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187章 出手
她順勢前沖，長劍陡的加快，劍尖一顫，爆出一團梨花，燦然奪目，令他們微眯眼睛。
江南雲與周曉晴沒有說話，仔細打量著畫肪上的每一個人，秀美的黛眉皆輕輕皺起。
慢慢的，她與其餘三女邊走邊退，步伐一致，極為默契，不知不覺中，將通往二層的樓梯擋住，便停住不動，即使支撐不住，拼著受傷，也不讓開。
少女冷笑一聲，不與他鬥嘴，陡的再刺一劍，快如閃電，趁他後退之時襲至，欲將他斬于劍下。
另有一道人影隨即飛起，自那扇破的窗戶穿出，如一道離弦之箭，倏的射了過來，也踏足蕭月生畫肪一層。
「你們先走！」她嬌喝一聲，劍花燦然，寒光暴漲，令人不敢向前。
蕭月生大生好感，這般情形之下，一般人只顧得上逃命，哪有餘暇理會恩人的姓名。
瑞香後退兩步，長劍疾舞，踏上樓梯，形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橫在樓梯上，擋住了眾人。
眾人齊齊轉頭而望，卻是兩艘畫肪正穩穩停在湖上，它們靠得很近，清風徐來，金鐵交鳴之聲隱隱約約傳來。
說著，她已看到那七個男子站在對面的畫肪二樓，正朝這邊躍來，忙道：「我會再來找大叔的，先走嘍！」
四女被八個男子所圍，攻勢凌厲，她們皆是持劍，身法輕盈，劍法柔和，卻綿里藏針，守得密不透風，潑水不進。
一道曼妙的人影隨著窗戶殘片而行，數段兒窗框下墜時，此人腳尖輕點一截窗框，身形一折，靈燕一般斜掠而飛，飄飄蕩蕩落到了蕭月生畫肪一層上面。
「狗嘴吐不出象牙！」他面前瓜子臉少女嬌叱，粉臉低沉，眉宇帶著煞氣，冷冷瞪著他。
說罷，轉身一躍，恰躍到門口，推門閃了出去，身形靈活迅疾，輕功不俗。
他們措手不及，身子一動，剛要躲避，卻遠不如棋子快，倏的一下，棋子貼上，頓時渾身僵硬，一動不動。
她身旁的三女聞言抽身，毫不猶豫，轉身便上了樓梯。
附近除了蕭月生他們，沒有別人看熱鬧，她們要逃，自然也是逃向這裏。
先前說話的掠陣之人
「哈哈，果然辣得很！」姓藍大漢大笑，手上長刀趁勢猛攻，想要趁她分神之際攻下。
少女輕睨他一眼，目光輕蔑，長劍依然輕盈，綿綿細細，宛如針織出一道劍網，密不透風，任憑大漢長刀揮舞，我自巍然不動。
老藍臉龐一白，咧了咧大嘴，不管湧出的鮮血，右手刀法再次迅猛無儔，「嗤嗤」兩刀，將少女逼退，免得她落井下石。
「嗯，……我得跟著南雲，莫要讓她下手太重。」劉菁遲疑了一下，想了想，隨即點頭，給他一個微笑，裊裊走了下去。
三女了上樓，直接輕輕一縱，翩翩如燕，自二樓飛出，掠過湖面，落到了對面的畫肪上。
另一扇軒窗后，江南雲、周曉晴、周曉雨三女站在一起，宛如三朵嬌艷絕美的花朵，爭奇鬥豔。
此處頗顯狹窄，容不下十二人，只能四對四。
即使落在湖中的大漢，也未倖免，被棋子擊中，卻身子「砰」的震起，宛如鯉魚躍龍門，跌到了畫肪上。
那姓藍的大漢又開口，嘻嘻一笑：「小娘子，樓上你們幫主想必已經完蛋了，你們四個，又是何苦徒勞掙扎呢？！」
……
另一人開口嘻嘻笑道：「老藍，你的功夫不行了，降不住這個小娘子，還是讓給我罷！」
周曉晴、周曉雨、小荷，還有劉菁四女同時望向蕭月生，一臉期盼之色。
對面男子冷笑一聲，他長刀如電，一刀橫斬，劃出一道匹練，寒氣森森。
瓜子臉少女左右支絀，對手刀法太快，她已有些支持不住，卻仍叫道：「幫主，咱們一起！」
「你好大的膽子！」其餘六人在對面畫肪上跳著腳大罵，隨即，兩人分別躍起，撲了過來。
但少女雖然發怒，長劍卻絲毫不亂，輕盈綿密，並無可趁之機。
「好一個不會手軟！」微微沙啞的聲音響起，這女子的聲音極具特色，略微沙啞中帶著誘人的磁性。
「砰！」那邊畫肪有一扇窗戶驀的炸開，窗戶化成數段兒，在空中劃出一道道
一個大漢猛的一蹬，自破損的窗戶鑽了出來，撲向蕭月生所站的窗戶，氣勢凌厲，一往無前。
「再等等看。」蕭月生視若未見，輕輕搖頭，兩眼注視著畫肪的那邊，若有所思。
那艘畫肪頗是華美，一層動手的共有十餘人，四個女子，其餘皆是男人。
「不足掛齒，快走罷。」蕭月生擺擺手。
棋子慢悠悠貼過來，他們抬手橫劍或揮刀，並不用手接，雖不覺有威脅，仍舊未失謹慎，小心駛得萬年船，乃是他們闖蕩武林的經驗。
她劍法綿密，輕盈而柔和，陡的一劍加速，突兀而毫無徵兆，威力極強，乃是她劍法的殺手鐧，防不勝防。
蕭月生所在畫肪的二層，乃是幾間房間，布置得或富麗堂皇，或溫馨柔和，蕭月生他們幾人分別站在兩個軒窗後面，打量著不遠處廝殺的人們。
老藍笑容頓斂，神情一肅，沉聲道：「是，老大！」
蕭月生掃了眾女一眼，微一點頭：「只遠遠觀看。」
「曉雨！」周曉晴輕嗔她一眼，讓她縮了縮頭，無奈的閉上櫻唇。
「莫要逞能！」沙啞中透著誘人的磁性，她沉聲喝叱一聲，隨即一緩語氣，輕哼道：「……我若想走，他們奈何不得！」
「你去死吧！」少女嬌叱，陡然一劍刺出，突兀之極，老藍稍一愣神，躲閃不及，左臂又中一劍。
兩艘畫肪靠在一起，所有的人都聚到一艘畫肪上，第一層上約有十幾人，顯得有些擁擠，他們或持刀，或拿劍，各自捉對兒廝殺。
「是有人動手！」周曉雨精神一振，忙說道，神情雀躍，秀氣的黛眉間洋溢興奮之色，她忙建議道：「咱們過去看看吧？」
七個大漢自一層躍起，跳到那艘畫肪，銜尾而追，他們腳力矯健，身法極快，一個大跨步抵得上女子兩步，雖然反應慢了一些，仍緊追在她們身後。
蕭月生輕輕一甩衣袖，搖了搖頭。
蕭月生站在軒窗后，見她們三女翩然而來，退後一步，讓開地方，她們輕盈的掠了進來。
老藍脫身
這一次，刺得極深，劍尖刺入四余寸進去，已是傷及筋骨。
畫肪緩緩移動，向那邊移去，金鐵交鳴之聲越來越響，他們轉過一個方向，在湖面上繞行小半周，掉轉船頭，看清了兩艘畫肪。
乍一落入屋中，三女一齊抱拳，向蕭月生施了一禮，脆生生道：「多謝大叔！」
周曉雨明眸圓睜，秀臉興奮得發光，吐了吐香舌：「打得好激烈呀！」
「啊！」大漢驚叫一聲，手舞足蹈著跌下了去，「砰」的一聲，水花四濺。
老藍極不情願，但老大有命，卻不能不遵，只能嘿嘿冷笑一聲：「我先去歇一歇，養足精神，待會兒好好伺候你這小娘皮！」
七枚棋子悠悠貼向七個大漢，他們覺得可笑，這般暗器，豈不是小孩過家家，能打得中人？！
「大師高姓大名？以容后報！」其中一女停住身形，轉身嬌聲問道，她明眸如水，嬌喘吁吁。
「你們去追！」瑞香對面的大漢一揮手，對身後七人沉喝，同時一刀揮起，怒劈華山。
「閉上臭嘴！」其中一女嬌叱，劍法陡變，氣憤而發，長劍陡然加速，「嗤」的一聲，怪笑的男子左臂中了一劍。
「大叔是怕惹上麻煩吧？」那美貌嬌俏的少女歪頭笑道。
「胡說，看老子的手段！」那姓藍的大漢冷哼一聲，手上長刀越發的凌厲，宛如狂風暴雨襲卷而至。
「宋幫主，今日機會難得，許某自不會手軟！」中年男子朗朗說道，聲音清朗，聽著舒服。
「滾開！」那大漢身在空中，見此情形，大怒喝罵。
「師父，過去看看吧。」江南雲也忍不住好奇，剛才一招挫敵，心中的興奮仍未消散。
名叫瑞香的少女遲疑不決，她身旁的一個少女忙道：「瑞香姐，幫主所言有理，憑幫主的輕功，咱們留在這裏，確是累贅！」
此人也是身材魁梧，容貌方正，看上去不似輕佻無行之人，嘴裏的話卻截然相反。
他們揮刀一斬，棋子
江南雲她們好奇不已，紛紛下了樓梯，蕭月生仍舊站在窗戶邊未動，劉菁身形一頓，輕聲問：「大哥，不下去看看么？」
蕭月生與劉菁並肩而立，他神情平淡，廝殺似是尋常之事，劉菁則一臉不忍，搖頭嘆息，鬢上步搖微顫。
她柳眉倒豎，粉臉含煞，自有一番勃勃颯颯之氣。
三女登時轉身，往屋外走去。
小小的一枚棋子，被蕭月生附著數種勁力，並未擊中他們的穴道，但勁力湧入體內，仍直接封住他們周身穴道。
老藍嘿嘿冷笑一聲：「甭管什麼刀法，能夠降住你這個小辣椒便成，呆會兒，保准讓你欲仙欲死！」
地方太小，施展不大開，刀光劍影，鏗鏘作響，血花四濺，染紅了畫肪四周，慘叫聲，怒吼聲，狂喝聲，摻雜在一起，氣氛慘烈。
他們想避過蕭月生，跳到畫肪的頂上。
聽其聲音，彷彿能夠看到她臉上的冷笑與哂然。
「好吧！」瑞香一咬貝齒，嬌哼一聲：「衝出去！」
瑞香皓腕一翻，劍尖微微一挑，極是巧妙，恰搭在長刀的中點，僅是一絲細微的力道，便令長刀盪起，貼著頭皮斬上去。
這四個女子背抵著背，呈正方形，苦苦抵擋幾人的圍攻，畫肪上已經躺下數人，或受重傷，或已經沒了氣息。
江南雲眉頭一皺，她目光敏銳，看清了這兩個人的容貌，前一個修眉入鬢，鳳目櫻唇，風華絕代，並不輸于自己，另一個則是一個中年男子，面如冠玉，身形頎長。
蕭月生搖頭一笑，自腰間掏出一把棋子，隨意甩了出去。
「喲，小娘子好辣，我喜歡！」
蕭月生站在軒窗口，淡淡望著他們，一動不動。
那男子輕佻笑道，似是渾然不覺，他身形雄壯，高大威猛，一柄長刀虎虎生風，凌厲非常。
棋子有黑有白，在陽光之下，瑩光流轉，它們飛得極慢，悠悠緩緩，似是一片片羽毛般，輕輕飄了過去。
兩人的輕功俱是不俗，落到畫肪上，畫肪一顫未顫，如羽毛落地，若非親見
隨即，砰的一響，如敗革相撞，隨即沒有了聲音。
「瑞香，你們先走！」略微沙啞的聲音響起，語氣嚴厲。
「幫主！」瓜子臉少女嬌聲喚道。
少女接了兩刀，卻覺彆扭無比，嬌哼一聲：「這是什麼鬼刀法？一幅娘娘腔！」
「老藍，別磨蹭了，誤了幫主的事，吃不了兜著走！」掠陣的一個大漢冷哼道。
樓梯下地方狹窄，十二個人施展不開，圍攻四女的僅是四個大漢，其餘四人，只能在一旁掠陣，讓她們的壓力大減。
「師父，咱們幫一幫吧？」江南雲裊裊走在蕭月生身邊，帶來一陣香風，低聲問道。
八個男子皆是青壯，兩個使刀，兩個用劍，招式凌厲，每一招皆是致命之式，剛猛如狂風，不停的吹打四女，卻徒勞無功。
它們恰有七枚，飛行的路線各不相同，或劃一道弧線，或直直而去，或飛高，或伏低，分別飄向一人。
少女手上一麻，忙退後一步，劍法恢復如常，綿密柔和，卻已感吃力，此人勢大力沉，刀法極快，防不勝防。
他身前的女子正處妙齡，白皙的瓜子臉，杏眼桃腮，容貌姣好，身材苗條輕盈，手上的長劍宛如一片羽毛般輕盈，卻是利落而凌厲。
說罷，他刀法陡然一變，由狂風暴雨變成了和風細雨，長刀綿綿，刀速緩慢，多了幾分悠然之氣，似是隨意的揮灑。
「懶得湊熱鬧，你們下去吧。」蕭月生擺擺手，雙眼望著那邊畫肪上的十余個人，淡淡說道。
他被長劍刺中左臂，卻毫不在意，感覺到僅是皮外傷，面不改色，刀勢越發迅猛，宛如雷霆之勢，一刀接著一刀。
蕭月生微微一笑，撫了撫唇上一抹小鬍子，搖頭道：「下面有一艘小舟，你們快去吧。」
「小娘子，休要再抵抗了，乖乖放下劍，陪老子們快活快活，保准讓你們欲仙欲死，美得升天！」
她暗自叫苦，斜瞥一眼樓梯，心下奇怪，幫主為何還不出現，難不成，那裡也被圍攻了？
三女自破窗上穿進去，乍一落上畫肪，七個大漢便已踏上了樓梯，她們忙又一躍，自窗戶鑽出，輕盈的躍向蕭月生的畫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