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鵰
第85章 紛爭
「二姐——，你看！他使的便是全真派劍法！」郭破虜大急，一把拽住郭襄衣袖，指向場中。
黃舜申臉上的容自若隨著孫逸的身法加快而消失不見，捋須之手停滯不動，濃長的眉毛輕輕蹙起，凜然的氣度越發濃重。
眾人忙轉身看去，倒令蕭月生大舒了口氣，眾怒難犯，果然不假。
郭破虜還想打破沙鍋，卻被自己二姐眼疾手快的輕拽了一下，見到她制止的眼色，只好把話吞在了肚裏。
段紫煙娓娓而言，憔悴的玉容泛出一絲苦笑，這個蕭莊主真是什麼玩笑都敢開。
張清雲收起對蕭月生的怒目而視，換上平常清清冷冷的表情，郭襄卻能感受到其中的溫和。
回想剛才自己點出的最後一指，他搖了搖頭，后怕不已，抬頭望了一眼遠處，自己莊主的笑臉忽然映入腦海，笑容頗帶嘉獎之色。
此時的李元陵與方才判若兩人，粗豪的面龐一片寧靜，面色紅潤，呼吸平緩，彷彿酣睡未醒。
孫逸一愣，隨即苦笑，「莊主，小人不喜歡與人爭鬥，可是身不由己呀！」
孫逸點頭。
孫逸老老實實的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蕭月生踱著步，一塵不染的白布靴踩在雪上，了無痕迹，他瞥了身後的孫逸一眼，搖著嘆息，頗有些痛心疾首的意味。
「破虜，聽到姐夫他們說了些什麼？」她拉了拉正專心觀看的弟弟，悄悄問道，雙眸不時瞥向回到自己身邊的姐夫。
她與天縱其材的葉希真血脈相同，資質亦以相近，對武學的領悟能力遠逾常人，孫游雖只是因為救人，摒棄一切招數，張清雲卻能隱隱感受到其指法神髓。
郭破虜又回過頭去專心的看劉道衡施展全真劍法，對於全真劍法，他頗為熟稔，畢竟他父親還是全真弟子。
蕭月生微聳了聳肩膀，雖看著張清雲嗔怒的神態頗為動人，只是見到憔悴的段紫煙，倒有些不好意思再招惹她師父。
此時葉希真恢復如常，氣度凜然，正皺眉看著這邊，與蕭月生的目光相遇，目光一凝，在他與自己妹妹身上轉了轉，若有所思，帶著隱隱的笑意。
蕭月生一邊說，手中將那株青竹用力壓了壓，竹身被壓彎，一鬆手，復又彈回。
蕭月生溫和一笑，並未介面，與女人逞口舌之利，無異於自取其辱，目光卻放肆的在她臉上橫來掃去。
蕭月生搖頭嘆息，倒是頗為觀瀾山莊的教育失敗感嘆，看來自己不出手不成吶，那些大儒名家，對於經世致用之學，大多不屑一顧。
「別跟我來虛的！……我先調息一陣，你小子去應付這些道士吧！」孫游一擺手，隨性的盤膝坐于李元陵身旁，不管弟弟苦著的臉，闔目開始調息。
忽然一聲長嘯，如鶴唳長空，直衝雲霄，孫逸本是飄如鬼魅的身法再度加快，唯聞場中嘯聲隱隱，再難見到他的身影，唯有朦朧一片。
劉道衡玄冠微斜，身上所穿，
他緩緩推開孫逸，不讓他再輸送內力，邁步走至一動不動的李元陵身前。
孫逸本是聽得興緻勃勃，恍如醍醐灌頂，便覺天地頓寬，能任自己馳騁，忽然聽到最後一句，心下一寒，便知自己兄弟今後沒有好日子過了，不知又要受多少折騰？！
郭襄四人皆有些不知所措，剛才之事，四人看得清楚，好像是張清雲忽然出掌襲擊，猝然間打了蕭月生一掌，中掌之人若無其事，滿臉輕鬆笑容，出掌之人，卻怒容滿面，氣喘吁吁。
張清雲橫了秦思瑩一眼，見她一臉關切，倒是不忍苛責，只是哼了一聲：「思瑩，用眼睛看便可。」
劉道衡雖然法度嚴謹，但孫逸身法太快，宛如鬼魅，快到極處，竟只見一縷紅煙將劉道衡圍繞其中，他的劍法只能由慢變快，鏗鏗聲如雨打芭蕉，密密麻麻，卻又連綿不絕。
蕭月生呵呵一笑，卻轉頭看向孫游。
「大哥，沒事吧？」孫逸滿臉關切的急問，一手扶住大哥微晃的身體，一手按住他的背心大椎，醇厚內力潺潺湧入賊去樓空的經脈。
「知道竹有君子之稱吧？」蕭月生又問，見到孫逸點頭，又敲了兩下竹身，微笑道：「你們呢，做人行事，便要如青竹一般。」
劉處玄，劉道衡，兩人同性，卻又大有淵源，這些事情，便不是他們身為徒孫輩應該過問的了，郭襄機敏，不讓弟弟再問下去，免得尷尬。
郭襄依言看向場中，微笑漸漸隱去，變成了迷惑之色，那道長雖是狼狽，卻仍苦苦支撐，不肯放棄，劍招綿綿，又綿里藏針，破虜所言不虛。
「你跟我來！」蕭月生對孫逸招了招手，瞪了他一眼，緩緩踱步，遠離眾人。
「嗤——」的一聲響起，似利刃破空之聲，一道淡淡紫芒自孫游右手食指射出，擊入橫躺于空中的李元陵膻中，聲勢雖大，卻如泥牛如海，李元陵身體受此一指，寂然不動，只是緩緩落於地上。
本是滿面紫氣的孫游業已面色蒼白，雙目炯炯，其內紫芒隱隱流轉。
郭襄垂著頭，正等著姐夫相告，怎知竟沒有了聲音，頗為疑惑的抬頭，見他正微笑著看向遠處，於是好奇的隨之看去。
因距離頗遠，她無法感知孫游御指心法的變幻，但對其指法之威，卻已凜凜然。
「要像這青竹一般，外表正直，但要內心虛空，有騰挪納物之空間，莫要把心變成實的，僵硬不化，……只是在中空之中，尚要緊其關鍵原則，令自己的內心虛而有據，更加堅韌。如此，便是最佳！」
於是四人的目光都盯著蕭月生，頗有些為張清雲助陣的味道。
鏗鏗聲不絕於耳，劉道衡仍能守而不退，實是難能。
他轉過身，輕笑一聲：「張掌門不必太過
李元陵的輕功，天下間能掠其鋒者伸手不見五指，對敵之時，他卻舍而不用，與人硬拼，實是狂傲得過份了些，但願受到這次挫折，他能長長記性。
見到孫游射出的一指，郭襄大是驚奇，轉頭看向蕭月生，「姐夫，這是什麼指法，竟能射出真氣？」
「思瑩……」段紫煙見秦思瑩再三口出師伯，不由擔心惹師父不高興，再說那孫逸是觀瀾山莊之人，在蕭莊主面前不宜說話太大聲。
「嗒嗒」聲忽然響起，孫逸不由抬頭，見到莊主正在用手指敲著身旁的青竹。
雪光之下，劉道衡劍鋒森森，疾刺橫掃，氣度嚴謹，極具宗師之氣，孫逸則是空手對劍，兩手變爪，晶瑩雪白，在皎潔月光與雪光之下，宛如玉石雕成，爪劍相交，鏗鏘有聲，恰似金石交鳴。
「行了，回去吧，先去甘拜下風，技不如人，請其入內吧！」蕭月生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嘴中自語道：「如果把那老道士惹惱了，可沒你們什麼好果子吃！」
秦思瑩見到師父冷冷的目光，也不害怕，只是吐了吐小舌頭，轉身對蕭月生笑道：「蕭莊主，那個是叫孫逸么？還是孫游？他們兩個真讓人分不清呢。」
這一指彷彿耗盡了孫游所有精氣神，本是熠熠發亮的雙眸迅速黯淡，俊逸的面龐煞白如紙，全無一絲血色，幸得孫逸及時上前攙扶，搖搖欲墜的身軀才沒癱軟。
她站在姐夫身旁，能夠感受到姐夫的心緒陡然變得開朗，對他們剛才的說話更是好奇萬分。
「便說今天之事吧，本可輕鬆解決，一看那三個道士，你們應該立刻便知，他們是久居上位之人，身份非同一般，你們應該做的，便是將他們放進去，派一個人跟在他們身後便可，為何還要強硬的阻擋？」
得孫逸相助，孫游蒼白如紙的面龐漸漸恢復血色，微促的氣息亦已細長平緩，變得若有若無。
當今武林指法之極，便是南帝的一陽指，但其指力，也只是拘於指內，真氣並不能施於指外，能射出真氣，倒是前所未聞。
「愚昧，哼哼，你恐怕是不以為然吧？！」蕭月生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斜睨了孫逸一眼，哼了兩哼，只是臉上並未有生氣之像。
「破虜，怎麼了？」郭襄看向弟弟時，才發覺他竟是超乎尋常的認真專註，不由好奇的問。
「是，是小人愚昧。」孫逸中雖被罵得有些莫名其妙，還是先認錯再說，認錯總是沒錯的。
「蕭莊主，莫要開玩笑，師妹與他們素昧平生，今日才是初次見面，又怎會有欽慕一說？！」
張清雲一直心神不寧，對李元陵的負傷頗為自責，后見孫游變幻無方的指法，一切雜念皆拋于腦後，心神全貫注于指法之上。
蕭月生左手向後伸出，輕輕一撥，將貼于自己後背的玉掌撥開
孫逸所使，便是有天下第一爪之稱的九陰白骨爪，至堅至利，配以九陰真經所載輕功身法，天下間能從容應對者，實是寥若晨星。
只是他們都知道張清雲是清冷之人，對世事淡漠得很，被氣成這般模樣，定是蕭月生做了什麼不可饒恕之事。
「孫逸，你過來一下！」
「你看，這青竹外像筆直，竹身中空，所以方能堅韌，如是竹心為實，便與平常小樹無異，一折便斷。」
見到孫逸低下頭去，滿臉羞愧，蕭月生也不為己甚，停了下來。
聽到蕭月生之語，張清雲心中嗤之以鼻，知他頗有敷衍之意，不禁輕睨了他一眼，嘴角帶著一抹冷冷笑意，「蕭莊主，這套指法，用來救人，頗有奇效，用來傷人，更有奇效吧！？」
那老道士的厲害，孫逸不會一無所覺，聽到莊主也這般說，本是頗有不甘的心情，忽然平靜下來，自己一方，確實技不如人。
張清雲怒目而視，此時恨不能把蕭月生吃下肚去，這個男子實在可恨。
「你們兄弟呀，真是榆木疙瘩兩塊！在山莊里學的東西，都學到驢肚子里了！」
他一吸一呼，深沉綿長，胸腹起伏極大，宛如西毒的蛤蟆功，鼓風之聲隱隱響起。
孫逸被莊主猜著了心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撓了撓頭，罕見的露出幾分憨態。
於是隔山打牛，指桑問槐，借問破虜，以姐夫的功力，自是能夠聽到自己的問話，至於能否明白自己的意思，則只能姑且一試了。
孫逸重重點頭。
郭襄秀美臉頰微紅，見到姐夫溫潤的目光，有些不敢相觸，細聲低語：「嗯。」
「砰！」的一聲響起，張清雲憤怒的一掌正中蕭月生後背，結實有聲，如中敗革。
張清雲本是憤怒之下，下意識的出掌，腦海中全被羞怒充斥，無暇多思，擊中之後，頭腦頓然一清，暗責衝動。
如若自己功力再差一分，必會功敗垂成，雖能救得李捕頭性命，但一身武功，恐怕卻保不住了，實在好險！
秦思瑩大羞，忙低下頭，她從小生活在師父身邊，未曾與男子有過親近的機會，蕭月生的這一通話，實是將她嚇住了。
「師父，看來這位師伯處境不妙哇。」秦思瑩看到劉道衡的狼狽之態，心下頗是擔心。
另一邊的劉道衡，正提著劍身皆碎的劍柄怔怔發愣，孫逸離開之時，本是寒氣森然的長劍忽然碎成數十塊，宛如泥劍遇火。
她轉身看向怒氣未平的張清雲，不由問道：「張掌門，那位道長怎會全真劍法呢？而且深得真傳，造詣頗深呢！」
蕭月生看著四人頗帶奇怪的目光，心中苦笑，人們總是先去同情弱者，有理說不清。
蕭月生放緩語氣，細細剖析，「李元陵是跟武林中人相處久了，腦子變得簡單起來，以為憑高強的武功便可天下無敵？你們
郭襄只覺眼前皂衣一閃，孫逸憑空出現，心平氣和的站在自己面前，衝著自己姐夫躬身俯首。
接著看了看她清麗的面容，收起笑容，微微嘆息道：「看來是他們難入秦姑娘的法眼了，……他們本對秦姑娘大有欽慕之意，如此，便只能落得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下場了！」
蕭月生任葛行中在那裡咬牙切齒，扭動不止，徑自轉身離開，踩著厚厚積雪，施施然走回竹林旁、郭襄身邊。
張清雲本是帶有嘲諷之意，只是她曲頸傾睨而笑的表情，大違平時的清冷孤傲，秋波流轉，盈盈脈脈，竟是說不出的生動迷人。
蕭月生微笑著橫了郭襄一眼，「襄兒想知道么？」
孫逸蹲到李元陵身旁，伸手探查，瞬息之後，抬頭微笑，「李捕頭已經沒事，大哥的歸元指，真是不差毫釐，佩服佩服！」
郭襄抿著嘴笑，不停的看著秦思瑩嬌羞的神態，其扭怩不安，不敢抬頭的模樣確實好笑。
只是為時已晚，這一眼卻恰巧被張清雲捕捉到，雪腮陡然升起兩朵紅雲，張清雲雙眸羞怒，新仇舊恨齊涌心頭，再也無法自制，忽的一掌，挾著怒氣拍向正收目遠望的蕭月生。
不遠處，黃舜申道袍飄飄，輕捋長須，在他身前，劉道衡與孫逸兩人一著道袍一著皂衣，兔起鶻落，宛如兩隻蹁躚飛舞的蝴蝶，正在互相追逐嬉戲，身形瀟洒，極為悅目。
張清雲怒睜雙眸，狠狠盯著他的臉，高聳胸脯劇烈起伏，心下恨不得再打他一掌，只是左掌仍舊隱隱發疼，她心中明白，對他動武，實是徒勞。
「嘻嘻……」郭襄輕笑，雖知弟弟從不說謊，只是她剛才聽得清楚，他是清微道中人，是張清雲的師兄，又豈能是全真派中人？！
能得莊主誇獎，實是無上殊榮，自己能夠圓滿施展歸元指，實賴有莊主在此，心中便有定海神針，敢放手施為，一無所顧。
蕭月生身旁的郭破虜、段紫煙、秦思瑩皆是驚奇的看著他。
「嗯……」蕭月生頗為猶豫了一下，還是含糊其辭的回答：「這是小鳳傳與他們的歸元指，用來救人，頗有奇效。」
黃舜申仙風道骨，神情淡定，感覺到蕭月生的目光，微笑著點了點頭，頗為親切。
現在竟跟一個男子同行？如非親眼所見，實是萬難相信！
孫游緊抿嘴唇，微微搖頭，凝神將弟弟輸送的內力御使于經脈，很快便流暢自如，兄弟二人所修功法相同，體質相似，故內力極為相近，彼此內力入體，毫無生澀之感，並無抗性。
「咦，又打起來了？！」郭破虜目光轉動，他身在曹營心在漢，還是向著自己的姐夫，目光便四處跳動，忽然見到孫逸竟然與另一個身材削瘦的道士動起手來。
蕭月生皺了皺眉，看
孫逸身法卓絕，身軀賓士間，嘯聲隱隱，朦朧模糊，肉眼難見，只是在蕭月生眼中，卻與平常無異，看到他頭髮飛揚，目射神光，鬥志昂揚，蕭月生暗暗點頭，這般揚長避短，方是技擊之道。
孫游一直冷峻緊繃的俊臉泛出一絲笑容，終於大功告成，第一次施展歸元指，便能這般完滿，實是僥天之幸。
蕭月生傾了孫逸一眼，溫和的道：「我看，你們便點到為止吧，別非要斗得你死我活！」
「你們做事，實在太缺乏靈活的手腕，學的那些武學至理，只知道用在武功上，絲毫不知變通，用於為人處事！……唉——！你們吶——，尚要更多的磨練呀——！」
「而這中空的竹心，若沒有竹節，也是不堪一擊，一觸便碎！」蕭月生又彈了彈鼓起的竹節。
此地已經離眾人二十幾步遠，身邊青竹棵棵。
據他從小到大所知，自己這個妹妹，對男人一向是拒之千里之外，父親拋棄母親的做法，對年幼的她影響太深，便是對自己這個親哥哥，也不甚親近，對別的男人，更是懶得多說一句。
方才蕭月生用傳心術，將自己所說之話，一句不漏的送入李元陵與孫逸腦海。
不經意間掃過她高聳過人的胸脯，頓覺自己的失禮，他急忙收回目光。
蕭月生對這個毫無機心的女子倒無惡感，用長輩的慈愛眼神看她，微笑道：「那是孫逸，坐在地上的是孫游。」
說著，轉眼看了看正躺在地上的李元陵與盤膝而坐的大哥孫游，如今這梁子算是結下了，想要和氣，怕是不太可能。
「看到竹子了吧？」蕭月生又敲了敲，表情不瘟不火。
郭襄一直分心二用，雙眸盯著場中孫游運指如飛，一指又一指點向生死不知的李元陵，同時她目光不斷追逐姐夫的身影，對他與葛行中的竊竊低語極是好奇，只是仍在賭氣，拉不下小臉去問。
張清雲並未遲疑，一語道破其中玄機，長生子便是全真七子之一的劉處玄的道號。
「莊主，您有何吩咐？」孫逸眼神中滿是恭敬。
郭破虜此時卻專心致志的盯著遠處戰成一團的兩人，對周圍的事聽而不聞。
「劉師……他與全真派的長生子真人頗有淵源，曾得授全真劍法。」
蕭月生忽然招了招手，沖場中無處不在的孫逸漫聲招呼。
蕭月生看了遠處一眼，躺在地上的李元陵臉上滿是羞愧之色，心下嘆息一聲，這個傢伙並非冥頑不靈之徒，希望自己這一番點撥，能令他自省吧！
「二姐，那位道長，可能是全真派的人呢！」郭破虜轉頭，一臉認真凝重的說道。
見到蕭月生被自己結結實實的擊中，張清雲大喜，終於出了一口惡氣，只是手掌傳來的感覺，宛如擊中春天的湖面，砰然有聲，卻力無所聚，虛而不實，源源湧出的內力恍如散在空中，毫無作用。
孫游心神大振，本是委靡的神情又變得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