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三部 笑傲

第472章 附體

第三部 笑傲

第472章 附體

儀清師太重重點頭:「嗯!人多太容易暴露了,只需帶上十二護衛,便能勝任!」
蕭月生進到屋裡,忽然一笑:「王妃,我近些日子正在練功,不能……」
她慢慢睜開眼帘,明眸熠熠閃光,如夜明珠般。
儀琳點頭,她對大哥的歸隱之舉,大是不同意的,可自己說的話,又不抵用,無法改變,只能贊同。
「我記得一個人的模樣,待我畫出來,你再去查一查。」儀琳沉吟片刻,低聲道。
儀琳秀臉一變,臉上閃過猶豫,遲疑,不由自主的生出後退之念,先前的想法,再次想要推翻。
「掌門?」儀清師太忙道。
……
這一次,數十人圍攻恆山派,而儀琳身邊僅帶了六個人,三個人得傳融雪劍陣。
儀清師太看她一眼,搖頭笑道:「掌門,蕭先生是你的結義大哥,人人皆知,……蕭先生已經歸隱,他無法找到,自然是遷怒於咱們恆山派了!」
若不是有這三人,恆山派這次可是危險得很。
研過墨后,她坐下來,攤開素箋,提筆輕動,片刻過後,素箋上出現一幅畫像。
儀琳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是虧得大哥傳我指法,我才能救得了她們。」
「這……」儀清師太眉頭頓時皺起,若有所思。
吐氣呵聲,她手上變化,自頭頂慢慢落下,數道手印結出,奇快無倫,手指芊芊如玉,嫩如蔥白,一掐便能出手般,落到丹田,結陰陽印。
二人徑直下了見性峰,去了另一座庵中,請示定逸師太三人。
「是不是蕭先生?」儀清師太忙問。
她兀自不覺,繼續撫摸,沉吟著道:「師姐,去查清楚了,然後咱們將他們殺了。」
恆山派
儀清師太遲疑片刻,沉吟著道:「掌門,咱們與嵩山派畢竟同為五嶽劍派,同氣連枝,真的要殺人?」
草廬門被推開,儀清師太一身寬大的灰色僧袍,踱步進來,笑道:「我可是打擾掌門練功了?」
儀琳輕輕點頭,雙手慢慢伸到身後,握在一起,身子一飄,浮起來,修長雙腿落地,緩緩踱步。
儀清師太哼道:「我懷疑,是左冷禪布下的障眼法,故意如此,是一支奇兵,……沒想到,左冷禪忽然身死,用不到他了,……他是為了給左冷禪報仇的!」
數步之後,她秀臉一片沉肅,淡淡威嚴氣息瀰漫,身上再次出現幾分蕭月生的影子。
儀清師太苦笑一聲,緩緩點頭,嵩山派的實力之強,她隱約可知,更覺其可怕,依恆山派的實力,斷斷不是對手的。
想要偷學,唯有盜取,對方若是盜去,不在恆山派跟前施展便罷,一旦施展,卻是如羔羊無異,任宰任割。
隨著做掌門日久,對人心的鬼域,她漸漸有幾分了解,雖然常常感嘆人心之淵深,卻更增對佛法的堅定,對佛法的理解也更深幾分。
儀清師太靜靜望著她,明白她心中的矛盾,嵩山派雖然沒有了左冷禪,但仍不失為五嶽第一派,其實力雄厚,即使內部鬧分化,其餘四派,仍難匹敵。
她們所在的位置,乃是見性峰之頂,寒氣逼人,陣陣山風吹來,吹在身上,彷彿鋼刀刮過。
「嗯。」儀清師太點頭,臉色沉靜,搖頭嘆息道:「果然是嵩山派的人!……此人名叫丁西山,乃是左冷禪的第六弟子,平常卻是甚少在嵩山派,而是在嵩山派所建的一座武館中。」
對於融雪劍陣,她不如儀清師太重視,固然重要,卻並非那般重要,萬一被人所盜,她卻也不怕,只要稍加變化,便成為一套克制之法,反而更加容易。
儀清師太點頭,如此重大之事,關係到恆山派的安危存亡,確實該請示一下師父。
「儀明師姐她們不要緊吧?」儀琳問。
「儀清師姐,查不出是哪些人吧?」儀琳抬頭問。
王妃一怔,秀臉通紅,白他一眼,哼道:「你想哪裡去啦?!」
儀清師太笑著搖搖頭:「虧得掌門你身懷奇術,否則,依她們的傷勢,斷難逃過牛頭馬面!」
……
儀琳問:「儀清師姐,可是查出來了?」
……
走進一間禪房,潔凈無瑕,東西擺放簡單,一個軒案,一架子書,上面是一些佛經與雜書。
「逐出師門,還要伏擊咱們,真是古怪。」儀琳皺著眉頭嘆氣。
儀琳見她遲疑,瞧了一眼。
她們身後,是一座小草廬,正是儀琳修鍊之所。
「我跟掌門同去!」儀清師太道。
「對對,正是那個傢伙!」儀清師太點頭不迭,恍然大悟,哼道:「這個賊子,武功忒高,卻是傷了咱們的人!」
「不要緊的,我自有主張,師姐不必擔心。」儀琳微微一笑。
儀清師太走上前,看了看,微微沉吟,想了想,道:「掌門,我好像有點兒印象。」
儀琳與儀清師太來到草廬中,脫下靴子,坐到月白地毯上,對面而坐著。
這乃是鎮派之劍陣,已經設為最高的武學心法,修習此劍陣,恆山派的其餘劍法,已經不必再修習,劍陣中自帶的融雪劍法,比恆山派的劍法,高明得多。
儀清師太重重點頭:「正是如此!……掌門你終於想通了!」
故這些人,必成為掌門的親信,旁人指揮不得。
儀琳彎細的眉毛蹙起來:「果然是嵩山派!……他不是十六太保之一?」
儀琳皺著眉毛,嘆息一聲,問道:「師姐,可曾……可曾查到他們的所在?」
儀清師太抿嘴一笑,點點頭:「那倒也是,蕭先生確實喜歡清凈,懶得多管閑事。」
二人來到白雲庵中。
她吐一口氣,說出這個決定,她只覺一股沉重的壓力撲面而來,彷彿身上背了一座大山。
說罷,她便欲走出草廬,忽然頓住。
僅這一變,已經是無上的劍陣,威力無窮,無法盡窺,足令世人蔘悟一生一世,也難盡得其妙。
她沉吟著,苦苦思索,白皙秀氣的臉龐神色變幻,一會兒輕鬆,一會兒擔憂,變幻不停。
況且,大哥歸隱,也有時間過來玩,不再俗事纏身,卻也是一件好事,她常暗自欣喜。
這樣的法子,別有玄妙,比起靜坐,增功更快,只要做到一心二用,便能修鍊。
儀琳慢慢說道:「儀清師姐,請進。」
這也是二人一直冷戰之因。
越是心思純凈之人,越容易做出來,若是沒有天賦,卻是無奈,即使練習,也無法可學。
損之又損,近乎于道,這乃是蕭月生所說,是對她的教導,與《陰符經》所言有相似之妙,絕利一源,用師十倍。
說罷,起身往外面走去。
恆山派積弱已久,被人壓在身下,無法自如的呼吸,如今新任掌門一振風氣,終於能夠揚眉吐氣了!
「唉……,蕭先生一身本事,無所不能,偏偏卻歸隱武林,真是令人扼腕可惜!」儀清師太嘆息不已,搖著頭。
儀清師太點頭,目光疑惑,不明白她為何不早說,一直蘊而不發,直到這時才說。
儀琳對儀清師太笑了笑,點點頭,轉過身來,對眾人擺擺手:「大伙兒先休息一陣子,走著運功罷。」
融雪劍陣,三人一陣,三個尋常高手,便能抵得上武林一流的高手,現在已經傳了十二個人,有此十二人,足以跟少林的十八羅漢陣相媲美。
儀琳搖頭,笑道:「咱們回去再說罷。」
……
忽然,儀清師太出現在山頂,招呼一聲:「掌門!」
三個人,如一個鐵三角,堅固逾常,牢不可破,經過這一次的檢驗,恆山派上下,對其威力認識更清。
而這一套劍陣,想要光明正大的偷學,卻是不可能,劍陣變化繁複,縱使有江南雲一般的過目不忘,也難記得住,其中變化反覆,一變萬變,無窮無盡一般。
只是,做到一心二用,還能專註于兩項,談何容易,是一種天賦,並非每一個人都能做到。
如此重大,儀清師太自然慎之又慎,擔憂異常,每多傳一個人,融雪劍陣之妙,便多一分傳出去的風險。
融雪劍陣,威力太過強大,她一直猶豫,多傳幾人,固然恆山派實力大增,但萬一傳了出去,被別人知曉了根底,後果不堪設想!
儀琳抿嘴一笑,輕聲道:「沒什麼,只是想得出神,……師姐,你覺得我說得不對么?」
……
「給左冷禪報仇,幹嘛要找到咱們?!」儀琳蹙著眉頭,不解的問道。
「掌門,你的眼神很厲害,怎麼了?」儀清師太忙問。
她只覺得,儀琳的眼神,宛如實質一般,閃爍一下,便如刺出一劍,說不出的寒氣四溢。
但這張大床對面,還有一張小一些的床,上面被褥齊全,似是正在使用之中。
融雪劍陣,越是在圍攻時,被外力逼迫,發揮的威力越是強橫,無論多少人,總是無法攻破三人之陣。
「掌門,嵩山派……?」儀清師太見她嘴角含笑,眉梢都帶著喜悅,忙趁機問道。
儀琳正在運功,呼吸綿綿,若有若無,寶相莊嚴,一層瑩光在臉龐上流轉,晶瑩圓融,渾然如玉。
片刻過後,她抬頭,重重點了點:「掌門之議,也算是好主意!……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可是,恆山派的諸人,平常多修佛法,她們甚少履入紅塵中,心思個個都比常人純凈,一心二用,稍加指點,很容易做得到。
「掌門,你……?」儀清師太忙道,不妥之感越發清晰。
儀琳已被蕭月生所告知,所以不甚擔心,反而隱隱有幾分躍躍欲試,想看看究竟有誰這麼大的本事。
儀琳一身月白僧袍,坐在一間草廬中,身下是月白色的蒲團,身形端正,寶相莊嚴。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她隱隱尋到了一絲靈感,彷彿真的化身為蕭月生。
瑞陽王的卧室極大,有內外兩屋,外間住著貼身侍女,大的屋子,一張大床,幔幃飄蕩,富麗堂皇。
她神情激昂,渾身氣勢洋溢,神采飛揚,彷彿身上放光一般。
「嗯,定是這樣的!」儀琳哼道,秀臉露出不滿神色。
儀琳道:「我想再授十二人融雪劍陣。」
好在蕭月生心性堅定,不為所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暗中默念佛經,忽然想到了儀琳。
儀清師太緩緩點頭。
儀琳起身,雙手負于身後,腳下慢慢踱步,在屋裡來來回回的走,看上去,頗顯怪異。
儀清師太沉吟片刻,輕聲道:「嵩山派中有咱們的人,只是也不容易查出來。」
儀琳小手輕撫櫻唇上方,似是在撫黑亮的八字鬍,可惜,手上去,鬍子卻沒有。
儀清師太慢慢點頭,這一次的情形確實太懸了,虧得掌門精通奇術,施展救命,若是不然,僅憑恆山派的傷葯,根本救不回儀明她們幾個人。
儀清師太一怔,覺得心中說不出的彆扭,好像掌門換了一個人,不像是原本的溫柔善良了。
這間草廬位於見性峰山頂,周圍無所遮蔽,只孤零零一個小草廬,站在廬前,放目放去,山峰連綿,草木蕭瑟,流雲迭盪,一切盡在腳下,虛空大地,盡在眼帘。
儀清師太點頭:「理兒是這麼一個理兒,可是……」
儀琳放開手,緩緩道:「好,既然找到了,咱們就去,將他們殺了!」
定逸師太雖然修習佛法,但性子仍未改變,殺伐果斷,巾幗不讓鬚眉,果斷的點頭答應,讓她們好好殺一通,滅一滅嵩山派的威風,莫丟了恆山派的臉面。
在她眼中,這般舉動,委實有些無恥,欺軟怕硬,他們定是知道,大哥連左冷禪都殺得,他們更不在話下,不敢去尋大哥的晦氣,便找到了自己!
她白了蕭月生一眼,眉際露出嫵媚動人之色。
恆山派現如今雖然實力大增,但遠不敢說,她們勝得過嵩山派,況且,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委實慘烈,不能不慎。
此時,腳步聲響起,停在草廬外。
儀琳羞澀的笑了笑,低聲道:「儀清師姐,咱們不要人多,只需十幾個人,暗自行事,不讓別人曉得。」
儀清師太點頭,來到她身邊,直接坐到地毯上,嘆道:「掌門,已經查過了,應該是嵩山派的人。」
儀琳也是雷厲風行的性子,決心一下,便開始著手行動,遴選派中身世清白,忠心過人弟子,選了十二人。
儀清師太只覺一股冷水自頭頂澆下來,渾身冰冷,如墜寒窖之中,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草廬內,除了月白地毯上有一張蒲團,什麼也沒有,損之又損,近乎于道。
儀清師太搖頭:「他好像是被左冷禪逐出師門,嵩山派上下甚少有人知道他。」
白雲庵本是定逸師太在此,她住了一陣子,見儀琳能壓住陣角,便搬了出去,騰出地方,讓給儀琳。
儀琳點點頭,道:「他是其中的首領,雖然矇著臉,我卻看到了他,錯不了的。」
儀琳見她如此,鬆了口氣,笑了笑,道:「他們想殺咱們,如此惡人,自不容再繼續為惡,只能殺了他們。」
她隨後問:「那掌門是要……?」
儀琳搖頭輕笑:「師姐,是不是擔心咱們敵不過他們?」
她也吁一口氣,覺得掌門恢復了正常,剛才那一陣子,彷彿換了一個人,像是神魂附體。
儀琳笑了笑:「儀清師太,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她正在思忖,若是換了大哥在這裏,他遇到如今的情形,會如何去做,如何決定。
兩人各自睡下,蕭月生暗自苦笑,她褪衣脫裳,絲毫不避諱他的眼睛,彷彿故意挑逗一般。
儀琳坐到軒案前,開始研墨,一邊研墨,動作沉靜,明眸閃動,若有所思。
凡修鍊融雪劍陣者,唯有儀琳親自傳授,除了儀琳,及其她傳授之人,恆山派其餘人等,皆無權修鍊。
她步伐的影子,卻是有一絲蕭月生的神髓在,每一邁步,都是惟妙惟肖,彷彿蕭月生附體。
儀清師太重重點頭:「謹遵掌門法旨!」
但這樣一來,通過這一次,旁人也知曉了融雪劍陣的存在,自然會千方百計的盜取其秘密。
她玉臉肅重,漸漸沉下去,雙眉緊皺,帶著一絲威嚴沉肅。
十二個女尼,身著寬大的灰色僧袍,唯有儀琳,一身月白僧袍,皎潔如銀月。
一旦這一變被人所盜,偷學了去,對方卻是搬起自己的石頭,砸自己的腳。
儀清師太看得疑惑,她雖然聰明,卻想不出來,儀琳此舉,究竟有什麼用意,太古怪一些。
融雪心法,乃是動功之法,其修行之道,並非是靜靜打坐,而是通過招式,或是步法引動,類似於道家的導引之術。
她們大袖飄飄,腳下疾走,長劍斜斜指著,劍光在夕陽的輝映下,閃著紅光,透出一股煞氣來。
儀琳輕吁一口氣,看了看她,見她一臉驚色,笑道:「儀清師姐,你怎麼了?」
若是一招不慎,融雪劍陣被人所破,後果不堪設想。
這一日傍晚,她正在指點十二個人融雪劍陣。
二人不同房,已經數年,並非為了別的,而是瑞陽王已經沒有了能力,不能再行房。
儀琳秀臉頓時沉下來,眉梢一挑,帶著淡淡怒意,道:「儀清師姐,咱們不能再忍了,這一次僥倖得很,若再有下一次,我不在,那該如何是好?!」
「儀清師姐,我去看看師父!」她輕聲道。
如今,儀琳練功之處,除了一張蒲團,什麼也沒有,以免牽住心神,便是損之又損。
「好,師姐,我去召人,咱們馬上便走。」儀琳點頭。
而她則去了定閑師太那裡,跟兩位師姐做伴,打坐參禪,修習更上乘的內功,心無旁騖。
她們修習的融雪心法,寒氣吹到身上,馬上被體內的暖流卷進來,融化進去,周身暖洋洋的,彷彿泡在溫泉之中,舒適難言。
若是有下一次,她心中一寒,搖搖頭。
這套劍陣,共有九種變化,一變克制另一變,而她如今僅是傳出一變而已。
儀琳看著她們,一招一式,不時的糾正。
這十二個人,成為恆山派鎮派之針,也是掌門儀琳的護衛,實力極強,遠超常人想象。
儀琳搖頭,道:「師姐,他們竟埋伏咱們,想要殺咱們,若是再不給他們點兒厲害瞧瞧,會以為咱們恆山派是不殺人的門派,軟弱可欺啊!」
儀琳黛眉登時蹙起來,沉吟不語。
儀琳搖頭:「不是,我不能凡事總是麻煩大哥!……大哥之所以歸隱,就是不想有什麼麻煩事,想清凈清凈,我豈能總是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