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飛狐
第98章 歸來
唐正風露出一絲笑意，道：「還不是全靠掌門的註疏，咱們才能有點兒寸進！」
……
陳成祥順勢一望，卻見山腰間一道白影飄過，彷彿一縷輕煙，沿著小徑疾行，看著悠縷，速度卻奇快。
「崔姑娘，是你服侍家師么？」馬春花抿嘴一笑，柔聲問道，語氣說不出的親切柔和。
馬春花頜首一禮，身形閃動，瞬間已在十幾丈外，再一閃，又出了十幾丈，轉眼之間，已看不清容貌，月白身影漸漸融入靄靄暮色中。
陳成祥笑道：「馮掌門以為，敝掌門如何模樣？」
馬春花坐在大廳中，明眸閃動，明媚目光在崔秀雲身上打轉。
陳成祥搖搖頭，閃過疑惑：「我也不識，莫不是來訪之客？」
他迅速打量一眼，與掌門所說相合，忙轉身道：「快快有請！在下陳成祥，忝為執劍長老，……掌門剛剛回來，巧得很！」
蕭月生身形一閃，出在山巔，山風凜冽，暮色四沉，越顯周圍一切蒼茫孤寂。
說話之間，那道輕煙已到近前，卻是一個曼妙的女子，身著月白道袍，秀髮飄拂，氣度飄逸出塵，不染一絲俗氣，如天上仙子。
陳成祥忙抱拳：「道長何方高人？……前來敝派有何貴幹？」
再看她容貌，五官精緻，秀臉如白玉，晶瑩溫潤，閃著逼人容光，難以直視。
蕭月生忙伸手一攔，阻住他們，笑
即使以陳成祥的老成持重，被這容光一照，也不由一怔，心神恍惚一下，難以自拔。
只是馮介叔卻無心思觀賞風景，他轉身笑道：「陳長老，貴掌門如此和氣，我可真沒想到！」
兩人沿著山間小徑，慢慢往下走。
「不急不急，」馮介叔搖著手笑道：「那幫死鷹，需得過幾日才能找上門！」
蕭月生微微一笑。
……
唐正風又道：「掌門，還得小心一下風雷派，……防人之心不可無。」
「弟子尚且如此，其師自然更強，你們紫陽劍派，興盛在即，可喜可賀！」馮介叔哈哈笑道，臉上卻頗是苦澀。
陳成祥一怔，忙問：「掌門，何時動身？」
「這是誰？」馮介叔問。
「師父！」馬春花騰的站起，秀臉放光，驚喜逾恆，嬌軀一飄，直接撲到了蕭月生懷裡。
蕭月生溫和微笑：「如此甚好，我有些需得交待下去，耽擱一天，若是不然，可以馬上出發。」
二人陡然睜眼，四道電光閃過，山洞內頓時一亮，隨即暗了下去，他們看到了蕭月生。
「原來是陳長老，幸會。」馬春花點頭微微一笑，容光燦爛，宛如百花齊綻。
「但憑蕭掌門吩咐！」馮介叔笑道。
「咦，那人身法好快！」馮介叔忽然一指。
蕭月生忽然出現，悄無聲息，靜靜看著唐正風與李明陽二人，微微點頭，露出一絲笑意。
陳成祥看他一眼，隱隱明白他的感覺，因為先前的紫陽劍派，與如今的風雷派幾乎一模一樣，其中滋味，豈能不知？！
「嗯，我會注意。」蕭月生點頭。
「呵呵，掌門性子寬和，極少出手，一旦出手了，便是真的惹怒了他，下手不會留情。」陳成祥笑道，伸手撥開擋在路邊的松樹枝。
馮介叔不住搖頭，感慨萬千：「如此輕功，真是匪夷所思！」
山洞擺有一張石榻，榻上盤膝坐著兩人，一動不動，任由山風呼嘯，嗚嗚作響，他們衣衫與頭髮卻紋絲不動。
他眉頭蹙起，此人輕功如此絕妙，若是硬闖，山下的弟子們怕是守不住，來不及發出信號。
馮介叔更是目瞪口呆，張大嘴巴，直勾勾望著她。
「是，掌門。」陳成祥抱拳，恭聲應道。
「這位女冠是……？」馮介叔回過神來，一把拉住陳成祥問，神情急切，雙目炯炯。
蕭月生擺擺手：「這些話，往後就別說了，……此次來，我是告訴你們一聲，我要去風雷派看看。」
馬春花皺了皺瓊鼻，用力一哼，露出一抹薄怒，待崔秀雲抬頭望她時，她馬上隱了去，嫣然微笑：「嗯，師父確實需得人在旁邊侍候，辛苦崔妹
馬春花心下暗惱，師父把自己拋在天山，自己一個人卻快活得很，做起了一派掌門，身邊又有美貌弟子服侍著，享受得很嘛！
「如此甚好。」蕭月生點頭，道：「陳長老，你陪著馮掌門看看咱們紫陽山的風光，我去見一見唐長老他們。」
馬春花心中惱怒，臉上卻笑意盎然，燦若春花，抿嘴一笑：「掌門他待你可凶？」
蕭月生點頭：「嗯，我一個人足矣，……你們在家裡好好教一教弟子，新進弟子們根基得打牢了。」
李明陽一怔，忙道：「掌門一個人去？」
崔秀雲極敏感，聽得出其中滲著寒意，低聲細語：「本是何師姐服侍掌門，她不在，我代替何師姐幾天。」
蕭月生擺擺手，讓崔秀雲退下，掃了馬春花一眼，板著臉哼道：「你的武功進境不大，是不是又偷懶了？！」
陳成祥頓時一驚：「啊？！是馬姑娘！」
陳成祥回過神，盯著馬春花消失方向，怔怔道：「此乃掌門嫡傳弟子，馬姑娘。」
「冤枉！」馬春花忙道，皺了皺黛眉：「袁老爺子好武成痴，一天到晚拉著我切磋，哪是時間練功呀？！」
「春花，你在做什麼？」忽然清朗聲音傳來，蕭月生身形一閃，出現在兩女跟前。
他點頭一笑，輕咳一聲。
那女道士抿嘴一笑，淡淡道：「家師姓蕭，小女子馬春花。
蕭月生擺擺手，起身對馮介叔道了聲歉，緩步出了大廳。
蕭月生想了想，轉頭對馮介叔道：「馮掌門是否著急，咱們明日動身，可好？」
山洞嗚嗚作響，山風直直衝進來，衝到洞底，反卷而出，與湧進來的風撞在一起，形成一個氣旋。
「服侍掌門，是我的本分。」崔秀雲低下頭，吶吶說道。
蕭月生笑吟吟道：「兩位長老，功力大有進境。」
馬春花羞答答的自他懷裡出來，秀臉緋紅，艷若桃李，瞥一眼崔秀雲，見她正張著櫻桃小口，獃獃望著這邊，不由臉皮發燙。
看他們進境頗快，如今的紫陽真經，已經進入第八層，內力堪稱深厚了，隱隱有真氣護體。
「如此年輕，有如此劍法，難免少年得意的，」馮介叔呵呵笑道：「本以為蕭掌門總會有幾分傲氣的，……卻不曾想，待人竟是這般和氣，怪不得年紀輕輕，有如此劍法！」
他身形再閃，出現在山洞之中。
「那掌門要小心。」李明陽撫著八字鬍，若有所思，沉吟道：「鷹爪門乃鷹爪雁行門一支，還是有高手的。」
「聽聞蕭掌門一劍蕩平了鐵刀門，劍法之精，冠絕天下，不在打敗天下無敵手，金面佛苗人鳳之下！」馮介叔讚嘆不已。
蕭月生只覺溫香軟玉在懷，幽香撲鼻，不由搖頭苦笑，沒有推開她，只是拍拍她粉背，道：「你都多大了，還這般，莫讓
她強自硬撐，裝做不在乎模樣，哼道：「師父，你可狠心，把我一個人丟在天山上，也不理我！」
陳成祥神情傲然，撫著小鬍子笑了笑，沒有否認，在他眼中，掌門的劍法，匪夷所思，那苗人鳳怕也不是對手！
李明陽忙笑道：「自然，他們在掌門跟前，不值一提，但螞蟻多了咬死大象，掌門萬萬當心才是。」
雖然無法與罡氣相比，但內力能夠外放，是一個質的飛躍，只要日後勤奮修習，必能越來越強，以至於結丹，踏入先天之境，延緩衰老。
陳成祥點點頭，道：「匪夷所思……，咱們走罷，看看我紫陽山的風景。」
……
陳成祥與馮介叔走在山上小徑，打量著周圍的風光，草木鬱郁，在金光之下，彷彿變成了天國，瑰麗迷人。
崔秀雲忙搖頭：「掌門仁慈寬和，一點兒也不凶！」
看到別人興盛，自己卻衰敗，這般滋味，委實苦澀難言。
崔秀雲遞上茶，侍立一旁，用力低頭，羞澀難言，臉紅如晚霞，只覺這位馬姑娘的目光像刀子一般。
「掌門！」二人忙解座下榻，便要跪倒。
兩人一按，卻覺掌門手如磐石，知道徒勞無功，不再勉強，轉身坐到石榻上。
「是嘛……」馬春花笑著點頭，暗自咬牙，師父待自己可是凶得很，一旦犯錯，便會嚴厲懲罰。
蕭月生笑著點頭，擺擺手，身形一閃，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