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劍聖之決
第七十八節 鳳凰聖翼
西普莉正打算走上去，山中隱者卻忽然伸出手來，抓住她的肩膀。
「轟！！！」
一時間，艾莉的腦子一片空白。這兩把劍，跟隨了她六年之久，她一直當做自己的朋友一樣愛惜，現在，竟然，竟然……
「原來，這些傢伙的目的，就是霸佔劍陵么？可是……劍陵是山中隱者的處所啊，他難道連劍陵也不守護……」艾莉沉聲說道。
「萊伊文，你的那點事，西諾斯克已經告訴我了。」紅髮學者忽然站起身來，手掌依舊輕輕撐著雙頰，遮住嘴唇，「所以我本來將你列為這次計劃中最難辦的角色。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衝動，稍微找到了一點線索就跳出來了。不過也沒法，你們已經輸了，現在西諾斯克已經吸收了足夠多的充滿力量的靈魂，他已經恢復了足夠的力量來對付你們這群『劍聖候選人』了。真是不明白，公會為什麼會收留你這種菜鳥。」
「啊。」紅髮學者輕輕點點頭，語氣依舊冰冷地說，「我是復讎者公會成員，加爾（Gail）。若不是你多年前做出的蠢事，我們指不準還是同事呢。」
說罷，加爾邁開步子，向著角斗場的出口走去。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了。而除了三個被魔力劍比著的劍士，其他人都聚集到萊伊文和祖格身邊。
「鳳聖翼，凰聖翼。喏！」雪莉皺著眉頭，說，「老頭的遺物，雌雄聖劍！……老頭也希望他的劍刃，能夠讓合適它們的人繼續使用吧……雖然應該交還給神聖聯盟，但我的直覺是很準的！」
「哈哈，若是遠離了萊伊文，這小心臟就砰砰直跳了，不好不好。」奧蒂斯拍拍手，說，「走吧，暗影之刃。」
「你……你們，簡直不可饒恕……」
萊伊文衝上前去，魔化赤刃血舞橫掃而出，將三個冰魔掀飛出去。
「裂成碎片吧！」西諾斯克尖嘯道。
「做得好，艾莉。」萊伊文叫道。
雪莉倒是綻出一副驚喜的笑意：「鳳聖翼，凰聖翼，它們認可了你！」
「你們這群串通一氣！」艾莉氣得臉都漲紅了。
這個時候，奧蒂斯忽然抓起艾莉的手臂，就往另一側跑。艾莉意識到身邊正在凝聚不正常的魔力，這才明白為啥奧蒂斯之前一直把她往遠處逼，原來是為了讓她遠離紅髮學者。
「這……這真的是惡魔啊！」
艾莉愣住了。
巨臂打破了聖光壁障，打到了艾莉的劍上。衝擊掀起了巨大的崩塌，整個角斗場都在不停地顫抖。灰塵四下揚起，將三個人都包裹了進去。
「依舊這麼狂妄自大啊，黑暗之子，憑藉你的力量，真的站錯了陣營。」西諾斯克邪笑著說，「本可掠奪，稱霸，享受，卻非要為一群弱者凡人強打出頭。」
「即便面對千萬的惡魔，神也明白我們在為何而戰。」雪莉咬著牙說，「捏碎那些惡徒，用他們的血來祭奠犧牲的英雄們！」
這時，一雙炎影掠過，撲向二人的冰魔全部都被砍成兩截飛了出去。艾莉將雙劍掄成兩隻猛烈燃燒的風車，火焰風車在周圍的冰魔之間轉了一圈，冰魔們盡數倒地，嘶聲哀嚎。
「別嘗試著移動。」
「儘管攻過來吧，註定被聖光燒成灰燼的黑暗生物們！」
但是，「獵鬼斥候」奧蒂斯和艾莉飛奔而來，一人一手，將兩個聖職者抓住，然後從觀眾席的邊沿跳下，進入角斗場內場。
「開山劍」安格斯與「白盾騎士」威德都怒氣沖沖地拔出了武器。但與此同時，他們身邊，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要殺死惡魔或者萊伊文，只能瞄準心臟。」艾莉一腳踢開惡魔的屍身，面對其他撲來的惡魔，立刻急退而返，「這種惡魔得先解除它的機動力。」
「想想辦法為那三個劍士解圍吧。」萊伊文側過頭來，說，「艾莉，奧蒂斯，能行么？」
「不過，不管是誰的責任，劍陵若是被那種傢伙霸佔
安格斯和威德這才意識到，他們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許多的魔力短劍，對準了他們的身體。這種魔力劍看上去很像菲利克斯用魔力構造出來的。
「艾洛斯小姐，你……為什麼……」莫里歐德扶著艾莉，驚訝地瞪著她。
「復讎者和魔靈都不是拚命就能對付的傢伙！」艾莉拽著米拉的手，一邊跑一邊說，「除了並肩作戰，我們別無他法！那三個劍士已經被複仇者架住了，我們現在必須和祖格與萊伊文會合！」
「快站起來。」艾莉來到莫里歐德和雪莉身邊，用火焰魔力融化掉他們關節處的冰封，扶著他們站起來，「對付這些惡魔動作一定要快，想想辦法。」
萊伊文眼光一閃，忽然側身一讓。一隻三人合抱粗的暗黑手臂向著他快速伸展而來，巨大的魔爪破空有聲。萊伊文躲過那手臂，藉助自己背後的魔翼騰空而起。
那些迸射而出的黑色氣息在空氣中遊盪一陣之後，撞入地下，形成一個又一個巨大的黑色坑洞。劍士們警戒起來，發現那些瀰漫著暗黑氣息的黑色坑洞之中，陸陸續續爬出來一個又一個全身幽藍光滑的怪物。那些怪物長著骷髏一樣的頭顱，身體瘦削而僵硬，長長的脊柱將四肢連在一起，關節處都拖著一條條長長的節狀觸角。它們爬出坑洞，睜開血紅的雙眼，掃視著周圍的活物。
米拉與莫里歐德並沒有和劍士們坐在一起，但是當他們聽到萊伊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頓時覺得憤怒無比了。原來，聖劍侍艾貝爾對付的並不只是一個靈體，而是一個聯手的陰謀！
西諾斯克舉起血魂劍，向著萊伊文飛躍而來。
「呼……你們，你們沒事哦……」艾莉有些神志不清了，她的眼前一片模糊，耳際嗡嗡作響。
「這就是魔化的劍之惡魔哦。」西諾斯克一邊遊刃有餘地對付萊伊文，一邊調侃道，「不錯不錯，以你的技術，的確可以成為通靈學院的預備學者了。只是，你這種才活不到三十年的愣頭青，想要和這個世界的長者們對決，還是太嫩了點。」
「我猜到有人，但沒猜到是你，紅髮學者加勒斯·提克。」萊伊文冷語道，「憑藉魔靈，有些事情還是會比較難辦到，比如惡魔刻印不被任何人發覺，比如擊敗聖劍侍，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在協助！」
「沒有劍的劍士算什麼劍士？」莫里歐德忽然說道。
「五年前被你小子從中作梗，我還沒算賬呢……那就先砍了你吧！」
跌開的惡魔雖然受到了血舞的強力攻擊，但它們堅硬的皮膚化解大部分的傷害，利劍之傷變成了鈍器一般，把斬擊變成了衝擊。
萊伊文猛地一驚。
「哼！都是豬！豬！」雪莉急得直跺腳。
兩個小聖職者重新握起了他們的武器。四周的冰蜥魔不斷地爬過來，在周圍不斷盤踞著，注視著食物一般的他們。
而且，怎麼可能死在這裏……我還要，還要回去，回到尼塔拉，見父親，見薩繆爾……
「這隻是一種選擇。」萊伊文哼了一聲，「我是在場所有人中，最不怕你迷惑欺騙的。」
莫里歐德和雪莉也發現了閃光的雙聖劍，好奇地轉過頭來。艾莉覺得自己的額頭灼熱難耐，像是被火焰灼燒一般，而在雪莉二人看來，她的額上，正在綻放出某些發光的神聖文字。
「你為什麼要這樣啊！我們死不死關你什麼事！」雪莉臉蛋憋得通紅。
「血劍式：一重魔劍。」萊伊文橫起血舞，惡魔之力灌注其中，「血劍式」的威力也得到了質的提升。暗黑力量在血舞周圍形成了堅硬的「輔刃」，以迎擊西諾斯克的劈斬。雙劍相擊，火光四射，暗黑力量四下噴涌而出。
西諾斯克面對著兩個
「你這種連肉身都沒有，只能幻化成形的遊盪魔靈，哪來的腳底板？」萊伊文凜然一笑。
「萊伊文，你和小姑娘對付這個惡魔，讓我去解救那些小劍士。」這時候，祖格忽然說道，「我可最擅長掩護作戰了。」
這是，魔靈西諾斯克忽然發出一聲尖嘯，他囂張地大笑著，高吼道：「盡量做點什麼吧！盡量做點什麼？你們這群螻蟻！急著被踩死的給我好好排隊，我不會吝惜我的腳底板！」
西諾斯克一手持著血魂劍，一手化作那粗大的暗黑巨臂。萊伊文領教過他那可怕的手臂，在森林之中差點將赤之心蕾夏和公主維拉一起殺死。
「雪莉！」莫里歐德吼了一聲，立馬一把抓住自己胸前的十字吊墜。雪莉應了一聲，如法炮製。兩人開始默默地念誦禱文，在前方形成了一片薄薄的聖光壁障。艾莉心裏知道這不夠，於是反手舉起雙劍，擺出了格擋姿態。
紅髮學者稍微將自己紅色的劉海往上抓了抓，之前那些言笑之色蹤影全無，這個人現在的臉就像一尊雕像，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任何神色，就像一個活死人。
「啊啊，這下終於可以給老頭報仇了！」雪莉拽著那把巨大的聖光戰鐮，雙眼瞪得圓圓的，就像滿地都是食物一樣，「待宰的雞就給我躺在地上，不許亂動！」
「嗯啊！」萊伊文雙眼血紅，十指緊扣劍柄，向著西諾斯克接連不斷地揮舞。不時間，比原來大了一倍不止的「霹靂」從四面八方偷襲西諾斯克，碧刃芷草與青刃穹歌的劍影也變得更加凌厲快速。
艾莉拔出雙劍，喝道：「冰蜥魔！」
他大笑了兩聲，吼道：「你以為我為什麼敢聽你慢慢講，劍魔萊伊文？」
「鳳聖翼，凰聖翼……怎麼會！」莫里歐德驚道。
這時，西諾斯克似乎趁著萊伊文沒有攻過去，打算逐個擊破，暗黑巨臂忽然向著莫里歐德和雪莉伸了過來。那猛烈得能夠撞毀城牆的巨臂伴隨著深淵的黑暗呼嘯猛烈地撞了過來，莫里歐德和雪莉一時間都傻了眼。
「山中隱者指不準真的會坐視不理。」萊伊文咬牙說，「連西普莉老師，都被他帶跑了。」
學者加爾輕輕吐了口氣，然後語調依舊：「強化我早替你完成了。在我去打開劍陵之門的時候，好好收拾這些凡人吧。」
這些聖職者的勇氣真是難以理解啊……難道，那種對光明與黑暗的初步理解，就是支撐起他們如此堅定信念的完美支柱么……
「我們除了干架就沒其他更好的方法了么？」奧蒂斯叫道。
萊伊文正想幫忙，一道猛烈的劍擊又落了下來。
「好好看你的前面，黑暗之子！」西諾斯克血紅的雙眼瞪視著萊伊文，那邪惡眼神中充斥著貪婪和瘋狂。西諾斯克的劍不斷砍來，每一次斬擊就像地獄深淵中的巨獸的一次猛咬。萊伊文雖然已經魔化，但依舊能夠感受到這魔靈的巨力。五年時間，他不知道又獲得了多少「力量」，比起當時森林中的戰鬥，西諾斯克現今的力量又上了一個檔次……莫非，這也是那個一臉冰冷的「學者」加爾的功績？
「快散開！」萊伊文喝了一聲。
「你真是笨得跟豬一樣啊，艾莉·艾洛斯！」雪莉忽然大叫起來，「你這個表情是『你們快跑，我要死了』？！你這麼悲壯幹嘛，你又不是話劇演員！」
可是，那巨臂的速度太快，他們根本不及躲閃。艾莉的劍和聖光壁障處在同一位置，艾莉牙關緊咬，一雙海藍寶石般澄澈的雙眼緊緊地注視著那奔騰而來的巨大魔爪。
「呵……畢竟是遠古魔靈……不該是你們對付的角色……」艾莉一邊
「哎呀你這個大笨蛋！」雪莉氣呼呼地撲過來，捧住艾莉的腦袋，「好多血！莫里歐德豬，還不快使用聖術……！」
「剛才那一擊附帶了太重的暗黑氣息，全是深淵的詛咒之味……」莫里歐德咬牙說道，「這種情況，就像……就像艾貝爾老師那時候的傷一樣！」
魔靈西諾斯克側目一看——小女孩和老頭都不見了。
「你說什麼……」
我還要……
萊伊文稍微側目，看了看剛才西諾斯克巨臂擊中的地方。灰塵逐漸散開，他看見艾莉滿臉是血，倒在地上。
艾莉微微瞪眼。她顫抖地舉起染滿血的雙手，看了看——
這時，一道炎影閃過，飛到空中的惡魔被一道火焰利刃斬斷腰后脊柱。艾莉雙持燃燒著火焰的長劍，一劍斷掉惡魔的上下體之後，惡魔失去了移動能力，掉到地面，嘶嘶狂叫的同時，用觸角不斷地攻擊。艾莉敏捷地躲過那些觸角，瞄準惡魔的心臟，狠狠一劍刺下。
「只有獵鬼斥候擁有鷹一樣的眼睛，就連劍魔萊伊文，也沒有料到這一點吧。」紅髮學者語氣冰冷、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冷眼瞪著逃開的奧蒂斯和艾莉，「不過，這都不是問題了。」
「是是非非，命運自定。」山中隱者忽然沉吟一聲，周身出現了明亮的紫色光暈。光暈一閃之後，西普莉和山中隱者的身影齊齊消失。
奧蒂斯和祖格敏捷地穿過那些聚集過來的冰之惡魔，再次返回觀眾席。如今「學者」加爾已經離開，觀眾席上除了那些蓄勢待發的魔力劍尚且殘留，就沒有什麼其他的威脅了。
「集中所有力量，不要到處亂逛，小木頭腦袋些。」奧蒂斯嘖嘖說道。
「我們竟然都被惡魔給耍了！」
萊伊文在半空之中，看到了這一幕，立馬大叫道：「笨蛋！快給我閃開！！」
「快！防禦！聖光結界！有沒有……」艾莉驚呼的同時，衝到他們的面前。
「紅毛！」這時，祖格忽然大吼了一聲，「老實交代！你把——你把我的老師，真正的暗影大師，弄到哪兒去了！！」
手中所持的兩把長劍——父親送給她的十六歲生日的禮物——已經完完全全地斷得只剩劍柄了。
「不過這些惡魔數量眾多，我需要你……」
「艾莉……」
「劍陵……這不得了！」奧蒂斯忽然叫了一聲，「那可是傳說中山中隱者為『劍聖』挑選『劍聖之兵』的地方！那裡一定有數不清的強大武器！」
「難道這一切都沒有一個主持公正的人！？通靈學者？山中隱者？」「開山劍」安格斯大吼道。
「手感不好。」萊伊文喝道。
他們轉眼過去，看見「紅髮學者」加勒斯·提克閉著雙眼，一隻手掌張開撐在兩側臉頰，遮住嘴唇，彷彿在沉思的模樣。
在她的手指觸碰「鳳聖翼」的那一瞬，聖劍忽然綻放出了明亮的光芒。鳳聖翼、凰聖翼發出了強烈的震動，似乎產生了極大的共鳴。它們自行脫鞘而出，綻放著太陽般的光輝，飛行到艾莉的雙手之中。
萊伊文也有夠吃驚了。老實說，山中隱者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大驚失色——他竟然消失了，還帶著通靈學者一起消失了！
「聖痕……」莫里歐德吐了口氣，似乎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你竟然……竟然沒有被任何聖徒培養，亦沒經過神聖聯盟的認可，就直接……直接被聖劍所選，刻印下了聖痕！」
「……你是，你是屬於……」
「沒想到一生沐浴光明之中的聖徒，竟然會被你這種邪惡的魔靈所暗算——此道黑暗，無法寬恕，必然壓制地獄之底，千年熔燒于煉獄火焰之中！」莫里歐德雙手握住那兩條白光絲帶，淡金色的長發彷彿被某種力量掀飛起來，滲出微微的光芒。
「呵呵，一群老鼠，面臨危險
「什麼……」艾莉腦中一片空白，只覺得聖光洗禮著她身上的一切創傷。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不見，待到她能夠站起來的時候，額上髮根之下已經多了一道淺淺的金色烙印了。
雪莉瞪了莫里歐德一眼，莫里歐德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另一側的米拉渾身顫抖著，已然有些克制不住情緒，打算衝上去了。莫里歐德似乎也並不打算阻止她，因為他自己也想衝上去和那兩個傢伙拼了。
「這，這光……」
「雪莉！」萊伊文看到撲上去包圍住兩人的惡魔，正打算過去幫忙，西諾斯克的劍又攻了過來。現在的西諾斯克和冰魔相互配合，萊伊文不集中精力，連單純的招架都會有些困難。
在過去的訓練之中，萊伊文和艾莉的戰鬥分工也基本如此，萊伊文負責對付最主要的敵人，而艾莉負責解決一些干擾萊伊文戰鬥的因素。這樣配合已經成了習慣，所以萊伊文的劍刃抵上西諾斯克的時候，艾莉自然而然地前去消滅其他的小惡魔。
「嘿！」
萊伊文也注意到了艾莉和奧蒂斯的動向。他還是有些佩服奧蒂斯的洞察力，這種抱團的舉措是現在最佳的選擇。「學者」加爾雖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是他的魔力已經滲透出來，落單的傢伙會被那些強大的魔力給收拾得很慘。
這個時候，「空刃魔手」菲利克斯忽然大喝了一聲，說：「白盾騎士，開山劍，你們真的別動了。」
西普莉早已牙根痒痒了，她最討厭有人在她面前使詐——尤其是詐得連她都欺騙過去了。可是，當安格斯吼出這句話之後，命運元老——山中隱者，忽然收回了攔住她的燈柱。
自聖劍侍死去之後，莫里歐德一直保管著聖劍侍的遺物。這時，雪莉從莫里歐德隨身帶的那個長箱子里，抓住兩把銀白色的長劍。
這老頭！身為劍者之巔大會的最高主持者，出現如此大的意外情況，居然……跑了？！
「鳳聖翼，凰聖翼，已經屬於你了。」莫里歐德沉聲道，「聖劍侍，艾莉·艾洛斯。」
雪莉將兩把劍捧到艾莉身邊，咬著牙說：「你，你別死啊！和萊伊文一起戰鬥！說什麼米拉對他來說很重要，你還不是一樣的！」
雪莉和莫里歐德用聖術猛擊著惡魔們，無限的悲憤之情化作無情的打擊。雖然這氣勢夠強，但是他們倆畢竟年輕，力量和經驗都有不足。那些冰魔狡猾無比，和兩個聖職者打了一陣之後，似乎發現了他們的特點，於是冰蜥魔藉助長長的腿腳快速地移動。莫里歐德和雪莉的攻擊猛烈但並不迅速，冰蜥魔們很輕易就閃躲開來。憑藉數量眾多，它們輕易地找准了兩人的攻擊間隙，用長長的觸角接觸兩人的關節。瞬息凝結的寒冰力量讓莫里歐德和雪莉感覺自己的關節都被凍住了，招式無法施展開來。
「變強了，嗯？」萊伊文冷笑一聲，用暗黑力量激發距離掀起赤紅重劍。西諾斯克雙手壓住劍身，兩者僵持在一起。
莫里歐德與雪莉一人一面，將艾莉圍了起來。他們用無比堅毅的神情，注視著蠢蠢欲動的惡魔們。
雪莉的速度比不上艾莉，沒辦法比惡魔更快地出手。
呼……這是……命已該絕的時候了么……
「艾莉！！」萊伊文狂嘯一聲，舉起血舞向那巨臂砍去。沒想到，西諾斯克這次學聰明了，擊中之後，立刻將手臂收了回去，並且恢復了原始的大小，萊伊文的血舞砍了個空，在地面砸出一道巨大的裂痕，裂痕不斷向前延伸，將觀眾席都分成了兩半。
「雪莉……米拉·雪莉……」艾莉淡淡笑了笑，「萊伊文前輩……很是喜歡你呢，不要讓他……再次傷心了，快離開，離開這裏，別管我，我好歹…
眾人稍微隔開了一些，萊伊文當即沖了上去。魔靈西諾斯克的血魂劍在他衝刺的過程中越變越大，斬落到萊伊文面前的時候，長寬度是萊伊文「赤刃血舞」的兩倍不止。
一個復讎者，「秘法」的成員，竟然帶著一個魔靈，來殘害一群凡人，這簡直就像神靈下凡獵殺小動物一樣，不僅可怕，而且不可理喻。憑藉他的判斷來看，這應該不是復讎者公會的裁決女王下的命令。這——絕對是加爾的個人意志！
冰魔的數量的確不少，而且這些看上去堅硬而瘦削的惡魔移動速度非常快。他們用後肢彈跳前進，然後用那些細長的觸角攻擊對手。那些觸角觸及的地方立刻凝結成寒冷的冰塊。
「真正的暗影大師……或許在耶戈到此的道路上，屍體已經發臭了吧。」「學者」加爾冷冰冰地說，「雖然那傢伙很頑強，但同時對付一個復讎者和一個遠古魔靈，還是有點吃力的，畢竟他再怎麼強，也並非是被列為『秘法』的五大組織的成員。你也看到了，聖劍侍都被我們這麼輕鬆地幹掉了，你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呢？」
「啊！艾莉小姐……」
艾莉感到兩股強烈的神聖力量衝進自己的身體，如同兩條毫不受阻的光明之龍，將附著在自己身體之中的黑暗力量全部衝破吞噬，整個身體，瞬息之間如同沐浴進了陽光之中。
「哈哈，索拉雅山麓之中，可是埋藏著通向『冰之煉獄』的地獄之門。雖然無法完全打開，但是這裏的神聖力量相對薄弱，利用加爾的咒術和血魂劍的力量，召喚出這些嘍啰也不是難事。」
「嘖嘖，你太高估我了。體內流淌著惡魔之血，又用了那什麼藥草，傻子才會對你精神攻擊。」西諾斯克嘖嘖兩聲，「但，你面對的可不止我啊。」
艾莉苦苦一笑。剛才那一擊，讓她的身體已經殘破不堪，不說劍刃斷掉，骨頭都斷了幾根。這樣的她，不僅無法戰鬥，甚至成為一個累贅……終究，一個凡人，和遠古魔靈之間的差距還是不可小覷……
「這劍的魔力密度……在白色捲軸，或許連魔力學院長都不一定能辦到。」菲利克斯一頭冷汗地低吟道，「紅髮學者，你究竟是……什麼人……」
「哈，就是攔腰斬斷？我最擅長這個！」雪莉惡狠狠地咬著牙沖了出去，齊齊撲來的惡魔跳得整齊，雪莉大叫一聲，聖光戰鐮猛地橫揮。不料，那些惡魔的速度更快，頓時折過聖光戰鐮的揮動軌跡，從側面向著雪莉撲了過來。
不行啊，我又怎麼能忽然變成拖後腿的，西普莉老師的訓練，萊伊文前輩的陪伴……絕對都不是白費的……
不過，那些被西諾斯克召喚出來的惡魔們張牙舞爪地向決鬥場中的眾人撲了過來。萊伊文和艾莉正打算上前迎擊，身邊忽然閃過兩道耀眼聖光，將最先撲過來的兩個惡魔擊退。
「……什麼？」艾莉一頭霧水地問道。
「得仔仔細細切斷那些魔力劍的連接經絡。」奧蒂斯微微一笑，稍微扭了扭面具側面的旋鈕，「我能辦到，不過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行。」
「啊……啊啊！！」萊伊文大喝一聲，展開雙翼，向著西諾斯克猛衝而去。
「砍成碎片……」
「你好像經常無視我啊，萊伊文前輩！」艾莉很不爽地說，「你的目光所及之處，就是我的劍刃將去之處。」
「我們不能向這個惡魔屈服，」莫里歐德沉聲說道，「無論何時，都要秉持必勝的信念。艾洛斯小姐，請千萬不要放棄……你是一個聖潔之人，信仰之神的祝福與你同在——站起來，我們還有希望！」
「順便提一句，」加爾補充道，「復讎者們，稱我為『學者』。我知道通靈學院是有一堆學者，但是復讎者公會的『學者』可不一樣。我的每一條知識，都是用來殺人的……」
「雪莉！注意你的口氣！」莫里歐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