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416章 柔風
宋靜思雖然良善，但畢竟歷經大變，對人性的可怕已頗是了解，見他想殺自己，頓時心腸硬了起來，毫不猶豫，施展出了殺手鐧。
蕭月生掃她一眼，搖搖頭，端起白玉杯再抿一口。
宋靜思腳下一旋，飄然後退一步，臉色不變，唯明眸閃了閃。
「大哥，到底是什麼功夫，竟然還有這般講究？！」蘇青青心癢難耐，好奇的問。
蕭月生淡淡一笑，道：「這是我的弟子，看你的本事了！……打了小的，老的自然出來！」
蕭月生輕笑一聲，身形一閃，橫移至宋靜思的這一面，擋在他的手掌前，飄然一掌擊出。
但一直心儀，追求不止的宋夢君站出來，卻是在他心口上插上了一把刀。
眾人只好做罷，冥思苦想，想弄明白，到底是怎麼能暗算人于無形之中。
「砰！」他沒有想到，宋靜思竟然沒有施展步法，而是使了一招硬碰硬。
世間之事，愛與恨本就是一線之隔，而這個譚星平，心胸狹窄，易走偏鋒，易陷極端之中。
宋夢君淡淡道：「你想動手，便開始吧，莫要婆婆媽媽的。」
身子一飄，腳下旋動，瞬間移到了中年男子身側，這一拳便完全打在了空處。
「大哥，他那般恨咱們，為何還要饒了他的性命？！」蘇青青還未坐下，便嬌聲問道，滿臉不解。
蕭月生忽然停下腳，沉吟片刻，轉頭對地上的譚星平淡淡道：「今日留你一條性命，若是執意與我為敵，下一次可不會如此客氣！」
「那是自然！」眾女紛分點頭，一臉渴望神情，明眸如水，緊盯在他的臉上。
蕭月生溫潤目光掃過眾人，點點頭，笑道：「你們可是真的想聽聽？！」
那中年男子搖搖頭，淡然而道：「雖死而後已，想跟我家公子動手，須先得打倒我！」
因愛成恨，極易如此。
「咱們走罷！」蕭月生轉頭對眾女道。
他心中一喜，自己先運起了內力，手掌再拍上來，有內力抵消，想必不會受太大的傷，畢竟對方內力並不深。
譚星平擺擺手，不耐煩的道：「我倒要看一看，他們如何奈何得了我！」
蕭月生淡淡道：「此人畢竟乃有情人，貿然殺之不祥，會留下一段兒心影。」
她誘敵，惑敵，欺敵，詐敵，無所不用其極，但對方便像是老牛拉車，慢慢悠悠，只求無過，不求有功，不貪不燥，見到自己的招式，便是一拳擊出，不讓自己靠近。
「砰！」她正在出神間，忽然手掌一空，眼前所見，卻是師父的背影。
「還有這般掌法？！」蘇青青明眸閃亮，輕輕笑道：「若是這般掌法，我怕是也躲不過呢，尤其是暗算熟悉之人，可是可怕得很！」
蘇青青湊過來，打量他一眼，低聲道：「大哥，靜思好像尋不到什麼好辦法呢！」
宋靜思遇到這般情形，一籌莫展。
「好！好！」譚星平冷笑著點頭。
不僅如此，論及招式的精妙，他遠遠不如，但卻並不乎，只是一拳，有時，甚至使出兩敗俱傷，因為看不破對方招式，眼前一片迷亂，便拼著自己受傷，也要碰到對方。
他輕輕嘆息一聲：「妒嫉，確實是一個極端的催化，卻並非起決定作用，此人心術不正罷了。」
她性子冷漠，絕不會輕易動情，她執掌一幫，青花幫中，年輕英俊絕非少數，她早已麻木，眼前的譚星平，僅是一個陌生之人，且對蕭一寒有殺意的陌生人。
「你……你真的要
譚星平冷笑一聲，身形一動，再次一晃，出現在宋靜思身側，一掌探出，其快無倫。
「大哥，你也忒小瞧咱們了罷？！」蘇青青不服氣的嗔道，明眸圓睜，狠狠盯著他。
「大哥，你是怎麼做到暗算他的？！」蘇青青無奈，只能岔開話題，繼續問道。
看到她如此，譚星平心中一片絕望，驀然之間，心底深處湧出一股憤恨，轉頭瞥一眼蕭月生，冷笑一聲。
她數次設下陷阱，對方都沒有上當，這一次，終於禁不住誘惑，以為勝券在握，傾盡全力運掌，給了她可趁之機。
宋夢君點頭，對於眼前這個男人，唯有惱怒，並沒有憐惜之情，目光清冷，無悲無喜。
他猛的一蹬腳下，身形迅速向左側橫移，堪堪避過這一掌，後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如此掌法，委實怪異得很，她看著內力並不深，但腳下步法卻是極為詭秘。
蘇青青被急得直跳腳，但見他如此，偏偏又不敢打擾，心如貓抓，癢得厲害。
蘇青青抿嘴輕笑：「不過，看起來，他倒是英雄氣概十足，極會騙女人呢！」
「呵呵，那倒是譚某自作多情了？！」譚星平自嘲一笑，搖了搖頭，神色一片悲愴。
那中年男子眉頭皺起，沒想到竟是這般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委實下不去手。
譚星平忽然一動，身形一閃即逝，驀然之間，出現在了宋靜思身後，一掌探出，直擊其背心。
中年男子未盡全力，一拳擊出，只覺對方掌力剛硬，雖然內力遜了自己一籌，仍舊無法撼動。
說罷，那個中年人轉身，對蕭月生冷冷一笑：「想要與我家公子動手，須得先過我這一關！」
宋夢君點點頭：「你既想動手，須先得過我這一關，蕭先生不會輕易出手。」
宋靜思反應敏銳，探掌向前，想要接住這一掌，使的是破玉掌，至剛至陽。
蘇青青上前拉著他的胳膊，嬌聲膩道：「大哥，求你了，就說了罷，若是再這般，可被你急死啦，也不用柔風掌了！」
「砰」的一響，兩人身形一晃，中年男子終於腳下沒有動。
「師父，他是因為喜歡，所以嫉妒的吧？」宋靜思輕聲說道。
譚星平上前，看了一眼倒下去的中年男子，一探他脈相，搖搖頭，臉色陰沉。
眾女自然點頭，自然不會有什麼異意，乖乖跟在他身後便是了。
她心中無奈，已是橫下心來，生死由命，這個姓譚的，既然師父不讓蘇姐姐她們出手，顯然此人武功極高，自己這點兒內力修為，與他相比，怕是螳臂擋車，差得太遠，即使破玉拳，也是無濟於事的。
最終，情形停留在她們生活于觀雲山莊時的美妙情形，只覺得一生能這般活一回，卻是沒有白活。
蕭月生眉頭輕輕一蹙，暗自點頭，果然世間多奇士，這個譚星平，雖是自己的敵人，卻也是一個好苗子，稍加雕琢，便能成就一位絕頂的高手。
轉過頭來，想要看清時，眼前一個手掌不停的放大，遮蓋住了他的眼睛。
這一掌，傾盡了全力，周身內力皆向前涌，想要掉頭，已經不及，彷彿一輛車，若是慢速行駛，轉向後面，並不艱難，若是全速行駛，想要轉向後，卻是千難萬難。
蕭月生呵呵一笑，搖搖頭，道：「這柔
蕭月生「嗯」了一聲，沒有回答，只是頗為玩味的盯著看，若有所思。
他打起精神，再次一拳擊出，卻藏蘊了幾層力道，以備不時之需，不敢傾盡全力。
蕭月生眉頭一挑，搖了搖頭，眼前這個人，雖然修為深厚，但在他跟前，無幼童無異，卻是懶得出手。
他心中終於惱怒起來，像宋靜思她們站出來，要與他做對，他並未覺得如何，畢竟他們本就是陌生人，不如姓蕭的。
「笑夠了么？！」宋夢君淡淡望著譚星平，看著他笑得流出眼淚，無動於衷。
這本就是一個矛盾，不過，若是在自己跟前，有自己在，便不會有危險，也算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可惜，真是可惜之至！蕭月生暗自嘆息，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悲天憫人之神情。
「我不與女人交手，換一個！」他沉聲哼道，抱臂看向蕭月生，冷冷森森。
碰到如此滑溜對手，委實是一件苦事，他心中澀然，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一幅胸有成竹的神色。
蕭月生微微點頭，道：「嗯，此掌確實有些獨到之處。」
「你想殺了我弟子？！」蕭月生淡淡問道，臉色卻冷冽下來，雙眼精芒隱隱，隱而不發，心中殺機翻湧。
「大——哥——！」蘇青青跺腳，嬌嗔著瞪著他。
「好……，好！」譚星平苦澀一笑，忽然縱聲大笑。
這股感覺來得有些莫名其妙，卻是無法自抑。
他心中暗笑一聲，搖搖頭，覺得自己性子變化了一些，變得更加虛偽了。
他暗自一聲嘆息，臉上卻一片寧靜。
譚星平喘了口氣，將眼角的淚痕抹去，再平息幾口，站直身子，望向宋夢君。
他又暗自一嘆，忽然之間，他有些明白，為何佛家漸漸衰落，到了如今，竟然沒有登證果位之人。
「小心一些，此人的武功甚高。」蕭月生低聲叮囑。
宋靜思飄然後退，落回蕭月生身邊，低聲道：「師父，我使了摧心掌！」
蕭月生撫著小鬍子，微微闔眼，似是陷入沉思之中。
他身後諸女望著他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孤寂之感。
「果真如此！」蘇青青明媚一亮，咯咯笑道。
想到此，他越發的小心，拳上內力並不強橫，多是留在體內，準備用以應變。
蕭月生忽然踏前一步，站到宋夢君身旁，溫聲道：「宋姑娘，還是我來罷！」
越是到了後來，人們往往更易陷入世俗的規則之中，對於天地之間的奧妙，反而失去，更多的是人與人之間的糾葛，將人的所有精力佔去，再難有魏晉名士般的風流洒脫。
只是，他心中並無同情之感，對方殺機盈盈，如此一來，卻是更留他不得。
蕭月生身形一晃，輕盈一擊，印在譚星平的背心，隨即飄然一退，回歸原位。
蕭月生點頭：「如此人物，實是大患，需得及早除去，免得為禍，累及旁人。」
中年男子眼前一花，不見了對方身影，頓時大驚，想要變招，卻已晚矣。
兩人忽然站過來，來到譚星平之前，抱拳道：「公子，你身子尊貴，豈能如此？！」
宋夢君轉頭望向蕭月生。
她雖然練功時間不長，但論及見識，卻是已經極廣，江南雲曾經帶著她，到清平幫中，觀看眾人的練功，與眾人切磋。
中年男子大喜過望，毫不客氣的一拳擊出，只是防備著她耍詐，沒有盡全力，只是一半內
宋靜思腳下輕盈邁步，步法玄妙，兩步跨出，再次出現在他的身側，輕飄飄一掌拍出。
她心中苦笑，卻是毫不猶豫的一掌擊出，想要阻他一阻，師父便能出手，替自己報仇。
看到宋夢君站出來，譚星平頓時雙眼一閃，精芒陡迸，彷彿兩道寒電迸射而出。
「大哥，說說又不要緊！」蘇青青不依不饒的央求，聲音發膩，已然撒嬌。
他不由一陣發怵，這樣的掌法，顯然內力心法古怪，絕非內力雄厚能勝，除非內力遠強於對方。
忽然之間，一瞬那之間，他生出一股頓悟，原本洒脫自然的蕭觀瀾重新復活。
她沒有歇息，又是一掌輕飄飄的拍出，身形亦是不動，臉色果斷勇猛，彷彿想要一掌決生死。
蕭月生微微一笑，低聲道：「這個功夫么，卻是要保密，不能宣之於口，實是有傷天和。」
她的神態，宛如面對一個陌生之人，感情絲毫沒有波動。
這般形狀，宛如瘋子一般，諸女皆有幾分畏懼，唯有宋夢君淡淡望著他，無喜無悲。
宋夢君黛眉輕蹙，若有所思，一時之間，沉吟不止，玉臉變幻，沒有直接答應蕭月生。
他頗感欣慰，這個宋靜思，平常看著文文靜靜，但動起手來，卻是極擅用腦筋，常常做到以弱勝強，心思細膩，遠超常人。
宋靜思微眯眼睛，這樣的拳法，威勢十足，並不足以令她生出畏懼之心。
片刻過後，在眾女緊張的等待中，蕭月生抬頭，眼睛睜開，淡淡說道：「我有一技，可以暗算人于無形。」
「可惜什麼？！」宋夢君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他便是如此，想要回拳后擊，已是不及，唯有運內力硬抗，集於背心上。
中年男子深知步法之奧妙，乃是關係生死之事，見她一出手，便知遇到了高手，不敢大意。
「你聽誰說的？！」宋夢君玉臉一沉，冷冷瞪著他，聽出了他語中之意，心口微疼。
「我不說，是怕嚇著你們。」蕭月生微微一笑，拿起書來，慢條斯理的翻看。
先下手為強，這是蕭月生灌輸于弟子們的觀念，不論是上一世，上兩世，還是這一世，皆是不變。
這一掌，卻是疾如閃電，看似輕盈，卻是狠辣異常，與剛才的掌法迥然有異。
不過，無論她如何撒嬌，蕭月生只是一味的搖頭，微微含笑，古怪得很。
這般情形，大出眾人意料，沒想到他竟有如此高明輕功，一時之間，措手不及。
宋夢君上前，雙手執壺，替他斟滿一杯，卻是做得行雲流水，毫無遲滯之處。
蕭月生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道：「我是可惜，如此人物，武功高明，竟無什麼心胸，天下間，難道真的就沒有英雄么？！」
蕭月生輕咳一聲，斜走一步，將宋靜思擋在身後，淡淡道：「動手之際，難免如此。」
她最見不得蕭月生受辱，而這個譚星平，竟然如此小瞧於他，想要羞辱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腳下移動，手上卻不停著，一掌擊出，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兒力道，看上去悠悠緩緩，彷彿情人的撫摸。
「嗯，這樣的人物，極是危險！」蘇青青點頭。
蕭月生轉過身來，搖搖頭，坐下來，拿起白玉杯。
「好，好得很！」譚星平忽然大笑一聲，臉上卻殊無笑意。
蕭月生微微一笑：「我聽說，女人對喜歡自己的男人，常常難以生出恨意。」
譚星平冷冷一笑，沒有答應，只是雙眼怨毒之極，
蕭月生掃他一眼，淡淡一笑：「你想找什麼人動手，不就是想找我么？！」
「那我就打一打小的！」那中年男子喝了一聲，探步上前，猛的一拳擊出。
譚星平見此，心中大怒，哼道：「你們將我當作了什麼，想換就換人，真是猖狂之至！」
宋靜思明眸閃過一道光芒，忽然一閃身形，倏的一下鑽到他的後面，輕飄飄一掌擊出。
這股念頭很快被他壓下，知道是被對方的武功所影響，猛的低頭，落向地面，想要避開此掌。
此時的他，宛如換了一個人，雙眼精芒大放，渾身氣勢滔天，宛如一柄出鞘的寒劍，正光芒四射，散發著逼人的氣勢，令人不敢直掠其鋒，恨不能躲上一躲。
那中年男子卻不敢大意，覺察出這一掌有異，看似輕飄飄的，沒有力氣，看著又像很慢，但卻非常之快，想要閃避之時，竟有措手不及之感。
「蕭大哥，你是如何暗算他的？！」蘇青青好奇的湊過來，笑呵呵的問。
「算了，他並非武林中人，乃是富家子弟，想必能夠權量自己該如何做。」蕭月生擺手。
譚星平臉色陰沉得像能擰出水來，死死盯著宋靜思，對蘇青青毫不理睬。
一會兒過後，宋靜思忽然招式一變，化繁為簡，也學那中年男子，一掌輕飄飄拍出，身形不動。
他驀然之間，湧起一股無助之感，好像天下之大，竟然沒有藏身之處，唯有乖乖受死。
恰在此時，他耳邊響起了淡淡一聲冷笑。
只是，他雖然內力深厚，卻不會遠強於對方，否則，她也不敢如此單槍匹馬的前來挑戰。
蕭月生點頭：「嗯，使得不錯！」
「柔風掌？！」蘇青青明眸一亮，急忙問道。
「大哥，柔風掌的另一層意義是什麼？！」蘇青青心癢難耐，忍不住發問。
蕭月生搖頭，就是不說，惹得蘇青青跺腳，嬌嗔。
這一拳，中年男子看似威勢不減，拳上所蘊力道，卻遠遜於開始那一拳。
蕭月生眉頭皺了兩下，點頭答應。
蕭月生搖搖頭，心知他是心傷。
宋夢君淡淡搖頭：「本就沒有情，何謂絕情？！」
兩人仍舊站在他跟前，挺立如松，躬身道：「公子，你是千金之體，這等打打殺殺之事，交給屬下便是！」
「師父，這個人便交由弟子罷！」宋靜思忙湊過來，低聲說道。
呵呵一笑，他神情洒然，搖頭道：「青青，非是饒了他的性命，只是不想污了你們的眼，等他回家，自會斃命！」
中年男子心中欣喜，臉上不動，內力聚于這一拳中，想要一招解決掉她。
蕭月生微微一笑，點點頭，二人頗有默契。
一拳擊出，復又一拳，他化巧為拙，歸於質樸，只是一拳一拳的擊出，對於一切花樣，毫不理會，不管她的招式如何繁複無方，眼花繚亂，他只是一拳擊出。
這一掌，確實與剛才的掌法不同，乃是九陰真經中的絕學——摧心掌。
蕭月生搖頭一笑，卻是不說。
蕭月生點頭，對她微微一笑，算是謝過，輕晃晃白玉杯，讓醇香在空中氣散發開來，端到鼻前輕嗅，慢慢抿一口。
蕭月生點頭，輕輕一笑：「所謂柔風掌，有兩層，……就說第一層罷，其掌力如同輕柔的風，拍到身上，無知無覺，只以為是一陣清風刮過去，並不會在意。」
宋靜思輕飄飄拍出，見到中年男子的拳頭，呼呼作響，卻沒有如上一次般避其鋒芒。
蕭月生呵呵一笑：「
宋夢君退後一步，站到蕭月生身後，與蘇青青並肩而立，冷淡的望著譚星平。
心中正在慶幸，忽然心口一疼，黑暗如潮水般湧上來，頓時人事不省，倒了下去。
她動手的經驗已經極多，只是差了一些生死之際的拼殺，那些人無法真正生出殺意來。
他抬頭，望了一眼宋靜思，怨毒之色令她不由一寒，忙轉開眼睛，不敢再看他。
危難之際，她腦海異常清醒，種種往事，電光火石間，在腦海中重放一遍。
蕭月生坐到窗口位置，敞著的窗戶，清風徐來，帶著陣陣的清涼氣息，吹到他們臉上。
蕭月生拿起酒杯，輕抿一口，望向遠處，似是遠眺湖上的風景，又似是陷入深思之中。
這樣的人物，更容易因愛成恨，恨意滔天，殺機泛起，自己得不到，也絕不會讓別人得到。
蕭月生低聲道：「這般人物，還是我親自來罷，他武功絕高，我想親自動手看看！」
看她的架式，是非要弄清楚不可。
做為自己的弟子，若是僅在溫室里長大，即使武功練得再強，也難免隕落，唯有不停的磨練。
說罷，他起身，轉向窗口，遙望湖面，目光似乎穿過眼前的一切，看到了無窮遠處。
宋靜思則是腳下一旋，以一套獨特的法門，將內力化解掉，或是泄出來。
她只覺必須如此做，想要撫慰他，他武功通神，她卻覺得他的心脆弱得不堪一擊，需得小心維護。
蕭月生搖頭，嘆息一聲，邁步出了畫肪，身形一晃，出現在蘇青青的畫肪之中。
拳勢剛猛，呼呼風聲響起，宛如撕破了空氣，帶著懾人之威。
他大笑不止，俯仰不停，一直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彷彿遇到世上最好笑之事。
剛才這一擊，似是沒有使多大力氣，僅是擊中譚星平，將他打倒在地，吃了個狗啃泥。
宋夢君抬頭，望了他一眼，緩緩點頭。
他正擋在自己身前，對面，譚星平如被巨木所擂，撞到畫肪的壁上，身子貼在牆上，冷冷望著這邊。
如此一來，宋夢君危矣，唯有將他除去，將危險消滅于萌芽之中，方是萬全之策。
蕭月生微眯著眼睛，一動不動。
世上到底有沒有這門功夫，如此的邪乎。
宋靜思點頭，緊抿著嘴唇，上前兩步，抱拳道：「請指教！」
「宋姑娘，沒想到，你果真如此絕情！」譚星平臉上親切的笑容不見，換成了冷笑。
「還是我來罷。」宋夢君上前一步，平和的注視向譚星平，無悲無喜，冷若冰霜，一如平常。
宋靜思本不想利用這一招，但見此人有殺自己之意，對於想殺自己之人，需得搶先下手。
他沉聲道：「你不是我對手，徒勞送死，不如退後。」
中年男子一見，大喜過望，身子不動，猛的一拳擊出，想與宋靜思的手掌相對。
見她如此，蕭月生笑了起來，搖頭道：「好罷，只是玩笑罷了，只是覺得可惜！」
他轉頭，望向宋夢君：「宋姑娘，我殺了他，你不見怪罷？！」
「你嚇唬小孩子幹什麼？！」蘇青青嗔道，狠狠瞪譚星平一眼，露出不屑的冷笑。
「什麼功夫？！」蘇青青急忙問道，呼吸也粗重了許多，明眸一眨不眨。
只覺背心一疼，這一掌，恰好印在他背心上。
「我為何見怪？！」宋夢君神色一變，冷冷哼道。
譚星平臉色微變，腳下一橫，再次橫移，手掌離得宋靜思已經很近，馬上便要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