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二部 倚天

第29章 藥效

第二部 倚天

第29章 藥效

宋青書英俊軒昂,周芷若清雅秀麗,兩人站在一處,極是般配,似是一對璧人。
他們想起蕭月生信上所言,「藥效產生之時,奇癢無比,難以忍受,須得有人壓制」。
孫子明醇厚的聲音衝天而起,接著鋪天蓋地傳來,整個百福庄莫不聽聞,便是系在樹林中的群馬,也發出微微的嘶鳴。
「癢,太癢了!」莫聲谷強忍癢意的坐下,頸部青筋賁起,咬牙切齒,極為痛苦狀。
「是,小人知道!」那青年迎客知事見到陳老眼中的寒光一閃,忙低頭應是。
俞蓮舟行事穩重,總覺得此事太過離奇,難道世上真有這般靈藥,能讓人的斷骨幾個時辰便能接上?
幾人曲腿而坐,腿碰著腿,修長的大腿被薄薄的衾被遮在,她們白皙如玉的手中拿著一卷書,懶懶的沒有精神,或瞄書兩眼,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若他罪不至死,我讓你殺他呢?」黃鸝般的聲音又自車廂內響起。
馬脖子下的鈴鐺叮叮作響,頗為清脆悅耳。
「我答應你……」如蚊鳴般的細聲在孫子明耳中,卻是如聞春雷。
「七弟,傷勢如何了?!」莫聲谷早已過來,眾人進得屋來,皆是開口便問。
「真的這般厲害?!」殷梨亭一臉好奇。
侍立一旁的青年迎客知事忙伸手攙扶,卻不由驚叫了一聲,面色陡然煞白,有些驚懼的望向陳管家。
俞蓮舟與張松溪二人的武功遠勝於他,縱使他受奇癢所激,爆發出遠逾平常的內力,仍脫不出兩人的手掌,四隻手掌如同鐵鑄,紋絲不動。
「嗯——?」談笑甚歡的莫聲谷忽然哼了一聲,蹙了蹙粗粗的眉毛。
「唉——!」他轉身舉步,神情雖然平靜,心中卻濁浪滔天,這個孫子明好高明好霸道的武功,在莊主護衛身上打上陰勁,發作時間竟能控制得這般精確,委實可怕!
廳內頓時「嗡」的一聲,私語聲如塵囂上揚,不可遏止。
隨即他將李若雲三人戴著的玉耳璫說出,聽得宋遠橋他們驚異不已,沒想到世間還有這般奇異的事物。
此時天色已黑,莫聲谷竟是受了整整半天的罪,令這個軒昂的漢子變得萎靡不振,宛如腹瀉一天的模樣。
於是眾女抱著看好戲的心情,有意無意的,找一些機會讓他們獨處。
殷梨亭點頭:「嗯,她們長得很美,也就雙十年華,……看不清她們的面容,是那對耳墜的緣故。」
但如今塵埃落定,蕭摩他們已拜入武當門下,只要過了半年考察,便能正式拜師,成為武當弟子。
「聿——!」
林曉晴吐了吐香舌,笑道:「可苦了疏影了!」
「唉——!渾身沒力氣,什麼也不想做!」林曉晴百無聊賴的長嘆了口氣,黛眉透著慵懶,極是迷人。
見蕭疏影有些意動,李若雲搖頭:「別胡鬧!……讓他們潛心練功,早日下山歷練,再相見不遲!」
「好得很!」沉喝聲響起,一道人影如鬼魅般在人群中閃現,一晃即站到了主席之前,現出身影,卻是一位身材魁梧、臉膛方正的大漢,他面龐微帶紫氣,威儀深重,目光緩緩掃過眾人,與之目光相觸者,莫不如寒蟬禁聲。
見莫聲谷的眼睛瞪過來,殷梨亭不由搖頭笑道:「七弟這回可別想與林女俠切磋劍法了!」
「駕!駕!」
如此反覆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弱,終於平息下來,莫聲谷已是癱軟無力,幾乎坐不直身子,而最後一次,卻是宋遠橋與殷梨亭換下俞蓮舟與張松溪,他們二人也已力竭。
「呵呵……」莫聲谷笑出聲來,帶了幾分憨氣,笑望著幾位師兄,不待他們發問,便笑道:「好像不要緊了!」
殷梨亭幫他解開,看了看他的手指,笑道:「竟不紅不腫,也是異數,看來藥效頗佳!」
他話音剛落,人影一閃,已消失不見,彷彿只是眾人打了一個盹,做了一場短夢。
「我曾聽師父說,今日是遙遠的西方一個聖人誕生之日,他們稱謂聖誕節,沒想到果然是喜慶的日子,哈哈……」
百福庄外,一輛馬車停于照壁之下,寬大的車蓬,四周綴以條條紅絲滌,極為特異。
百福庄大廳,酒香與菜香混雜在一起,令人無法辨別,廳內共擺了十桌酒席,坐得滿滿當當,大笑聲、猜拳聲不絕於耳,幾乎欲將房頂衝垮。
不過這些事,又與自己這個小小的僕人有何關係!他不由為自己杞人憂天而失笑,輕輕一躍,極是舒展的跳至馬上,這匹青粟駿馬亦未反抗,反倒溫馴的轉回身去,沿著來路輕跑。
「咱們什麼時候回去啊,師姐?」林曉晴嬌嗲著問李若雲。
廳內諸人無不驚懼,這般殺人手段,又有誰能得免?至於這位孫子明的怪異衣著,怪異言論,人們卻又無暇他想了。
笑聲不絕於耳,傳響于天地間,天上飄落的雪花越來越密……
俞蓮舟與張松溪鬆開手,放開他的雙臂,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殷梨亭關切的問道:「七弟,怎麼樣了?」
她們心中大石落地,心中便不由泛起思念之情,想念起了水雲派的一切,恨不能馬上返回派中。
陳老復又低身,將那已死去的騎士手中的銀牌抽了出來,卻發覺銀牌竟熱得燙人,似是在滾水中拿出來一般。
他的身體有些搖晃,用力眨了眨眼,吃力的說了兩句,便彷彿渾身被抽去了骨頭,萎頓于地。
范成仁抬起頭,望向在廳口站立的管家,見到他沉凝的臉色,知道事情不輕,於是放下了酒樽,便要離座。
「嗯,不錯,這樣最是穩妥不過!」宋遠橋點頭,然後走身,收起白玉瓶:「這便給三弟試試吧!」
「唉——!」嚶嚶的聲音宛如黃鸝清鳴,便是輕輕的嘆息,便令人心跳加速,「你既是為我報仇,為何還要說得那般冠冕堂皇?!」美妙的聲音,卻並不美妙的內容。
蕭疏影沒好氣的白了一眼三師姐,脆聲道:「二師姐說得極是,我可不能因為想他們,便常來打擾他們,那還怎麼練功?」
殷梨亭搖頭:「這等以大欺小之事我可做不來!」
蕭疏影雖然入門不久,但對這個三師姐很是親近,當初破廟之中,林曉晴表現出的善良,令她感激不已,見慣了人們的冷漠,乍逢一團溫暖,自是感動異常。
前幾日,一直忙著趕路,旁邊有貝錦儀她們說著話,也掛心著蕭摩他們四人能否拜師,尚不覺得如何。
聽到匆匆的馬蹄聲,他們自打盹中醒來,自庄前的石階上起身,拍打了幾下身後,將淺褐色長衫上沾著的塵土拍去,走了幾步,來到一個畫著笑眯眯的福星的照壁前站立,遙看衝著照壁的大道。
范成仁緩緩站起,拱了拱手,洪聲說道:「老朽范成仁,不知哪位高人駕臨,有失遠迎!」
宋遠橋他們忙著給俞岱岩治傷,由宋青書前來招呼貝錦儀她們一行人,吃過早膳,便帶著她們遊覽武當山的風景。
「不必著急,慢慢說!」一身青衫的陳老藹然笑道,聲音溫和從容,他看到莊主的貼身護衛這般模樣,知道必有大事發生,卻仍鎮定自如,宛如無事。
百福庄前,車馬擁擁,庄前的樹林,幾乎每隔一棵樹,便系著一匹馬,極是壯觀,馬嘶聲不時響起,似是在彼此打著招呼。
一路之上,宋青書對周芷若格外的殷勤,眾女看在眼中,不由抿嘴,卻又強忍住笑意。
他尚存幾分理智,只是右手用力的抓著桌沿,已陷入桃木之中,左手放在桌上,不敢去動彈。
「既如此,便讓青書試試吧,這篇心法,確實神妙,想必劍法也差不到哪裡去!」俞蓮舟開口道,仍舊冷著臉,即使是親如兄弟,他們也甚少見到他露出笑臉。
林曉晴與蕭疏影各住于小院的另兩間屋子,此時也跑到李若雲屋中,擠到她的榻上。
眾人驚訝不已,莫聲谷在他們的目光中,動了動左手無名指,屈伸自如,最後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可惜沒全好,還有點兒不自如。」
天氣陰沉,北風陣陣,夾帶著微許吼嘯聲。
他感覺太過匪夷所思,未免不妥,便讓幾位師弟回去,讓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卻不可無。
折騰了約有一個時辰,莫聲谷頭上白氣蒸騰,大汗淋漓,內力一直運極致,早已力竭,好在,奇癢的感覺也漸漸消散。
「得過一段時日,俞三俠用過葯之後。」李若雲清冷的玉臉柔和許多,淡淡說道。
清晨,李若雲同門三人僅在小院里活動了一番筋骨,然後練了一套掌法,懶懶的回到屋裡,又爬回了榻上。
「呵呵……,那是事實,在下掌下之人,須是罪惡滔滔,十惡不赦,否則不會出手!」
見眾人望向自己,莫聲谷苦笑:「好像藥效發作了。」
「哈哈,原來是孫大俠駕到,真是蓬蓽生輝!」范成仁哈哈一笑,做歡喜狀,只是眉宇間卻有幾分不自然。
天雷神爪孫子明,威名赫赫,無人不曉!
「是啊,明日再說不遲,事關三哥傷勢,切不可操切行事!」張松溪隨聲附和,點了點頭。
雖然在兩女的容光之下,蕭疏影有些黯然失色,卻並非是她生得不美,而是少了幾分光彩奪目之感,她的五官之美,卻是毫不輸於她們二人,將來也定是一位絕頂的傾城美人兒。
莫聲谷無奈的苦笑一聲,軟軟的抬起左手,翻來轉去,看了又看,這小小的一片傷,竟能奇癢如此,三哥的傷更重,若是上藥,其癢怕是厲害數倍,豈能受得住?
范成仁面色陡變,心知一塊腰牌便是一條人命,自己的護衛們怕已經罹難。
由於大腿內側的疼痛,急匆匆往裡趕的騎士迷離的目光漸漸清醒,用力甩了甩頭,看到了門前正立著一位青衫老者,鬚髮皆白,面目可親,他不由大喜,將手上緊緊攥著的銀牌遞了上去,嘶聲道:「陳老,小人有急報!」
「小心!」宋遠橋忙喝道,卻已晚了,莫聲谷的左手撓到頭上,忘了手指的傷勢。
「是,……小人一行出師不利,竟遇到了孫子明,……幾個弟兄拚死斷後,讓小人回來報信!……請速速通知……莊主,……」
「呵呵……」殷梨亭幫他包紮完,看著他裹著棕子一般的左手,不由呵呵笑了兩聲。
馬上騎士滿麵灰塵,頭髮散亂,幾乎看不清本來面目,眉宇間憔悴異常,目光已有些迷離之態,卻依舊身手不凡,尚在駿馬直立之時,便雙腳一蹬,穩穩落下,一手仍拿著銀牌,在迎客知事眼前晃了一下,聲音嘶啞:「李大哥,我要馬上見莊主!」
此時天上已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在清脆的鈴鐺聲中,馬車在雪中踽踽而行。
「唉——!……大伙兒先回去,明天再說罷!」俞蓮舟忽然開口,淡淡說道。
武當七十二峰,峰奇谷險,此時又值夏日,樹木蔥鬱,風景更佳,實是遊覽之佳時。
夏日的太陽也勤快得很,早早的就照亮了天地,小軒窗被推開,以便讓清新的空氣透進來。
「百福莊主范成仁,面似仁義,樂善好施,暗地裡卻是凶名昭彰的巨寇天南十八騎首領,燒傷搶掠,寸草不留,其罪滔天,孫某今日便代天行誅,收了這條狗命!……今日是聖誕之喜,你在今日去,也便不冤了!」
看來又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他有些憂慮,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感覺說不出的壓抑。
雖然是夏天,但此處位置極高,清晨頗有幾分涼意,蓋一層薄衾恰到好處。
恰逢其餘人正跟殷梨亭一樣,在打量桌上的白玉瓶,唯有宋遠橋抬頭,見到了莫聲谷的忘情動作,隔著俞蓮舟,卻已阻止不及。
「六哥,明日你向林女俠討教一番吧,讓咱們開開眼!」莫聲谷殷殷的望向殷梨亭。
那位陳老正是此庄的管家,看上去倒像是大道盡頭那堵照壁上的福星頗像。
「唉……你真是個獃子!」柔柔的嘆息聲,餘韻綿綿。
「死了?!」陳管家皺了皺眉,臉上神色不變,躬身探手,緩緩點了點頭,轉身對旁邊的青年吩咐道:「把他弄到閑著的客房裡,嘴巴閉緊點兒!明白嗎?」
「生不如死!」莫聲谷微微搖頭,努力調息體內醇厚的真氣,望向宋遠橋手上的白玉瓶,臉上閃過心有餘悸之色。
「呵呵……,范莊主過獎了,……今日范莊主五十大壽,不過看你的精神頭,可謂是老當益壯啊!」
李若雲雖然沒有感慨,心中的感覺卻與師妹一般,看什麼都沒興緻,沒有一絲力氣,不想動彈。
兩根牛燭之後,是一個大大的壽字貼于南牆,朱紅的顏色,極是喜慶,正中一桌,則是壽星與諸位最尊的賓客。
「哈哈……,呂老兄,你可是有福之人吶,兒子這般出息,又娶了景德姜家的千金,可謂是珠聯璧合,來,呂兄,小老兒敬你一杯!」百福庄莊主范成仁哈哈大笑。
兩名迎客知事皆是伶俐之人,那名年輕人急忙向庄門跑去,去通知庄內的管家,另一位面相憨厚的中年人則束了束腰間的長襟,準備接著遛馬,因為這般急奔之後,定是要再徐徐停下,慢跑上一段兒路,再完全停下,否則有傷馬身。
那青年迎客知事一隻手扶住他,一隻手去探其鼻息,驀然鬆開了手,任其「砰」的一聲摔倒在地,雙目有些發獃,緩緩轉向管家,面色慘然,輕聲說道:「他死了!」
眾人怔了一怔,但俞蓮舟一向行事方正,處事精練,極具德望,知其必有道理,不由望向張松溪。
「噹噹……」孫子明左袖一甩,十幾塊銀牌自袖內甩出,跌至桌上的碟盤之中,與酒樽同色,正是莊主貼身護衛的腰牌。
晚膳過後,宋遠橋派人請她們三人前去敘話。
……
「還是不紅不腫,看來此葯真的不錯!」殷梨亭低頭打量了幾眼七弟的手指,又望向桌上的白玉瓶。
「我要馬上見莊主——!」嘶啞的聲音遠遠傳來,同時一隻巴掌大小的銀牌高高舉起,雖然陽光晦暗,這兩名迎客知事仍一眼便能看清這是莊主貼身護衛的腰牌。
殷梨亭出去找了兩塊木板,將莫聲谷的整個左手夾在木板中,小心的纏起來,這隻左手估計得有一段兒時日不能劇烈動彈,傷筋動骨一百日。
「范莊主……,范莊主……!」忽然廳內大亂,驚叫連連,范成仁已變成了一具屍體。
「嗯。」李若雲也放下了書,點點頭,黛眉間也帶著幾分悵然之色。
貝錦儀倒也樂觀其成,宋青書身為宋遠橋的獨子,武功品性俱為不凡,幾乎是將來武當派的掌門,若是周芷若能夠嫁於他,也算是一段金玉良緣。
他們尋了十幾年,今日終於得見如此神奇靈藥,踏破鐵鞋無覓處的失望與痛苦,此時盡湧上心頭。
莫聲谷左臂頓了頓,忽然笑了起來。
水雲玉液被宋遠橋收起,蕭月生的信,也被小心的收起來,上面所附的那篇心法,委實非同小可,需得小心,其餘人紛紛離開。
一匹青粟駿騎踏塵而來,馬蹄聲如雨打芭蕉,沉悶而急切,令人聞之心中煩躁。
「就是就是,……哈哈……」眾人附和。
「以大欺小?……莫非六哥見過這三人長得什麼模樣?」莫聲谷臉上帶著猶疑與好奇。
「呼……呼……,死不了!」莫聲谷呼呼喘著粗氣,勉強笑了笑,感覺自己連笑的力氣也沒有了。
莫聲谷握了握拳,又鬆開,顯示出手指的無恙,讓他們鬆了口氣,最怕一覺醒來,只是空歡喜一場。
「七弟,怎麼了?!」殷梨亭忙問,望向莫聲谷左手。
「哪個是百福莊主范成仁?」醇厚綿綿的聲音竟蓋過大廳內的嘈雜聲語,帶著一股懾人的威嚴。
莫聲谷也頓然省悟,不由大悔,懊惱的嘆道:「還是四哥說得是,我真的太魯莽,該弄斷六哥手指的!」
「要命,好像又來了!」莫聲谷苦澀的搖頭,望向自己的左手,剛才的滋味,真是恨不得將手指垛去。
眾人的眼中露出喜色,看來這葯果然不尋常啊,此時莫聲谷的模樣,擠眉弄眼,說不出的古怪。
「啊,好癢!好癢!」莫聲谷忽然跳了起來,咬牙切齒,似是在忍受著難忍的折磨。
「唉——!……那也是,萬一咱們送來的是毒藥怎麼辦?!」林曉晴冷笑了兩聲。
良久,孫子明苦笑。
孫子明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車夫位置,輕輕一拍馬背,馬車緩緩駛動,離開百福庄。
「大哥,就先讓三哥試一隻胳膊,過一陣子,看看再說,如何?」張松溪撫須說道。
「娘子,……你大仇得報,能嫁給我了吧?」孫子明方正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看著路邊的枯草,輕輕問道。
看那騎士步履有些蹣跚的向前跑去,那中年迎客知事搖了搖頭,知曉定是他騎馬時間過久,兩腿內側怕是早已磨破,走起路來疼痛難忍。
眾人有些緊張,若是碰到斷指,那可得重新正骨,會是疼痛異常。
陳管家瞪了他一眼,卻也不由的驚懼,此時的騎士,已然面色變成赤紅,如塗胭脂,說不出的詭異。
宋遠橋拿過桌上的幾張素箋,重新讀了一遍,想看看再有無遺漏的,免得出了什麼差錯,如此看來,這個水雲玉液藥性是極猛的。
鬚髮皆白的當中老者,身材魁梧,面方口闊,滿面紅光,聲音洪亮如鍾,一看即知是豪爽之人,他正舉著銀白酒樽,放聲大笑,不停的勸酒,身旁坐著的諸人,皆是年紀與他相仿之人,都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豪。
「那倒也是!」林曉晴略點頭,轉身對身旁的蕭疏影笑道:「待今天與宋大俠說說,每年過來探望幾次蕭摩他們。」
聖誕外篇——求婚
宋遠橋他們不理他的搞怪,目光緊盯在桌上的白玉瓶上,無人說話,臉上激動之情,難以名狀。
莫聲谷被兩位師兄按住,反而鬆了口氣,放心的用力掙扎,宣洩著難耐的奇癢。
「看看手指要不要緊吧。」張松溪提議將左手解開看看,看看是否有什麼變化,以防萬一葯不對症。
想到此處,不由大感煩惱的撓了撓頭。
第二人清晨起來,晚天的事情彷彿做了一場夢,有一種不真實之感,他們便紛紛到了大師兄的屋中,看看那瓶水雲玉液是否真的存在。
「多呆些日子也好,離開之後,再見蕭摩他們,便不那般容易了!」李若雲淡淡掃了一眼在一旁靜靜聽她們說話的蕭疏影。
說罷,邁步出屋,腳步急切,頗有幾分迫不及待,一反他的四平八穩,眾人跟在身後。
宋遠橋坐在正坐,拿出白玉瓶,道:「昨晚我向恩師請教了那篇心法,他老人家也盛讚這篇心法的玄妙,主張試一試水雲玉液的功效,與其讓三弟生不如死,不如搏一搏。」
「那不行!」孫子明毫不猶豫的回答。
「師姐,這個時候,大師兄定是仍在睡懶覺!」林曉晴放下手上的書,慵懶的嘆道。
只是他一身鮮紅的衣服,即使是貂帽,亦是鮮紅呈尖形,尚有兩朵白絨球晃動在帽沿,極是怪異,難免惹人議論。
殷梨亭向放在桌上,被木板夾住的手比了比,做勢欲打,惹得眾人一片笑。
玉璫睡覺時被摘下,她們提不起精神,尚未戴上,三張玉臉宛如出水芙蓉,嬌嫩細膩,又如明珠玉露,光彩照人,攝人心魄。
陳管家此時走了進來,拉住一位端著盤子經過的嬌俏丫環,低聲吩咐了一句,然後那丫環端著酒來到主桌,悄聲對莊主說話。
他感覺似有兩隻螞蟻正在輕輕啃著自己的手指,下嘴輕柔,又麻又癢,感覺殊為怪異。
「在下孫子明!」那紅衣尖帽的大漢微一拱手,緩緩說道。
有迎客之僕人兩名,一中年一青年,正坐在庄門前的石階上打著晃,搖搖欲墜,因為此時已是正午時分,莊主的壽宴已開席,能來的賓客早已到達,他們在此,也只是防止萬一有人路上耽擱了,來得遲了。
李若雲她們出屋時,重新戴上玉耳璫,將自己的容顏遮住,不想給別的男人看到。
她們皆是身負武功,體質遠甚常人,況且宋青書頗為體貼,時不時讓大夥歇一歇,故一天下來,並不覺如何勞累。
殷梨亭則在打量著七弟的左手,難以相信,小小的一個手指,竟能將七弟折磨成這個模樣,剛才他折斷自己手指,卻還是面不改色的。
一束明亮的陽光射在榻前,屋裡柔和而明亮,吆喝聲若有若無的傳來,是武當弟子在練功的聲音,充盈著勃勃生氣。
「是你,好,快去罷,小王已經通知管家了!」那中年迎客知事終於認出了騎士,忙點了點頭,接過馬韁。
俞蓮舟與張松溪分別起身,按住莫聲谷雙臂。
剛喘了口氣的俞蓮舟兩人再次按住他雙臂,不容他動彈,很快,奇癢之感再次襲至,莫聲谷再次生不如死一遭。
眨眼間,尚看不清楚容貌的一馬一人衝到了照壁前,「聿——」的一聲,清亮如龍吟一般,兩隻閃著寒光的馬蹄前立而起,馬腿上虯勁肌肉似欲破出,馬蹄幾乎踏到迎客知事,好在他身手矯健,又熟知馬性,輕輕一跳,來至馬的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