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鵰
第136章 遇傷
「公子放心吧，很快便能找到外公的！」小玉將白玉杯遞到蕭月生伸出的手中，她對於山莊的情報網路極具信心，語氣便極是堅定，接著輕笑一聲，斜睨了公子爺一眼：「只是外公能不能扛得住纏絲手，卻也難說。」
小鳳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脈，大廳只能聞聽壓抑的呼吸之聲。
「嘻嘻，桃花島那可是芙姐姐的嫁妝喲！」小月笑嘻嘻的望著黛眉間透著喜悅與甜蜜的郭芙。
這便是小玉諸女的內心想法。
完顏萍雪白如玉的手中，卻拿著一架繡花繃子，另一手拈著根銀針，引著淡綠絲線，在月白的布面一進一出的穿梭，靈動之極。
蕭月生呵呵笑了一聲，又倒了一口酒，狠狠咽了下去，卻濺出了幾滴。
「唔，看來你師父精通龜息大法，……嗯，還用了凝血散，否則這般傷勢，怕是挨不過一天，早就流血而亡。」小鳳仍是闔目而查，點了點頭，聖潔的面容平靜無波，淡淡道來。
「唉，桃花島漂亮唄！」蕭月生蹦出了一句，接著側轉了一下身子，正午的陽光照得他有些睡意。
轎子裏面，卻是一張漁網結在四周，位置位於齊胸高，用力繃緊的漁網之上，吊著一個人，卻是楓葉劍派的掌門葉重，他已呈昏迷狀，面色蒼白如紙，如同死人，毫無一絲生氣。
「諸位少俠不必多禮，不知何人受傷？」小鳳抱著赤霞微一曲膝，斂衽回禮，姿態說不出的曼妙優美，她看了一眼朱漆闊轎，面露疑問，心中卻已猜到是誰。
在他們所圍之後，則是一頂朱漆闊轎，轎簾低垂，似有大人物靜靜坐于其中。
她雖沒有小星那般過目不忘之能，但畢竟已非內胎凡體，智慧大開，與過目不忘差之不遠，對楓葉劍派的李正凡、李思水、程無方、段天涯、孫定堅、鄧方川這幾人，她仍能清楚的記得，上次段天涯若沒有自己出手，怕其拱木早已長高。
現在是中午進膳時間，觀瀾山莊門下都有一日三膳的習慣，醫生們都去對面的酒樓享受午膳，只有小蘭與小梅留在堂內。
本不知如何是好的郭芙頓然大喜，平日里郭靖夫婦忙於襄陽防務，顧不上子女，郭襄與郭破虜是由郭芙管教，對他們來說，郭芙是亦姐亦母，她對郭破虜的未來極是擔心，丈夫這般話，正遂了她的心愿。
「唉，俗，俗，真俗！」蕭月生仰天嘆息，頗有抱憾之狀，頭頂的玉杯又是一傾斜，一道細小的飛瀑直入他的口中，任由小玉以絲巾幫他拭嘴，口中嘆息：「沒想到外公卻也是俗人，定是恪守傳男不傳女的規矩，說什麼怕破虜吃虧，完全是託詞！……不如我們來個強奪桃花島吧？！」
郭芙聞聽小玉的取笑之問，只好緩緩抬起眼瞼，雙眸如塗蜜油，轉動間閃著流光，在羞紅嬌艷的臉上，顯得勾人
「哦——？！」躺在她大腿上的蕭月生目光自下至上的直視，語氣中帶著幾分置疑。
郭襄在眾女笑嘻嘻的目光下，秀美的面龐越發紅潤，不由把羞化為惱，轉嫁到一旁笑眯眯的姐夫，他沒事閑得取這麼個名字作甚！
笑了半晌，待她們停歇下來，蕭月生開口問道：「芙兒，現在外公在哪裡？」
「怕是……很難！」郭芙瞪了一眼一臉怪笑的小玉，聲音不大，似是不敢大聲說話，羞澀盈懷。
本是冷冷清清的寬闊大廳，此時十二名佩帶相似長劍的青年劍客按劍凝立，護在櫃檯之前，皆是目光清亮，神氣完足，俱有一身不凡的武功。
他們俱是一身青色長衫，頗有磊落瀟洒之氣，此時不停望向四周的目光充滿警惕，隱隱中透著焦慮。
郭芙抿嘴一笑，卻不敢看向自腿上傳來的灼灼目光，輕聲道：「外公的性子與大哥有些……有些相像。」
「那感情好！」完顏萍不由露出微笑，對丈夫的不滿亦倏然消逝，以繡花針輕縷了下自己散下的一縷秀髮，瞥了一眼紅著臉的郭襄，抿嘴笑道：「將來破虜娶一個漂亮賢惠的娘子，襄兒嫁一個英俊瀟洒的丈夫，跟我們住在一起，大家熱熱鬧鬧，真的很好！」
蕭月生的性子是隨心所欲，臉皮奇厚，耍賴之事，亦是尋常得很，若是黃藥師像他，那定會裝做記不起來，或說錯了話，或是怨對方記錯，總之，要想虎口拔牙，那是千難萬難的。
「呵呵，知我者，小玉也！」蕭月生呵呵一笑，毫不為恥，大手輕摸了一下小玉的大腿，以輕薄示嘉獎，惹得眾女的嬌啐不已。
小鳳一身月白羅衫，襦裙曳地，如一朵春天的百荷裊裊立於廳內，懷內一身紅毛的赤霞烏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動。
小蘭與小梅俱著裘衣，將雪白的面龐映得越發瑩白如玉，冰清玉潔。
回春堂的醫生醫術高明，平常幾乎不再用小鳳出手，他們足以應付，只是世上之病數不勝數，僅是疑難雜症，便已令人眼花繚亂，遇到之時，他們會先聚在一起討論，實在無法可想，方才請小鳳出手。
「咯咯，纏絲手不是甚麼武功。」小玉不由笑了起來，瞥了帶著笑意的蕭月生一眼，收斂了笑容，溫聲說道：「軟磨硬泡，撒嬌甩賴，你姐夫便美其名曰纏絲手。」
李正凡的年紀早已稱不上什麼少俠，只是被鳳夫人這般稱呼，他卻未覺有何不妥，彷彿她便是自己長輩一般，實因他曾隨在師父身側，見過蕭月生，對蕭月生的夫人，自是感覺自己是晚輩。
「小蘭姐姐，夫人應該來了吧？！」瓜子臉，圓亮大眼的小梅小聲對身旁靜立不動的小蘭問道。
小鳳將赤霞小心遞給身後侍立的小蘭，輕輕一跨，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她曼妙動人的身軀已在轎前。
「是呀是呀……」眾女紛紛附和。
「原來是你們，……兩位李少俠、程少俠、段少俠、孫少俠、鄧少俠！」小鳳帶著溫柔的笑容，親切的招呼眾人，淡淡的點頭，一顰一蹙，莫不令人不能自主思考。
眾人眼前頓然不見了小鳳的身影。
蕭月生向上瞥了一眼，郭芙雪白的唇角微微上翹，將其心情表露無遺。
小梅正要說話，忽然玄色的厚絨簾一動，大廳內陡然一亮，現出一道婀娜曼妙的人影。
「拜見鳳仙子！」幾人齊齊拱手作揖，聲音亦是清朗整齊，本是有些焦慮的神色亦得重新軒昂振奮，彷彿身體重新注入了力量，無畏無懼，被天仙化人般的鳳仙子記得，榮莫大焉。
「在下恩師被人暗算，求鳳仙子妙手回春，救救師父！」李思凡身材修長，面目清奇，雖神色略顯憔悴，仍是沉靜不失，深深作揖，躬身下拜，頭快要觸到漢白玉地上。
在他身側的小玉忙拿出月白絲巾幫他拭了拭嘴角，極是細心溫柔，令郭芙身後的郭襄禁不住撇了撇小嘴，大是看不慣。
這十二名劍士並非全都見過素心醫仙，其餘之人雖聽過幾位師兄的描述，說得天花亂墜，彷彿仙女下凡，總認為有些言過其實。
「公子幹嘛非要桃花島呢？」小月並腿有些坐不住，便改成盤膝，坐在小玉身側，歪著頭，圓圓的大眼晶瑩透亮，眼中的疑惑一直未曾散去。
完顏萍停下繡花的玉手，溫婉的勸說：「大哥，還是算了吧，……你將桃花島搶去，破虜將來怎麼辦？」
這類事情雖不常發生，卻也並非罕見。
眾女不由吃吃嬌笑，看著他的自得的模樣，更是忍不住笑意，咯咯嬌笑聲如銀鈴般在後院此起彼伏的回蕩不絕，令正在武學之海中沉浸的小星迷惑，便是小鳳懷中的赤霞亦轉動著黑眼珠，擺動著耳朵，好奇不已。
「呵呵，外公他老人家守著一座孤島寂寞得很，將來讓他也住在桃花島，他定會求之不得！」蕭月生不以為然笑了笑，將酒杯遞給了小玉，又闔上了眼睛，正午的陽光令人慵懶欲睡，又枕在美人腿上，體會著柔軟與彈性，聞著淡淡的幽香，又豈能不醺然欲醉！
「大哥——！」一臉恬靜、正刺繡的完顏萍不由蹙了蹙娥眉，低頭看向躺在郭芙大腿上縱酒狂言的蕭月生，帶著薄薄的嗔意：「胡言亂語，也不怕襄兒笑話！」
凝血散是回春堂的特有之葯，對於止血有奇葯，其藥劑沾血即變寒變膠，止血之效，幾是神乎其神。
此時，二人一塊兒站在回春堂一座軒窗前，輕跺著雪白的蠻靴，透過半透明的琉璃望向外面，目光中亦透著焦急。
「是又遇到了棘手的病人了吧？……那快去吧！我們等你回來再吃飯。」完顏萍頓了頓穿梭如飛的繡花針
「咦？……回春堂有事！」小鳳撫摸赤霞的玉手忽然頓住，蹙了蹙細彎的黛眉。
她瓜子臉上泛出一絲動人的恬靜笑容，微抿著小嘴，瞧了滿面飛紅的郭芙一眼，又看了一眼坐在姐姐身旁的郭襄，見她目光遊離，不敢看人的神態，大感有趣。
眾女都笑盈盈的看著羞紅的郭襄。
她絕代的風華頓然將眾劍士的心神懾住，各人俱覺那掃向自己目光如水般溫柔與泌人。
「為何要移居桃花島呀，我們這裏不是挺好的么，公子？」小月並膝坐于茵茵草地上，嬌軀上身挺直，極是淑女，她見諸位姐姐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由嬌憨的發問。
說完，笑盈盈的眼中透出幾分興災樂禍的狡黠，在一向沉靜嫻雅的小玉身上，這般神情並不多見。
小玉輕瞄了一眼垂著眼瞼，羞澀如桃李的郭芙，抿了抿薄薄動人的小嘴，帶著取笑的意味：「芙姐姐，姐姐的嫁妝外公到底會不會給呀？！」
回春堂內，氣氛沉凝。
「去吧去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蕭月生眼睛未睜，懶懶的擺了擺手，說話有氣無力。
一柄帶著青滌穗的長劍正插在其下腹部，幾近丹田，寒意凜凜的劍身刺入約有五寸，幾乎透體而過，青滌劍穗隨著轎簾的捲起而輕輕飄動。
「鳳仙子，不知師父的傷勢……要不要緊？」大弟子李正凡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小鳳的曼妙的背影，聲音猶猶豫豫，似是不太敢問。
「那我們也可以栽些桃樹呀！」小月歪著頭，聲音嬌脆。
「嗯，夫人馬上就會到！」亦是瓜子臉的小蘭如冰似雪，神情清冷與小星頗為相肖，看了一眼寂靜的朱漆闊轎，目光露出幾分憫然。
完顏萍瓜子臉上帶著薄嗔之意，白了蕭月生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大哥何必妄自菲薄？您可是一位英俊瀟洒的如意郎君呀！」
「段某上次臨走之時，幸好鳳仙子贈送了一包凝血散，方能止住師父的傷口流血。」楓葉劍派的四師兄段天涯向她曼妙的背影拱手，話中透著濃濃的感激之意。
「是啊，聽芙姐姐說，東海有無數像桃花島一般的小島，我們何不選一個，自己開闢呢？！……幹嘛非要桃花島呢？感覺不是搶外公的，倒像是從破虜手上搶，太讓人難為情了！」小鳳愛憐的撫著赤霞的柔軟長毛，如水的目光遞向蕭月生，極是不解。
小鳳回頭看了一眼正撫摸著小紅兔的小蘭，知道她已施展了封元指，止住了葉重周身的血氣流動。
「那遇到急事怎麼辦？就沒有急召之法？！」
醫術之博大精深，更甚劍法，如若有成，往往需要數十年時光的學習與實踐，這位素心醫仙既是醫術超凡入聖，應不會是什麼妙齡女子，沒想到竟是這般美貌，反而覺得師兄們所說，太
但尚有定力極強之人，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拜見鳳仙子！」語氣極是恭敬。
他動了動頭，讓自己的臉與郭芙柔軟而有彈性的大腿貼得更舒適一些，卻看到郭芙身後的郭襄正低垂著眼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偷偷的看向自己，他不由眨了眨眼。
小玉將蕭月生的酒杯接了過來，拿在自己手中，他那般側卧，不適合拿酒杯，聽到小月的話，瞥了微闔雙眸的公子爺，抿嘴一笑：「公子他想偷懶吶！」
「唉……，小玉，把外公找來！」蕭月生長嘆一聲，頗是無奈，只能動用山莊的人手了，不由恨恨的道：「你們再給他來一招纏絲手，不信外公能扛得住！」
一直羞得不敢望向他的郭芙仍舊不改望他，眼神飄忽，搖了搖螓首：「外公行蹤不定，江河湖海四處飄蕩，誰也不知他會去哪兒。」
「呵呵，小玉過慮了，再見外公時，我便要擠兌擠兌他，問他會不會言而無信！」
蕭月生摟著郭芙的大腿，搖了搖頭，悶聲道：「桃花島，好地方，怎麼能算了？……破虜將來跟我們住在一起，反正島上的地方那麼大，便是襄兒將來成了家，也要跟我們住在一起！……我們一家子，熱熱鬧鬧的聚在一起，也不會那般寂寞！」
郭襄頓如受驚的小鹿，忙轉過頭去，紅暈滿頰，秀美之極。
「昨晚三更時分受的傷，師父臨昏迷前，便讓我們送他到回春堂，我們日夜兼程，終於現在趕了過來！」李正凡清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憤怒與悲痛，聲音低沉，雙手緊緊握起，青筋顯露。
黃藥師一代宗師，既已答應，怕是不會反悔吧？再怎麼著，也應該顧忌一下自己的身份吧？
小鳳卻也未探身往裡瞧，只是輕輕一拂，轎簾彷彿被無形的勁風吹動捲起，現出裏面的情景。
上次段天涯傷勢大好，離開回春堂時，看在與葉重一面之緣的情份上，小鳳便送了兩包凝血散給他，畢竟行走武林，極是兇險，隨時有流血之憂，有凝血散在身，往往能夠救他一命。
「桃花島可比這裏好玩多了，再說也更安全一些。」蕭月生斜了斜玉杯，讓杯中果酒如山泉般傾瀉而下，落入他的口中，卻點滴未濺出口外。
小玉坐在完顏萍身側，伸手將公子爺手中的白玉杯接過來，重新斟酒，只斟至半滿，遞迴他手中。
「纏絲手？我怎麼沒聽過這種武功，小玉姐姐？」郭襄終於忍不住插嘴，她對能夠制住外公的厲害武功頗為好奇，心中對姐夫有氣，也不去問他。
小鳳一手抱著小紅兔，一手伸出，虛虛一托，無形的勁力將他逼得直腰而立，對他溫和的笑道：「治病救人，本就是妾身的職責，李少俠不必如此！」
郭芙迅速瞥了躺上的大哥一眼，對那灼然的目光如冰躲火，忙不迭的閃開，臉上的紅暈更重了幾分
「你師父是昨晚受的傷吧？」小玉背對著眾人，微闔著翦水雙眸，聲音沉靜而甜美，在落針可聞的大廳內緩緩響起。
沒想到，竟是無意中救了葉重一命，沒有凝血散，他的傷口根本止不住血。
「夫人，為何襄兒一定要嫁個英俊瀟洒的丈夫？看來這也是夫人心底的願望吧？唉……，那我豈不是不稱夫人的心意？！」蕭月生忽然翻過身來，瞪著完顏萍，雞蛋裡挑骨頭。
蕭月生本是坐在完顏萍與郭芙中間，聞言呵呵一笑，忽然往前一挪了一挪，仰身躺了下來，頭順勢枕在了郭芙的玉腿上，迫得她羞紅著臉，伸直了大腿，好能令他舒服得枕著。
郭芙經過這些日子與諸女朝夕相處，已是極熟，她本便不是什麼心機沉重之人，心性又不壞，很快便贏得諸女好感，感情突飛猛進，已致嬉笑打鬧無忌之境。
「大哥可真過分！……要被外公知道你這般算計他，定是要狠狠教訓你一通！」完顏萍對於丈夫的無賴兼無恥之舉頗不苟同，只是嫁雞隨機，隨狗隨狗，也是無奈得很。
「放心吧，外公是受不住纏絲手的，憑諸位夫人們的聰明智慧，小小的桃花島，還不是手到擒來？！」蕭月生看了小姨子一眼，接著對小玉諸人笑道。
小玉素手一撥，如揮琴弦，令酒壺凌空飄回玉桌上，聞言轉頭瞥了蕭月生一眼，帶著笑意：「嗯，當初可是公子爺厚著臉皮，甩了幾分詐，將外公激得開口相送，外公雖已答應，以他的性子，怕是一想起便覺不痛快，我看外公每次見到公子爺，可沒有好臉色呢！想要桃花島呀，……難——吶——！」
小鳳溫柔的面龐透出焦急，一邊將赤霞抱起，一邊對正眯著眼睛昏昏欲睡的公子爺說道：「那我就去了，公子？」
「咳！」蕭月生重重咳嗽了一聲，以示對諸女的不滿，那道道秋波可不是什麼尊敬的神色。
「不過，外公好像有些捨不得呢。」小鳳玉手輕柔的撫摸著一隻小紅兔長長的耳朵，卻是當初郭芙遇到的赤霞，這兩日它有些不喜歡吃食，小鳳這個素心醫仙便小心照料，須臾不離身旁。
「沒有。」郭芙搖了搖頭，趁機看了丈夫一眼，忙又轉開，卻也禁不住面紅耳赤，羞意與甜蜜並存於懷。
聚於她面龐的數道秋水頓然露出瞭然之色，目光轉向仰天而躺的蕭月生，或掃或瞥或瞄，一掠而過，神色中都帶著幾分莫名的笑意。
她沒有貿然去觸動寒光流動的長劍，也未將他放下，雪白如玉的小手輕輕搭上葉重青筋鼓起的左腕，凝神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