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90章 戲弄
……
他忽生去意，心下一決，立即付諸行動。
好在，他有浮光掠影之術，打不過可逃，不怕她。
「嗥——！」一聲巨響，宛如天空雲層上有一條巨龍盤旋怒吼，內力如罡風般席捲而至。
蕭月生背對門口，聞得嘯聲起，他眉頭皺了皺，身子不動，左袖朝後面輕輕一拂，腳下不停，仍朝里走去。
「小傢伙別急著走呀！」李秋水咯咯一聲輕笑，身形飄飄，似是悠然從容，卻奇快無比，瞬間追在蕭月生身後。
念頭一生，隨即一省，惕惕然，曉得又是一門獨特奇術，能迷惑神智，如迷魂大法。
「凡是外人，說出逍遙派三個字，殺無赦！」李秋水嬌柔說道，透著撒嬌的意味：「你是借我的手殺小雲，真是好心計！」
李秋水明眸閃爍，宛如一汪秋水，人與其名，與她目光一觸，忍不住要陷進去，難以自拔。
論及精妙，凌波微步遠勝，但僅論速度之快，卻遠不及浮光掠影了。
李秋水太過自信，這一招搜魂傳音之術向不失手，沒想到蕭月生年紀輕輕，血氣方剛，竟能抵得住。
蕭月生笑了笑，搖頭不語。
蕭月生剛才一拂之力，內力渾厚無匹，乃是降龍十八掌的掌勁，剛猛無儔，直如真的銅牆鐵壁無異。
李
李秋水身形一滯，在空口退後兩步，衣袂飄飄，雙腳落到地上，如折翼的燕子。
蕭月生搖頭苦笑，她是王語嫣的外婆啊，他實在生不出旖念來，身形卻又緩一緩。
李秋水挾著一陣香風，飄然而至，眉眼帶笑。
蕭月生身形閃爍，一閃一閃之間，十幾丈遠出去，一口氣奔出十余里，停了下來。
聲音直接傳入他耳中，說不出的好聽，他突然生出一股衝動，想依從她的話，停下來。
蕭月生疾退，如避蛇蝎，心下暗自叫苦，傷不得，避不得，真是愁煞人也。
蕭月生身形不停，轉頭抱拳，哈哈一聲長笑：「李前輩，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咱們就此別過罷！哈哈，哈哈……」
蕭月生偏練了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初具神通，能化無相為有相，看清她的掌力。
那白虹掌力，曲折如意，神妙無方，足以抵住六脈神劍。
心底惱怒異常，但看上去沒有真生氣一般。
她怔怔嘆息一聲，溫聲道：「小兄弟，莫非你見過我師兄么？」
沉吟一下，他暗自思忖，來了一遭，順便將西夏皇帝刺殺了，也算為大宋百姓做一件好事。
「小兄弟，何必如此匆匆而去？」李秋水溫婉的聲音響起，如在他耳邊，輕柔曼妙，細聲細氣。
李秋水內力不遜於自己，武功更加精妙，自己縱使有六脈神劍，降龍十八掌，卻也取勝不得。
話音未落，一道掌風襲來，蕭月生身子一滑，側移一尺，隨即又一盪，再移一尺，劃出一個「之」字。
「砰——！」房門一下分成數塊，散成木片射進屋中，挾著輕嘯，嗚咽如泣。
他鬆開胸肖雙手，右手一搭眉上，站在樹梢上遠眺。
……
……
木片紛紛落下，化為粉末鋪了一地。
蕭月生笑了笑，卻搖搖頭：「小子冤枉！……若是曉得這個規矩，我何苦多這個嘴，讓前輩苦苦相逼？！」
蕭月生一晃，再次消失，出現在門口，無奈苦笑：「李前輩，得饒人處且饒人，何苦逼我？」
蕭月生轉頭一瞧，忽然笑了起來，又生出一份莫名心思，身形放緩一些，換為凌波微步。
「啪！」白影一閃，從木片中間穿過，一掠而至蕭月生跟前，探掌拍來，動作輕柔，咯咯一笑。
二人此時已經出了靈州城，四野平闊，太陽當空而照，天
他眼中清光一閃，隱隱猜得，那裡應該是西夏王宮了。
說罷，身形再一閃，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小院門口，又一閃，消失不見了蹤影。
說話之際，他左手大拇指朝身前虛空用力按一下，「嗤」一聲輕嘯，一陽指力破空而出。
見他身形遲滯，以為著了道，不曾想蕭月生如此狡猾，故意裝成中招樣子偷襲。
凌波微步既精於躲避，也能加速，遠超一般輕功，其精妙處，傲絕當世諸輕功。
「李前輩，慢走，不送了！」蕭月生抱一下拳，轉身往屋裡走。
身法一變，速度大降，很快被李秋水追上。
他身形再一晃，驀然消失在原地，出現在門口，揮揮手，哈哈長笑一聲：「李前輩，惹不起，我只能躲一躲了，恕不奉陪，告辭！」
凌波微步卻不同，乃是修鍊內力的動功，耗內力極少，同時有增強內力之效，宛如打坐練功，越是施展，內力越盛，精神健旺。
蕭月生搖頭：「逍遙派什麼規矩？」
畢竟自己一身武功，皆源於李秋水所留的秘笈，若無北冥神功，便沒有如今的自己。
「小兄弟，過來罷，再跟我聊幾句，好不好？」柔媚的聲音細細傳進來，直鑽進他心底。
說話聲口
呼嘯而來的木片一頓，隨即變換方向，朝後射回去，速度更快，嘯聲變成嗤嗤之響，如劃破了布帛。
蕭月生只是搖頭，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對付李秋水。
李秋水咯咯嬌笑：「小傢伙，你既不說，莫怪我辣手無情啦！」
「小傢伙，你定是曉得逍遙派的規矩，是不是？！」李秋水站在蕭月生剛才位置，遙遙拍出一掌，咯咯笑道。
蕭月生放下扎在腰間的衣襟，搖搖頭：「李前輩，不必再費心了，你還是走罷！」
李秋水的掌力陰柔，無聲無息，尋常高手中了一掌，丟了性命卻不知怎麼回事，成為糊塗鬼。
李秋水站在他身後，左手揮掌，右手拉扯，如放風箏，不斷改變掌力方向，與後世的導彈一般。
遠處一座高樓拔地而起，周圍是層層疊疊的建築，構築宏偉，金碧輝煌，屋頂都是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著光。
他心中一動，身形忽然一滯，裝作欲停非停，似猶豫不絕。
他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這一下捉弄，總算出了一口惡氣，一報還一報，與李秋水算是扯平了。
李秋水黛眉忽然一挑，咯咯
他此時處於靈州城的西北，離了約兩里，見到一處茂密的松樹林，鬱鬱蔥蔥，便鑽樹林，上了林子中間的一棵樹，坐在粗壯樹杈上打坐。
但它是以深厚的內力推動，耗費內力極巨，若非蕭月生有北冥神功，內力絕無法承擔如此消耗。
蕭月生身形一晃，驀的消失在原地，再一閃，出現在一丈外，拉開房門進去，又轉身關門。
在他身前一尺處，「啵」一聲輕響，忽然出現一股風，吹得他衣衫獵獵，大風襲來。
「好身法！」李秋水搶前一步，左掌朝前猛一推，無聲無息。
他身形不停，身在空中，搖搖頭，替李秋水可惜，換了旁人，遇到她這麼多奇妙法門，早就束手就縛，偏偏自己元神強橫。
浮光掠影與凌波微步路數不同，純粹追求速度，一閃一逝間，似能破開空間的束縛，如光如影。
她輕輕一跺腳，似是嬌嗔，實則氣炸了肺，這真是八十歲老娘倒繃孩兒，竟栽在這個小子手上！
他坐在樹上，調息了一個時辰，日上了正中時醒來，周身內力勃勃而動，如凝成玉珠在經脈里滾動。
「小傢伙，本事大得很呀。」李秋水輕笑一聲，跨出一步便到了蕭月生身前，衣袂飄飛如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