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鵰
第23章 笑談
程英兩女忽然被她的美態驚呆，怔怔說不出話來。
對於自己的領域，總是特別敏感，這是人所並然。
沒想到鬼使神差，竟然順口把它送給了這小子，自己真是有些暈了頭！罷罷，他黃藥師說出的話，又怎能反悔，破虜有這個姐夫，也不會吃虧，兒孫自有兒孫福，自己也管不了那麼多。
「盼你日後莫要欺負芙兒，否則，老夫可不會客氣！」他心情不爽之下，說話也就不甚動聽。
「多謝外公！小子就卻之不恭了！」蕭月生忙起身行禮，心下大喜，終於如願以償，忙出言敲定，板上釘釘。
「程姑姑，無雙姑姑，若男告辭了，兩位姑姑要玩好喲。」若男極為標準的斂衽一禮，極像個小淑女。
「好了，若男，你不是回來拿東西么？快去吧，讓我跟你程姑姑和無雙姑姑說會兒話。」完顏萍深怕她再說下去，什麼話都敢說，忙打發她自己去玩。
「呵呵，觀瀾，你那庄前的樹木，好似隱隱帶著奇門之術啊。」他星相星卜，無一不通，尤精奇門遁甲之術，桃花島上桃花陣，更是奇門遁甲的巔峰之作，無人能破。
若男嘻嘻躲過程英的玉手，眨了眨圓圓的眼睛，好奇的問：「那他有我乾爹名氣大么？」
「若男，你乾爹名氣比不過你爹爹媽媽，那是理所當然，你乾爹太懶，不去幫別人做事，別人自然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怎麼會有名氣呢？」完顏萍輕聲笑道，這個小乾女兒，腦筋也是絕頂的聰明。
黃藥師微微泛笑，那東海桃花島，確實是他生平得意之作，地處偏僻，人煙罕至，環境優美，資源甚豐，算得上是世外桃源。
程英看了自己表妹一眼，心下替她難過，心知她此時心情定是複雜難言。
「楊大哥確實是至情至性之人，龍姑娘也是好福氣。」陸無雙神色黯然，強笑著說道。
「桃子？噢，對了，我想起來了，早晨你乾爹從你屋裡出來時，嘴裏好像是啃著桃子。」完顏萍低頭想了想，忽然想起早晨大哥從若男屋裡出來，兩手各捏著一個大大的水蜜桃，看到自己坐在桃樹下，便扔了一個給她。
「那東海桃花島，可真是世外桃源吶！」蕭月生嘖嘖有聲，擺出一片神往狀。
「桃花島么，近幾年，我倒也不常住。」他隨口說道。
這一刻，她忽然弄不清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面上的表情便有些豐富。
若男吐了吐紅潤的小舌頭，故意露出怕怕的表情，說不出的天真可愛。
「你這小若男，問得真古怪，姑姑回答不出了。」程英被她問住，實在無法回答。
若男又向聽得目瞪口呆的程英兩女行禮，跑進屋，拿著一個有手掌大小的水蜜桃，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他雖然不將世俗禮法看在眼中，但能聽到眼前這個高深莫測的年輕人叫自己外公，也是美不可言。
「好美麗的小姑娘！完顏妹妹，她是……」陸無雙感覺對這個美麗異常的小姑娘感覺極為親切，好似早已見過，眉宇間總有幾分讓她熟悉之感。
如今，是未來的外公駕臨，完顏萍這個女主人自然需要前來迎接，小玉諸女則未出現，實因蕭月生知道黃藥師是個專情之人，看到這般多的美女忽然出現，都是自己的妻妾，鬧不好，當然會跟自己翻臉，真出現那般情況，可就不妙之極。還是未雨綢繆，防患未然最好。
「他——？」若男撇撇嬌艷欲滴的小嘴，「他整天就知道圍著娘轉悠，哪有時間理我
「我小時候生長在草原，後來為了拜師習武，才不得已離開，但心中仍是喜歡草原。蕭大哥便把這座院子弄成草地，雖比不上草原遼闊，卻很舒服，有時候，我們便在這兒院子里搭個帳蓬，體味一番草原的生活，也很有趣。」她看著周圍一片綠意，心下有幾分甜蜜與自豪。
「來，我們到那裡坐吧，這個院子沒有外人。」完顏萍指了指桃花樹下的石凳，拉著程英那隻未拿玉簫的玉手。
「唉——，如能與芙兒一起，在島上垂釣，在海上泛舟，人間至樂，亦不過如此！」蕭月生仰天長嘆一聲，旋即表現憧憬狀，表情變換之快，令人驚詫。
「是呀——，你爹爹沒提過我們么？」程英聲音溫柔，帶著幾分疼愛。
「嗯。」完顏萍露出極淺的微笑，卻令程英感覺出她笑容里透著滿是幸福甜蜜。
楊若男將一葫蘆的補天丹吃進肚裏，後果自然是爆體而亡，沒有人能承受得住這般藥力。
「楊大哥夫婦如今在江湖中可是赫赫有名，神鵰俠侶的大名幾乎婦孺皆知。」程英見表妹神色不佳，心下也是暗嘆一聲，卻無能為力。
「再說，那補天丹藥力奇猛，常人吃上一顆，都要有武林高手幫助抵禦藥力的作用，你卻一下吃了那麼多，不是你乾爹藉助天力，你呀，早已經轉世投胎好多次了！那時的情景，想想都覺得發冷！」完顏萍說到後來，語氣帶著責備。
「哼哼，乾爹最狡猾，總說自己歲數大了，記性差，記不得說過什麼話，哼，我小時候就吃他一小葫蘆那個什麼破補天丹，他至今還念念不忘，還好意思說自己記性差！」若男忿忿不平，也知道拿乾爹沒什麼辦法，只能埋怨兩句出出氣罷了。
「哼哼，他與那歐陽峰混到一塊了，世事變化之奇，無過於此，他們二人去我那桃花島轉了幾次，我常不在島上，沒遇上幾回。」提到洪七公，他倒像是恨鐵不成鋼般的氣憤，實在沒有想到，那兩個死對頭竟然化干戈為玉帛，攜手共游天下。
程英輕笑，小孩子的讚美總是令人無法拒絕。
補天丹是蕭月生花了不小心思煉製的丹藥，功效是補天賦之不足，提高資質，其作用能逆天改命，藥力強弱自然可見。
完顏萍帶著程英陸無雙兩人步出客廳，踏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穿過月亮門，進入了內院。
黃藥師放下茶盞，心頭又泛起外孫女那冷漠的凄涼的雙眼，芙兒長得並不像她外婆，唯獨那雙眼睛，像極了阿衡，如今芙兒能夠獲得幸福，臉上能夠帶上笑容，實是天大的喜事。
蕭月生也是嘿嘿一笑，洒脫的風度消失無蹤，摸了摸鼻子，微帶幾分苦笑。
「哎呀，這小草好硬！」陸無雙腳有些跛，對地面更為敏感，她踩在草上，感覺有些硬，便蹲下身，摸了摸，這些看起來柔弱的小草，竟然出乎意料的硬。
她的笑容中帶著幾分羞澀，幾分甜蜜，還有幾分無奈。
「咦？若男？怎麼這般早就回來了？」完顏萍早就聽到有人接近，是若男的腳步聲，仍是裝做不知，按蕭月生的吩咐，平時裝做武功低微，只是三流身手。
「嗯，這些草與平常的小草不同，不怕踩，平常的小草，踩幾次，便會死去，這些草就耐踩許多，無雙姐姐，過來坐吧！」她與程英坐到石凳上，看到陸無雙仍在摸著小草，嘖嘖稱奇。
「這
她此時身穿杏黃色勁裝，腳下踏著雪白的小蠻靴，身材顯得玲瓏有致，恰到好處，紅撲撲的臉，顯然是經過一番劇烈運動，定是跑著回來的。
如此，楊若男的內功之深，僅次於她的幾位乾娘，雖限於乾爹的吩咐，隱瞞內力，但無意間的一些行為，仍難免表現出來，也是沒有辦法之事，剛才她的欺進，那程英兩女便未發覺。
程英陸無雙兩人與完顏萍雖不熟悉，卻是共過患難的好友，當初一起被李莫愁追殺，被蕭月生演了一出英雄救美，抱得美人歸。
「嗯，可居住之島確實可遇而不可求，當初也是幸運所致，才能找到那處所在。」黃藥師點點頭，輕嘬玉盞中的龍井，鎮定一番心神，方才從獨思中跳出。
「是呀——，程姑姑，你真漂亮！」楊若男的話一半是真心，一半是出自蕭月生的教導，對待長輩，要多運「捧」字訣，絕不會錯，楊若男對乾爹的教誨深記於心。
「若男！」那端嫻靜而坐的完顏萍開口，帶著斥責的語氣。
「乾娘，你看沒看到我桌上的那兩個桃子？」若男急切的問。
這一句稱讚雖平凡，卻讓完顏萍極為喜歡。
他心神沉浸於以前與芙兒襄兒所處的時光，芙兒那鬱鬱寡歡的模樣，最是憐人，眼看大好年華，卻孤芳自賞，幽閉于室，他長恨老天不公，竟讓芙兒受此痛苦。
自己這幾年，漸漸有些怕寂寞，那桃花島，也不常在，大多數時間，或在江湖之中遊盪，或住到女兒府上享天倫之樂，島上僕人，凋零殆盡，現如今幾乎變成一座荒島。
完顏萍撲哧笑了一聲：「若男，這也怨不得你乾爹總記著，那補天丹是他花不少功夫才弄齊了藥材，費了很長時間才煉成，總共，也就煉了那麼一小葫蘆，剛煉成，你就當成香豆，一下子全吃進了肚裏，他能不心疼？」
「可是——，我爹爹的武功比我乾爹差遠了！怎麼會比我乾爹名氣還大呢？！」若男心中著實奇怪，看來，那些江湖人，眼睛都不大好使，她武斷了下了判定。
「程姑姑，無雙姑姑，若男有禮了！」楊若男對兩女感覺很親切，一看就喜歡，況且她自小被完顏萍教授禮儀，接受的是極為嚴格的禮儀教導。
如今是清晨時分，經過一夜歇息，兩人並未覺得累，只是也極想與完顏萍敘舊，便未推辭，與完顏萍三人辭過端然而坐的一老一少，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出去。
如此奇遇，楊若男卻並未覺其異，蓋因她所見到之人，皆是功力奇深之人，她只是最差之人而已。
「咯咯，乾娘真聰明。」若男咯咯嬌笑，笑容天真爛漫。
「這小丫頭，真是調皮！」完顏萍寵溺的看著她一蹦一跳的離開，跑向院子西頭的北角的一排屋子。
故人相見，令完顏萍極為興奮，雖想拉著程英二人好好敘敘，但恪于禮貌，仍端敬自守，陪在蕭月生身邊，指揮下人，殷勤的招待黃藥師，她敬于黃藥師大宗師的身份，也有郭芙的緣故，自然不能怠慢。
程英點點頭，心神仍被這個院中的異樣所牽引，這個院子，與外面好似兩個世界，溫暖如春，綠意盎然，桃花竟然盛開，著實令人難以置信。
「小白呀，他是庄前林子里的一頭小白猿，通體雪白，極通人性，與若男玩得很好，若男常給它帶些好吃的。
「乾娘——，你也不管管幹爹，上次都說好了，他不再偷吃我的東西了，現在又偷吃！」若男看到完顏萍一臉笑意，不依的嬌聲嗔道。
完顏萍並不知陸無雙對楊過的感情，她笑著點了點頭：「那倒是！他二人十幾年如一日，如膝似漆，著實令人羡慕！」
「嗯，比你乾爹名氣還要大！」程英點點頭，看了看坐在那裡，一臉嫻靜笑容的完顏萍。
想到此處，面色有些黯然。
按照當時禮法，內眷不輕易見客人，喚內眷前來相見，則示將其視為一家，不必避嫌。
吃下一顆，則伐毛洗髓，易胎換骨，此等奇葯，只要一顆，也足以令武林中人發狂，其珍奇之物，顯而易見。
程英莞爾一笑，陸無雙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給小白的桃子忘拿了。」楊若男盯著程英陸無雙，好奇的眨著大眼，口中應付式回答。
「你也不必往我臉上敷粉，……我那桃花陣，全是桃樹，自然帶有迷惑礙眼之效，如有其它樹木夾雜其中，威力便損其十之七八了，而你那樹林中，各種樹木參差而立，顯然是天然長成，你能因勢力導，而成陣法，境界上便已不同。」黃藥師搖搖頭，無奈的說出事實。
「乾娘！」嬌滴滴的聲音忽然響起，楊若男已經站在她們旁邊，程英陸無雙竟然沒有察覺。
程英陸無雙滿心喜愛的點點頭，笑著搖了搖手。
完顏萍無奈的搖頭，帶著几絲苦笑，對驚奇的程英兩人笑道：「蕭大哥在外面與在家裡，根本就是兩個人，聽聽，有他這般詆毀自己兄弟的么？！還在若男面前肆無忌憚的說。」
「嗯……」黃藥師話剛出口，便有些後悔，這桃花島，本想留給自己的外孫郭破虜，破虜資質有限，估計武功練不出什麼名堂，將來活不下去，也好有個安身之處。
他素來高傲，自負為天下絕頂俊才，不想，晚來卻遇上這麼一個處處強過自己這人，心中自然不舒服。
蕭月生知道他剛才的話也是一時衝動，這番醒過味來，心情不太好，也是想當然之事，便笑嘻嘻道：「外公放心！芙兒嫁於我，入我家門，即是我的人，我自然會如珍似寶的呵護。」
「若男長得還真像楊大哥呢，……現在就這般美麗，長大了還得了？唉……世間的男兒們可要受苦了！」
「蕭夫人，就按蕭兄弟說的這般吧去，我這老朽不必在意，英兒與無雙跟著我一路勞頓，極是辛苦，先讓她們歇息吧。」黃藥師也甚為憐惜自己徒兒與其表妹，兩個弱質女子，跟著自己一路風塵，確實辛苦得很。
然後兩人說些江湖上的奇聞異事，在蕭月生巧舌之下，兩人相談甚歡。
「嘻嘻，誰讓乾爹把丹藥做得那般好吃，吃了一顆，還想再吃一顆，不知不覺就吃光了，我那時還想留幾顆給乾娘嘗嘗的！可一不留神，竟然就沒了！」
「哪有啊，若男可沒這麼好，……程姑姑，你是我爹爹的朋友么？」若男臉上帶著幾分忸怩。
「我爹爹媽媽在江湖上很有名么？」若男小孩子心性，聽到父母這般出名，心下也是興奮。
若男呱呱笑了起來，想想那時的事，心裏痛快莫名。
「黃島主，叫小子觀瀾即可。」蕭月生也忙放下玉盞，肅手端坐，恭敬的說道。
「楊大哥的女兒？」陸無雙驚詫之極。
「若男說的小白是誰呀，他們很要好么？」程英對若男喜愛的不得了，想知道的更多一些。
但一想，
「瞧我！楊小叔就是楊過。」她輕拍了一下自己玉膝，忙補充。
「怎麼了？看你急得！」完顏萍皺眉問道。
「若男，這是你程英姑姑，這是你無雙姑姑。」
「楊小叔？」程英陸無雙不解，不知道是誰。
「那我的桃子怎麼沒有了？有誰進來過？」
旋即嘆了口氣：「你呀——，都是被你乾爹教壞了！……是不是你乾爹這般毀謗你的爹爹？」
好在她在蕭月生的身邊，被他以通天之力壓住藥力，無形的藥力被他強行凝聚成丹，置於膻中，成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內丹。
「呵呵」黃藥師嘿然一笑，擺了擺手，道：「倒也是，芙兒很快成為你的人，咱們也是親戚了！」
自己當初剛娶阿衡為妻，便買下那座荒島，兩人一起建設，島上一草一木，無不經過精心設計，凝聚著自己二人的一片心血。
這十幾年來，她再未于武林中行走，過得一直是豪族貴婦的生活，或在家陪自己丈夫，或跟嘉興城中的貴婦們一起說些家長里短，或呆在後花園的花海里靜靜修剪、發獃，過得舒適安逸，幸福無比。
「這樣……太失禮了吧？」完顏萍略帶猶豫之色。
完顏萍掩嘴輕笑，程英與陸無雙聽了也是忍俊不禁，這一家子真是有意思。
程英對這個美麗可愛的女孩感覺極為投緣，天真可愛，美麗無邪，看到她，自己的心情莫名的開朗許多。
於是，他頭腦一熱：「芙兒嫁入你家，我也沒有什麼拿出手的嫁妝，那桃花島，就算給她的嫁妝吧！」
住在女兒府上，芙兒襄兒膝下承歡，這等天倫之樂，實是世間最幸福之事。
完顏萍看她裝可憐的模樣，不由又氣又笑：「你怎可這樣說你的爹爹？！」
「唉，所謂英雄所見略同，長久以來，小子也有獨擁一座小島，逍遙於世間之念。只可惜此等所在，可遇而不可求，東海之上，荒島眾多，但適宜居住者，卻是再也沒有，實是我心頭一件憾事！」他臉上一臉遺憾，帶有誇張之嫌，其話中之意，已昭然若揭。
「完顏妹妹，你過得好舒適！」陸無雙看著周圍的環境，院子里空地全是嫩綠小草，而那些盛開的桃樹，也令她驚異，這才感覺，在這裏，一下子暖和許多，彷彿身處春天，絲毫感覺不到寒意。
待三人一去，客廳中只有他們二人，黃藥師再也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放下手中白玉茶盞，出聲問：「蕭兄弟，剛才我們經過的林間，其中頗有古怪呀。」
「哎呀，差點忘了，我回來拿留給小白的桃子。」若男拍了拍小手，忽然想起自己回來的目的。
還未進山莊，完顏萍幾人已經聞訊趕來，前來迎接黃藥師大駕。
「夫人，你先帶著程姑娘與陸姑娘下去修整一番，黃島主這裡有我相陪即可。」蕭月生也能理解自己夫人的心情，便遂了她的心意。
「蕭大哥待你真好！」陸無雙此時坐回到石凳，讚歎了一聲。
「乾娘，乾娘——！」若男剛進屋沒有一會兒，就跑出來，衝到她們面前。
「是呀——，提起神鵰俠侶，江湖上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二人行俠仗義，人人欽佩！」程英溫柔的笑道，玉手輕輕摸了摸若男的紅撲撲的小臉。
「黃島主法眼如炬，那樹林確實被我布置著陣式，在您老面前，倒是班門弄斧了！」蕭月生深諳圓滑三昧，得承厚黑精髓，知曉威儀
「噢，她是楊小叔的女兒。」
「嗯，這倒是，乾爹自己都要小玉媽媽她們伺候，又怎麼會去幫別人做事呢！」若男想了想，想到自己乾爹平時懶散的樣子，覺得乾娘的話大有道理。
其用心，不可謂不良苦也。
三人離開鵝卵石小路，踏上了草地，向桃樹下的石凳走去。
「是呀，蕭大哥對我是極好的。」她點頭，忽然笑了笑，道：「不過，他對女人都很好，憐香惜玉之心有些過盛。」
完顏萍與當初遇到蕭月生之前，變化極大。
「這幾年不知黃島主見沒見過七公？」蕭月生叉開話題，他知處處顯得太強，會令人不舒服，尤其對於黃藥師這等自負之人，自負之人，是容不下同樣自負之人的。
若男芳齡已經十二，外表看上去並不太小，只是她說話語氣天真爛漫，令人不知不覺當做小孩子。
蕭月生又專門為她創出一門心法，以膻中為基，與天下間任何一派心法皆異。
內院極大，四角是房間，中間空地上，全是綠草地，還種著十來棵滿枝粉紅桃花的桃樹，桃樹下，幾張石凳石桌，看上去竟有些像玉石，透著晶瑩。
「原來如此，你叫楊若男？」程英心中也有些感慨，不知不覺間，自己竟已被人稱為姑姑了。
「你乾爹說話不算話，你又不是不知，這樣的保證他說過無數次了，還不是與沒說過一樣？」完顏萍輕笑不已，對這次沒大沒小的爺倆兒，她是沒辦法。
黃藥師以前雖見過完顏萍，但並未留意，他除了對自己女兒，對其他女人是看如不見，從不放在眼中的，此時雖見到風華絕世的完顏萍，也並未露出什麼異樣，只是心下感嘆，蕭月生這個夫人實在是個絕頂美人，自己的芙兒可被比下去了。
居移氣，養移體，於是，原本一國公主的氣質漸漸彰顯，柔弱中，帶著凜然的高貴風華，再兼其在蕭月生雙修幫助下，體質已是超凡脫俗，靈氣逼人，身體隱隱帶著光華，故其容貌之美，有令人不敢正視之感，小玉諸女亦是如此，平常男人見到她們，往往自慚形穢之感頓生，低頭不敢再看。
可如今，阿衡早已不在，惟有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縱有那世外桃源，又有何趣味。
這個蕭大哥越是靠近，越是感覺不可捉摸。
「討厭——，討厭——，乾爹真討厭，又來偷吃人家的東西！」若男用力的跺著小蠻靴，粉臉滿是氣憤：「那三個桃子是我留給小白的，現在只有一個了！」
「你呀你，太淘氣了！你快去找小白玩吧，你乾爹正見客人，不要去打擾他。」她拿這個小魔女也是沒有什麼辦法，善良、乖巧，就是不斷得惹禍，讓人苦笑不得。
這些年，兩人不時會想起那一段時光，但再未聽過完顏萍的消息，還以為她隨耶律齊兄妹迴轉大漠，沒想到，她竟然成了蕭月生的夫人，世事之奇，莫過於此了。
「桃子？沒有哇，我今天沒進你的屋。」
「看來楊大哥夫妻感情很好哇？」陸無雙笑了一陣，平抑心情，帶著莫名的語氣，輕聲問。
「哼哼，但願如此！唉……，芙兒受了這麼多年相思之苦，也該苦盡甘來了！」他心情漸漸平復，想想芙兒，覺著送這麼一件嫁妝，也算是相得益彰。
此時，幾瓣桃花忽然自枝上輕輕下落，悠悠落於她身，恍如天女散花，落於塵間，她身上閃現著脫于凡俗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