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鵰
第144章 寶藏
郭芙大驚，頓然鬆開雪藕般的玉臂，顧不得因為裸露的嬌軀而害羞，開始手忙腳亂的穿衣衫。
好在黃藥師極是自傲，不屑再布一層陣法用以障目，讓孫子明省了不少力氣。
蕭月生呵呵大笑，胳膊一用力，將她緊緊摟住，用力親了親她長長的柔軟睫毛。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沒想到小玉她們說得都是真的，蕭大哥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練武廳極是寬敞，一共四根大木柱子支撐著屋頂，約有兩人高的高大屏風四張，上畫猛虎下山圖案，屏風佔去了大廳的一半地方，弄成了四間獨立的小間，裏面也頗寬敞。
「唉！這可是程英的床喲！我們白日里便做這羞人的事，而且……還是在她的床上，還不把她氣壞了？！……唉——！看她以後還理不理你？！」
「嗯……嗯……」郭芙似是強忍痛苦，卻無意中發出呻吟，柔膩如蜜，動人心魄，此時拼盡全力壓抑著自己的呻吟，小聲說道：「大……大……哥，嗯，有人……有人來了……啊！」
郭芙忙搖著頭躲閃，被癢得咯咯嬌笑。
聽到剛才這座島上主人的聲音，便知遇到了隱世的高人，此人功力之高，絕不在自己之下，未知善惡，自是不應莽撞的結怨。
程英一言不發，臉色雪白如霜，無一絲血色，獃獃的盯著北牆上那幅碧海生潮圖，發紅的陽光自西窗射進，碧海生潮圖的一半被陽光塗染，半陰半陽，看起來極為困難。
程英陸無雙兩人雖是花信年華，卻純潔如少女，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程英的師父是黃藥師，他自是不會也不好意思去對女弟子說那些男女之事，所以聽到郭芙奇怪的呻吟聲，兩人大是好奇。
東海孤島、桃樹林、桃樹陣，唉，為何自己竟沒想到這是自己恩師的外公的桃花島呢？！他對自己的反應遲鈍大是不滿。
郭芙如吐玉珠般一氣呵成，臉上帶著擔憂，又狠狠剜了一眼笑眯眯的丈夫，嘆息道：「程英雖然脾氣好，但一旦生起氣來，可是不一般的！」
程英青鋒劍如電如霜，劍刃劃破空氣，令她的淡青長衫飄飄舞動，窈窕的身姿越發曼妙輕盈，襯以清冷如冰的玉容，極是動人，對陸無雙的大聲叫喊程英宛如未聞。
陸無雙渾身發軟，卻未能擋住好奇之心，本想悄悄捅破窗紙偷瞧一番，但她們的軒窗用的卻是紗布，捅破了容易修補卻難，想了一想，便止住了蠢蠢欲動的心，轉而去推了推房門，卻沒有推開，自裏面栓上了。
「撲哧」郭芙由咯咯嬌笑變成了撲哧一笑，抬頭望著一臉邪笑的丈夫，嬌聲道：「今天可真熱鬧哇！」
「大哥太過分了啊！」郭芙衝口而出，轉頭向上一瞥，嗔怒的白了丈夫一眼，似是氣憤填膺，聲音卻柔媚動人，令人酥軟。
聲音輕得如同蟻語，但她對丈夫的聽力自是極有信心，卻也不怕他聽不到。
「子明能通過桃花陣么？」郭芙臉色酡紅，聞著丈夫身上的氣息，又是羞澀又是甜蜜。
見到郭芙忍不住要嬌笑，蕭月生忙伸手捂上了她的櫻桃小口，示意不要再出聲。
程英陸無雙如避蛇蝎般逃離了小屋，往南跑，穿過桃枝夾住的小徑，進了寬敞的練武廳。
「程英妹子，無雙妹子，你們先去別處轉轉，待會兒再回來吧！」蕭月生略帶粗氣喘息的聲音響起，仍不失平穩。
陸無雙跟在身後，吐了吐舌頭，心中暗驚，這次表姐受到的刺激可不小，越是平靜，越是可怕，她深知這一點，跟在程英身後，走路都是盡量放輕聲音，小心翼翼。
「是子明吧？快進來吧！」郭芙嬌慵無力的柔媚聲音響起，透著一股親切。
「喝！」陸無雙聽到表姐的輕叱，只覺眼前一亮，表姐的長劍便如一團梨花綻開，嗤嗤的破空聲連綿不絕，窈窕的身影被包裹在劍光之中，劍氣如霜，面色如雪，將陸無雙嚇了一跳。
孫子明魁梧的身體一緊，忙將自己散亂的頭髮與一身寶藍長衫理了又理，他一聽師娘這般聲音，便知道師娘她定是跟在恩師的身旁。
陸無雙不由大喜，這個攻心之策果然高明，於是毒舌再次祭出，大聲說道：「看到蕭大哥與芙兒親熱，表姐你是不是感覺痛苦、嫉妒的不得了？！」
……
這對姦夫淫婦！這麼大白天的……真是的！陸無雙恨恨的咒罵，自己怎麼這麼傻？！竟沒有猜到是怎麼回事，出了這麼大的丑！她用力跺了跺雪白蠻靴，牙根發癢。
郭芙仰躺于丈夫的胳膊上，蕭月生則側躺，貪婪的注視著自己的妻子。
蕭月生幫她捋了捋披散的烏亮頭髮，幽香陣陣，令他有些醺醺然，他眯著眼睛，轉過頭，大嘴便觸到了她光滑柔嫩的臉頰，僅是輕輕親了一下，古怪的一笑：「無他，考驗一下這小子罷了。」
陸無雙的月白長衫亦被劍風吹得飄動，看著表姐這般瘋狂的舞劍，豈能看不出她心緒不正常？！
「是師娘在此么？」他對自己的感覺極為自信，不等裏面說話，便開口直接發問。
看到師父自茶盞上方瞪過來的眼睛，孫子明威武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師父，這個三十六洞燒殺搶掠，無惡不做，卻是身家豐厚，竟將歷年劫掠來的寶物集中藏於隱秘之處，徒兒在動手之前，便有此猜想，……其它幾個洞主都不知曉寶藏的具體位置，只能放過那個少洞主，來個小魚釣
「表姐……，我們去喂喂小雞崽吧？！」陸無雙亦走回兵器架前，按著表姐的香肩，將單刀放回了青鋒劍下面，轉頭對面色與雙眸皆沉靜無比的程英問道。
「哦——？！怎麼把人給放跑了？……力有不及，還是別有用意？」
她剛才幾句刺激表姐的話，實是不得已而為之，是怕表姐走火入魔，雖是實話，她也知曉不能隨便說出口，大夥心照不宣罷了。
「在下——孫子明，在此借宿一晚，請主人相見——！」
……
見到表姐的劍勢微微一頓，速度緩上幾分，嗤嗤的破空聲亦少了許多。
郭芙嬌喘細細，低低說道，靠得太近，丈夫身上氣息令她有些意亂情迷，不克自制，飽滿如果實般的嬌軀已柔軟無力。
蕭月生亦不再用嘴唇追逐郭芙的睫毛，臉上的邪笑也漸漸隱去，輕咳了一聲，緩緩說道：「進來吧。」
「表姐——，你嫉妒了吧？！」陸無雙望著神情專註于舞劍的程英，白皙的臉上出現了笑吟吟的神情。
「哼哼，子明看似憨頭憨腦的，卻不笨，在小玉眼裡，哪有什麼聰明人，既是教過他了，大概應該能學得會。」蕭月生沒好氣的回答，說著，忽然抱著郭芙坐了起來。
「不知孫大俠怎會大駕光臨此處呀？！」蕭月生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知，令孫子明心中打鼓，有些惴惴不安。
「啟稟師父，徒兒是追蹤三十六洞的餘孽而來，……只是到了此處，便失了他們的蹤影。」孫子明忙恭恭敬敬的躬身回答，如同朝廷對奏一般，令郭芙在一旁暗暗抿嘴一笑。
一番劇烈的舞劍，善於壓抑心緒的程英已能平靜下來，她步履略有些沉凝的走回兵器架前，將憶歸鞘的青鋒劍緩緩、緩緩的放回原位，神態極是鄭重，彷彿放回什麼重要無比之物一般。
孫子明看著眼前的桃樹林，濃眉攢聚如峰，沒有貿然闖入，只是撫著濃密的長髯，微微沉吟。
殘陽斜照，雲雨已歇，淡紅的暖衾重新回到了他們身上，在紅紅的軒窗映照下，整個屋子皆被染成淡紅。
蕭月生看著郭芙將茶壺自風爐上拿起，斟入茶几上的白瓷盞中，嘴上輕描淡寫、漫不經心的問道。
但此劍看著嚇人，只是打磨了劍身而已，卻未開刃，免得練功時失手傷人傷己。
孫子明嘴角下垂，冷冷一笑，心中頗是不屑，卻開始認真細緻的觀察，恩師所說的「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的規則，他一向奉行無誤。
「表姐……表姐！」陸無雙見到表姐如斯模樣，便知曉她心中氣急，只是憋在心中沒有宣發而已，忙停下手上的單刀揮動，輕聲呼喚。
四個鐵八卦整整齊齊的掛在東南牆，是桃花島門
「寶藏！」孫子明退開兩步，垂手恭立，也是以兩個字對之，宛如夫子與學生對對聯。
「是啊是啊！」枕在蕭月生胳膊上的螓首用力點了點，一隻玉藕般的玉臂自暖衾中伸了出來。郭芙猶自未覺玉臂伸出的春光如何的撩人，她將宛如白蔥般的纖纖食指放入口中，貝齒輕咬著指甲，蹙著黛眉緩緩說道：「……怎麼說呢？……嗯，打個比方吧，無雙丫頭生起氣來，就像下大雨，一頓狂風暴雨，過去了便沒事了，快得很，可程英就不同了，……她生起氣來，就像江南這邊的梅雨，總是那麼不大不小的下著，但時間卻長得很吶！」
「……就看他的能耐了。」蕭月生的語氣頗不確實，顯然心中也沒有底，畢竟他並未授于孫子明奇門遁甲之術。
「呵呵，這樣不是很刺激、很好玩么？！」蕭月生親了親她光潔如玉的額頭，懶懶的笑道。
「哦——？怎麼個不一般法？」郭芙咬了咬飽滿的櫻唇，蹙了蹙滿是春情的黛眉，半是思索半是沉吟著說道：「嗯……，程英生氣時，不會像無雙丫頭那般撒潑，而是不聲不響，遲鈍的人還感覺不出來呢。」
「師父法眼如炬！……徒兒確實是別有用心，故意將他放走！」孫子明雖是表面憨厚，如今卻已是一代奸商，近朱者赤罷了，先是一記馬屁拍出，做為開道，再說事情。
「嗯，我無妨！……一直躺在床上，身體都快生鏽了，這會兒練練功罷。」
孫子明魁梧的身形越身越高，眼睛卻緊緊盯著桃樹林，試圖堪破其中玄妙。
程英迷離發散的目光漸漸重聚，口中淡淡的說道，卻沒有看自己的表妹，腳步輕盈，慢慢走到兵器架前，拿下了一柄帶鞘的青鋒長劍。
「哦？……那她一定很長時間不會消氣了？」蕭月生點了點頭，笑著猜道，他閱人多矣，對人的性格也極是了解。
當他如一陣風般穿過桃樹林，來到小屋之前，終於知道為何自己感覺有些古怪了，因為他感覺到屋裡有芙師娘的氣息。
腳尖輕點，他魁梧的身體如飄絮般隨飛緩緩升起，上升的速度極慢，且還是一節一節，左腳一踏右腳背，便上升一段，待幾乎下落，右腳再踏左腳背，便又上升了一段，依次交替上升，其情形，彷彿有人自深井中打水，上面有一個繩子一點兒點兒往上拔，如是全真教有人在此，定會驚呼一聲：「上天梯！」
「吁——！」程英定定凝視著橫在兵器架上的青鋒劍，深深呼出一口氣，猶將無窮煩惱盡驅出體外。
郭芙趴到了丈夫身上，櫻唇湊至他耳邊，呵氣如蘭，輕聲問道：「大哥你又要幹嘛？」
「目
聲音平和而沙啞，卻是縹縹緲緲，彷彿來自天宮，隨風而動，此聲音不是蕭月生原本的嗓音，倒彷彿一位年邁的老翁。
輕輕推開房門，穿過客堂，掀開青布簾，踏入東面裡間，他倒身便拜：「徒兒叩見師父！叩見師娘！」
青鋒長劍甫一出鞘，頓然寒意森森，只是此廳太大，空氣過多，無法令屋內的氣溫變冷。
看來表姐也猜到了！
郭芙正躬身撥弄著茶几上的風爐，見到孫子明站起，對他點了點頭，親切的笑一笑，風爐上的茶壺已汩汩的冒著熱氣，茶香幽幽，沁人心脾。
雖是高聳的胸脯劇烈起伏，程英秀雅的臉上卻恢復了沉靜，叱責之聲淡淡響起：「胡說！」
「嗯……，走吧。」程英靜靜答應，轉身往外走。
卻已無妨，蕭月生已在無聲中無息中運起靜音結界。
表姐從未這般失常，她的武功高出自己多多，貿然接近，說不定一劍就把自己殺了，還是攻心為上。
說著，他頗帶遺憾的搖了搖頭，接著堆起笑容，望著自己的恩師，表情變化之豐富，令一旁的郭芙忍不住好笑，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呀，原本還以為這個孫子明是個質樸憨厚的人呢！
屋內的蕭月生卻是狠瞪了郭芙一眼，她接話太快，將自己想捉弄一番孫子明的計劃打破。
「蕭大哥……沒事吧？！」陸無雙腿有些發軟的站在門前，揚聲問道。
陸無雙甫一進屋，便自西南腳的兵器架上拿下一柄雪亮的單刀，恨恨的劈著空氣，呼呼之聲盈于廳內，只是此廳經黃藥師的獨特設計，卻並不攏音。
渾厚的聲音綿綿響起，自弱而強，彷彿自九幽深處傳出，直入人心，令人慾不聽亦不能，其功力比之前不久的權風侯，其強不可道以里計。
這個孫子明，在外面天雷神爪威名赫赫，令那些惡徒聞風喪膽，在自己丈夫面前，卻如同小孩一般，原本的威武，此時看來，倒真有幾分憨頭憨腦的模樣呢。
蕭月生清朗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們得起來穿衣裳，子明已經快要進來了。」
只是程英陸無雙皆是內功頗深，又怎能聽不到她的說話，弄得她們更是渾身發軟發燙。
說罷，她便扒著門縫往裡瞧，可惜黃藥師親手做的軒門質量極佳，竟密不透風，什麼也看不見。
「聽小玉說，子明的腦袋雖不聰明，奇門遁甲也學得七七八八，勉勉強強，……不知能不能通過桃花陣，還真讓人擔心呢！」
「呵呵，怎麼了，我的好芙兒？」斜躺在床上的蕭月生看了看郭芙的玉臉，不由好笑的問。
蕭月生正盤膝坐于床上，臉上表情不喜不怒，高深莫測，虛虛一抬手，懶懶的道：「起來吧。」
墨綠的劍鞘被她隨手一丟，扔在地
一臉慵懶的郭芙卻撅著飽滿紅潤的櫻唇，玉臉上的桃紅仍未褪盡，嬌艷欲滴，她緊緊偎在蕭月生胸前，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於枕上。
她緊緊擠壓在蕭月生堅實胸膛上的乳球仍倔強的挺立，不肯改變形狀，動人心魄。
表姐上手便練得這般激烈，實是不符規矩，極易傷著自己，而且落英繽紛劍使得這般迅捷，也大失原意。
「表姐，表姐！」陸無雙大叫，見到表姐的劍速越發迅疾，劍招卻已走形，這般下去，非要走火入魔不可，再看其雪白無一絲血色的面龐，更顯得不正常。
看表姐順勢接過劍鞘，將青鋒長劍緩緩歸鞘，陸無雙方才大舒了口氣，論及武功，自己比表姐差得遠，萬一她被氣得神智失常，自己可擋不住她的青鋒劍，小命丟了也是白丟。
一邊說著，還忙走到師娘身旁，搶在她之前，端起了一盞茶，恭恭敬敬的向師父獻上。
他的話在郭芙聽來卻清晰無比，用的是傳音入密之術，郭芙雖然已學過，只是習藝不精，羞於運用。
只是此桃樹林看似稀疏，卻絕不簡單，隱隱透著強大的力量，一看即知暗合奇門遁甲之術，定是主人家以桃樹林布下了某一陣法。
因為此術的練法與別的武功迥然不同，自己根本無法知曉進展如何，習練時，往往極易變成音殺之術，庄內諸女都受過郭芙音殺術的攻擊，一聽她要練傳音入密，忙不迭的推脫，導致她至今仍無法運用自如此技。
「呀！」玉臂纏著丈夫脖子的郭芙陡然感覺背後一涼，忍不住輕叫一聲，再想要捂嘴，卻已晚矣，嬌脆的聲音早已傳出屋外。
程英猛的收勢，嘯聲隱隱的長劍頓然一停，橫于身前，廳內頓然黯淡了幾分。
當初郭靖在襄陽城外，以此輕功縱身飛躍襄陽城牆，舉世皆驚，但他的功力比之孫子明，卻又是遠遠不如。
「多謝——！」孫子明的聲音仍是醇厚綿綿，如珍藏之佳釀，語氣也顯得彬彬有禮。
哼哼，論及陣法，天下間又有何人能強過自己的恩師？！這座小小的桃樹林，比之觀瀾山莊外圍的樹林，更是差的遠吶，區區一陣，還難不倒自己！
「……嘿嘿，沒事沒事！」蕭月生的聲音竟帶著隱隱的笑意，令陸無雙大感奇怪，真想強衝進去，大白天的，插什麼門吶，難道在裏面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哎呀！
對於曾受過小玉師娘細心教誨的孫子明，桃花陣並非那般玄妙，當他升上十丈來高，心中已將破陣之法洞悉無遺。
暖衾脫落，郭芙光潔如瓷般的後背頓然呈現於空氣中，屋內彷彿陡然間明亮了幾分。
陸無雙忙將程英丟下的劍鞘撿起，輕輕扔向橫劍而立、氣息有些粗重的表姐。
又看了看笑眯眯的丈夫，她搖了搖頭，露出怕怕的表情：「讓人頭疼得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