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164章 聞虎
除了在蕭月生跟前吃癟，她這些年已經修鍊出來，加之如今武功精深，感覺更敏銳。
這一日，他們來到了一個小鎮，位於山腳下，再往北走，便是連綿的群山，莽莽鬱郁，宛如一條蒼龍卧伏。
「老孫頭，你想找打還是怎麼的？！」鄭老頭騰的站起，吹鬍子瞪眼，袖子擼了起來，便要動手的架式。
「咱們去鎮上買一些東西！」蕭月生道，閃身飄進了小鎮中，徑直找上一間酒樓。
有了好菜，蕭月生興緻上來，又要了兩斤酒，方雪晴替他斟滿，獨自一人喝，卻也自得其樂。
方雪晴的手極快，廚藝極精，一會兒功夫，重新端上四碟菜，一大碗湯，色香味俱全。
鄭老頭擼起袖子，一腳把凳子踢開，怒氣沖沖：「不把你打得屁滾尿流，我就不姓鄭！」
兩人從南至北，不過短短數日。
上了樓，卻見樓上頗是熱鬧，有十幾桌人，各自喝酒划拳，大呼小叫，聲震酒樓，個個喝得酒酣耳熱，不亦樂乎。
被這些火辣辣目光照著，她黛眉不動一下，視若不見，輕輕一指：「公子，咱們會那邊罷！」
……
此時，小二已經端上兩碟菜，蕭月生一見，眉毛頓時皺了起來，不悅之色顯而易見。
這邊的動
方雪晴眉開眼笑，笑靨如花，忙道：「公子喜歡，我就一直給公子做菜，不再讓他們做了！」
兩人這般情形，眾人習以為常，兩個老頭吵了一輩子，年輕時是情敵，每次見面，不罵幾句便不痛快。
「憑公子的武功，自然不怕了！」方雪晴抿嘴笑道。
進得樓上，小二喜洋洋的迎出來，如今是盛夏，這裏卻清涼，即使日上正天，也無酷熱之感。
聽著兩人的對話，眾人恨得牙根痒痒，只覺得蕭月生忒也可恨，不知憐香惜玉，竟讓這般絕美仙子下廚做飯。
蕭月生點頭，兩人來到窗戶前一張桌子坐下，方雪晴隨口報了幾道菜，擺擺小手，讓小二下去快快準備。
她越是清冷，越是冷漠，人們越如醉如痴，覺得她如天山雪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鄭老，孫老，你們就少說兩句罷！」一個大漢站起來，擋在二人當中，伸手一攔。
……
「對，還是別進山，我晚上睡覺時，隱隱約約聽到虎嘯，隔著這麼遠，也怪嚇人的！」一個壯漢點頭。
蕭月生點點頭，露出滿意神色，笑
……
一個老者揚聲道：「大夥還是不要進山了，銀子是好，可沒有命，銀子再多也沒用！」
蕭月生元神之光散發出去，周圍十里之內，清晰入腦海，纖毫可見，比肉眼看得更清楚。
方雪晴如水目光一掃，整個酒樓盡收眼底，每一桌上的人，各桌的布局，每人的神情。
蕭月生笑了笑：「你說呢？」
兩人腳下速度極快，一會兒功夫，上了半山腰，便不再沿著小路走，而是進了沒有路的地方。
蕭月生轉頭，看他一點，輕點點頭。
到了這裏，氣候已經變化，有些濕涼，周圍樹木鬱郁，高可參天，遮天蔽日，將陽光擋在外面，落不進來。
「那你們還是要進山？！」鄭老頭皺眉，不解的問。
見到有人攔著，兩人便泄了氣，又各自瞪了一眼，頗是不甘的坐下來，怒氣沖沖，臉色不甚好看。
蕭月生與方雪晴趕路極快，蕭月生施展浮光掠影，攬著方雪晴的柳腰，宛如流星划空。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嗯，不必理會，說不定是以訛傳訛。」
他眼前的酒樓，正是鎮上最高的建築，最大的酒樓，名謂巨峰樓。
「
方雪晴拿起竹箸，挾了兩口嘗了嘗，「呸」的一聲吐了出來：「做的什麼菜呀，真難吃！」
方雪晴遲疑一下，低聲道：「若真有老虎，公子，咱們怎麼辦？」
「先生，去不得！」鄭老頭急忙擺手，神情鄭重道：「這會兒山上有一隻猛虎，一直這附近溜達！」
「依我看吶，你是老眼昏花，看錯了！」旁邊一個老者嘿嘿笑道，身子精瘦，目光灼灼。
一個漢子放下大碗，大咧咧問道，他身著一件褐色短衫，光著胳膊，滿臉的絡腮鬍子。
「也難怪你不信！」那老者頭髮根根豎起，鬍子看進來極硬，撫了撫下巴，笑道：「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是命大！……那大蟲只是遠遠瞄了我一眼，就不理會了，好像是吃飽了！」
他對面一張桌子上，一個粗壯的老者眼睛一瞪：「那是當然！……老頭子這回撿了一條老命，嘿嘿，真是命不該絕！」
蕭月生笑了笑，抱了抱拳，飄然而去，不理會鄭老頭了。
「公子，山裡有虎，咱們還要去嗎？」方雪晴低聲問，湊到蕭月生身前，幽
有一個人遲疑道：「可是，大伙兒歇到什麼時候呢？那大蟲誰能應付得了？！」
……
一個削瘦的漢子搖頭嘆氣：「這幾天，不能進山了，萬一遇到大蟲，我可沒鄭老的命硬！」
周圍人們盯著看了半晌，紛紛轉過頭去，不再多看。
在他們眼中，這便是神仙般人物，像是從畫上走下來的，光芒四射，如一輪太陽般耀眼。
他一靠近小鎮，元神之光散發出去，整個小鎮便在元神之球上清晰呈現，每一家每一戶，無所遁形。
方雪晴一身雪白衣衫，周身上下一塵不染，白玉似的臉龐，冷若冰走霜的目光，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姑射仙子。
蕭月生皺著眉頭，嘆道：「看來，我還是高估了他們的廚藝，雪晴，你去重做罷！」
蕭月生掃他們一眼，知道他們是采參客，專門進山采人蔘，若是運氣好，足以一夜暴富。
蕭月生點點頭：「不錯，咱們是要進山的，老先生不必擔心，咱們有自保之力。」
「是，是，程老說得有理，大夥還是歇一歇罷！」眾人紛紛附和。
見到二人上樓，周圍忽然一靜，皆怔怔望著方雪晴。
菜剛端上來，香氣一下子溢滿了酒樓，每個人都不由盯著，口水不停的分泌出來，恨
「鄭老，你果真看到了那大蟲？」
那大漢搖頭不已，嘿嘿笑道：「我還真不信！……見了大蟲，你還能有命？早就見閻羅王啦！」
見蕭月生如此挑剔，讓方雪晴下去重做菜，他們心中各自大罵，覺得蕭月生可恨之極，古怪異常。
「是，公子！」方雪晴輕輕點頭，輕哼道：「他們真是沒用！做的這菜，哪是人吃的！」
說罷，嬌聲招呼來小二，讓他把這兩盤菜都撤下去，自己去重新做。
她閱人多矣，又自幼訓練察顏觀色，對人心掌握極深，從一皺眉，一眯眼，便可察得此人心情與性格。
這般大的小鎮，本就偏僻，算得上窮鄉僻壤，窮山惡水，一年到頭難得有人來。
「看看再說。」蕭月生擺擺手，搖頭道：「沒譜的事兒，說他做甚，還是吃飯罷！」
她姿容絕美，儀態動人，有一股大氣的雍容之氣，小二有些自慚形穢，唯唯嚅嚅。
兩人酒足飯飽要離開時，那鄭老頭忽然開口：「這位先生，這位姑娘，可是要去山裡？」
鄭老頭打量他一眼，搖搖頭：「看你身上沒幾兩肉，這小姑娘又一陣風能颳走，有什麼自保，想要命，還是別進山了！」
蕭月生笑了笑：「老先生的好意，在下心領，我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