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笑傲
第453章 秘術
摧心掌是一股內力，尖銳異常，破刺過內力阻礙，直達心脈所在，可以將心臟震碎。
大哥既已逝去，死者已矣，需得將元翰照顧好，讓九泉之下的大哥能夠心慰。
身邊皆是美女，身為男子，潛力便激發幾分，齊元翰學得越發用心，進境極快。
他臉色嫩白，宛如處子，頜下光潔無須，雙眼狹長，微眯著，目光陰寒怨毒，宛如毒蛇一般。
江南雲聞言，神色一松，心下一顆石頭落地。
少林尚且如此，長沙幫更何論之？！
他臉上平靜，心中卻是嘆息，自己是慢了一步，觀雲山莊的影衛已堪大用，本想派到大哥這裏一個，但後來一想，他有護身符保護，遇到危險自己親自解救，不成想……
長沙幫雖然是臨安城三大幫派之一，但若是對一個身份尊貴之人而方，無異於螻蟻一般，想要滅去長沙幫，一句話的功夫罷了。
……
江南雲扭頭對齊元翰道：「一個六個人，齊師弟，小心點兒，待會兒莫要留手。」
蕭月生點頭，跏趺而坐，撫著八字鬍，笑道：「不錯，不錯！……果然是天資絕頂，悟性驚人！」
「是，弟子遵命！」江南雲應道。
諸般法門，缺一不可，當今天下，也唯有蕭氏一脈具此實力。
深夜時分，臨安城郊外一座莊園。
「嗯，現在還不能動手，等元翰武功有成，你跟在他身邊，莫讓他都殺絕了，問一問罷。」蕭月生點點頭。
宋靜雲眨眨明媚眸子，緊盯著她，神情露出好奇。
宋靜思與宋靜雲飛身跟在她身後，身在空中，拔劍出鞘，亦是劍氣明亮，非是凡品。
江南雲嫣然一笑，仍用傳音入密：「剛才有人偷襲，我已經將他們趕跑了！」
這般幾圈下來，他毫無所獲，心下明白，想要弄清楚穴道被動了什麼手腳，需得放緩內力。
到了晨曦初露時分，江南雲放開玉掌，道：「咱們回去罷，齊師弟練得也差不多了。」
「若是不成，他功力雖厚，卻厚而不精，不夠純，一些武功卻是傳授不得了。」蕭月生淡淡說道。
她蔥指豎在紅唇前，做「噓」的姿勢，眼波一掃，明媚如水。
劍光如霜，她周圍溫度馬上變低。
蕭月生放開手，溫潤目光籠罩著齊元翰，溫聲道：「元翰，你剛得內力，未臻圓熟，需得好好調息。」
月光之下，江南雲四人施展輕功，如四隻大鳥在月光下飛行，腳下一點，在空中掠過數丈。
「師父，齊師弟他能成么？」江南雲瞥齊元翰一眼，見他眉頭緊鎖，臉色發白，略有幾分擔心。
四人衝到西廂中間，江南雲劍尖一抖，「嗡」的一聲，房門頓時化為齏粉，簌簌落下。
他拚命鼓盪內力，雄渾內力在經脈內滾動開來，浩浩蕩蕩，宛如滔滔黃河，沛然莫能御之。
「大師姐沒有殺他們么？」宋靜雲也施展傳音入密。
中年男子冷笑一聲，鼻孔上抬，斜睨一眼江南雲，又瞥一下齊元翰：「就憑你們幾個小崽子，咱家一個人足矣！」
他一顆心不斷下沉，心中憤怒，卻充滿無力感。
「是。」齊元翰老實點頭。
到了天明時分，隱隱入門。
齊元翰無奈，只能心神內返，開始調集內力，在經脈內搜索，在各處穴道上搜索。
三女的談論，傳音入密時，自然不會落下她。
他悟性驚人，很快便有領悟，再加之江南雲不厭其煩的點撥，細細剖析，進境更快。
後面院子中，練武場上，月光之下，江南雲四女與齊元翰站在一起，聽她娓娓道來。
轉頭過來，對江南雲道
若是不然，他目光會一直灼灼逼人，無法收斂。
故傳音入密，不僅原本心法需得精妙，更得有精純無比的內力，還需懂得其中訣竅，心神強大，能夠感覺出聲音來。
齊元翰忙搖頭，苦笑一聲。
蕭月生睜開眼睛，慢慢放下手，雙眼一直緊盯著齊元翰，見他一直帶笑，滿臉陶醉神色，方才轉開目光。
這是蕭月生臨行前的吩咐，讓她們緊跟著江南雲，寸步不離，免得出什麼意外。
江南雲輕輕一笑：「我自會處理，齊師弟你不必理會，只管殺人便是！」
……
諸女忙轉過頭去，她們反應極快，沒有看到齊元翰的身子。
宋靜思與宋靜雲二女神情肅穆，如臨大敵，緊跟在江南雲身邊，寸步不離。
「師父，若是不成，又能如何？」江南雲低聲問。
……
齊元翰內力雖深，但在江南雲眼中，卻是不值一提，浩蕩的內力被她摧動著，御使自如，這亦是一門玄功。
見他如此，齊元翰心中大喜，內力浩浩蕩蕩，十之七八都涌到手臂，傳上手掌。
齊元翰的內力受她催動，熟極而流，像是認途老馬一般，自然的運行，他接手過來之後，毫不覺吃力。
經脈中的真氣運行極速，遠非平常可比，快逾數倍，便如雙腿走路與騎馬之差別。
蕭月生溫潤目光一掃，落在江南雲身上：「南雲，你可察清楚了他們的來歷？」
齊元翰、江南雲，還有宋靜思與宋靜雲，一共四人，身著孝衣，通身雪白。
四人飛過一道高牆，落在牆根下。
雖還做不到如臂使指，大體上已能操縱自如，一般的心法，便能勝任，精氣也難斂起。
想到此，他深深嘆息一聲，恨不得將兇手碎屍萬段兒，只強忍著不動手，是為了培養齊元翰。
天上一輪明月高懸，皎潔無瑕，散發出柔和的清輝，世間彷彿蒙了一層輕紗，透出幾分神秘。
但剛想動作，卻發覺身子無法動彈，彷彿被封在生了銹的鎧甲里，如何用力都無濟於事，手指頭也動彈不得。
若是不然，靠著此法，短短時日內，便能培養出一匹精銳之士來，可謂是無上秘法。
「可是活口？」齊元翰問。
這座莊園位於一座山坡半腰，站在山腳下望去，樹林掩映，看不太真切，若是樹林不這般蕭疏，卻是看不到了。
宋靜思三女見狀，心下好奇，也跟了過去，悄悄來到後院月亮門前，緊張看著他，不知師父有什麼秘事，心中又緊張又興奮又好奇。
……
他隱隱聽出，前方有一道呼吸之聲，若有若無，悠長纖細，似乎隨時會斷了一般，像極了一根蠶絲。
僅是破玉掌，便遠勝摧心掌數籌。
「放心罷，師父知道輕重的！」江南雲嫣然一笑。
雖知師父之死，這幾個太監只是劍，而劍的主人，身份定然尊貴之極，想要報仇，無異於妄想。
「師叔……」齊元翰苦笑，笑容古怪，卻是因為臉部表情僵硬，有皮笑肉不笑之感。
蕭月生稍一沉吟，一拍巴掌，道：「這樣罷，傳你摧心掌。」
齊元翰雙眼一亮，忙側耳傾聽，神情專註。
「南雲，你們四個聽著，不準幫他解穴！」蕭月生轉身，溫潤目光一一掠過四女，沉聲道。
這師徒五人所坐位置，乃是一個陣法，名謂同氣歸心陣。
「大師姐，咱們快上去罷，莫讓他們警覺，夜長夢多。」宋靜思輕聲提醒。
齊元翰獃獃佇立於大廳中，
中年男子冷笑，長劍也入鞘，探掌擊來，想與齊元翰來個硬碰硬，直接將他殺了。
江南雲三位師妹中，唯有鄭秀芝功力不到，心神修為仍遜一些，無法修成。
傳音入密之關鍵，並非功力深厚，更重要的是精純，對內力的運用自如，精微細緻。
「大師姐，可是那個莊子？」宋靜雲忍不住這般肅穆氣氛，出聲打破寂靜。
他們冷著臉，一言不發，只是低頭趕路。
……
江南雲搖搖頭，轉身對宋靜思與宋靜雲道：「兩位師妹，你們緊跟著我，莫要離開一丈遠。」
片刻過後，他搖搖頭，神情迷惑的望向江南雲，顯然沒有聽出六個人來。
「正是！」齊元翰重重點頭，只覺深合吾意。
傳音入密在如今武林已經失傳，其法門玄要，當今世上，唯有蕭氏一脈得傳。
「你如今內力小成，可以施展一些高級的武功。」蕭月生打量他一眼，溫聲道。
「看上去倒是隱蔽得很！」宋靜思輕輕點頭。
江南雲正色道：「不過，齊師弟，師父有命，要留兩個活口，待會兒我會救下兩個。」
兩女也知自己武功不高，照做無誤。
「是，弟子遵命！」齊元翰點頭，心中暗驚。
江南雲繼承其師之能，明眸如水，卻能洞徹人心，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江南雲四人動作輕微，施展輕功，無聲無息的潛入，想要偷襲他們幾個。
齊元翰怔怔盯著她，神情更加驚訝，還帶著一絲擔憂。
「嗯……」呻吟聲響起，齊元翰身子動一下，慢慢睜開眼睛，雙眼燦然生光，宛如正午的陽光，強烈刺眼。
但他對內力尚不能操縱自如，大的方向尚可把握，精細的部分，卻是無能為力。
江南雲一擺玉手：「走，殺過去！」
齊元翰雙眼放光，灼灼逼人，宛如擇人而噬的惡狼，英俊的臉龐露出猙獰之態，對於這些殺師父的仇人，他恨意滔天。
江南雲卻仍覺不滿意，覺得齊元翰有些笨，索性右掌搭在他背心，掌心吐出一股內力，帶動他的內力運行。
中年男子悶哼一聲，猛的吐出一口熱血，他身子猛的後退，鑽進了房子里。
他內力提升至頂點，感官敏銳之極，周圍一切動靜，便是微風拂過，塵土揚起的聲音，他也能聽得清。
但她們皆是心思靈動，心中索然，卻不表現出來，仍學得興緻勃勃樣子。
摧心掌的心法並不複雜，況且如今齊元翰內力雄厚，心竅清明，聽在耳中，直入心內。
這個法門，乃蕭氏秘中之秘，不得宣于第六人聽，這是蕭月生的嚴令，任何人不能有違。
他掙扎著落下來，「砰」一下落到地上，好在沒忘了施展輕功，安然無恙。
催心掌內力頓時涌了過去，如狂風大浪，浩蕩的內力化為一道尖銳的氣箭，射了過去。
這件事一直被她記掛著，沒想到幾個人極是棘手，與從前的武林中人不同，乃是受過極嚴密的訓練，行事滴水不漏。
這般舉動極是無禮，但齊元翰身負殺師之仇，恨不得一口一口咬碎了他，豈能在意其他？！
如此打坐，練功一個時辰，比得上她們自己五六個時辰。
這片莊園頗為雅緻，想必其主人也是個讀書人，假山流水，林立掩映，曲徑通幽，常常一轉，便別有洞天之感。
這自然是艱難之極。
師父的性子，她們隱隱有些了解，生死視若平常，世事皆不熒於心，一旦齊元翰真的不能過關，便是錯過了莫大的機緣。
……
「啪」一聲輕微脆響，兩人雙掌相交。
在蕭月生秘法的刺激下，他潛力盡出，花了半夜的時間，將雄渾的內力馴服，指揮如意。
「你如此託大，可怨不得咱們！」江南雲一擺手，沖齊元翰打了個眼色。
武林中人，縱使再強大，卻也不去惹朝廷中人，民心似鐵，官法如爐，小胳膊擰不過大腿。
在強大的國家軍隊面前，武林中的幫派，並不管用，便是如今的少林寺，朝廷想對付他們，少林寺也難倖免。
蕭月生一拂袖子，無形力量將他緩緩托起來，溫聲道：「元翰，莫再如此客氣了！……如此生分，惹我生氣！」
三女點頭，轉頭看向蕭月生與齊元翰。
僅是靠著這個心法，蕭氏一脈中聚在一起練功，便比得上旁人數倍功力。
她們練了一陣子，便覺索然，這套摧心法固然玄妙，但比起自己的掌法，卻是遜了一籌。
……
齊元翰只覺身子一沉，像是一座大山壓了下來，絲毫無法動彈，體內氣息卻順暢自如，沒有胸悶之感。
宋靜思與宋靜雲內力進境極快，便是有此陣之功，她們二人一直坐在一塊兒練功，無異於二人同時使力催運真氣，真氣運行起來速度極快，遠非一個人可比。
但此時已經顧不得，他所想的，便是能殺了這個中年太監，受再大的傷也願意。
「是，師父！」江南雲四人重重點頭，脆聲應是。
滾滾內力彷彿一匹高大的駿馬，力量強大，速度極快，但性情卻是桀驁不馴，難以駕馭，一個不慎，往往有被甩下來的危險。
「大師姐，前面有人！」他轉頭望向江南雲。
他長劍橫于胸前，站在門口處，喝道：「爾等何人？！……是你們！」
蕭月生上前一步，走到他跟前，左掌輕輕一按他肩膀。
她們耳邊再響江南雲的聲音：「他們是殺大師伯的兇手，待齊師弟醒來，讓他自己手刃仇人罷！」
沒想到，師叔竟有如此膽子，想要惹上那些太監的身後之人，他這般一想，便不由打了個冷顫。
看到她們紅唇翕動，卻不發出聲音，似是喃喃低語，無聲而言，鄭秀芝心中暗自鼓勁，再努力一些，讓自己不僅能聽，還能跟她們一起說。
他先前與那些人一戰，便已曉得，那幾個人是太監，而世間有太監的地方，都是高不可攀。
江南雲嗯了一聲，月光下修眉一挑，輕聲哼道：「那六個人都在裏面！」
她身形一閃，出現大廳中，坐回蒲團，宋靜思三女都睜開眼睛，看著她。
他們五人看似不動，但真氣卻是連成了一片，隱隱約約，按著相同的韻律在經脈內流轉。
江南雲抿嘴一笑，低聲問道：「齊師弟，覺得如何？」
但他話還沒開口，身子猛的一下衝天而起，直衝上大廳正梁，「砰」一聲響，灰塵簌簌落下。
遠遠看上去，師徒五人彷彿籠罩在一層輕霧中，若隱若現，看不真切。
恰在此時，一道寒光迎頭擊來，快逾閃電。
便是平常，江南雲她們同門之間，也不得談論此法，談則必須以傳音入密。
「活口？！」齊元翰一怔。
五人再次施展輕功，沿著一片樹林，朝山上而去，在蕭疏的樹林中穿行。
正在練功間，齊元翰身形一動，他們醒過神來，紛紛出定，睜眼望過去。
江南雲抿嘴一笑，細膩如瓷的嘴角一撇：「殺上去便是，對這些人，不必講什麼道理！」
好在，齊元翰衣衫雖碎，內褲尚在，掩住了關鍵部分，未露出要害部分。
齊元翰身形一動，猛的衝出去，長
她本想親自動手，卻被師父召在身邊，無法分身，聽蕭月生一問，便有些心虛。
……
江南雲玉臉紅了一紅，在月光下清晰可見，輕聲道：「還沒有，這幫人滑得很，找不到門徑。」
「多謝師叔成全！」他直接跪下來，慨然而道。
其根源便是蕭月生。
……
齊元翰自興奮中醒來，便要拜倒，跪謝師叔栽培之恩。
「師父，已經成了么？」江南雲壓低聲音，輕聲問道。
但若是此法流傳了出去，必會弄得天下大亂，為禍極深，故他深藏之，不敢泄于外界。
「有兩個兇手，偷偷摸摸潛進來，我都差點兒被瞞過去！」江南雲輕哼一聲。
他們四人停下來，站在幾棵松樹旁，仰頭朝山上打量，能看到那座莊子。
江南雲長劍格開，卻是一柄長劍，一個身著藍衫的中年男子身隨劍走，跟著飛出房來。
江南雲一點頭：「二師妹所言有理，咱們莫再耽擱了，走！」
「是，大師姐！」二女鄭重點頭，略有幾分緊張。
坐于陣中，由一個人發動，先運行一種同心訣，很快的，陣中諸人的真氣便會形成相同頻率，似是波紋一般，比起一個人練功，效果更佳。
……
「師父……？」江南雲訝然。
他嘴巴一張，剛要說話，腳下輕輕活動一下，要站起身來。
江南雲嫣然一笑，伸指一掠鬢邊一絲秀髮：「債主上門，又何必躲躲藏藏，惹人笑話？！」
宋靜思三女耳邊響起江南雲圓潤糯軟的聲音：「三位師妹，莫要說話驚擾了師父。」
「多謝師姐！」齊元翰低聲道。
她們長劍不凡，劍鞘也不凡，抽劍時候，既能龍吟一般，又能悄然無聲。
「殺了他們，不算什麼，要找出他們背後之人！」江南雲輕哼，冷冷一笑。
剛才一股柔和內力托他起來，他運足功力于臂上，想要抵抗一下，試試斤倆，但勁力如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齊元翰忙點頭，無言以對，想到師父之死，他恨不得將所有兇手殺得一乾二淨，但想到其後果，卻又投鼠忌器。
她們皆通清心訣，靈竅已開，遠逾常人，論及悟性，更在齊元翰之上。
前面是三進院子，後面是一片園林。
「嗯，他們若沒有幾分本事，豈能偷潛進來，長沙幫的人都沒覺察？！」蕭月生淡淡說道，似乎看不出心中惱怒。
本想暗中捉一個人，提回來好好審一審，但他們幾個坐卧行皆集於一處。
於是，他如馴野馬一般，拚命的調節內力，想讓滾滾如長河大江的內力變緩。
將聲音凝成一線，再以內力將其包裹，緩緩送入對方耳中，內力控縱之精妙，沒有獨特法門，縱使天資驚艷，也難做到。
江南雲緊繃玉臉，冷若冰霜，自有一股絕世芳華流露出來，彷彿高高在上的仙女，只覺遙不可及，如在雲端，俗人不敢生出褻瀆之念。
江南雲朝她手指方向瞥一眼，點點頭：「嗯，若是我那些傢伙們沒弄錯，便是那個莊子了！」
他目光一掃，看到周圍情形，目光緩緩柔和下來，如寒劍般的目光消散，恢復如常。
江南雲四女形成一個四像陣模樣，蕭月生坐于中心處，四女分別佔據四個方位，隱隱的，似是形成一個整體。
這幾個人武功極高，又精通合擊之術，想從幾個人中捉出一個人來，卻是千難萬難。
他心神附在內力上，便如騎著一匹難馴的駿馬，在諸穴道上一略而過，卻是太快，看不清楚。
蕭月生點頭一笑，舒了口氣：「嗯，他現在已經陷入昏
他只能睜著眼睛，好奇的看著周圍諸人，落在蕭月生臉上，英俊臉龐布滿疑惑神色。
他咬咬牙，忍下恨意，轉頭望向江南雲，輕聲問：「江師叔，咱們怎麼做？」
齊元翰身子輕輕顫動，雙眼目光灼灼逼人，宛如實質，緩緩掃過周圍，最終落在一座屋子裡。
江南雲掃一眼蕭月生那邊，他仍手按齊元翰百會，神情沉肅，寶相莊嚴，齊元翰一臉痛苦，臉龐扭曲猙獰如厲鬼，狀甚駭人。
蕭月生微微一笑：「我以特殊密法定住你，憑你如今的內力，足以解開，若是解不開，還是老實獃著為妙。」
言罷，飛身而起，沖向西側的中間廂房，手上長劍已經拔出，在月光下閃過一道白虹。
江南雲跟著站起，亦步亦趨走在他身後。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他們身在宮廷，見慣了爭鬥的黑暗與殘酷，自是明白。
師徒二人在低聲說話，其餘三女靜靜聽著，心下暗自緊張，替齊元翰捏了一把汗。
他本以為，自己內力雄渾浩蕩，足已躋身武林一流高手了，但在師叔跟前，還是與小孩子無異。
若是內力稍大，送入對方耳中，便是音攻之術，足可將人震聾，若是內力不純，更難包裹住無形無質的聲音，稍一泄露，有何「密」字可言？！
齊元翰返心內視，頓覺經脈內真氣浩浩，如黃河大水，滾滾滔滔，無窮無盡。
看到他如此，眾女不由搖頭微笑，前後相差太大，看來是由地獄升到了天堂。
齊元翰衣衫慢慢鼓起，像是充了氣的皮球，越來越大，漸漸變圓，獵獵抖動不已。
此時，四女轉過頭來，玉臉羞紅，瞥他一眼，不再多看，紛紛轉向蕭月生。
驟然得到如此龐大力量，一步登天，興奮難以自抑，他嘴角不由翹起來。
江南雲輕瞥他一眼，抿嘴一笑：「怎麼，齊師弟，怕了么？」
一旦真的殺了所有兇手，整個長沙幫會被連根拔起，煙消雲散，數百人的性命會丟掉。
江南雲搖頭，師父說有幾分難度，那便是極有難度，尋常人根本無法完成。
他只覺得右臂火辣辣的疼，顯然是被內力沖盪，傷了自己的經脈。
齊元翰臉上神情舒緩許多，猙獰之態褪去，眉頭鬆開，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而破玉掌也有這般威力，且破玉掌的勁力運行之法，更加複雜玄妙，一掌之力，分為九道，如波浪一般，層層相疊，威力奇大。
蕭月生抿嘴一笑，搖搖頭，將身上孝衣一扯，又一抖，孝衣如一張大鳥，緩緩飛到齊元翰身上，自動將他包裹其中。
正說著話，齊元翰衣衫猛的一漲，「啪」的一聲響，衣衫頓時四分五裂，化為布片，紛紛揚揚。
清平幫之人曾出手試過，沒有捉成。
而如今，她們四女坐在蕭月生身邊，受蕭月生的引導，真氣連成一氣，四女齊齊加力，真氣運行更是迅速。
蕭月生搖頭：「這是一個速成的法子，有幾分難度，需得看他的悟性如何了。」
蕭月生忽然沖江南雲招招手，站起身來，朝後面走了過去。
可他雖然內力深厚，在經脈內奔騰，身子仍舊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一下。
齊元翰陡然睜眼，雙眼精芒一閃，宛如實質，看上去像兩柄劍出鞘刺出來。
他能手刃仇人，意義重大，對他日後影響深遠。
與如今相比，從前的自己，彷彿稚童無異，根本毫無抗手之力。
宋靜思三女跟在身邊，聽江南雲的摧心掌心法，也暗自習練。
他聲音尖細，隱有金屬之聲，聽上去彷彿指甲劃過鐵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