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倚天
第166章 暫息
兩人默然下棋，棋盤上風雲漸起，已開始廝殺。
除了李若雲與李玉如師徒，其餘諸女皆已出府，去了成都城裡逛街購物。
趙敏未反對，她已有精疲力竭之感，又是斗棋，又是鬥嘴，實在累得不輕。
蕭月生撫掌笑道：「好，好，不愧巾幗女豪，拿得起放得下，在下佩服！……咱們只談風月，莫談國事，來來，該你下了！」
趙敏的臉色緩了緩。
「好好，為夫自會小心。」蕭月生無奈的笑道，她們不知自己神通，自然擔心，但對趙敏這般忌憚，也算是直覺驚人。
趙敏登時粉臉一變，緊抿起菱唇，心中怒火翻湧，便欲將手中棋子當作暗器擲出去。
第二日，蕭月生睡到自然醒，已是日上半空，陽光燦爛。
「大逆不道？！」蕭月生「嗤」的一聲，呵呵冷笑：「防民之口，甚於防川，難不成，紹敏郡主要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兩人之間便不再唇槍舌箭，明戰暗鬥，變得一團和氣，談
「嗯，嗯——？」趙敏抬頭，妙目閃著迷離的光芒。
「若是遇到一個武功高明之人，不能力敵，唯有智取，不過，人嘛，皆有弱點，攻其弱點，自可征服之。」蕭月生撫著八字鬍，端著白玉杯，輕輕晃動，顯得漫不經心。
回到溫府，蕭月生免不了受到一番盤問，被諸女拉到後花園中，回答東一句西一句的問題。
周芷若臉上的潮紅猶在，嬌艷無儔，趴在蕭月生左胸口，蹙著黛眉：「總覺得，那位趙姑娘很危險……」
蕭月生抬頭，趁機細細打量，肆無忌憚。
夜風徐徐而來，掠過蓮花池，帶著一絲清涼的爽氣，吹動趙敏烏黑的秀髮，身上的絲袍也隨之貼到身上。
趙敏笑著點頭，拿起烏黑棋子，拈在白嫩的手指間，凝神思索。
趙敏輕輕一笑，嫣然動人，抿嘴不言，復低
美色，權利，金錢，人生在世，所追求者，莫過於此種種，看其在觀看舞蹈時的表現，美色怕是難動其心，而溫府後花園的那座小亭中，石桌乃一整塊兒玉石，故他也不缺錢，唯有權利，對於男人而言，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應可一試。
彎彎的眉毛蹙起，趙敏妙目緊盯棋盤，無瑕顧及他放肆的目光，光潔的額頭慢慢湧出汗珠，黑子已握在掌心，緊緊攥著。
趙敏心思細膩敏銳，棋風飄忽肅殺，變化無常，頗有幾分兵行奇詭之勢，已算是難得的高手，只是在蕭月生面前，仍顯稚嫩一些。
蕭月生一改平日的溫和，冷冷而笑，目光如刃，斜睨著她。
「出仕？」蕭月生拈著白子，在手指間轉了轉，眉頭蹙起，語氣淡漠：「如今蒙人掌權，待漢人豬狗不如，在下豈會自甘下賤？」
在房內的大床上，一向矜持羞澀的周芷若忽然熱情迸發，主
李若雲一身白衣，素潔無瑕，卻親自端來水盆，侍伺他洗漱，順便遞上來一卷書：「這是海沙派的詳報。」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趙姑娘來此居住，是循此兵法吧？」蕭月生端起白玉杯，喝了一大口，愜意而道。
蕭月生莞爾一笑，撫著八字鬍，不再追問，果然是趙敏，有些小女子的無賴。
連續三枚白子下去，他無聲無息構築的殺機已隱隱呈現，趙敏心下吃驚，尖筍般的玉指拈著一枚黑子，久久不落。
「嗯，他倒是盡心。」李若雲淡淡點頭，放好毛巾，隨在他身後。
蕭月生接著輕嘆道：「你們蒙古人野蠻愚昧，馬上得天下，卻又馬上治天下，實在滑天下之大稽，不出十年，必將被趕出中原，你父汝陽王雖然能幹，但大廈將傾，獨木難支，何必徒勞無功？！」
她心下卻凜然，這個傢伙委實難纏！
又說
趙敏咬著紅潤的菱唇，臉色變幻，忽然冰雪融化，破顏一笑：「好罷……，蕭先生既然打算獨善其身，小女子亦不能勉強。」
「蕭先生從未想過出仕么？」趙敏放下烏黑髮亮的棋子，抬起頭，雪白的手一捋鬢邊髮絲，輕輕望著他。
蕭月生擺了擺手，溫和笑道：「算了算了，我乃一介草民，不關心國家大事，與郡主相交，也僅視你為一位巾幗豪傑，何必為了這些事壞了和氣？！」
他忽然嘆息一聲，擺了擺手：「算了，人的出身由不得自己。」
貝錦儀秀髮披散，宛如黑緞，玉臉緋紅，靜靜趴在蕭月生右胸口，低聲應和：「我與師妹同感，女人看女人可准得很，萬不可大意。」
「住口！」趙敏頓時一拍石桌，粉臉帶煞，柳眉倒豎，明眸圓睜，狠狠怒瞪著他，嬌叱：「你好大胆，竟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她肌膚雪白，秀髮烏黑，細
「趙姑娘有瑕，可常到敝府玩耍，不勝歡迎。」蕭月生在臨別之際，溫煦宴宴的笑道。
雲雨之後，蕭月生扔著兩女，輕聲說話。
回到府內，趙敏在庭院中踱來踱去，腰間玉扇被抽出，輕拍著手心，彎彎的眉毛緊蹙。
「……」趙敏冷冷瞪著他，緊咬菱唇。
趙敏被他看得玉臉發燙，無奈抬頭與其目光相觸：「先生若真想見識，我派些人手弄回來便是。」
趙敏站在燈籠下，丰神如玉，笑著抱拳：「一定一定。」
最終，這一盤棋並未下完，天色不早，蕭月生提出告辭，待來日再續完這一盤。
蕭月生心境非凡，倒並感不耐，一一回答，眾女問完，幾人又玩了一會兒牌，方才盡興，各自回房歇息。
蕭月生拭了拭臉，將毛巾遞還她，接過書冊，一邊往書房裡走，一邊笑道：「這個李堂主行事倒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