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442章 收徒
鄭秀芝一怔，獃獃看著他，秀雅臉龐布滿驚訝。
但四人的武功，都是不俗，若是一個人，誰也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四個人一起上卻是不然。
他們雖然見過美女，但這般美貌，卻是少見，酒催色膽，他們不由升起了一絲邪念。
鄭德明眉頭一皺，怫然不悅，沉哼道：「這位少俠，請小一點兒聲音，好不好？！……我家小姐容不得打擾！」
他的身後，另一個褐衫青年手上抓著一隻雞腿，急沖沖的趕過來，身法極快。
她晃了晃，腿上酸軟，沒有力氣。
「小姐……」見她笑出來，鳳兒緊張的盯著她看，生怕她是因為受驚而失常。
一直磕了九個頭，蕭月生方才一擺手，淡淡道：「行了，頭也磕完了，你便算是我蕭氏一脈的弟子了，至於門規，日後讓你大師姐說與你聽。」
但此時，趙和二人已經趁機前沖，早拋下他一段距離，落到了鄭秀芝的畫肪上。
景色如此迷人，美得逼人，在她眼中，越發覺得生命之珍貴，世界之美好，可惜，天不從人願……
他踏前一步，振衣喝道：「兩位少俠何方神聖，駕臨敝舫，有何指教？！」
見他如此，四人心中暗叫不妙，來人是敵非友，而且，看他們兩個的輕功，潛到身邊，無聲無息，絲毫沒有發覺，顯然功力極深，自己怕是比不過。
「那就快一些，小姐急得很，莫要耽擱了練功！」鳳兒點頭，一扭纖細的腰肢，轉身挑簾，重新鑽回了屋子裡。
她沒有起來，直接轉頭，朝江南雲磕一個頭：「拜見大師姐！」
和姓青年一挑料峭的眉毛，大聲哼道：「胡說！……趙兄，你怕什麼？！……我哪裡醉了，清醒得很嘛！」
鄭德明一怔，隨即色變，轉頭斜瞪他們一眼，沉聲道：「鳳兒姑娘，他們幾個喝醉酒，前來鬧事，我會打發他們走的！」
她右臂羅袖倏的鑽出，如一條蛟蛇，奇快無比，卷上了和姓青年的長劍，輕輕一抖，長劍飛起。
左臂羅袖一拂，卷上一柄長劍，輕輕一抖，長劍脫手飛出，那灰衫青年頓時兩手空空。
……
「小姐，這四個傢伙，挺扎手的，鄭總管怕是不成。」鳳兒秀臉露出擔憂神色，緊盯著門帘的方向。
鄭秀芝對她感激之極，知道若非大師姐美言，師父定難如此痛快的收自己為徒。
但此一時彼一時，此時，他已
他不知敵友，卻須先攔著他們。
忽然聽到衣襟飄蕩之聲，他轉身回望，見到兩人正朝這邊沖了過來，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若是拜入蕭大俠門下，何至於落到如今的境地，憑著自己的武功，收拾這些人，還不是小菜一碟？！
「如此說來，咱們卻是要栽在這裏了？！」鄭秀芝忽然笑了出來，搖頭問道。
灰衫青年一落地，便抱拳一禮，歉然道：「鄭大俠，抱歉抱歉，他們喝多了點兒，正在耍酒瘋，鄭大俠莫要見怪才是！」
她忙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小姐不必擔心，鄭總管一定會擋住他們的！」
如此下來，已經近有兩百余招，一直苦戰不休，叮叮噹噹響個不停，清脆悅耳。
兩臂一收，羅袖倏然收回，然後再一探，同時鑽出，纏上另兩人的長劍。
正在此時，一艘小船飄然而至，船上站著兩人，一個蕭月生，另一個自然是江南雲。
說罷，拿起桌上長劍，騰身而起，如一隻蒼鷹，一下掠過兩艘畫肪，身形墜下時，腳尖在一隻畫舫欄杆上一點，再次騰空而起，朝前面掠去。
坐在榻上，鄭秀芝深深吸一口氣，看著遠處的湖面，彷彿錦繡一般，輕輕晃動，如布錦在飄蕩。
「是！」江南雲嫣然微笑，聲音糯軟如蜜，勾魂攝魄。
他早已怒氣隱隱，對他們大喇喇的模樣，毫無顧忌的聲音所惱，屋裡的小姐怕是不能練功了。
趙和二人首當其衝，只覺陷身於波濤洶湧的大海，自己像一艘小船，在暴風雨中，隨即會被打翻。
「叮叮叮叮」聲中，四人圍在一起，將鄭德明圍住，長劍狂風暴雨一般的卷了過去，漫天的劍光吞噬了他。
鄭秀芝坐在香榻上，身姿挺拔，端莊優雅，見得二人進來，忙右手一撐，站到地上。
……
不能練功事小，萬一被驚擾了，走火入魔，可是不得了。
她轉頭，指了指窗戶，輕聲道：「鳳兒，把窗戶打開。」
一時之間，他一個人，一柄劍，壓住了四個人，四柄劍，劍光森冷，劍影重重。
正在此時，門帘被挑開，鳳兒俏生生站在門口，滿臉驚喜，激動的叫道：「小姐，真的是蕭大俠與江女俠！」
江南雲一閃，站到她身邊，
雖然見鄭德明武功高明，二人不但不思避開，反而心中戰意熊熊，血液像要燃燒起來，胸膛火熱，意氣風發。
輕紗幔帳飄動，一陣清爽氣息撲面而來。
姓和的青年打了個飽嗝，吁一口氣，懶洋洋的問鄭德明：「喂，你是什麼人？！」
江南雲點頭，飄身一閃，門帘輕動，已經消失在屋裡。
她白皙的肌膚，一掐能掐出水來，窈窕的身子，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勾魂攝魄。
蕭月生一動不動，溫潤的目光籠罩著她。
「在下姓鄭，名德明，還未請教二位少俠尊諱？」鄭德明見二人架式不善，心中凜然，唯恐另有后招。
他們心中一驚，鄭德明大喜過望，精神一振，劍光一漲，被壓制住的氣勢陡增，反過來壓住了四人。
一個鄭德明，便已經難纏，拿不下來，再來兩個高手，更沒有什麼把握！
「是，弟子遵命！」鄭秀芝低頭，身子微微顫抖，難以自抑，一股股興奮像是電流，在她身子里亂竄。
但此時，鄭德明大佔上風，他心中有底，不必擔心四人分兵，徹底放下心事，劍上威力大增。
她羅袖筆直，如兩竿筆直的長槍，兩支長劍如槍尖，幻出一團團劍光，寒光森森。
鄭秀芝低聲道謝，轉身朝蕭月生抱拳躬身：「蕭大俠，請收我為徒！」
想到此，他一揮手，沉聲道：「趙兄，和兄，陳兄，咱們打不過這位鄭大俠，若是聯手，還能一戰！」
轉眼之間，他已經追上了前面二人，他的輕功身法明顯高上二人一籌。
輕巧的一抖，兩柄長劍亦是脫手，這一次卻沒有飛出去，而是附於羅袖上，被她一揮，頓時灑出兩團劍光，籠罩四人。
蕭月生看了四人一眼，臉色沉肅，神色一動不動，擺擺手：「先不管他們，進屋去看看鄭姑娘罷！」
「唉……，鄭叔的本事雖大，但老虎鬥不過群狼，恨只恨我沒學成武功，幫不上什麼忙！」鄭秀芝臻首搖頭，嘆息一聲。
鄭德明正站在畫肪船頭，看著外面的夕陽盛景，心神沉浸其中，目光柔和，若有所思。
蕭月生與江南雲直接掠過五人，轉身進了畫肪之內，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
她再一閃，出現在場中，恰擋在兩幫人中間。
他身形一緊
她淡淡一笑，暗自幽幽嘆息一聲，決心已下。
這四個人，武功相互彌補，加之默契十足的配合，四個人加在一起，所爆發出來的力量，更甚於四。
但酒壯人膽，喝了酒之後，二人心思大變，天老爺老大，我老二，天上地下，沒有什麼可懼之人，可畏之事。
於是，他們索性將錯就錯，先將這個鄭德明收拾了，再說其他的話不遲。
他大馬金刀坐到綉墩上，神情鄭重，略一點頭：「嗯，既然如此，我今日便收你入門！」
「小姐……？」鳳兒猶豫一下，遲疑道。
「嗤嗤嗤嗤」布帛撕裂之聲響起。
屋子外面，仍舊難分難解。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四個人的力量越來越強，配合得越來越默契，酒意在趙姓和姓兩個青年身上消失。
轉頭打量一眼鄭德明，雖覺他的武功不俗，但若是四人一起上，卻還有幾分勝算。
三人頓時反應過來，長劍出鞘，朝鄭德明年了過去。
他們心中驚訝，沒想到這僕人打扮男子，竟是如此一個高手，委實人不可貌相。
「快快有請！」鄭秀芝聲音仍舊柔和，帶上幾分急切。
見到這般情形，師徒二人飄身而起，無聲無息踏到船上，負手打量，並未插手。
「動手！」姓趙的灰衫青年冷喝一聲，朝另三個同伴怒目而視，似是嫌他們動作慢。
蕭月生與江南雲跨進畫舫內。
「南雲，去處理一下。」蕭月生揮揮手。
「傻姑娘，還不快快叩見師父？！」江南雲一推鄭秀芝的嬌軀，輕聲嗔道。
他只要有吃的，便什麼憂愁都沒有了，吃飽了，打一架，松一松筋骨，消一消食，再好不過！
江南雲抿嘴笑道：「師父收你入門，是憐你資質不俗，不忍一塊兒美玉被掩住。」
他這一步，鬚髮皆張，聲音如洪鐘，像潮水一般氣勢頓時湧出來，洶湧澎湃，直接朝著二人撲了過去。
對這些傢伙，他根本不屑一顧，毛頭小夥子，能有什麼本事？自己找死罷了！
二人飄然落在大船上，恰在鄭德明的身前，隔著兩丈遠處，斜睨著眼睛，上下打量鄭德明。
他輕輕頜首，果然是奇才，僅是半個月時間，能練至如此境地，委實難得之極。
叮叮叮叮，長劍震動，鄭德明出劍極快，四人感覺，彷彿他只是攻自己一人。
「師父大恩，弟子
若是自己一人，面對如此二人，毫無所懼，唯有教訓一番便是，但如今還有小姐，她正在練功，不容別人打擾。
他的武功雖然不俗，但自己四個，默契配合，加在一起，想要除去他，並非難事。
江南雲提裾微笑：「師父，這裏可是熱鬧得很，要不要出手，幫鄭總管一把？」
這一句話說出，丹田之氣一泄，頓時身形下墜，落到一艘畫肪上，腳尖一點，點在欄杆上，身形再次升起來。
「小姐莫要亂說！」鳳兒嚇了一跳，忙不迭的擺手，上前推開窗戶，一陣清風夾著涼氣，沖了進來。
她只覺師父的目光慈和，帶著溫暖人心的力量，周身暖洋洋的，心情一片寧靜。
……
鄭德明身在劍光之中，長劍揮動，不慌不忙，動作從容，神情不屑，對於四人的進攻，不屑一顧。
「住嘴！」鄭德明勃然變色，怒目而視：「我家小姐豈容你這小輩褻瀆？！」
恰在此時，畫肪的帘子一動，自簾後走出一人，體態窈窕，苗條婀娜，裊裊來到近前，哼道：「鄭總管，小姐不能練功了，問問出了什麼事？！」
二人無聲無息，鄭德明他們五人毫無所覺，纏鬥苦鬥，偶爾眼睛餘光一掃，驀然發覺，嚇了一跳。
「趙兄和兄，聽我一句，莫要去惹麻煩！」他沉著臉，沉聲喝道，目光炯炯，寒氣四射。
灰衫青年見狀，無奈搖頭，一拍桌子，將正在大吃大嚼的同伴震動，哼道：「陳兄，莫再吃了，咱們趕緊上去看看罷！」
一時之間，五人纏鬥成一團，難分難解，勝負難分。
若在平常，見到這般氣勢，兩人明白踢到了鐵板上，識時務者為俊傑，便會順勢收帆，致歉一番，轉身便走，不敢直直的硬撼。
……
他們內力流動之下，將周身的酒氣蒸發掉，恢復了清明，心下吃驚，只是，此時已經騎在虎上，想要下來，卻是難了。
只要收拾了他，再進得屋去，那時，豈不是任由自己操縱，想怎麼著便怎麼著？！
鄭德明冷笑一聲，不慌不忙，慢慢的拔出自己的長劍，動作從容，臉色傲然，微帶冷笑。
鳳兒確實猜中了她的心思，她如今雖然雙腿仍舊不便，但已經能站起來，兩手上的力氣大增，若是奮力一撐，足以讓自己躍起來，跳出窗
如此一來，能夠一親芳澤，確實是一件好事。
鄭秀芝白了她一眼，她冰雪聰明，看鳳兒遲疑擔心的神色，便知她心中所想，哼道：「放心罷，我不會輕易去西方極樂的！」
鄭德明不落下風，卻也難以取勝，這四個傢伙默契十足，彼此互為奧援，想傷一個，另三個拚命解救，或是直接擋住，或是圍魏救趙，逼得自己回身自救。
她本以為，需得自己苦苦懇求，即使如此，蕭大俠怕也不會輕易點頭，需得再經一番考驗，方有一線希望。
「嗯，咱們聯手！」姓陳的青年啃著雞腿，瓮聲瓮氣的哼道，懶洋洋的睨了一眼鄭德明。
畫舫之內，鄭秀芝端坐于香榻上，身子筆直，端莊秀雅，此時眉頭卻是皺著。
蕭月生溫潤目光在她身上掃一圈，周身的經絡及氣息清晰閃現，丹田處的內力，氤氳一團，一漲一縮，忽大忽小。
……
一個小丫環，便如此美貌，那屋裡的小姐，想象更是國色天香，若能一親芳澤，雖死無憾了！
想到此，他沉聲哼道：「兩位少俠聲音少一些，莫要打擾了我家小姐！」
……
……
他使出渾身解數，纏住四人，生怕他們分出一人來，去屋裡打擾小姐，那自己萬死不足以恕罪。
鄭秀芝身子一顫，馬上跪倒在地，重重磕頭，恭聲道：「師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此時，那灰衫青年飄落下來，身後還有一個胖墩墩的胖小子，手上一個雞腿還沒開啃。
「嘿嘿，你家小姐好大的架子嘛！」他瓜子俊臉上帶著揄揶神色，懶洋洋的道。
她生怕小姐讓打開窗戶，是想自己跳出去，投湖自盡，好過落到他們四個手上。
她輕蹙著眉毛，淡淡問道：「鳳兒，鄭叔可是他們的對手？！」
即使悅耳，聽得這麼多了，也便覺不出好聽，聽在屋裡二女耳中，卻是心煩意亂。
小姐從前未練過武功，沒有經驗，最受不得干擾，他們卻好，喝多了點兒酒，便過來耍酒瘋，鄭家何時遭過如此事情？！
這些邪念在腦海中一閃即逝，便是那個灰袍青年，也是如此，開始時，勸同夥莫要魯莽，免得送了性命。
鳳兒出來時，四個青年都是一眨不眨的盯著看，遠處看時，便覺得這個小丫環很美，此時近看，看得更清楚，發覺更美。
江南雲眉開眼笑，上前一把將她拉起來，笑道：「咱們師姐妹，就不必多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