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神鵰
第179章 曖昧
「孤芳自賞……」顧冷琴輕嘆了一聲，暗暗低吟，咀嚼著這句話，在驚異於這位未來姐夫敏銳之餘，卻壓抑不住心底飄起的淡淡輕愁。
「走吧，我們去迎迎她們。」蕭月生想了幾想，便不再費這個心思，不如親自前去問問。
四處皆是樹林，中間碎石小徑極為深幽，殘陽晚照，群鳥啁啁之聲不絕於耳，藹藹的暮色繞于林間，抬眼處，遠處下方的西湖已泛起了點點的燈火，畫肪林立，鶯鶯清音與琴簫之聲若有若無的隨風飄來。
身體瞬間消失無蹤，清朗的聲音在楊若男耳邊裊裊響起：「照顧好你冷琴姨娘！」
「秘笈……，你見的秘笈還少嗎？何必大驚小怪的！」蕭月生苦笑著問。
此時，三人已行徑半山坡，在顧冷琴的眼中，林間小徑的盡頭在暮色下幾不可見。
顧冷琴見他久久不言，餘光微瞄之下，見到他彷彿在想著什麼心事，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微怒。
蕭月生見其表情，本來欲要狠狠訓斥她的心思頓化烏有，臉上表情卻繃緊，哼了一聲：「楊若男，不是告訴你們，這幾天外面亂得很，不能隨便出來嗎？！」
楊若男聽到乾爹將自己的全名喊了出來，便有些怯怯，黑亮的眼珠一轉，忙一下子蹦到了顧冷琴身邊，挽起她的玉臂搖了搖，嬌笑著問道：「姨娘，你不是說不喜歡人多，不想來么，怎麼跟乾爹出來了？」
「嗯。」顧冷琴恢復如常，輕輕點頭，移動蓮步，與蕭月生並肩而行，沿著樹林間的碎石小徑，聽著歸巢的倦鳥而鳴，嗅著淡淡的燃柴味道，向山下慢慢走去。
「嗯，我們先回去，不等你乾娘她們了！」蕭月生忽然有些頭疼，開始轉身，自己雖並未刻意掩飾身份，但先被別人拆穿，卻並是什麼趣事，能避則避吧，先前的好奇渙然消散。
顧冷琴在前蓮步輕移，蕭月生在後若即若離，兩人沿著綠竹夾著的碎石小徑，穿過枯藤纏繞著的月亮門，出了她的小院，然後離開臨湖居去尋楊若男她們。
顧冷琴對這玉簪並不陌生，因為前一陣子，謝姐姐曾向姐夫替她們每人要來一支。
此時謝曉蘭諸女說說笑笑，鶯歌燕語中，已走到山腳下，邁入了林間小徑，往山上走來。
這股自內而外的喜悅極是感染人，顧冷琴亦不由露出微笑。
雖知有那四個王府的侍衛在，那群人尚構不成威脅，但他心中無名業火由小至大，漸成熊熊之勢，再也無法忍住，冷哼了一聲：「找死！」
蕭月生自沉思中醒來，對身後的情形瞭然于胸，回頭沖楊若男笑了笑，目露讚許之色，笑著問道：「若男，你們今天都去哪兒玩了？」
「嘻嘻……，冷琴姨娘，乾爹，你們倆怎麼來了？」楊若男撲到了乾爹身上，身著一襲
楊若男正與她並肩走在乾爹身後，忽有所覺，伸手將自己雲鬢上的玉簪取下，任由一頭青絲如瀑布般的瀉下，披在肩頭，被晚風吹拂，如雲的長發飄舞，憑增了無窮的嫵媚氣息。
自觀瀾山莊千寂館出來的他，與瑞王府的一位丫環相戀，而這位丫環卻又是蓮柔郡主身邊的，地位極高，自是不會被允許嫁於他。
「葵花寶典？！」蕭月生眼睛微微一睜，平靜的聲音里透出驚異。
「說吧，是不是你閑不住了，慫恿你乾娘她們出來玩？！」蕭月生瞪了嬉皮笑臉的楊若男一眼，沉聲問道。
「冷琴你平日喜歡做什麼？」靜靜的走了一會兒，經過了二十幾棵松樹，蕭月生忽然打破了兩人間的寧靜，扭頭望向身側如芙蓉般的女子，溫和的微笑著問。
「不想！」蕭月生瞪了她一眼，轉頭看了一眼前方松林盡頭，漫聲問道：「你們遇到了什麼人？」
蕭傳香的武功已登堂奧，整個臨湖居的動靜皆無法逃出其感應，待其輕盈如羽的飄至，見到來的是自己的莊主，便悄悄退了回去，掃了一眼兩人，抿嘴一笑，飄然飛走。
「給，姨娘，戴上這個就不冷了！」楊若男嬌聲笑道，泛著溫潤光澤的碧玉簪塞至顧冷琴手中。
「乾爹——！」當兩人無言無語的走下山腳，尚未出林，一聲清脆悅耳的嬌喚聲破空傳響，隨之一道黃影如矢般射來，快如流星，瞬間而至。
「嘻嘻，乾爹英明！……不過，乾爹，我可得到一個大消息！」楊若男自是知曉乾爹的脾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自己那些陰謀詭計在乾爹面前都是小把戲，自是不會去狡辯，只是嬌笑著粘了上去，抓著他的胳膊，嬌軀扭動，宛如蜜糖一般。
輕風挑起她的一縷青絲，被雪白掩映的玉臉慢慢爬上一團酡紅。
蕭月生置虛空中的眼睛能夠分辨得出，這武功驚人的四人是瑞王府的侍衛，而那十二人，武功高低參差，卻也有兩名高手。
楊若男雙手用力緊握，卻終於拗不過乾爹，兩隻玉手被緩緩分開，自乾爹身上落了下來，心中不忿，有些悶悶不樂。
這股怒氣不知自何而來，緣何而至，卻無法抹去，於是更不想開口與他說話，周圍樹林中鳥雀的叫聲在她耳中格外響亮，甚至感覺有些刺耳。
她知曉楊若男的內功精奇，根本是寒暑不侵，便未推辭客氣，小心的將鎮神簪插於一絲不亂的雲鬢上，將換下的一隻金釵遞給楊若男。
對付乾爹，只能以柔克剛！……這可是萍媽媽傳授的秘訣！
顧冷琴在一旁笑吟吟的望著這對父女，心中一片
蕭月生自是能夠成全他們，只是，他想來一番好事多磨，倒想看看這個蕭登雲會怎麼辦。
「姨娘，你怕疼么？」楊若男披散著頭髮，歪著頭嬌聲問道。
楊若男雪白如蔥的中指一扣，屈指將顧冷琴指肚流出的一滴血珠彈至另一手上的玉簪，碧光一閃，即使恢復如常。
「嗯……，但這本葵花寶典可厲害了，乾爹難道不想拿來看看么？」楊若男明顯是想看一眼這本葵花寶典，搖著乾爹的手臂，嬌聲軟語的反問。
楊若男將姨娘遞過來的金釵推了回去，任由長發披散，左手五指伸出，扳著蔥白玉指，一邊細數著所去之處：「嗯，我們去豐樂樓吃了午飯，還去瓦子里聽了一段書，本來還想去登雲軒看看，可惜後來時間不夠，便沒去成！」
「哼，什麼消息？」蕭月生故作姿態的臉色緩了緩。
顧冷琴輕輕的來至蕭月生的身旁，見他極目遠眺，觀望遠處的西湖，也隨之欣賞西湖暮影。
「嗯，知道，好像是傲天幫的！」楊若男回答的極為乾脆，她雖純真，對敵之道卻已極精。
蕭月生心中並無邪念，只是純粹的對顧冷琴有些欣賞而已，畢竟她是謝曉蘭的好姐妹，謝曉蘭對自己痴情一片，他可不想令她傷心。
顧冷琴的目光慌忙轉開，側臉面對他，輕聲回答：「是啊。」
楊若男的口齒極是伶俐，緊挽著乾爹的胳膊，咭咭呱呱，說話時的表情，雙眸放光，一片神往。
他心中極是慶幸，這一刻，幸好沒在吃飯，也沒在喝水，否則，定會將自己嗆個正著。
「咦！」蕭月生暗自輕喚了一聲，目光一凝，他忽然發現多了兩人，怪不得無人上前搭訕，這二人竟是瑞王府的兩位郡主蓮柔與蓮靜！
她們之後，遠遠掉著兩撥人，一群約十幾人，腰背間鼓鼓囊囊，明眼之人一看即知是兇器。在他們之後，隱隱跟著四人，腳步輕盈如虛，顯出一身極為驚人的武功。
「呵呵……，我看冷琴有些孤芳自賞的風骨，實在難得。」蕭月生呵呵一笑，搖頭輕嘆。
此事並不出他所料，謝曉蘭這幾個女人實在太美，但凡有幾分底氣之人，便想摘得這幾朵花，花太香，不招來蜜蜂才怪呢！
說著還搖頭嘆息，似是遺憾。
「嘻嘻，那有什麼不放心的！曉蘭乾娘的武功那麼高，什麼人也不怕！」楊若男皺了皺瓊鼻，嬌俏可愛，卻不去看乾爹，來個裝聾作啞，卻暗暗嘀咕，乾娘她們怎麼還沒到哇，幫自己抵擋一下乾爹的！
雖然他仍將楊若男看成小女孩，只是胸前的柔軟觸感，幽幽的香氣，卻提醒著他，若男已經是個大姑娘了，需要懂得避嫌了。
這個傲天幫的背後，也是大有來歷，據眼線所
蕭月生並未注意到顧冷琴的異狀，只是心中暗嘆，世事之奇，無法揣度，難道竟能如此巧合？
上次有人前來臨湖居前埋伏，他將心中殺機忍住，任由蕭傳香出手將其擊斃，沒想到還有人如此！沒有威懾，終不是長久之道啊！他心中殺意盈盈，不可遏止。
楊若男點點頭，朝望向自己、滿臉驚異的顧冷琴聳了聳肩，玉臉滿是無奈的道：「乾爹去找乾娘她們了！」
披風的領沿是以白狐之毛所制，雪白輕柔而溫暖，將她如玉的面龐映得越發皎潔秀美。
顧冷琴自思忖自憐中醒來時，見身側的姐夫不聲不響，便也不好意思開口，可能由於精神貫注之故，感覺前所未有的敏銳，蕭月生的腳步沉穩，踩在碎石小路上的聲音在她耳中極是清晰。
蕭月生雙目中的神通餘韻猶在，深邃如黑洞，顧冷琴只覺一望之下，目光一緊，心神像要被吸進去一般，慌忙掙開，一顆心怦怦跳個不停，似要蹦出胸腔，彷彿與姐妹們瘋鬧、弄得香汗淋漓時的劇烈模樣。
漫步在鳥鳴清脆的林間小徑上，一男一女皆靜靜不言，女子脫俗清冷，男人瀟洒如風，與暮藹沉沉的樹林似是融為了一體。
「唉，這些人怎麼就不長些記性呢？！」蕭月生頗有些無奈的嘆息，轉過身，指了指山下的林間小徑，道：「又來了，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楊若男明亮澄澈的雙眸有些慌亂，乾爹的眼睛實在厲害，看來是瞞不住了，低下了頭，有些嗑嗑巴巴的低語：「嗯，有，有幾個人不長眼，想要調戲我們，被我打跑了！」
本是見她有些自我封閉，蕭月生便邀其出來走走，散散心，此時見她默然不語，若有所思，便不再去打擾，只是陪著她靜靜走路，輕嗅著她身上的淡淡芬芳，也是一種享受。
儒衫的書生、負劍的遊俠，雍容的官員無不蠢蠢欲動，而這五人卻視別人如無物，談笑風生，時不時笑得如亂檀的花枝，如巨大的磁石般將周圍人的目光吸住。
蕭月生雙目微運，深邃如墨晶的雙眸淡金一閃，遠處的風景盡入眼內，眼眸轉動，如鷹眼自高空俯瞰，迅速的捕捉到了目標。
對於她的冷淡，蕭月生不以為意，對於冷淡的女子，他早已不為怪，見得多了罷，張清雲、程英皆是如此。
微拂的晚風掠過松樹梢，細細的松針發出微微的呼嘯，晚風吹在臉上，寒意料峭。
顧冷琴衣衫拂動，披風衣領處雪白的絨毛被壓倒，如被勁風吹，蕭月生身上卻毫無異狀，只是身上卻掛了一具玲瓏曼妙的嬌軀。
只是她習慣用原來的東西，除非舊的不能用，否則不會用新的，那支鎮神簪如今仍在盒在安然躺著。
「什麼？」顧冷琴有些沒聽清，清冷的眸子迷
顧冷琴也有些莫名其妙，卻並未開口問，隨著蕭月生轉身往回走。
「我么？」顧冷琴有些措手不及，蓮步不由頓了一下，清亮的雙眸再也不敢望向姐夫，望著前方松林夾著的幽徑，微一遲疑，淡淡回答：「我很沉悶的，不喜歡動彈，只是看看書，吹吹曲子罷了。」
楊若男頓時將葵花寶典置之腦後，玉手一拍，跳了一跳，嬌聲笑道：「哈哈，乾爹，你可想不到，我們遇到了兩位郡主呢！盼盼姨娘認得她們，這兩位郡主可都是好人！乾娘還邀她們來咱們臨湖居呢！」
蕭月生卻並未如楊若男所料的發怒，只是瞪了瞪裝出一幅怯生生表情的她楊若男。
玉簪一入手，顧冷琴頓覺一股暖流自玉簪傳入手心，自手心傳至周身，料峭的寒意渙然消散，身體如浸在溫泉中，說不出的舒爽，迎面的寒風吹至面前，似被一道無形的牆壁擋住，再也無法沾到自己。
孤芳自賞，無人能問津，卻也是芳心寂寞，無奈之舉啊！……舉世滔滔，簫聲有誰聽？找不到一個聽得懂自己簫聲之人，實是可悲可嘆，自己的一生，必將是孤老一世，宛如深谷幽蘭，也唯有自賞罷了！
顧冷琴雖知沒什麼，卻不由的有些心虛，輕嗔的白了她一眼：「你們這麼晚還不回來，姨娘怎麼放心？！」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楊若男自小隨乾爹長大，性子自然不會是迂腐呆板，表情變化如意，只是小技爾。
「乾爹——！」楊若男無奈的放開顧冷琴的玉臂，唉，該來的還要來，是逃不過的！
出來時，蕭月生與她是被著風，所以感覺不出寒冷，此時往山上走，卻是迎風。
他們三人所站之處，恰是入山之口，由於此處頗為偏僻，只有臨湖居一處別墅，故無人前來。
南山幫坐鎮臨安城時，臨湖居方圓十里，無人敢惹事，一直幽靜得很，隨著南山幫的消亡，這個戒律無人知曉與理會，令蕭月生有些惱怒。
登雲軒乃是觀瀾山莊門下蕭登雲所開，主營金石、書畫、古玩等，位於西南角，處於官署區。
「乾爹，真沒想到，那兩位郡主那般美貌呢！」楊若男似是不經意的讚歎，左顧右盼，澄澈如鏡的雙眸似是觀望暮色下四周的風景。
顧冷琴淡淡笑了笑，黛眉間閃過一絲凄然，並未接他的話茬。
靠近他身邊，顧冷琴便覺自己五官變得緊張而敏銳，蕭月生雖是輕輕的呼了一聲，卻被她聽到，好奇心頓起，不由問道：「怎麼了，姐夫？」
「乾爹，嘻嘻，怎麼了？」楊若男靈慧過人，對乾爹的一舉一動皆無遺漏，依照乾爹平日的性情，自然是會等乾娘她們一塊回家，豈會如此半途而廢？
「傲天幫……」蕭月生微蹙眉頭，
越是與其相處，便越能感覺顧冷琴宛如蓮花一朵，清香泌人。
顧冷琴未曾戴上蕭月生所贈的玉簪，故無未拒寒，再兼未練過武功，體質更是纖弱，若非有這件乳白披風在身，定受不住這股寒氣，即使如此，也是忍不住顫抖了幾下。
得罪了蕭月生，可能倒霉，也可能無恙，但招惹他的女人，卻必定倒霉。
謝曉蘭、楊若男、關盼盼、沈三姐還有崔雪語行在一處，彷彿一團燦爛絢麗的花簇，惹得遊人紛紛側目。
默默無言的兩人，腳步卻不知不覺中變得一致。
蕭月生迎著晚風轉過頭來，目光柔和深邃，望向顧冷琴：「冷琴，曉蘭她們自己出去的嗎？」
楊若男的內功奇深，自極遠處便發覺了乾爹的氣息，便拋下其餘人，如小鳥般飛了過來，她乾娘謝曉蘭等眾女，此時距離這裏仍很遠。
「是啊，江湖傳言，這個葵花寶典乃是一位百年前的隱世奇人所著，威力無窮，據說，現在這本奇書落到了神威堂堂主手裡，……而那個神威堂堂主孫百威現在變得可厲害了！……這可都是葵花寶典的功勞啊！」
蕭月生心中暗自苦笑，思忖是否將實情告知楊若男。
蕭月生兩手伸至頸后，將楊若男雪白無暇的皓腕抓住，將其從自己身上扯了下來。
「這可是個了不得的消息啊！……嘻嘻，乾爹，你聽過葵花寶典么？」楊若男斜眼睨著乾爹，仰著頭，有些洋洋得意的問道。
「楊若男——！」蕭月生冷哼了一聲，低沉的喚道，餘音裊裊，對楊若男頗不高明的挪移之法嗤之以鼻。
她哀怨的看了一眼乾娘她們的方向，轉向自己的乾爹時，頓時變成了討好的笑靨，容光若雪，絢爛動人。
「咦？……若男，你們今天沒遇到什麼麻煩吧？」蕭月生忽然停頓腳步，霍的轉過身來，沉聲問道。
古怪，一定有古怪！難道是那兩位郡主？她雙眸如同黑亮的水晶瑪瑙，靈動的轉了幾轉，一邊緊跟在乾爹的身後，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煞是動人。
「乾爹，乾爹——！……你聽沒聽你家說話啊？！」見到乾爹走神，楊若男大是不滿，將懷中乾爹的胳膊甩了又甩，恨恨的詰問，也未嘗沒有反客為主的意思，一定要讓乾爹不能抓著自己的錯處不放。
楊若男對乾爹的了解自是非凡，其平靜的面容不能將她的遮掩住，只憑感覺，便能感覺到乾爹的心情，感覺到了他的驚異，楊若男更是得意，雪頸仰得更高，明眸足以看到暮色籠罩的中天。
顧冷琴的行走之態極美，簪花的繡鞋邁著蓮步，上身穩靜如湖水，挺拔茁怒，下身乳白襦裙與乳白披風款款而動，看上去，有種搖曳生姿的柔美，如同湖面上的細弱柳枝，清風徐來，柳枝隨風款款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