敗了魔靈哦。」
萊伊文還是像死人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過，之後維拉也忙著自己的事情，沒有經常和萊伊文見面的，取而代之的是克拉維赫爾的小孩。他們聽維拉公主說，來了一個能夠陪他們一起玩的人類，於是都高興地找萊伊文玩。雖然萊伊文當時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是這些孩子的天真和歡笑，漸漸地讓他從那黑暗的過去一步步走了出來。漸漸地，他重新體會到了活著的感覺，他重新獲得了自己的身體和靈魂的控制權。
「咚咚咚。」
萊伊文
「不關你的事，哈迪。」萊伊文說，「我已經——和復讎者公會沒有任何瓜葛了。」
「是我……我太偏激了。剛才對你發火，西普利老師……」萊伊文忽然低下頭去，低語道。
雖然萊伊文開心不起來，但是西普莉的話，讓他也有些許的驚愕。他沒有想到，西普莉老師竟然會以這種方式測試他，可是，他不明白「最後的試煉」是什麼意思。
維拉開心地笑了。
「對不起，萊伊文，讓維拉捲入這件事，的確是我的冷血和自私造成的。」西普莉說，「你可以打我，我不還手。」
但是，西普莉竟然沒有任何反駁的話語。
「這不就是我信任你的表達么。」西普莉微笑著說。
說著，哈迪指了指艾莉。
「呼……好吧，你一定餓了，我給你帶了些吃的過來，哦，還有村裡的姐姐泡的茶。」維拉說著，從一旁取來兩塊精靈餅乾，用手扳了一小塊。
「萊伊文。」
「你好，赤之心蕾夏。」西普莉彬彬有禮地說，「奧瑞麗歐母親的病症已經得到治愈了，其他人也都沒事了，放心吧。」
萊伊文的心中，只徘徊著這種對自己的評價。
「可是你總不能不吃東西呀。」維拉搖搖頭說。
「好了，別生氣了，」西普莉握住他的手，說，「你看，你可以完全憑藉你自己的力量，守護你想要守護的人了，這不就是你不斷提升自我的目標么？」
「可是……那魔靈太危險了，就算你相信我能戰勝它，我也無法保證維拉和蕾夏的生命安全啊，它對維拉和蕾夏的攻擊簡直出乎了我的預料……」
西普莉莞爾，說：「雖然我沒有義務幫助神聖聯盟的潛力新人，但是萊伊文肯定會因為這件事纏著我不放吧。」
「……西普莉！老師！你是在說我是多餘的嗎？！」萊伊文憤憤地說。
「……」
「我叫維拉·雷克斯貝利，現在這裡是奧瑞麗歐森林的碧虹區域。」小女孩微笑著說。
維拉拚命地搖著頭，她覺得這樣可以讓萊伊文明白她的意思。萊伊文雙目無神地望著她，那種絕望而冰冷的神色讓維拉不敢直視。
不……應該說，方才已經死過一次了。
「……」西普莉側過頭去，喃喃道，「他成功或是失敗，都有既定的道路。」
此時的萊伊文，腦海之中依舊徘徊著種種充滿鮮血的回憶。那些恐怖的印象將他整個心靈分割得七零八落。一時間，他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
萊伊文愣了一下，然後將目光從沉睡的維拉臉上移開。
萊伊文側過頭去，不看她。
「我……」
「我……知道了……」
「離我遠點！！」萊伊文再次大聲叫了出來。
「……的確，我不能依靠精靈王國的力量，但是……」蕾夏感到很矛盾，「畢竟是我自己的工作，我……」
自那以後，維拉每天都來看萊伊文，她似乎很關心這個身體本來虛弱還不打算好好活著的傢伙。這個時候的她還在碧虹區域，萊伊文身體恢復后不久，維拉就到黃虹區域去修習精靈公主需要修習的技能了。而萊伊文無處可去之時，維拉向他提出一個建議，希望他能夠和她一起前往黃虹區域的克拉維赫爾，為精靈做一些事。黃虹區域離安蕾西亞的首都克蘭托絲較遠，萊伊文這種外族不會被太過分地排斥，所以，萊伊文和維拉一同來到了黃虹區域，並開始了新的生活。
西普莉點點頭。
仔細想想……似乎自己，完全不了解西普莉老師呢。她就連說自己最痛苦的經歷的時候，神
「開玩笑的，」西普莉擺擺手，說，「不過，艾莉身上也有許多你值得學習的地方，不要以為你被人家當做『前輩』就狂妄自大了。」
「你好。」小女孩很有禮貌地注視著萊伊文，說，「感覺還好嗎？」
西普莉靜靜地立在他身邊，微笑著說：「已經沒事了，這個女孩的傷已經處理過了，休息一段時間自然會醒的。」
西普莉張開嘴，輕輕念出了一些輕微的聲音。那似乎是一種微妙的力量，而不僅僅是震動的聲波。萊伊文和艾莉幾乎什麼都沒聽到，蕾夏卻睜大了眼睛。
「不是的哦，」西普莉搖搖頭，說，「之前的你還可以稱作是作弊，而在經歷種種之後，你的信念變得堅強，你的知識也變得寬廣。你憑藉自己的技藝和勇氣獲得了風魔盧克西斯的認可，才得到屬於自己的暗黑力量，與此同時，你的意志已經堅強到能夠完全左右力量的方向，而不是被力量所掌控，並且，如何正確地使用惡魔力量，不也是你跟著我認真學習的結果么？惡魔學的知識，你都記住了那麼多了，並能加以利用，這，不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嗎？」
一旁的艾莉愣了愣，說：「我……？」
「……我有那麼無賴么？」萊伊文嘆了口氣，喃喃道。
萊伊文頓時傻了。他沒想到西普莉竟然會用這種誠懇的態度對他道歉，要知道，眼前這個不到十歲模樣的小女孩一直是精準無比地引導著自己方向的導師，她的決定向來只是為了最大程度地鍛煉他。這一刻，他如願以償地得到了她的道歉，可是，他忽然心中充滿了愧疚。
於是艾莉和西普莉就這麼對罵著向前走去。萊伊文跟在後面，注視著西普莉平靜如常的神色。一時間，他覺得自己真是虧欠了許多許多東西。
「而且，畢竟赤虹是凈化之泉所在，你力量受損的事情最好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否則或許會有圖謀不軌的傢伙趁虛而入。」西普莉說，「我會向奧瑞麗歐親口表明一切，你不必擔心了，赤之心。」
哈迪嘿嘿一笑，彎身鞠了個躬，朗聲說道：「那麼，小丑哈迪先生就此別過，命運的舞台從未停歇，各位請好好享受。」
「嘿嘿——雖然很意外，不過萊伊文，你似乎已經恢復到復讎者狀態時的力量了呢，難道這一切都在裁決女王的預料之中么……噗，這世界真有趣。」
為什麼……西普莉老師，你……
「你是……」
「沒辦法，是個新手復讎者做的事。」哈迪冷笑一聲，說，「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留在復讎者公會。我這就把它回收了——呵，不過，在這凡人面前，還是不要提太多五大秘法組織的事比較好。」
「這是自然，一切都在命運的掌控之中。」哈迪笑了笑，說，「你那次出格的事讓我很生氣，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也是一件好事。米拉·亞當斯……呼呼，算了，不告訴你細節。」
「我想了想，我好像也因為吃這種餅乾噎著過，所以我向朋友借了草莓果醬和蜂蜜，你看你喜歡哪種口味，就用蘸著吃吧。」維拉說著，將兩個罐子放在了萊伊文床旁的桌子上。
「平衡和……真理？」
萊伊文的語氣很重。他一想到維拉被攻擊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就十分地憤怒。
「……那個……這兩個人類，和你是什麼關係啊？」蕾夏連忙問。
西普莉忽然抬起眼，睜大了眼睛：「你在說什麼……」
說著，維拉就哭著離開了。
「你是小女孩！
「……咦，等等，為什麼西普莉老師會知道我立志成為聖劍侍……」
所以，既然維拉遇到了困難，無論如何都要幫一點忙，更何況，有人竟敢威脅維拉的生命……
「唔……」
「這些話，也是對你說的，艾莉·艾洛斯，立志成為聖劍侍的女孩。」西普莉說。
「西普莉老師，你竟然會和小丑哈迪一起出現，真是令人費解。」萊伊文低聲說道。
「……老師，」萊伊文的心語，從嘴裏說了出來，「我是不是不知道很多東西，讓你很失望呢？」
萊伊文沉默了一陣。那時的他確實又驚訝又氣氛，才產生了強烈的擊敗魔靈的願望，惡魔之力也順理成章地使用了出來——還恰巧在維拉和蕾夏都暈闕的時候。西普莉老師的確計算得精準無比……
西普莉是這樣對蕾夏說的。虛弱的蕾夏回到自己赤虹區域的居所之後，便安心地開始休息了。這天晚上，蕾夏熟睡之後，西普莉帶著萊伊文和艾莉前往彩虹之泉的入口處。他們穿過茂密的叢林，拐過幽深的小路。一路上，萊伊文和艾莉見到了許多和西普莉打招呼的小精靈，甚至連低語的古樹、古代德魯伊的靈魂都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西普莉和那些居住在森林的奇妙生物打招呼，似乎是老相識一樣。
這下，維拉的眼淚真的被嚇出來了。她哽咽著將餅乾和茶水堆到旁邊的桌子上，說：「那……那你自己……嗚……記得吃啊……嗚嗚……」
萊伊文看著這個可愛的精靈少女，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他的確無話可說，也不想說。
「……」
「你吃點東西……嘛……」維拉委屈地請求著他，看上去又快哭出來了。
「西普莉老師，你……很希望萊伊文通過試煉吧？」艾莉忽然問道。
萊伊文恍然大悟。原來，西普莉回通靈學院只花費了很少的時間，而在她現身之前，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們，就連那夜萊伊文和艾莉的對話，西普莉也是清清楚楚。
萊伊文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他的意識完全空虛，根本意識不到這個小女孩的存在。小女孩發現他睜著眼睛，很是高興，說了一聲「你醒了呀」，就拖了一個凳子過來，坐在他的床邊。
萊伊文默不作聲，但是西普莉已經懂得了他的心思。
可是，面前這個女孩，是瘋了還是傻了，竟然用這種態度來對待自己。她——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蠢貨。
「我知道的事情可不止這一點，」西普莉淡淡一笑，「那隻成天就笑的小狐狸寶寶，我也見過哦。」
「不行，你不能餓死！」維拉忽然擺出一副很認真的神色，說道，「幾個獵人叔叔好不容易從山谷把你救起來，你怎麼可以這麼輕視自己的生命呢！」
他似乎成了一具木偶。
「托你的福，」西普莉說，「在魔掌擊向你的時候，你下意識地爆發了金魚的守護力量，雖然說維拉並金魚的擁有者，但是也得到了一部分守護力量。呵，畢竟是遠古魔靈，要不是金魚的守護力量，你們倆一定當場斃命了。」
這個時候，木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小女孩走了進來。
「這裏就是彩虹之泉了。」
「那麼就這樣好了。我和獨角獸一起將維拉和那個德魯伊送回克蘭托絲，艾莉和萊伊文將蕾夏送回赤虹區域。現在的蕾夏很虛弱，如果有什麼想趁虛而入的傢伙，你們就替我收拾它。」西普莉站起身來，說，「我會隨後趕上你們的。」
「我餓死了，或許更好一些……」
萊伊文沒有反應。
可是，誰知道，過了一會兒，維拉又來了。
萊伊文注視著她低垂的目光，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他在她的眼神中，感覺到了某種孤寂和傷感的感覺。他一
「請替我保守這個秘密，赤之心。這幾百年間，雖然沒有再次出現在精靈面前宣讀身份，但我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奧瑞麗歐森林。」西普莉微笑著說。
艾莉也想通了這一點，她頓時臉頰發燙。那麼難為情的事情，西普利老師都知道了……
維拉被嚇得渾身一抖，嘴巴撇了下去。
於是，遵從西普莉的指示，萊伊文和艾莉帶著虛弱的蕾夏，跋涉了數日，來到了赤虹區域。赤虹區域位於奧瑞麗歐森林的中心，是奧瑞麗歐的「彩虹之泉」所在的位置，也是七虹力量的源泉。
「我的名字是……」
「嘻嘻，雖然西普莉老師比我們資歷都要深很多，又是通靈學者，但是我能夠看出來的，」艾莉笑嘻嘻地說，「西普莉老師……很看好萊伊文吧，你是真心希望他成為通靈學者的，也一直都為了他的提高而做出了許多努力，只是……不想讓萊伊文看出你這份在意他的心思，所以，以維拉受傷的契機來激怒萊伊文，也是為了讓他通過這次『試煉』，雖然這對不起維拉，但是的確讓萊伊文扭轉了戰局不是么？」
「話說得越多，要承擔的責任越大哦，」西普莉提醒道，「就此作別吧，復讎者，我還有話跟萊伊文說。」
「抱歉，我進來啦。」
萊伊文的心裏空空的，感官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了。對於陽光、鳥鳴和敲門聲，他的腦海之中、內心之中，都沒有任何反應。
「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萊伊文忽然大喝起來，那所有的恐懼、憤怒和悔恨，剎那之間，莫名其妙地宣洩向了小小的維拉。
「你為什麼會這麼說呢？」這下，西普莉竟然感到很驚訝了。
「……不愧是遠古的守護族，連這都知道。」蕾夏說，「我現在這幅樣子，估計是要恢復好一陣才行，這段時間赤虹區域可怎麼辦啊……」
「維拉她……」
「不，不是的，」西普莉搖搖頭，說，「是魔靈太強了，這遠古魔靈已經到達被複仇者公會抓捕的程度，並非以戰鬥為最強技藝的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過，這樣子你的金魚力量也消耗過重吧。」
「總有一種被你利用的感覺，西普莉老師，」萊伊文沉聲說，「不過，怎麼可以讓維拉捲入對我的試煉之中而面臨生命危險呢！你這樣，真的是讓我很生氣！」
「我已經準備好了，對萊伊文進行魔鬼式的訓練，全力提升他的能力，直接衝刺通靈學院的入學試煉。既然你都跟萊伊文跑了這麼遠的路了，我也就將你一併指導了吧，而且，有你陪伴練習，萊伊文的提升應該也會很快的。」西普莉說。
「你是小女孩。」
「小女孩……我……不是叫你離我遠點么……」萊伊文沉聲道。
我是一個復讎者，被惡魔蠶食靈魂，被仇恨淹沒自我，在血與黑暗之中度過了十年之久。無數的生命在我手中結束，無數的情緣在我手中斷線。罪惡滔天，無藥可救。
「你才是！」
「……什麼？」蕾夏瞪大了眼睛，「你……？」
「我的生命……本來就是該結束的東西……」
「什麼是本來該結束啊？」維拉瞪大眼睛，嚴肅地說道，「所有的生命都是珍貴的，挺立千年的樹，四處徘徊的鳥，蛻化成蝶的毛毛蟲，都是在自然的恩賜下，費了好大勁才能活下來的，本來就有限的生命，怎麼可以在預定之前就急急忙忙的結束呢，這樣也太對不起你身邊的人了啊！不可以死！」
「為什麼露出這麼驚慌的神色呢？」西普莉的表情依舊輕鬆平淡，「我本來就是奧瑞麗歐的守護者，而
蕾夏垂下眉，低聲說：「什麼啊，原來還有你這樣的存在，我以為……早就完全消失了呢……啊！維拉公主！」
「……真的能行嗎？！」艾莉驚道，「通靈學者要指導我……嗎？」
「……咦，難道說……這一切都在西普莉老師的計劃之中？！為了讓我們進入……彩虹之泉？」艾莉驚訝地望著西普莉小小的背影。
「哦，那你走吧。」西普莉說，「謝謝你了。」
「我進來啦。」
「我……我不過是作弊的傢伙……用惡魔的力量……」
「……」蕾夏低下頭，咬著牙說，「原來，身為赤虹守護者，我竟然還是這麼弱小……」
蕾夏看上去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守護者，看樣子萊伊文和艾莉的幫助讓她很是愧疚，萊伊文和艾莉也不好說什麼了。
相反，她轉過身來，微微低頭，輕輕地說道：「對不起。」
「認可自己吧，萊伊文。這次，也是我給你的一項試煉，不過，可以算是我個人角度給你的最後試煉了。是我讓小丑哈迪——本應成為阻止魔靈西諾斯克的人——晚了一些時間來，就是為了給予你最後的試煉，現在你從西諾斯克手下拯救了兩位精靈，並且挽救了被污染的奧瑞麗歐的根系，你已經通過了我給你的試煉了哦。」
「你已經能夠靈活運用暗黑力量了，並且，知道使用的時機。你會將這種力量留作守護的最後王牌，而不是欺壓弱者的第一武器，即便是魔靈，你也先是手下留情了。這就是通靈學者所需要的自制力——對力量的控制與管理。清楚自己力量大小的同時，也懂得克制使用那些過於強大的力量，因為，我們的力量只是為了對應那些打算造成毀滅的邪惡，而非運用它們來進行不必要的破壞和殺戮。我們所追尋的不是勝利，而是平衡和真理。」
蕾夏雖然在人類面前有些固執和高傲，但在古代的森林守護者仙女龍面前卻沒辦法進行任何的反駁，而且，西普莉句句屬實，她也沒有任何反駁的依據，畢竟，身為赤虹守護者，應當以赤虹區域的安全為先，這種時候就算是面子，都可以放下的。
「嗯嗯，」西普莉微笑著說，「我沒有開玩笑哦。艾莉·艾洛斯，雷哲·艾洛斯之女，你的潛力不亞於萊伊文，考慮到萊伊文是德雷伊爾人，如果這傢伙不意外地出現在阿爾雷斯特大陸，你指不準會代替他成為我的學生呢。」
「呼，真是的，一把破魔劍，竟然給奧瑞麗歐帶來了一次小規模災難，若不是維拉公主和赤之心蕾夏的警惕，這危害怕是還要擴大，」西普莉嘆了口氣，說，「『裂喉小丑』哈迪，你們復讎者公會，能不能稍微謹慎一點？」
「咦……」維拉有些吃驚地打量著萊伊文，心想，這個人是傻了嗎，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你一定是餓壞了！」維拉恍然大悟，從凳子上跳起來，「別說胡話了……快吃一點東西吧，否則會餓壞的……」
直到在風之煉獄中和風魔決鬥之後，他才漸漸明白，自己一點點的改變，都是那些曾經或是正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對他的寬容和關懷而促成的，無論是伊拉，還是西普莉——而在森林之中見到維拉之後，他才回想起來，其實這個小公主，在很久以前就已經無意間救活了他。
「你能吃一點嗎？那我喂你吧。」維拉說著，將餅乾放進了萊伊文的嘴裏。
「還沒有像你說明我的身份呢，雖然萊伊文這個大嘴巴應該已經沒有完全隱瞞過來了。」西普莉說，「我是五大秘法組織——通靈學院的成員，通靈智者，『惡魔之血』范·西普莉，主修惡魔學，輔修區域咒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