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375章 陷害
「這個左冷禪的辟邪劍法不知練得如何了。」江南雲道。
「呃……」玉音子周圍劍網頓消，捂著胸口，緩緩倒了下去。
蕭月生負手於後，轉過身去，理也不理他，只是擺了擺手。
五人目光閃動，彼此對視一眼，露出驚異神色，沒想到，竟不幸言中，果然是個高手，棘手得很。
江南雲身形再動，宛如附骨之蛆，一直緊跟在他身後，無論他如何動，總是無法看到她。
「正是區區。」蕭月生微微笑道，彬彬有禮的模樣。
「叮叮叮叮叮」金鐵交鳴聲響起，那五人紛紛後退，如避蛇蝎，五柄長劍插在地下，呈一朵梅花狀。
那首領想要躲閃，身形一動，劍已刺至，他根本來不及反應，胸口一疼，緩緩低下頭，看著她長劍一拔，毫無血跡流出。
天松道士轉頭望向玉音子，滿是訝然，不解的問著他。
天松道士眉頭一挑，看了看江南雲，又看了看蕭月生，心下疑惑，自己的名號他是如何得知，好像從未見過此人呀。
蕭月生微微一笑，搖搖頭，左手食指中指駢起，捏成劍訣，自劍鍔起，沿著劍身緩緩抹至劍尖，淡淡道：「在下，蕭一寒！」
蕭月生輕哼一聲：「他如此行為，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誅之，即使在下不出手，日後也必有他人出手。」
玉音子冷笑道：「姓蕭的，說一千道一萬，我侄兒便是你殺的，你殺咱們泰山派之人，還將沒將泰山派放在眼裡？！」
「規矩於我如浮雲，不值一提，你傷我徒兒，對我無禮，已足以讓我出手了！」玉音子擺擺手，淡淡說道。
話音一落，身子一晃，一道銀電閃現，瞬間劈向玉音子，破開他的劍網，直接擊中了他的胸口。
「是！」旁邊兩個道士上前，接過天直道士，慢慢扶他到一邊，天直道士已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你——！」玉音子冷哼：「你好大的膽子，竟拿咱們泰山派與魔教去比！」
幾個道士對視一眼，眉頭蹙起，玉音子一對霜眉更是緊皺著，朝天松道士打了個眼色。
「施主這話何意？！」天松道士面色微變，神色不愉。
「什麼叫罪有應得？！」蕭月生冷笑一聲問，哼道：「他逼得百姓活不下去了，還不是罪有應得？！」
天松道士搖搖頭：「施主是誤會了，我泰山派豈能如此行事？！……只是沒有想到，山下竟有人如此大胆罷了。」
蕭月生演練的仍舊是九轉易筋訣，他越發覺得此訣的精妙，當初創造時，只是推衍了一番，並未完全演練，到了如今，方才越來越能感受到它的精微奧妙。
中年道士朗聲問道：「江姑娘，不知那位蕭施主可在？」
蕭月生慢慢的收起長劍，抬起頭，笑了笑：「有那麼一句話說得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偏闖上來啊！」
玉音子霜眉一皺，臉色不愉的瞪了蕭月生一眼。
蕭月生點點頭：「嗯，不錯，名叫張建夫，平日里作惡多端，實是人人得而誅之！」
前前後後，一滴血也沒有流，劍入他們身體內，劍氣便瞬間封閉了周圍的穴道，玉虛訣的內力將血肉凍住，不會流血。
天松道士臉色沉了下去，冷冷道：「施主之意，難不成我泰山派是故意縱容？！」
天松道士也放下茶盞，溫聲問道：「聽說，兩日之前，蕭施主曾經殺了一個人，是不是？」
「
說罷，身形一晃，出現在玉音子身前，不等他抽劍，一掌已是飄飄然的印向他胸口。
蕭月生點頭微笑，神情滿意，道：「不錯，正面相擊，固然有奇效，卻並非總是最好的方式，四兩撥千斤方是妙道。」
那首領淡淡道：「他必死無疑，讓他死個明白也好。」
蕭月生點頭：「嵩山派顯然是想嫁禍於泰山派，這一招極是陰損，左冷禪的手段，著實陰毒。」
蕭月生點頭：「嗯，是他們來了，讓他們過來罷！」
江南雲搖搖頭，冷笑一聲，長劍緩緩抽出來，劍尖慢慢指向他。
蕭月生笑了笑，道：「若是沒有道長你的支撐，他哪有這個膽子，在泰山腳下胡作非為？！」
「蕭施主客氣了。」天松道士稽首一禮，微微笑道：「貧道等貿然來訪，有些唐突，蕭施主莫要見怪才是！」
天松道士忙道：「蕭施主，那位張幫主並非蕭施主你所說的那般不堪，雖然有罪，卻罪不致死。」
蕭月生自嘲般的搖了搖頭，苦笑道：「唉……，你既能縱容侄兒如此行為，想必你也好不到哪裡去，自然也不會如此想，我可是白費口舌了！」
玉音子更是殺心大起，恨不得一掌將其擊斃，心中已然做了決定，反而不著急。
說罷，還劍歸鞘，一手一個，將他們提著出了屋子，朝牆外扔了出去，像是拋一顆石子一般拋出。
蕭月生臉色一沉，驀的一喝：「你給我住嘴！」
蕭月生身子不動，仍是一劍揮出，劃出一道匹練，繞身一匝，其快無倫。
……
此時，在夜明珠的珠輝映照下，她臉若冰霜，彷彿天上的仙子，不沾染塵世的愛恨情仇。
「你放屁！」玉音子勃然大怒，怒聲喝道。
玉音子雖然人品不高，武功卻是實打實的高明，見她出掌，不敢輕易去接，身子一退，讓開數尺，長劍已然拔了出來。
江南雲盈盈一笑，道：「難道不怕天下人恥笑，泰山派的人以大欺小，不守規矩？！」
天直道士也算是一方高手，但在江南雲的巴掌下，卻是連躲也未來及躲，眼睜睜看著巴掌落到自己臉上，臉頰一痛，腦袋昏沉了一下，怔怔的望著她。
他伸手撫了撫右臉頰，想了想，終於醒過神來，頓時暴跳如雷，怒喝一聲：「小娘皮，老子跟你拼了！」
江南雲頗是不信，只是事到如今，清虛劍法確實還未遇到對手，她中一直蠢蠢欲動，想要看看，若是遇到少林的方證大師，或者是魔教的東方不敗，清虛劍法能否敵得過。
乾淨利落的處理完了，她回到蕭月生身前坐下，盤膝坐在榻上，輕哼道：「師父，沒招來泰山派的，嵩山派的人卻來湊熱鬧，真是好笑！」
周圍的五個道士見了，皆是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氣，這般輕功，絕頂的高明，自己遇到了怕也是凶多吉少。
蕭月生的宅子中，後花園，師徒二人已經起床，各自練功。
蕭月生輕輕一笑，雲淡風輕：「我卻是不信，這個姓張的在泰山派腳下橫行不法，你們竟是不知！」
天松道士搖頭一笑，不置可否。
「師父，這幾個人怎麼處置？」江南雲淡淡問道。
蕭月生笑了笑：「雖然陰損，不過，你們嵩山派能見縫插針，倒也是令人佩服。」
……
兩人正練著時，江
蕭月生輕哼，搖頭笑了笑，道：「像那姓張的，所作所為，還不如魔教中人！」
「師父，來啦！」糯軟如蜜的聲音中，一道白影飄飄而至，來到蕭月生身前。
「蕭一寒？！」那首領一愕，內力頓停，喃喃道：「驚鴻一劍蕭一寒？！」
蕭月生輕輕一笑，道：「先莫要發火，且聽在下一一道來。」
「殺！」那首領沉聲喝道，長劍倏的刺出，劍光如電，轉眼即至，映出蕭月生微微泛笑的臉龐。
「難道不是？！」蕭月生微眯著眼睛，淡淡一笑。
玉音子冷笑一聲，歪過頭去。
他微眯著眼睛，目光灼灼，宛如熊熊的火焰，緊盯著蕭月生，似能將蕭月生融化一般。
「何以見得？！」首領聲音低沉，眼中精芒閃動，隱隱透出驚訝。
江南雲搖頭輕哼：「泰山派的這般傢伙，被人這般暗算，怕是還不知道吧？」
蕭月生笑道：「你們是嵩山派的，不必否認。」
「咱們如何做，師父？」江南雲問。
天直道士大怒，破口罵道：「你名氣不大，脾氣不少，真是好笑，你以為你是東方不敗呢！」
那首領心中震驚，他得到的消息，僅是一個姓蕭的，卻從未想到，竟會遇到蕭一寒這個煞星！
蕭月生稍一沉吟，點頭道：「莫取他性命，……可稍重一些。」
天直道士招了招手，露出鄙夷神色：「姓蕭的，你想跟師父動手，還不夠格，來來，我陪你過幾招！」
蕭月生淡淡一笑，道：「貴派的天音子道長，與那個姓張的可是關係匪益呀。」
「不錯，」那首領點點頭，冷笑一聲：「是又如何？」
天直道士跳了出來，抱拳恭聲道：「師父，殺雞焉用牛刀，這個無名之輩，讓弟子來收拾罷！」
江南雲搖頭一笑，身形一晃，倏然出現在他身後，一掌輕飄飄的印向他的背心。
「你……你……！」玉音子手指亂顫，氣得臉色漲紅，彷彿血氣沖湧上來一般。
江南雲下手，自不會輕了，更何況她敢天直道士對自己師父無禮，下手更重，沒有直接取其性命，已是極力克制故。
玉音子冷笑，不為所動：「胡說八道，一派胡言！」
江南雲拉著門，淡淡點頭道：「嗯，我便是姓江，幾位道長有何貴幹？！」
江南雲看一眼師父，見他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知道是在點撥自己，努力苦想。
「嗡……」輕輕一抖，長劍頓時幻出數柄劍，彷彿一條條蛟龍，欲掙脫她的手，自由飛上九天一般。
天松道士點頭，明白其中含意，笑道：「如此甚好，請——！」
他話音一落，周圍眾人的臉色皆是一變，忙瞪向他，朝周圍看了看，沒見到有什麼異樣，露出嗔怪的神色。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玉音子氣得渾身亂顫，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掌將蕭月生拍死。
她自懷中掏出一個小囊，探手指于其中，頓時光明大放，光華迅速瀰漫至整間屋子，眾人身形一覽無遺。
說罷，他長劍抽出來，幻出一團劍花，罩向江南雲，嗤嗤作響，宛如一團銀電。
頓時一團銀芒籠罩了自己，長劍舞成一團，護住自己，水潑不進，做到萬無一失。
「你究竟是什麼人？！」那首領不甘沉聲問，運氣于右手，疏解手上的酸麻與漲痛。
「你放屁！」玉音
他們腳下慢慢移動，微不可察，越來越靠近門口。
「南雲？！」蕭月生忽然沉聲喝道。
「看掌！」江南雲忽然一掌拍出，印在了他的背心處。
見他震驚的模樣，蕭月生覺得有趣，笑眯眯的望著他們。
……
「你……你……？！」那首領指著他，太過吃驚，竟不知說什麼話，張口結舌。
「嘿嘿，你倒是知道得不少！」玉音子冷笑一聲，雙眼如電，冷冷迸出精芒射向蕭月生，哼道：「不錯，建夫乃是老道的侄子！」
數十招過後，他一直是跟看不到的對手，揮舞著長劍，看上去頗是怪異。
他神情和氣，不像是興師問罪，讓江南雲一肚子的話無處可發，只能點頭：「家師下在屋裡，你們想要見他？」
「好，好！」玉音子冷笑連連，死死盯著他：「我倒要聽聽，你說出什麼歪理來！」
她明眸一掃，門外站著六個道士，一老五中，老道士正是玉音子，還有一個道士，乃是他的弟子天直道士，其餘四個，她卻是不識得。
蕭月生呵呵笑道：「天松道長過謙了，請——！」
蕭月生搖頭，嘆息一聲：「唉……，鬼鬼祟祟，你們嵩山派還是這般上不得檯面！」
「慢著！」蕭月生忽然一抬手，五人剛要動作，聞聲停下來，抬頭望向他。
玉音子搖搖頭，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她搖了搖頭，道：「他們太慢啦！」
「好！好！」玉音子喘著粗氣，眼珠子滿是血絲，委實被氣得不成，他是泰山派的宿老，向來被人尊敬有加，哪裡受過這般無禮的對待。
玉音子一柄，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江南雲僅是這般一顫劍，他已然明白，果然遇到了一位劍法大家。
他雙眼似乎要刺透蕭月生，目光如刃，委實不差，他年紀雖大，內力卻越發的精純，泰山派之中，如今可是最頂尖的高手。
其餘四人聽到這一聲響，心中一顫，忙提氣運勁，朝江南雲撲了過去，另有一人朝地上插的長劍撲去。
「有人撐腰？！」天松道士疑惑的望向蕭月生，眼中滿是不解。
江南雲咯咯笑了起來，半晌過後，停下笑，道：「你這個老道，倒真是無恥得緊，好，咱們就動手過幾招罷！」
他們微眯眼睛，看清了她手上正托著一枚夜明珠，閃著燦燦光華，映得整個屋子一片敞亮，雖不如白晝，卻柔和幾分。
清晨，晨曦微露，薄薄的霧氣尚未散去，整個泰山鎮沉浸在寧靜之中，人們彷彿還未醒來。
五道長劍布下劍網，避無可避，劍光閃爍，映亮了他們精芒四射的雙眼。
他沉聲道：「我敬你是老者，一直以禮相待，你頻頻口出不遜，實在沒有長者之風，這樣的人，不尊重也罷！」
「承蒙誇獎，不過，你還是得死！」那首領淡淡說道。
那首領省過神來，看了看江南雲，朝另一邊屋子望去，既然她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那同伴想必是折了。
江南雲轉身望向蕭月生：「師父，要死還是要活？」
「我知道什麼？！」天松道士更是疑惑。
天直道士怒聲喝道：「我要殺了你！」
蕭月生「咦」一聲，溫潤的目光掃過五人，忽然笑了笑：「你們竟不是泰山派的？！」
這套神奧絕倫的劍法，她已完
蕭月生輕輕一笑：「那倒也是，尋常百姓，豈能放在鼎鼎大名的泰山派眼中？！」
江南雲素手如玉，臉龐如冰似雪，淡淡的道：「師父放心，他們一個跑不掉。」
蕭月生露出瞭然神色，搖頭一笑，露出幾分自嘲之意：「你們是嵩山派的吧？！」
「承蒙誇獎，不敢當呢。」江南雲微微一笑，渾不在意。
天直道士也並非完全是個膿包，乍一不見江南雲，馬上心知不妙，扭身揮劍。
玉音子臉色鐵青，沒有想到，自己的弟子如此不堪，如此輕易的被擊敗。
「若是當初，在他做壞事時，你及時阻止，訓斥，說不定，他不會走上邪路，落至如此境地。」蕭月生淡淡說道。
五人冷笑一聲，露出悲憫神色。
玉音子曾見過兩人，只是此時站在他們跟前，卻沒有認出來，可見他易容術的神妙。
蕭月生搖頭：「辟邪劍法乃是速成之術，開始進境奇快，突飛猛進，到了後來，卻是寸步難行，他如今強不了多少，不必理會。」
「噗——！」一道血箭噴出來，他身子向前仆倒，剛要落地，玉音子趕在其前，伸手扶住了他。
蕭月生搖搖頭，哼道：「算啦，先饒了嵩山派這一次，總不能再去刺殺左冷禪罷？」
江南雲帶著六人，進了大門，穿過兩進院子，來到了後花園中。
其餘四劍同時抵達，長劍彼此配合，或刺其肩膀，或刺其額頭，若刺其胸口。
他們的眼睛滿是震驚，沒想到他內力深厚如斯。
「唔，果然如此！……怪不得他這般大的膽子，玉音子道長，他有今日橫死，皆是拜你所賜！」蕭月生點頭，隨即又搖頭嘆息。
那首領忙喝道：「住手，咱們沒有劍！」
蕭月生搖搖頭：「本想釣魚，卻釣了一隻蝦出來，真是……」
轉眼之間，這幾個人都被拋出了屋了。
蕭月生接著說道：「若是沒有你的縱容，他不敢如此大胆，也不會落至這步田地。」
「師叔，要不要送回去？」天松道士低聲問。
低頭冥思苦想半晌，她慢慢說道：「若是我，不會正面衝突，而是側面擊垮，或者使用反間計，泰山派內部最是脆弱，天門道士雖是掌門，幾個長輩卻並不聽調遣，實是大忌。」
「他開始時的膽子，想必沒有這般大，可是後來，一點一點兒的，被你養出了膽子，壞事也做得越來越多。」蕭月生道。
蕭月生與江南雲的容貌，皆有微微的變化，但外人看來，卻是很難再認得出來。
江南雲冷笑道：「就你這般，滿嘴噴糞，還算是道士？！」
蕭月生一報出蕭一寒的名字，他們頓萌頓意，驚鴻一劍蕭一寒的大名，他們如雷貫耳，也知他的武功高明之極，便是掌門，怕也略有不如，自己更是白白送死而已。
「趁著你還能說話，儘管罵好了！」那首領淡淡說道，眼神憐憫，似是看一個垂死之人。
江南雲冷笑一聲，身形一晃，倏然消失，化為一道白光，轉眼之間，四個人捂著喉嚨，呃呃作響，慢慢的倒了下去。
見沒有出血，他心中一喜，抱著僥倖之心，以為她並沒有刺中要害，大喜過望，卻驀然間一疼，一股黑暗如潮水般狂涌了上來，轉眼之間被其吞沒，已是什麼都不知道。
蕭月生疑惑的問：「天松道
中年道士點頭道：「請姑娘通報一聲，貧道泰山派天松，想與蕭施主見一見。」
身子緩緩的倒了下去，發出「砰」的一亮。
蕭月生亦緩緩收勢，微闔雙眼，江南雲感覺他身體似乎漲大了一圈，不以為異。
「你笑什麼？！」那首領沉聲喝道。
見到他們過來，他放下茶盞，站起身來，抱拳道：「泰山派諸位道長駕臨，蓬蓽增輝，幸何如之！」
蕭月生搖頭一笑，露出嘲諷的神情：「你泰山派又有何了不起，便是魔教，做了壞事，也要受到懲罰，難不成，你們泰山派比魔教還要強盛不成？！」
江南雲毫不遲疑，一劍刺出，宛如一道電光，瞬間到了他身前，輕輕一刺。
一個中年道士踏步上前，稽首一禮，朗聲道：「貧道有禮，這位想必是江姑娘罷？」
「嗯，怕是不知。」蕭月生點頭，沉吟片刻，道：「泰山派的實力雄厚，若你是左冷禪，如何對付？」
江南雲嬌哼道：「是！」
「怎麼，是不是惱羞成怒，想要動手教訓我呀？！」蕭月生冷冷一笑，搖搖頭，露出鄙夷神色。
「小姑娘，咱們過兩招罷！」玉音子冷著臉，對江南雲輕哼道。
蕭月生擺擺手：「全殺了。」
他聲音沉重，隱隱帶著爆炸的力量，耳膜頓時震得隱隱發疼，腦海中一直嗡嗡作響。
蕭月生淡淡道：「若是你不忿，想要指點，在下隨時奉陪！」
蕭月生搖搖頭，呵呵笑了起來，彷彿見到了什麼滑稽之事，坐在榻上，自顧自的笑著。
江南雲應了一聲，腳下飄飄如御風而行，轉眼之間，穿過兩進院子，來到了大門前，拉開了大門。
江南雲搖頭一笑，淡淡說道：「不必通稟了，家師已經知道諸位來此，恭候多時，請進罷！」
「六位道長撥冗前來，定是有什麼指教，不妨真言！」蕭月生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盞，淡淡笑道。
玉音子微眯著眼睛朝江南雲冷冷一瞪，吐出幾個字：「你好狠辣的手段！」
他身子不動，劍光卻是凜冽如寒冰，他們五人皆是身經百戰的高手，心智敏銳，直覺驚人，提前閃開。
他自懷中掏出一隻瓷瓶，從瓶里倒出一枚淡綠色的丹丸，給天直道士喂下，道：「將他扶在一邊，不要打擾他！」
蕭月生問：「都收拾好了？」
「呵呵，有人撐腰，自然膽氣就足，膽子也大。」蕭月生呵呵一笑，目光一瞥玉音子。
六個道士進了小亭，江南雲端上茶盞，飄然後退，站在蕭月生的背後，飄然如仙子。
「師父……」天直道士呻吟一聲，嘴裏不停的湧出鮮血。
他彎腰探了探弟子的脈相，臉色更加陰沉，傷勢極重，不能再動手，需得馬上醫治。
江南雲一身月白羅衫，素雅無瑕，氣質清冷，她長劍緩緩，正在演練清虛劍法。
江南雲臉色微變，身形一飄，瞬間出現在他跟前，一揮手，一記巴掌落在了他的臉上。
一道寒光倏然出現，眾人猛的往後跳開，蕭月生的劍尖繞身前一旋，劃過一道圓弧，宛如一道銀色匹練。
江南雲點點頭，信手一拋，夜明珠頓時嵌到了屋頂的藻井上，光華稍暗一些，長劍已然出鞘。
蕭月生正坐在小亭中，神情悠然，手上是天青茶盞，微微撇著盞蓋，不時輕啜一口。
玉音子雖然怒極，卻是心中仍保留著一絲清明，沒有完全被憤怒所沖昏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