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飛狐
第96章 奇才
這一次，聽得紫陽劍派招徒，若是進了紫陽劍派，一家皆由派中奉養，不必再擔心生活。
何雲山緩緩施展紫陽十二劍，微閉眼睛，只覺周身氣息流轉，暖融融的，舒服無比。
鄭師兄身法定住，維持劍勢，扭頭笑道：「雲山，你練這套劍法時，有何感覺？」
「說說看。」蕭月生抬抬手。
他甚是喜歡這位鄭師兄，一直跟在他身後，聽他講一些派中的秩聞趣事，有滋有味。
這寥寥無幾的人中，何雲山便是其中之一。
剛才見了掌門，溫和微笑，如沐春風，絲毫沒有什麼威嚴深重，不怒自威之像，難免對鄭師兄的話懷疑，也隨之懷疑唐長老究竟是不是真的那般可怕。
鄭師兄一笑，不再多說，揮了揮劍，道：「雲山，這套紫陽十二劍，是咱們紫陽劍派入門劍法，但你切莫小瞧了它！……經掌門修改，這套劍法雖然簡單，威力卻宏大！」
「不必多禮，坐下說話。」蕭月生笑著擺擺手，坐上正中太師椅中，看了一眼，道：「唐長老與李長老還沒出關？」
鄭師兄拍拍他肩膀，點頭道：「雲山，你真乃練武奇才，這紫陽十二劍的火候，都比得上我了！」
「掌門！」大廳之內，陳成祥與四大堂主齊聚，身穿嶄新衣衫，跪倒行禮。
這些新進的弟子，不僅是心地善良，意志更堅毅過人。
何
經過重重考驗，能夠入選者，僅是十中取一。
「嗯，范長老與趙堂主各有職責，得一陣子才能回來。」蕭月生點點頭，道：「新弟子已經招納好了罷？」
但在鄭師兄嘴裏，唐長老固然嚴厲，但比起掌門的威嚴，卻是差得不可道以里計。
「師兄莫要再誇我啦！」何雲山撫著劍柄，苦笑道：「我這點兒微末本事，何時能追上師兄你？！」
「雲山，不錯，真是不錯！」鄭師兄的話傳來，何雲山睜開眼睛，忙收劍，一禮：「鄭師兄！」
他早出晚歸，上山打獵、砍柴，拚命的勞作，也勉強能維持一家的溫飽，令其母大是自豪。
他邁兩步湊過去，低聲道：「鄭師兄，你不說掌門很威嚴么？」
「掌門比以前可親切多啦！」他耳邊傳來議論聲，轉頭一看，卻是鄭師兄。
如今，他施展紫陽十二劍，已不必用心去記下一招如何，已成純熟，自然流暢，成了下意識動作一般。
何雲山忙笑道：「鄭師兄過獎啦，小子哪能比得上師兄你！」
「是，鄭師兄，我一定好好練。」何雲山鄭重點頭。
鄭師兄收劍，欣然笑道：「好好，果然悟性驚人，已經入了門兒！」
陳成祥忙道：「掌門，有一件要事，需得掌門拿主意。」
如此優厚之條件，何雲山自然心動，便投了紫陽山，經過一番考驗，進了派中。
對他們而言，這套劍法已經極是繁複，想要記住，卻也不易，這麼久了，能一遍練出來的，寥寥無幾。
「你們這些小傢伙，掌門一劍殺百人，當時的情形你們沒有看到，才這般放肆！」鄭師兄重重哼了一聲，頗是不喜。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自幼獨立，加之聰慧，心智之成熟，遠非同齡人可比。
一個少年嘻嘻笑問：「鄭師兄，掌門真的一下殺了一百多個人？」
他對掌門奉若神明，見這般小傢伙如此肆無忌憚，一點兒沒有敬畏之意，大是忿忿。
鄭師兄搖頭：「你們這些臭傢伙，聽不得真話！……好罷好罷，不說了，隨你們啦！」
……
這位鄭師兄，在派內是中流弟子，不高不低，卻是個熱心人，對他們這些新入派的弟子，極是幫忙，在派中亦是人緣極佳。
何雲山眼睛瞪大，似是不信。
何雲山不必理會下一招，只需循著自己的感覺而行，心神皆注于身體肌膚上，一招一式，體會精微，臉上自然的帶上一股笑意。
何雲山拔劍出鞘，
一個清秀少年嘻嘻笑道：「鄭師兄，掌門根本沒那麼可怕嘛，隨和得很，你是嚇唬咱們！」
何雲山心中一凜，只覺掌門的目光溫和，卻帶著穿透力量，被其一照，彷彿內心一切皆坦露在他眼前。
陳成祥點頭，恭聲道：「是，已經招入一百人，年紀不等，男女各半，請掌門檢閱。」
蕭月生目光一掃，對眾弟子點點頭，露出一絲笑意，腳下不停，轉眼之間，穿過練武場，進了掌座樓中。
他搖頭笑道：「掌門可能心情甚好，如此笑臉，真是難得一見，你們有幸見到！」
觀人之道，蕭月生已經授得，他們只需依法而觀之，各有分工，有的觀其眼神，有的觀其舉止，有的觀其言談，或有幾個紫陽派中弟子裝扮，挑釁滋事，或是裝成盜寇，察他們的反應。
看師兄們提到唐長老時的表情，便知唐長老的可怕，他也心中警惕，不想犯在唐長老手上。
鄭師兄面容剛毅，鼻直口方，雙目有神，兩道眉毛如長劍，斜插入鬢，看上去甚是果敢，但人很和氣。
「小安子，你可得小心！」鄭師兄用力一拍他肩膀，哼道：「這種想法，千萬別有，你犯了錯，掌門不說話，自有唐長老嚴懲！」
陳成祥道：「風雷派向咱們求助，……他們被
他將長劍歸鞘，笑道：「這套劍法，既是劍法，亦是導引之法，可做練氣之用，若能入門，悟得其中玄妙，每天練上幾遍紫陽十二劍，比打坐更佳！」
「唔，」鄭師兄點點頭，笑道：「你雖不能跟掌門比，卻也是難得的奇才，不錯，真是不錯！」
說罷，他開始練起功來，劍光霍霍，眾人退後幾步，各自開始練起了基礎劍法，紫陽十二劍。
「嗯，應該如此。」鄭師兄點點頭，身隨劍走，趟步向前，長劍畫了個弧，寒光閃動，悄然瀰漫出一股力量，何雲山不由退了一步。
何雲山心中一驚，臉色微變，忙道：「小子笨拙，哪能跟掌門比？！」
他可是曉得，對於掌門，紫陽劍派闔派上下，莫不奉若神明，好像這位掌門無所不能，武功通神一般。
若是與掌門相提並論，定會惹人不喜，招來無數麻煩，如今自己初入門，武功最差，受不得麻煩。
陳成祥抱拳道：「稟掌門，再過兩天，二師兄與三師兄便可出關。」
「唐長老快要出關了吧？……還真想見一見唐長老呢，看看他有沒有鄭師兄你說的厲害！」那清秀少年小安子嘻嘻笑道。
鄭師兄笑道：「咱們紫陽劍派，以劍法勝，依你的資質，怕是一年便能敵得過我！」
旁邊幾個新入
他將面壁改成閉關，卻也是派中的種隱晦之法，免得降了他們威嚴。
鄭師兄搖頭，感嘆不已，露出苦笑：「唉……，我苦口婆心，又是為了什麼呀，你們呀，非要親身嘗嘗厲害才成！」
「先不必看了，等唐長老他們出關一塊兒罷。」蕭月生擺擺手，笑道：「大伙兒散了罷，各忙各的。」
想投紫陽山，須自獨自登上紫陽山，一路之上，有幾道關卡，又有紫陽派中人暗中觀察其心性。
原本以為，掌門威嚴深重，不怒自威，但如今一見，卻是大不以為然，和煦如春風，根本沒有一點兒掌門的威勢。
對他的這般資質，鄭師兄曾嘖嘖讚歎，羡慕不已。
他定住身法，想了想，道：「師兄，使這一招時，我想張嘴大叫，胸口好像有一股勁兒往上沖。」
他自幼聰慧，幾有過目不忘之難，但是父親早亡，唯有一母一妹，相依為命，母親又有病，不能操勞，一切擔子都在他身上。
人群中的何雲山跟著跪倒，然後起來，抬頭看了一眼蕭月生，見他溫和微笑，不禁驚詫，微微失望。
鄭師兄搖頭，打量他一眼，笑道：「人都說有練武的奇才，我見到掌門之前，從來不信的，見過掌門之後，方才相信世間真有超乎想象，匪夷所思的奇才，掌門是一個，……現在嘛，我又見到了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