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鵰
第115章 觸戰
想著想著，眼前不由閃現一席色香味俱全的珍饈佳肴，金黃酥軟的燒肉丸、白如雪、滑如蜜的鱸魚嫩肉，這兩樣是他的最愛。
上堂二長老微微點頭，復又垂下眼瞼，變成原來那般寂靜，無喜無怒，對比試的結果渾不在意。
「師父！師娘！」孫子明躬身做揖，聲音雄渾而恭敬。
他臉色頗不白凈，對師父之語，卻也看不出他是否慚愧，穩穩坐到師娘身旁。
孫子明抱拳沖他一揖。
「哈哈！孫某求之不得！」孫子明早已料到他會出手，迅速瞄了師父一眼，見他笑吟吟的模樣，不由放心大笑，豪氣橫溢。
只是她雖能控制自己不做衝動之舉，卻無法消去自己目光中的恨意，不自覺的瞪著孫子明。
「大哥，你這次救了慕容家主，怕是會惹惱了謝妹妹。」郭芙神情專註，雙眸如同舫外澄澈的湖水，白裡透紅的小手，剝好一個桔子，剔去白皮，捏著一瓣送入他口中。
「唉！……若男還告訴過我呢，只是我沒記住！」郭芙不由雙手一拍，回過頭來，為自己的記性懊惱。
她忙向後別過臉去，不讓丈夫看到自己羞紅髮燙得粉臉，波光投在軒窗上的光影一塊一塊，輕輕晃動，煞是好看，嘴中未消的淡淡桔子味道，令她更是羞澀難語。
畫肪艙內頗是安靜，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響起的極是突兀，驚起湖邊鳥雀群群，接著笑聲漸漸變低，又恢復了安靜。
兩人如喝酒對飲一般，各自舉盞。
聽說師父返庄，他自是要前來拜見，自然也有順便一塊吃飯之意，小鳳師娘的手藝，天下一絕，有機會是絕不能錯過的。
蕭月生摟著郭芙徐徐而行，似徐實疾，頭也不回，眨眼間消失無蹤，獃獃站在門口的孫子明，耳邊傳來師父親切而清朗的囑咐聲與呵呵笑聲：「哦，子明，回去對你其他師娘們說一聲，呵呵……，你這傢伙，就留在莊裡吃飯吧！」
他學不來自己師父口蜜腹劍、兩面三刀之厚黑術，講求的是縱橫天下，快意恩仇，愛憎極是分明，對於這個傷了自己新師娘的慕容世家，實在說不上什麼好感，如不是師父在旁，早就看也不看一眼，拂袖離開。
「前輩好指力！」孫子明收起了傲態，穩穩端坐，放下茶盞，對二長老拱了拱手。
「呵呵……呵呵……」嘴裏含著桔瓣，蕭月生頭枕著她豐滿的大腿，忽然間顫抖著笑了起來，全身也隨之顫抖。
包非是除了在自己師父與師妹面前尚算謙和，對待其餘之人，卻是眼高於眼，目空一切，高傲得如同皇子一般。
本是撥著白須的那隻手剎那現於茶盞之下，現於丹田位置，他出手極快，毫無徵兆。
「子明是又想過來蹭飯吧？！」蕭月生帶著笑意，指了指郭芙身側的紫漆梨木椅。
孫子明卻已移開目光，唇角微微下垂，對於這等人物，他還不屑出手，若不是師父
還未待她出口諷刺，蕭月生卻搶先開口，瞪了一眼孫子明：「子明！你也太過無禮，慕容小姐遠來是客，你該多多謙讓才是！」
蕭月生看向上方，透過兩座陡峭的玉峰之間，那張粉臉白裡透紅，艷若桃李，實在恨不能啃上一口，便嚼了嚼桔子，咽了下去，輕聲道：「且附耳過來！」
二叔公以參合指力御冰珠，實是懷有慈悲之心，若大叔公或三叔公在此，怕是直接以參合指招呼上去，此時說不定已將這個孫子明傷于指下了呢！
黃綠色的冰珠正以肉眼可見之速度融化，似乎那葉嫩綠的茶葉帶著高溫一般。
「子明，這位是慕容世家的公主，這位少年英傑是慕容家主的高徒，這位則是慕容世家上堂三大長老的二長老！」
慕容雨心中大呼可惜，看著地上茶葉上漸漸化為水漬的冰珠，她知道若論功力，怕是二叔公尚遜一籌。
臨別之際，蕭月生自是說了幾句漂亮話，贊了贊慕容姑娘的不凡，祝了祝慕容家主早日康復，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慕容雨雖是知道應該小心提防此人，但被他的氣質所懾，卻是無法真正怨恨他。
上堂三老，神秘莫測，在慕容世家之中，眾人皆是僅聞其名，未見其人，除了寥寥數個核心人物，無人能得一見，世間之人，知道慕容世家有內外兩堂，已是難得，甚少有人得知，兩堂之上，尚有一個上堂之存在。
只是楊若男當時只是順口一說，且是用嘻嘻哈哈的語氣所說，郭芙也未太當真，此時卻忽然想了起來。
「那……那顆返生金丹真的那般珍貴么？」郭芙小手又捏起一瓣桔子送入丈夫的嘴中，抽出袖中雪白絲巾，輕柔的拭了拭他嘴角的桔汁。
他身側的包非是不由的退了一步，面色血紅如染，身邊的慕容雨，卻因坐在椅中，未如他一般移動。
孫子明本想叫好酒，只是反應極快，及時改了口。
有徒弟在，丈夫這般親熱，郭芙頗是不習慣，輕輕掙了掙，卻強不過丈夫有力的胳膊，只好隨著他踏下門前的台階。
驀然間，本是靜如枯井、寂如朽木之人似陡然化為山嶽，變為大海，氣勢雄渾、威嚴迫人，一身月白葛衣，無風自飄，銀眉長須，隨之起舞，飄飄如神仙中人。
對方功力雖不及自己甚多，但在自己所遇對手之中，數此老為尊，自是博得了他的尊敬。
慕容雨蹙了蹙秀長的黛眉，她聽著蕭月生的話，感覺說不出的彆扭，總覺得他的話似乎並非一層意思，總是話中藏著話。
「去煙雨樓上吃，走！」他一把摟住郭芙纖細柔軟的腰肢，嗅著她身上的幽香，舉步向前，便往階下走。
與他目光相對的包非是只覺身體頓然一寒
微闔眼瞼，卻心中凝視於孫子明的上堂二長老，心中頓然一凜，暗暗戒忌，看其無意識的身形步法，這個天雷神爪竟是已達陽極陰生，舉重若輕之至境，著實令人吃驚，怪不得小業竟在他手下栽了跟頭！
他感受著頭下的豐滿與彈性，鼻間環繞著淡淡的幽香，是她身上的體香。
趁著眾人注意被靜琳優美之態吸引之時，郭芙暗中拉了拉大哥的袖子，送去一道「別再欺負人了」的哀求眼神。
二叔公的參合指已達化境，參合指之精奇，雖不如傳說中的六脈神劍，但比之大理段氏的一陽指，卻要精妙多多，指力可透體而出，凌空而射，實能殺人于無形。
「嚶……」一聲呻吟自她喉中悶悶發出，她飽滿紅潤的小嘴已被丈夫的大嘴蓋住，螓首被丈夫的大手摟住。
在蕭月生看好戲的目光中，孫子明哈哈長笑了一聲，聲音粗獷豪邁，似欲凌雲，直衝霄漢：「哈哈——，……有勞慕容小姐費心，孫某要麼不出手，一旦出手，則必除惡務盡，……除惡便是為善，孫某代天行誅，豈有有傷天和之說？」
「子明快過來，見見慕容小姐。」蕭月生招了招手，聲音笑呵呵，令孫子明頓感有些不妥。
空氣中竟響起一陣尖厲的嘯聲，如半夜鬼哭，頗是嚇人。
「孫大俠，老朽敬孫大俠一杯茶！」一道蒼老的聲音緩緩悠悠在大廳響起，沙而不啞，有一份榮辱不驚的從容。
「嗯，子明進來吧！」蕭月生臉上又露出慕容雨深惡痛絕的表情。
孫子明如鯨吞虹吸，一口將滾燙的熱茶倒入肚中，面不改色。
蕭月生看得有些無趣，遇到這等古董級人物，想要看到激烈的廝殺，卻是不太容易，所謂絢爛之極，必歸於平淡，功力達至他們這等境界，往往于無聲處蘊驚雷，外人卻是難以看出其中精妙了。
他此時卻沒有了蹭飯吃的慾望，見到師父這般摟著絕美的師娘，心中的柔情亦被喚起，不由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妻妾們，回家摟著她們吃飯，該是比較舒服……
慕容雨臉色微變，再也無法掩飾眉宇間的黯淡，她知道，自己的二叔公怕是對這個可惡的孫子明也是無可奈何。
一襲寶藍長衫、氣度森嚴的孫子明身上尚帶著外面的涼氣，拱了拱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幸會！」
二長老抬起眼瞼，略微深陷的眼眶中，其目光沉靜如古井。
二長老白眉遮掩下的雙眼沉靜如昔，將手中青瓷盞緩緩拿離唇邊，慢慢翻轉倒扣，一滴茶水沿光滑如玉的盞身滑落。
「小心了！」那張與蒼老年歲絕不相符的雪白手掌一翻，茶水化成的微綠冰珠已夾在他圈著的拇指與中指之間，隨即中指一彈，一道綠光滑過空中，疾射向孫子明。
隨著
蕭月生則頭枕著她的大腿仰躺，另有一床綉被墊在他腳下。
最隱之秘被外人得知，絕非愉快之事，只是慕容雨亦非平常人，恬靜柔美的面容乍變之後，迅即恢復如常，柔和一笑，斂衽一禮：「小女子慕容雨見過孫大俠！」
他做事極是隨心所欲，心血來潮之時，想做便做。
慕容世家上堂二長老忽然抬起眼瞼，雪眉遮掩下的雙目一道閃電乍顯即逝，又緩緩垂下眼瞼，復如枯木一般。
孫子明依言走了過來，他頗有龍行虎步之姿，踏著白玉地板，看似威猛，卻落腳無聲，點塵不驚。
看著他們師徒二人合夥欺負人家一個弱女子，她身為女人，實在是看不過眼去了。
慕容二長老卻行動遲緩，一手輕輕撥開如雪長須，另一手端盞緩緩靠近嘴唇，待靠上嘴邊，倏然一仰，動靜之變，極是猝然，靜如處子，動若脫兔。
氈簾晃動，一道窈窕的身影飄了進來，剛才前來續茶的靜琳端著茶壺飄了進來，靜靜無聲的幫孫子明沏上茶一盞，又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趨退無聲，一舉一動，如舞如蹈，唯有淡淡的清香仍在飄飄裊裊，余香不絕。
早膳是萬萬不能蹭的，一者師父起床沒甚准性，有時甚至會睡至半晌方才起來，再者師父有起床氣，自己如要去見，必然是羊入虎口，自討苦吃，只有蹭午膳是最佳選擇。
雖覺這便告辭，有些灰溜溜之模樣，但慕容雨卻不想再呆在這裏片刻，這地下鋪著白玉、周圍典雅大氣、空氣溫暖如春的大廳，令她感覺窒息。
一艘中等大小畫肪靜靜浮於南湖之上，靜穩如在湖中建了一座閣樓，快要當午的陽光如欲嫁的少女，馬上即要達到最耀眼之時刻，粼粼波光在畫肪舷上灑下串串光影。
無隙可尋之時，唯有強攻一途，以內力取勝。但以他這般年紀，內力之精純，怕是非是常人可及，孫子明腦中忽然呈現出兩個字：烏龜。
他笑聲洪大，卻不震耳，雖在耳邊轟鳴，卻並無令人不適之感，只是他口氣之大，甚麼代天行誅，令慕容雨壓抑的怒氣如火山噴發，再也壓抑不住，嗤嗤一聲冷笑自她大小適中的檀口發出，本是柔美的神情代之滿面譏誚。
唇分時，她的小嘴更顯飽滿與紅潤，兩頰酡紅，雙眸如水波瀲灧，嬌媚動人。
見到威勢凜凜的孫子明，包非是雖是心中惕然，卻仍是強裝無事，僅抱了抱拳，梗著脖子，如欲做那強項令一般，話也未說半句，甚麼「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之類寒暄之語，更是半句欠奉。
孫子明對慕容雨的怒目而視僅是微微一笑，其淡漠神態與蕭月生極為神似。
嘯聲乍起，卻戛然而止！
隨之，一片嫩綠的
「大哥——！」郭芙一頭霧水，看到丈夫獨自歡笑，不由心中著急，帶著撒嬌的語氣嗔道，如今，她越來越習慣於在丈夫面前撒嬌，換在從前，打死也不會相信自己竟能做這等幼稚之態。
「嗯。」蕭月生順便輕嚙了下她的蔥白玉指，惹得她咯咯笑著抽手，方才咀嚼甜中帶酸的桔瓣，邊嚼邊道：「嗯，殺慕容業易如反掌，但只是最後一招罷了，給曉蘭留著個仇人，免得她無事可做。」
慕容雨心中一凜，側首看了一眼靜默如松的二叔公，她竟絲毫未覺察有人靠近，再聽其稱呼，來人怕是那個該死的孫子明了！
郭芙在旁看得不由好笑，她嫁過來時間還短，尚未沾染觀瀾山莊一眾喜看熱鬧的劣性。
郭芙迅速轉過頭，嬌艷的臉上帶著笑意，但看到丈夫身後恭立的孫子明，她忙強抑喜悅，有些遲疑：「快到晌午，該吃午膳了呢！」
楊若男曾對她說過，乾爹的寶貝從外表是瞧不出來的，不過好看的東西，必不是什麼真正的珍貴之物。
碧綠的玉步搖輕晃，郭芙搖了搖頭，不甚明白大哥所說之話，她卻也不追問，對於謝曉蘭之事，她恨不得自己什麼都不曉得。
水珠落至他晶瑩如玉的掌心時，已變成一粒微綠泛光的冰珠，周圍的空氣，彷彿亦寒冷了幾分。
冬日的南湖寥闊得緊，亦嫻靜得很。
慕容雨看著對面穩如泰山的孫子明，心中的怒憤無可遏止的衝上腦際，如非他不怒而威的森嚴氣度，極具懾人之威，慕容雨早就衝上前去，舉起玉掌，以報傷父之仇。
「是，師父！」孫子明朝門前恭敬作揖。
「孫大俠武功精深，老朽卻要領教！」二長老驀得喝了一聲，陡睜雙目，兩道電光透過遮掩的長眉，向孫子明迸射。
「請！」孫子明沉聲端盞，遙遙一碰，他自對方全身內息飛速流動膨脹，便知對方的用心。
孫子明嘿然一笑，頓然透出一股憨氣，雖是一閃即逝，卻也令慕容雨他們看得有些呆然。
慕容雨知道自己並未介紹二叔公，且是二叔公來前所提出，當做一道奇兵，沒想到竟讓蕭莊主一口道破。
郭芙的如水雙眸不由被其吸引，注目望去，發覺那本是被慕容世家上堂二長老彈出的冰珠，此時竟已嵌在窄窄一柳茶葉之中，同時墜落白玉地板之上。
孫子明深得其師狂傲之精髓，只是蕭月生將其隱匿於中，而孫子明卻形之於外而已，見到包非是那般傲氣凌人模樣，威肅的臉上不動聲色，僅是雙眼微微一眯，一道如刀似劍的寒芒自眯著的眼中一閃而過。
郭芙忙俯下身子，將粉臉湊了過去。
全身經脈皆無真氣流動，唯有丹田蘊含著淡淡的、若有若無的真氣，若非自己，換了旁人，怕是還以為此人不通武功吧！
那被慕容二長老所發氣勢逼退的包非是，卻仍
說話之人卻是一直默默無聲的上堂二長老。
在師父面前，孫子明沒敢使用輕功，免得被他捉住把柄，尋個不是，指摘自己武功不到家，還拿出來顯擺，定會藉機教訓自己一通，還是老老實實、夾著尾巴、低調一些最好。
「是，師父！」孫子明恭敬的應道，豪氣干雲的氣勢頓然收斂無遺，變化之快，令人側目。
令人將慕容雨三人引出去，蕭月生負手站于漆光閃閃的大門前，迎著暖中帶著寒的輕風，仰頭看了看天色，轉頭對仍望著那三人身影的郭芙道：「芙兒，我們去湖上逛逛吧！」
蕭月生仰躺在她大腿上，抿了抿嘴，回味無窮，看著她頸下都羞得通紅，不由更是情動，卻並未再放縱，情慾稍稍克制，積累之後再釋放，快感更強烈。
「呵呵……夫人怕還不了解為夫的習慣，包裝越是精美之物，價值越低，而真正珍貴之物，外表反而平淡無奇。」蕭月生呵呵笑，挪了挪身子，令自己躺得更舒服些。
他以兩手端起青瓷茶盞，雙手竟是雪白豐潤，更勝少婦之手，彷彿是由白玉雕成，與那泛著藍光的茶盞相映成輝，沒有一絲紅色，卻竟有一股說不出的妖艷。
「只是孫大俠不嫌出掌有些太過狠辣，有傷天和么？！」她雖儘力說得柔和，卻掩不住話中的質問之意。
「孫大俠的武功，小女子敬佩萬分！」慕容雨將心中的怒火盡數收斂，神情恢復柔美，令孫子明心中微凜，沒想到這個小女子竟有這般自制之力。
他淡淡回禮，舉止遲緩，似已老朽，但在孫子明心中，這位二長老變得更有份量，其一舉一動，莫不是圓轉如意，毫無破綻。
須臾，又一陣咯咯笑聲忽然自艙內傳出，在湖面上遠遠傳開，蕭月生與郭芙兩人似乎是在畫肪內喁喁私語。
還未待孫子明走到跟前，蕭月生便伸手一一介紹，聲音頗是平靜，是他強抑興奮之故，只是他最後一句，卻令慕容雨與她的二叔公頓然一震，驚異萬分。
看著孫子明挾龍虎之威勢一步步走近，蕭月生臉上笑意更盛，令身旁的郭芙忍不住好笑，自己這個丈夫，真是，還像一個孩子般喜歡惡作劇！
「慕容小姐客氣了！」孫子明無喜無怒，似乎沒有聽到，對這些話語，他早已聽得麻木。
「好……茶！」孫子明吐出一口熱氣，茶香撲鼻，蕭月生待客之茶，自是極品，比燃情小和尚在天目之巔所采之茶，也只是略遜一籌罷了。
處處幃幔霓紗的畫肪內，溫暖宜人，乳白色的紗窗、地毯、香幾、錦墩及綉被，素雅的色調，將艙內布置得極是溫馨，郭芙正背對著軒窗、斜倚著兩床綉被與長枕、直腿坐于香榻上，神態慵懶地拿著一個金黃的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