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二部 倚天

第1章 新生

第二部 倚天

第1章 新生

「咦?」小情忽然輕呼了一聲,伸手指著床上的蕭南秋,明眸圓睜:「師尊,師尊!」
一座三層的樓閣倚著山峰而建,飛檐斗拱,似是一隻雄鷹展翅欲飛,氣勢不凡,二十幾座院子星羅棋佈於樓閣前,共分了三層而建,每層地勢相差有六七個石階,這便是整個水雲派。
「師父放心罷,秋兒很好!」蕭月生以記憶中的稱呼自稱,烏黑的臉龐帶著微笑,將青瓷盞中的水一飲而盡。
尖叫聲連連響起,眾女邊叫邊捂著耳朵蹲下,抬頭望天,恰看到一道銀蛇般的閃電直直擊向最頂層的一間院子。
驚天動地的閃電之力幾乎盡被他的元神所吸收,元神不但未損,反而更加凝實強大。
她們正驚魂未甫之際,那間被閃電擊中的院落忽然躥出一人,身形嬌小玲瓏,徑直衝向掌門所在樓閣。
……
「秋兒……,秋兒……」一邊輕輕撫摸著他烏黑的臉龐,溫玉冰一邊輕輕呼喚,柔腸萬轉,身後的小情與小蝶皆覺兩眼發酸。
水雲派的掌門溫玉冰,在武林中頗有幾分名氣,並非是因其武功超卓,而是其姿色出眾,冷艷逼人,兼且性子孤僻,不太講理。
剛才跑出去找溫玉冰的小蝶接過話頭:「我與小情妹妹忙把少爺扶到榻上,就跑去找掌門您了。」
她們認出了這位面色惶然,只顧得奔跑的少女,她叫小蝶,是掌門座下大弟子的侍女,長得嬌美可愛,平日里嘴甜乖巧,極有禮貌,頗討眾女的喜愛。
小院門口仍有四女未曾離開,她們俱是身形高挑,骨肉豐勻,亭亭玉立,容貌各異,皆是美麗動人,清亮的目光望向小院,並未跨步進去,她們四人是第一代弟子,是院中之人的師妹。
溫玉冰坐到床榻上,彎腰舒臂,一手端著茶盞,另一手伸到他的背下,微微用力,便要扶他起來,喂他喝水。
榻上之人覆衾仰躺,昏迷不醒,臉色烏黑如墨染,看不清模樣,唯有一顆腦袋頭髮皆無,鋥光瓦亮,宛如被塗了一層豆油。
驀然之間,一聲驚天動地的雷聲響起,如同在她們耳邊炸響,震人心魄。
但閃電之力強大無倫,雖被他的元神吸收,卻難免溢出幾分,將這具身體中不全的魂魄擊毀,唯有記憶被元神吸收,其餘一切,皆灰飛煙滅。
溫玉冰微微一怔,隨即恍然,頓時淚涌而出,用力點著頭,笑著流淚,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真的不要緊嗎?」溫玉冰有些不放心,被雷劈了,怎會一點兒事沒有?!
溫玉冰一抱起這個嬰兒,正哭得聲嘶力竟的他頓時眉開眼笑,沖她咯咯笑個不停,頓時溫暖了她的心,說什麼也不答應,一定要自己收養他,讓他做自己的弟子。
看他毫無虛弱獃滯的模樣,溫玉冰大感驚奇:「秋兒?」
只是畢竟拓展有限,不能如原來般瞬息千里,僅能觀照兩里之內,看到了這是一處高山,人煙罕至,周圍皆是女子,僅有自己一個男人,看來是身處女兒國了。
很快與這副身體完全融合,自己的神念雖強,但這副身體,卻著實不敢令人恭維,經脈閉塞,似是未習武功,五官遲鈍,根本聽不到院子外面眾女正議論些什麼,但看她們不時望向這邊的目光,怕是根自己有關。
兩女遵命,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少爺,裊裊的走了出去,到了小院竹林中的小亭中歇息。
小情有一張雪白的瓜子臉,瓊眉櫻唇,柔美可人,聽到掌門師尊發問,面色蒼白的她,帶著泣音道:「今天早上,少爺很早就起床,洗漱之後,正在擦臉,天上就忽然降下一道閃電,擊中了少爺……」
蕭月生順勢而起,伸手接過茶盞,笑道:「不敢勞煩師父,還是徒兒自己來吧!」
「莫非是大師伯出事了?」諸女中一位面容姣好,身材苗條的持劍少女喃喃自語。
旁邊諸女紛紛點頭,心有戚戚焉,這些女子皆容貌不凡,姿色不俗,雖談不上國色天香,但放在人堆中,卻也引人注目,此時聚在一起,宛如群花盛開,爭奇鬥豔。
初夏時分,因這裏地勢頗高,清晨微帶冷意,青翠的山林中霧氣繚繞,各種飛禽雀鳥不時鳴叫,清脆悅耳,更顯山林的幽靜。
「師尊,少爺清醒過來了!」小蝶正端著一杯水過來,聽到蕭月生的話,不由驚喜道。
小院之中,假山竹林掩映著三間屋子,東間,水雲派的掌門溫玉冰站在床榻旁,望著榻上臉色烏黑如炭、難辨面容之人,滿面悲傷。
嘰嘰喳喳的眾女忽然自動讓出了一條道路,一位宛如天仙般的女子如風般掠過,眨眼間消失在院中,圓潤而清冷的聲音在空中飄蕩:「練功去!」
「嗯。」溫玉冰點頭,接過小蝶端著的青花茶盞,沒有回頭,揮了揮雪白的玉手:「你與小情出去吧。」
但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十歲那年,蕭南秋練輕功時,不慎自山崖上摔了下來,恰巧撞了後腦,從此便變得呆呆傻傻,除了吃喝拉撒能夠自理之外,什麼也不會做,只是發獃,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床榻之上,屋頂一圓洞敞天,業已被雷電所擊毀。
水雲派中亦傳來鶯聲燕語,嘰嘰喳喳的喧鬧,派中諸弟子紛紛起床,或洗漱或打鬧,勤奮的已經開始練功。
小情與小蝶兩人明眸中亦透著憐憫,雖然這位少爺呆呆傻傻,但畢竟一直照顧這位少爺,幾年下來,自是難免產生感情。
眾美女或議論或感嘆,不知不覺間,圍住了小院的門口,探頭往裡望,雖然開著院門,但院中假山竹林掩映,無法看到裏面屋子的情景。
溫玉冰心中痛苦,恨不能以身相替,看了無數的名醫,卻無濟於事,都是無能為力,他們斷言,很可能,蕭南秋一生會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去,除非天降奇迹,否則,斷難醒來!
溫玉冰聽到小情的輕呼,不由望向蕭月生,與他緩緩睜開的雙眼撞到了一起,她冷媚的面容頓時湧上驚喜:「秋兒,秋兒!你醒了?!」
大腦被輕微的閃電之力刺激,在蕭月生元神的護佑下,發生了玄妙的變化,腦域拓展,是常人的數倍,這為他以後的修道省了極大的力氣。
幾乎走遍天下,失望了無數次,溫玉冰也絕望了,便找了兩個伶俐的小丫頭,服侍他照顧他。
烏黑的臉,蔥白似的纖纖玉指,黑與白對比強烈,更令人心碎。
蕭月生搖了搖頭,笑了笑,更顯牙齒的雪白,聲音沙啞,低沉的笑道:「師父,好久不見了……」
她們雖然心中好奇,但沒有長輩的指令,卻不敢踏入那座清心院,因為他們口中的大師伯,卻是一位男子。
她流淚的模樣不想讓別人看到。
此時的溫玉冰,滿心被狂喜所充滿,雖覺他的眼睛深邃如海,卻並未懷疑,以為是他恢復清明之故,蕭南秋原本的眼神,一片迷濛,黯淡無光。
紫山半山腰,有一處緩平地勢,似是一張椅子般,水去派便位於這張椅面上,僅是二三十人的小派,且俱由女子組成,不收男弟子,倒與峨嵋派相似。
郭襄女俠家學不凡,當年五絕其三俱與她有淵源,武功之博,舉世罕見,四十歲后她武功大成,融會貫通,創下了峨嵋派,峨嵋派的武功自是精妙絕倫。
近在眼前的面龐,她雪白晶瑩的肌膚光滑如瓷,雙眸黑白分明,瞳如黑鑽,熠熠閃光,其姿色實不輸于自己的夫人們。
女子的好奇心皆是強大無比,水雲派的弟子們紛紛往上走,這一層屋子裡住的全是掌門座下的嫡傳弟子,是她們的師伯或師叔。
當雷電劈下,擊中了蕭南秋,蕭月生的元神已醒來。
她彎腰,伸出蔥白似的玉指,輕輕撫著那烏黑的臉龐,將他緊皺的眉頭輕輕撫開,滿臉憐惜與溫柔:「苦命的秋兒!」
溫玉冰喚了幾聲,沒有動靜,回頭望向身邊嬌美的少女:「小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師父……」沙啞的聲音低沉的說道,蕭月生怔怔的望著溫玉冰。
紫山是一座人煙罕至的高峰,身處螺髻山脈的深處,海拔上千米,叢林遍布,到了上半段,冰雪處處可見,即使是武林中人,亦感寸步難行。
而在離峨嵋派不到百里,還有一個小的武林門派——水雲派,卻甚少被武林中人所知。
溫玉冰雪白玉手停在蕭南秋烏黑的臉龐上,轉頭望向小情,黛眉微蹙,略帶不滿。
「少爺的眼睛好像動了!」小情急急說道。
「秋兒,秋兒……」她的聲音圓潤柔和,透著濃濃的關切,與剛才在院外所說迥然不同,宛如兩人。
這道閃電來得快,去得也快,在諸女子驚懼的目光中,倏然而逝,天空一直晴朗無雲,如同洗過,澄藍無比,剛才的雷電似是她們的幼覺一般。
床上躺著的男子名叫蕭南秋,尚在襁褓時,便被十二歲的少女溫玉冰在山腳下撿到,便將他收做開山大弟子。
身旁的這三個女子皆是美女,尤其正撫著自己的女子,更是冷艷嫵媚,看似是冰冷,卻是內媚之相。
眾女頓如鳥獸散,掌門師尊的話不容違拗,雖然她們心下好奇更甚,不時往這邊瞅瞅,卻沒有膽子繼續呆在這裏。
她從小性子便倔強執拗,師父也拗不過她,只好答應。
她們雖是習武之人,但見到如此天威,女子的天性頓佔了上風,多數人尖叫聲再升一階。
「謝天謝地!老天保佑!」溫玉冰接過茶盞,下床送回窗下的紅漆方桌上,步伐輕盈,輕快無比。
四川嘉定府境內,有一個舉足輕重的武林大派——峨嵋派,乃大俠郭靖之女郭襄女俠所創。
溫玉冰螓首仰起,看著敞了個大洞的屋頂,冷艷的臉上露出憤恨之色,低下頭望向榻上之人時,又換上了溫柔表情,隱隱泛著母性的光輝。
蕭月生笑著搖了搖頭,眼都沒眨,一通謊話便脫嘴而出:「師父放心罷,……這些年,我好像一直發困,怎麼也醒不過來,剛才的一聲雷響,忽然把我驚醒了!」
那時的溫玉冰,正隨著自己的師父學藝,尚未出師,師父雖然勸阻,不讓她收留這個嬰兒,不如到山下找一個人家,讓他們收養,她時常去看看便是了。
「不會罷?……那大師伯也太倒霉了吧?」她身旁的一位美貌女子搖了搖頭,大是感慨道。
溫玉冰的師父只有她一個弟子,她隨師父在山上習武,只有兩人,自然難免孤單,有了這個嬰兒,頓時有了寄託,充實無比,將一腔愛心全部傾注到了小南秋身上。
太陽雖未升起,天空卻是晴朗無雲,預示著又是一個好天氣。
記憶出現了她的面容,竟是這具身體的師父,于自己有養育之恩,但他得到的僅是記憶,卻不包括情感,他怎麼也無法生起孺慕之情。
溫玉冰身形高挑,雖一身翠綠宮裝,仍難掩其凹凸有致的曲線,容貌嬌媚,眉宇間卻冰冷一片,冷艷逼人。
「秋兒,秋兒,有哪裡不舒服嗎?」溫玉冰輕撫著他烏黑的臉龐,柔聲呵護,輕聲問道。
沒摸清深淺,他自是不會貿然醒來,閉著眼睛,神念已經散開,若非是腦域已經拓展,他怕是頓時化為了一個普通人,神念被束縛住,難以施展。
溫軟的小手撫在自己的臉上,令蕭月生微微發癢,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頗為古怪,他不由睜開了雙眼。
她亦是瓜子臉,秀鼻挺直,鳳目靈動明亮,嬌美中透著端莊,又透著慧黠,氣質獨特。
雖然她後來又收了四位弟子,但論及感情之深,卻無法與對蕭南秋相比,每天,她都會到這個小院里,跟呆呆傻傻的他說說話,說是弟子,其實無異於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