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191章 衝突
小舟輕輕飄蕩，隨著清風，徐徐而動，蕭月生也不管它飄向何處，手中端著白玉杯，看著如洗的碧空，只覺人生之妙，莫過於如此安靜悠閑。
但蕭月生卻聽得出，蘇青青的聲音里蘊著內力，只是微小難辨，武林中人罕能發覺。
「你跟晴雨姑娘可真是截然相反。」蕭月生眯眼微笑，輕聲道：「多出去走走，不要悶在莊子里。」
「師父！」一聲糯軟如蜜的聲音忽的響起，將他驚醒，睜開眼睛一看，卻是江南雲正笑盈盈的站在身邊。
「嗯——？」蕭月生眉頭一皺。
江南雲的清心訣境界極高，靈覺驚人，竟能瞞得過她，蘇青青此女果然不俗。
「師父，出大事了！」江南雲如一陣風般捲起來，遠遠便傳來聲音，聲音到，人已到。
「好罷，我去看看！」蕭月生點頭，緩緩起身，將魚竿放下，身形如行雲流水。
到了這般田地，唯有一法，便是通過丹藥來提升，促進紫丹的凝結與真氣的雄厚。
三人腳下極快，半盞茶的功夫，自涌金門進入，來到了臨安城內，身如游魚，在擁擠的大街上流暢自如。
見他如此，江南雲知道師父不滿自己有失穩重，忙平一口氣，長長吁一聲，聲音如常：「潘師伯與宋幫
蘇青青的歌喉婉轉動聽，令人驚嘆，這等聲音，應是天上仙音，人間怎能聽得到。
「唔……」蕭月生無奈苦笑，對於宋夢君的痛恨，潘吼已是深入骨骨髓，見了面，自然不會放過她。
已是太陽西斜，黃昏時分，西方天空絢爛多姿，金光燦燦，他自失一笑，入靜之時，時間短促，彈指一揮間，便已是一天過去。
但潘吼卻是火暴的脾氣，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想讓他忍住，卻是不可能的。
想到此，他長長嘆息一聲，想要創出一門心法，並不難，但創出比天雷訣更高明的心訣，卻並不容易。
能將功力掩飾得這般好，定是一個高手，蕭月生頗是好奇，這樣一個高手，為何竟做起了歌妓，定有一段讓人感興趣的故事。
只是他如今武功，實在不如宋夢君，況且，他幫內的高手，也不如青花幫，實在無法與人家相鬥。
「嗯！」周曉晴神情堅定，用力點頭。
周曉晴似是遲疑，過了一會兒，再次開口，猶猶豫豫：「能……能不能教教我？」
天雷訣又陡進一步，紫丹變小，若是凝成龍眼大小，則成金丹，成就大道。
「嗯，那便罷了。」蕭月生擺擺手，心中更是好奇。
只是丹藥畢竟是外力，到了他這般境地，作用也是有限，雖比平常的修鍊快一些，若是想要更快，還是需要奇奧的心法。
周曉晴也跟了出來，三人步履輕捷，周曉晴的輕功雖佳，但功力遠籌于江南雲，緊跟身後，極趕吃力，江南雲見狀，便拉住她的小手，一股淡淡泊泊的內力涌了進去。
此湖之上，兩樓一名寒煙，一名南雨，各是蕭月生與江南雲的樓閣，居住之用。
「你想學琴？」蕭月生驚訝的望向她。
蕭月生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任她咯咯嬌笑。
蕭月生也不再說話，小亭內安靜無比。
轉眼間，他們來到了一座茶館，兩層樓高，卻正是蕭月生前一次坐下的茶館。
遠遠的，三人便聽到刀劍相交之聲，忙直趨而入。
「這倒也是。」江南雲點頭，玉手輕掠鬢旁的秀髮，嫣然笑道：「她一直戴著面紗，很難看到她的真容。」
他心境已具，再有九轉易筋訣鍛體換骨，即使使用丹藥，加快內力，也不虞有走火入魔之險。
「見過蘇青青了？」蕭月生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山莊最終起名觀雲山莊，乃是與觀雲島同名，既是蕭月生懶得多花心思，也是對於完顏萍她們
「天香國色，美不可言！」江南雲撫掌讚歎，搖頭道：「不見上一面，實在可惜！」
「你是偷看？」蕭月生輕睨她一眼，玉虛訣神妙，依她如今的功力，一層白紗擋不住她的目光。
體內的紫丹又縮小了一圈兒，凝如實質，一顆雞蛋大小，晶瑩剔透，淡淡的紫氣流轉，微不可察。
湖面之上，蕭月生正斜倚在綺霞亭中，背後倚著朱欄，一手拿著魚竿，悠然垂釣。
「將他們勸開便是。」蕭月生擺擺手。
……
歌聲悠悠傳來，蘇青青再次輕唱，宛轉如鶯，似是自天際飄來，說不出的輕靈，聞之心靈舒適，美妙難言。
只是，越到後來，凝結紫丹越是艱難，如此大小，已是舉步維艱，凝成金丹，還不知何年何月。
「嗯，略知一二。」蕭月生點點頭，眼睛看著湖面。
「還不是因為我的琴聲？」江南雲抿嘴嘻嘻笑道，見蕭月生沒好氣的瞪自己一眼，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蕭月生點點頭，露出讚許之色：「好，每天半個時辰。」
半晌過後，周曉晴抬起頭，似是鼓起勇氣，明眸閃爍，輕聲道：「蕭大哥，聽江姐姐說，你琴技無雙。」
「如何？」蕭月生接過白玉杯，懶洋洋的問。
「會武功？！
進得亭子，看到周曉晴與蕭月生坐在一起，江南雲不由一怔，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露出疑惑之色。
半晌之後，他淡淡問道：「你可否發覺，這個蘇青青會武功？」
「可是……，是潘師伯挑頭，不依不饒。」江南雲微一遲疑，玉臉露出為難之色。
微闔雙眼，他返照體內。
江南雲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將白玉杯遞上來，抿嘴輕笑道：「見過這位蘇姑娘了！」
「那你的面子大得很嘛。」蕭月生懶洋洋的道，帶著几絲諷刺的味道。
越到後來，她說得越快，如吐玉珠，清晰脆亮，聽著舒服。
另有四亭，東漱玉，西綺霞，南弱水，北月波，四亭方位如四象，將兩樓宇圍在當中。
「當然不是！」江南雲忙道，得意一笑：「她是親自將面紗解下，以真容相見。」
蕭月生看著她們漸漸遠去，搖頭一笑。
「什麼事？」蕭月生微一蹙眉，淡淡問道。
他如今的最想做的，便是再創一門心法，比天雷訣更高明幾分，才算是捷徑。
她穿著一身鵝黃羅衫，淡雅皎潔，趁得臉龐白皙無瑕，臉頰上升起兩團紅暈，似是害羞，不敢
對於這個蘇青青，他頗是好奇，卻並非因為她的芳名遠揚，而想一窺真容。
周曉晴沒有說話，低下頭，開始繡花。
學琴，對於練功而言，卻是益處極大，旁人會覺得風馬牛不相及，卻不知武功到了後來，對於悟性越發重要，而撫琴，對於悟性的提升益處極大。
觀雲山莊 後花園
「我不喜歡熱鬧。」周曉晴低下頭，聲音頗輕，坐到亭中的木墩上，沒有看他。
江南雲毫不遲疑，緩緩說道：「潘師伯與宋幫主當街打鬥起來，像是兩人偶遇，起了衝突，……師娘不知如何是好，便讓我回來請你過去。」
蕭月生微微一笑，橫了她一眼：「聽說，這個蘇青青的架子大得很，尋常男人，見她一面，難如登天。」
蕭月生睜開眼睛，微微一笑：「曉晴姑娘，為何沒有出去？」
恰在此時，周曉晴正步出南雨樓，手上拿著一個繡花撐子，轉眼看到了蕭月生，猶豫一下，走了過來。
半晌之後，蕭月生正陷入一種玄妙的境地，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大腦卻以超常的速度運轉，各種內功心法不停的閃現，或揉合，或代替，或捨棄。
大凡練武之人，對於琴棋書畫，甚少喜歡，一個動，一個靜，截然相反，常人不可能兼具動靜之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