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199章 英才
……
趙寧清輕輕點頭：「是，掌門！」
陷入其中，彷彿整個人的精神都被吞噬了，什麼也不知道了，眼前只有這一雙又黑又亮的眸子。
聲音里蘊著力量，這種怪事頭一次聽到，若是聲音里蘊著內力，會震耳欲聾，倒不覺如何。
他騰的站起來，抬頭仰望蕭月生，雙眼炯炯，燦若寒星，緊盯著蕭月生，一臉的倔強。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她人小鬼大，動起了歪心思。
梁思仁抬頭，迎著他的目光望去，與其目光接觸，頓覺一股龐大的力量撲面湧來，彷彿一道滔天巨浪擊來。
而且，看起來她冷靜多智，與其師頗有幾分相像。
……
他神思不屬，滿臉的不以為然。
「梁師兄，小心些！」如月抿著嘴，神情肅然，定定的看著他，明眸一眨不眨的看著。
而且，對於師父，她也不會這般小心翼翼，隨意自然，頗是放肆，是讓師父寵壞了的。
蕭月生搖頭：「你的根骨上乘，投在咱們無量劍派，倒是有些可惜了這一幅好根骨！」
梁思仁站在小竹築外，四下打量，看了看眼前的小竹屋，又看了看周圍的風景，覺得這位名義上的掌門還真是有幾分雅骨，選了這麼一處地方，建了這麼幾間竹屋。
如此一來，難免內力不深，旁的武功卻能夠彌補，對敵之際，往往能超常發揮，隨機應變，以弱勝強不足奇。
但蚊子小了也是肉，雖然平日里摧動先天之氣，增強的效果有限，卻不能放棄，這本是無奈之法。
他忙一正神，抬頭望向蕭月生，想看看這個挂名的掌門有何見教，喚自己來有什麼事。
應該讓師父做掌門，他嘛，即使當不得副掌門，也可以做一個護法什麼的，畢竟武功還是不低的嘛。
「是，掌門。」柔美悅耳的聲音響起，她抬起頭來，坐到了旁邊的竹椅中，舉止優雅。
她靈覺敏銳，與蕭月生相見之後，雖然蕭月生一直和顏悅色，她卻心中凜然，已經隱隱覺出危險來。
「哼！」一聲冷哼，宛如一塊兒白玉扔在地上，聲音清脆而不失柔美，他一聽，又是酥了一半兒的身子。
蕭月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是咱們暗中從神農幫那裡買的，……效果不錯，若是靠近神農幫，乃是必備之物，不能沒有的。」如月忙道。
先學了簡單劍法，再學繁複一些的，到了最後，再學簡單的，才是真正的循序漸進之妙法。
蕭月生擺擺手，笑道：「不是已經說了，這本是我份內之事，副掌門何須太過客氣？！」
……
尤其她的內力，遠勝旁人，若是動手，怕是那些身強體壯的青年弟子，也遠遠不是她的對手。
他有透不過氣來之感，忙不迭的轉開眼睛，長舒了一口氣，舒服一些，能夠喘上氣了。
「你輸了又如何？」蕭月生笑問。
她明眸轉了轉，僅是幾下的功夫，已經想透了其中了關節，輕哼一聲，道：「咱們竟被騙了！」
僅看這畫功，便知端得不凡，趙寧清抬頭望了蕭月生一眼，神情詫異，這樣的秘笈，比起那種簡約的，可是強了數倍。
他只是笑著搖頭，沒有說明原本的事，那樣的事太過丟人，有損自己英明之形象。
而蕭月生授劍，卻是面對資質平常之人，無量劍這些弟子當中，論及資質，都遠勝一般人，但距離天才卻有一大段兒距離，不能直接上手便是簡單而威力宏大的劍法。
說罷，她輕輕退出了竹屋，慢慢離開。
隨即，房門被推開，一具裊娉的身影輕輕進來，沒有一絲聲音，身子輕盈得像是一片羽毛。
這股力量直接落到他頭上，竟帶著他低頭，身體彎曲，像是要跪下來磕頭一般的感覺。
如月忙搖頭，鄭重道：「弟子是師父所救，沒有師父，如月早已沒了性命，唯有粉身相報！」
設身處地一想，她心中更加篤定，這個過趙寧清看不起自己，根本不會過來的！
她暗自擔心，不知梁師兄受了什麼傷，也沒見到掌門出手，看來，掌門之能，果然厲害。
結果，神農幫來滅無量派時，才知道，那些解毒丹根本沒那般神奇，不過，倒並非一點兒用沒
蕭月生搖頭微笑，淡淡道：「你可知道，私下見敵人，乃是犯了門規，嚴重的要逐出師門！」
此時，無量劍與神農幫已經有了摩擦，想到收買神農幫的人，暗中買解毒丹，雖無遠見，卻勝在出奇制勝。
蕭月生搖頭笑道：「先前是有效，但僅是對幾種毒藥罷了，可那幾種毒藥，只是神農幫平常用的，關鍵時候，他們會用更多的毒，服解毒丹根本沒什麼用。」
她輕輕走進來，邁著小碎步，一點兒不像是武林兒女，反倒是千金小姐一般，儀態優美，娉娉婷婷，慢慢踱著小碎步進來。
「他為何採買這些，是不是副掌門所派遣？」蕭月生又問。
……
無量劍西宗弟子眾多，他沒有一一仔細的觀看，但大概掃一眼卻覺得多是平常之輩，沒有什麼驚才絕艷之能。
她偷偷一瞥，卻與蕭月生的目光相觸，忙不迭的轉開，頭也低下來，似是嬌羞不堪。
「你何時進的無量劍派？」蕭月生溫聲問，卻是轉開了目光，眼中清光閃爍而過，恢復如常。
梁思仁咬著牙，不讓自己暈倒過去，牙齒深陷入下唇中而不自覺，血跡已經沿著嘴角流下去。
再高明的劍法，太過繁複，需得將這套劍法練全了，練精了，才能學得會，而且，這套劍法也是打根基之用。
「嗯，既如此，咱們這便去罷！」蕭月生點頭，便要站起身來離開。
如月被笑得莫名其妙，方雪晴也覺著奇怪，轉頭望向蕭月生，明眸透出好奇之意來。
……
他心中暗驚，怎麼回事，他的目光太過古怪，怎麼竟不敢正視，自己受不了那股龐大的力量。
他頗有些同情這位名義上的掌門了，他年紀輕輕，雖然武功不差，但論及智謀，定是不如如月師妹的，難逃一個大虧了！
隨即，她慢慢一提裙，跨步上了台階，推開竹門，放慢了腳步，輕輕踏下去，進了屋內。
這一次，又見到解毒丹，也是當初般的手段，令他忍不住想起了前塵往事，泛起熟悉之感。
方雪晴輕輕站起，微微一襝衽，復又坐下，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風姿溫婉動人。
這幅畫，正是她繪製。
「好！」方雪晴重重點頭，神情篤定，似是會勝定了。
如月師妹，看著嬌嬌怯怯，卻是狡詐如狐，膽子奇大，什麼人也不怕的，唯有掌門才能管得住她。
梁思仁見狀，心中甚是不滿，更是不服，倒要看看，這位名義上的掌門究竟有什麼三頭六臂，竟能令如月小師妹如此小心。
趙寧清聚精會神的盯著秘笈，眼睛也不眨一下，一邊看，手腳做輕微動作，忍不住的比劃著。
他不會說什麼奉承話，覺得自己這兩句已經極盡肉麻，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受不了。
見她如此乖覺，蕭月生也不再捉弄，又喝了一口茶，細細思索，對於這位梁師兄頗是好奇。
這一套劍法簡單，下一套劍法繁複，再下一套劍法，則變成了簡單的劍法，由簡入繁，再由繁入簡，需得有這個過程，才能真正做到大道至簡，否則，簡單的劍法，便是簡單的劍法，威力有限。
蕭月生神情有幾分古怪，他想起了當初的情形，也是解毒丹，也是來自神農幫暗中搗賣。
「……是梁師兄。」如月遲疑了一下，小心的看了一眼蕭月生，生怕他怪罪一般。
他皺了皺眉，輕輕點頭，如月才輕舒一口氣。
她裊裊娉娉的退了出去，慢悠悠的出了屋子，然後離開了小屋，輕盈的腳步慢慢遠去。
片刻過後，他看了看小師妹，見她拚命打眼色，神色勿急，一張秀美的臉都變了顏色，似乎是驚嚇所致。
見前面的如月師妹停一下，他知道如月師妹暗中不喜，這才收斂一些，老老實實的進去。
蕭月生遇到陌生人，審慎中帶著探究之心，雙眼不自覺的帶著壓力，如月禁受不住。
他心中又是氣惱，又是凜然，看來自己卻是錯了，這個挂名的掌門遠超自己所想的厲害。
「是誰負責買的這個解毒丹？」蕭月生笑問。
可惜，自己當時還太過天真，以為神農幫真的有弟子貪圖錢財，倒
身為花魁，並非僅是容貌過人，一個花瓶卻不成，她棋琴書畫，無一不精，且是數一數二，無人可及。
這一道聲音，卻如一道春風，一下子吹進了梁思仁的心裏，他只覺身體一輕，渾身彷彿化為了一片羽毛。
他故意輕咳一聲，腳下放重，踏了進去，像是不會武功一般，把竹屋都震得晃了一下。
「副掌門，關於無量玉璧，不必白費心思了，咱們前輩一輩子沒有什麼收穫，咱們更是不成，還是練好自己的武功為妙！」蕭月生溫聲道，雙眼緊盯著她。
梁思仁一見，認出了這個挂名的掌門，但目光馬上被旁邊的女子吸引，絕美無儔，面如白玉，凝膚賽雪，五官每一個部位，皆是美不勝收，精緻完美之至，令人感嘆上天之偏心，竟造出如此的美。
她咬著唇，暗自氣惱，橫了梁思仁一眼，她卻也明白，掌門不會拿梁師兄如何，頂多給他一個教訓。
一上手便覺簡單而威力宏大的劍法，即使學會了，應用起來，效果卻不成，根本發揮不出威力來。
蕭月生呵呵點頭：「好啊，賭便賭，賭注為何？」
「梁師兄，快快拜見掌門！」如月見狀，忙退後一步，扯他的衣袖，不停的打著眼色。
這種靈覺玄妙異常，若是說出來，旁人也不信，故也不會說出，徒惹人笑而已，但在進入小屋前，還是忍不住提醒了梁師兄一聲。
「弟子愧不敢當。」如月輕聲道。
「掌門，咱們這般貿然去了，遇到他們下毒，怕是承受不住的，還是先弄一些解毒丹罷！」如月忙道。
……
「如此說來，你練武的資質倒是上乘！」蕭月生緩緩點頭，打量她一眼，甚感滿意。
他的腳步聲沉重，一聽便知沒有過武，但他是無量劍的弟子，豈能不練武功？！
她這一抬頭，面目可見，卻是一個秀美動人的女子，雖然不如方雪晴，卻也是一個美人兒。
這般想法，是不按常理出牌，說明這個姓梁的弟子頭腦活絡，是一個人才，需得好好令其發展才是。
清光閃過之後，他的眼睛恢復如常，但若是細看，仍能感覺到他雙眼的異樣，比平常更加黑，更加亮，又黑又亮，深邃如淵，雙眼一盯著，便不由的深陷其中。
蕭月生的聲音再次傳來，淡淡的道：「我聽說，你私下裡與神農幫的人有接觸？」
娉娉婷婷進來，步態優雅，她臻首低垂，輕輕來到蕭月生近前，盈盈一禮：「弟子如月見過掌門！」
蕭月生微微一笑，橫了她一眼，哼道：「你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知書達禮，頗為明智，才不會有這般想法！」
這個如月，模樣秀美，看著嬌嬌怯怯，一陣風都能吹走，卻是個厲害的人物，武功在派中數一數二。
換了自己，定不會真的去請教，與其請教，不如自己研究，一個小丫頭能明白的，自己豈能不明白？！
蕭月生呵呵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不必多禮了！」
故他未雨綢繆，事先買了神農幫的解毒丹，想有備無患，不曾想，那解毒丹沒有那般神效。
「掌門，我試了試，那解毒丹確實有效的。」如月歪歪頭，輕聲說道，似是忍不住想反駁蕭月生，卻又膽氣不足，細聲細氣，如蚊子的叫聲，透出一股誘人之意。
……
這樣的人物，頭腦活絡，卻是不容易定下心，修鍊內功時，難免走神，或是不能長時間的苦修。
「嗯，甚好。」蕭月生的聲音傳來。
片刻后，他搖搖頭，笑道：「看你的模樣，卻不像是覺得犯了錯，莫不是有什麼內情？」
唯今之計，是尋一路心法，先天之心法，以更快的速度增強先天之氣，打好根基，才能進入第二層，正式的修鍊內丹之術。
如此美人兒，縱使在方雪晴跟前，也不失其光採，像是皓月之旁，仍有幾顆明亮的星星。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進來罷！」
而那位梁姓的弟子，更令他好奇，難不成，他的想法與自己當初一樣，想出了偏門？
他在修鍊神時，僅是溢出一點兒，由神化為氣，便如一滴硃砂掉水裡
「砰！」梁思仁只覺龐大的力量一下子壓下來，像是一塊兒巨石壓下來，自己身不由己，剛想反抗，已經跪倒在地！
「掌門，梁師兄到了。」如月柔美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恭恭敬敬，還帶著幾分怯生生的意味。
幫派相鄰，便與後世的國與國之間相鄰一般，沒有一個能和平共處，總會有糾纏之時，衝突難免。
難不成，他在施展妖法？！他暗自思忖，有些惴惴，若是武功高強，自己不怕，但若是妖法，卻是不妙，自己可沒有本事破除妖法。
見她這般神情，梁思仁不以為然的笑容斂起來，知道她是認真了，並非說笑，而且是極認真。
「弟子十歲時入的派。」如月輕輕說道，微垂著臻首，不敢與蕭月生溫和的雙眼相觸。
這幅秘笈，乃蕭月生親自示範，方雪晴在一旁描繪，她自服下洗髓丹，不僅骨骼大異，身體清虛，五竅也越發的通明，不管是目力，還是腕力，還是心智，皆有長足長進。
剛才那一股龐大得令人絕望的力量一下子消失無蹤，彷彿沒存在過，身子輕盈，恨不得飄起來。
「弟子如月，拜見掌門！」門外忽然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音，圓潤悅耳，柔美動聽，聽著便渾身舒服。
梁思仁本是一肚子的火氣，此時遇到蕭月生的微笑，頓時如雪遇沸水，渙然消散。
「進來罷！」蕭月生淡淡說道。
……
……
她神情一片擔心，黛眉輕蹙，搖了搖頭。
不過，酥了一半兒隨即又變得發冷，彷彿當頭澆了一盤冷水，寒徹骨頭，所有的綺念頓時消散，一乾二淨，再難捕捉。
他與喬峰將數箱武功秘笈翻閱，看了很多的內力心法，但對於他而言，卻是收效甚微，如今只能老老實實，用最笨的法門來積累先天之氣。
他一抱拳，鄭重道：「弟子梁思仁拜見掌門！」
在旁人耳中，這三個字平和淡然，但在梁思仁耳中，卻如巨雷轟鳴，震得他渾身亂稟，眼前晃動，如發生了地震。
蕭月生一抬手，淡淡道：「起來罷，……坐下說話！」
從沒見到這個小丫頭如此的恭敬，難不成，她是故意裝成這樣，暗中又想搗什麼鬼不成？！
後面一個，卻也個壯漢，腳步落下，聲音沉重，令人感覺是一個不會武功之人。
在方雪晴跟前，她黯然失色，但仍不失其獨特的風姿，體態輕盈曼妙，一舉一動，皆優雅動人。
他頭腦反應極快，但年輕氣盛，雖然隱隱恐懼，卻顧及顏面，不能屈服，狠狠瞪著蕭月生。
隨即，他搖頭失笑，沒想到，小小的無量劍派中，還是藏龍卧虎，頗有幾個人才呢。
但在當時，他已經是竭盡所能了，再沒有什麼好的法子抵擋劇毒，唯有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已經八年。」如月恭敬說道，她有些坐立不安，領教了蕭月生的氣勢，只覺一座大山壓過來，喘不過氣來。
「你便是梁思仁？」清朗的聲音響起，不疾不徐，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鎮定從容。
「你是如月？」蕭月生打量她一眼，淡淡問道。
蕭月生也不著急，只是慢慢悠悠的喝著茶，神情悠然自得，卻是分出一部分心神，關注體內，催動著先天之氣。
蕭月生笑了笑，頗是玩味的打量著他。
他仔細瞧了一眼，與她清冷的目光一觸，頓時迷失其中，竟有銷魂蝕骨之感，難以自拔。
「掌門，你不會怪罪梁師兄罷？」如月忙問，明眸睜大，透著擔憂神色，怔怔望著蕭月生。
蕭月生正拿起茶盞，輕啜一口，若有所思，聞聽她的話，抬頭瞥一眼，哼道：「嗯，是很美！」
功夫不久，腳步聲再次響起，卻是兩個，走在前頭的輕盈，帶著莫名的韻律，聽著極舒服。
如月忙一擺手，急急道：「掌門，且慢，還是先等一下！」
「這樣的事，可是信不得！」蕭月生止住笑，搖了搖頭。
這個小丫頭，看著嬌柔，卻極易欺騙別人的眼睛，一旦真的以為她如此，定要吃個大虧的。
「如此說來，你是副掌門的親傳弟子？」蕭月生挑了一下眉毛，微微笑問道
她暗自搖頭，看來，梁師兄對自己還是不夠信任，竟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也難怪有些一劫。
蕭月生臉色倏的一沉，哼道：「你犯下門規，便是本座也留情不得！」
她一走，方雪晴笑道：「好美的姑娘，是不是，公子？」
如月一怔，不由抬起頭望向蕭月生，見他似笑非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卻是輕輕點了點：「掌門說得正是，……有兩個神農幫的弟子，因為家裡太窮，想接濟一下，便弄了一些解毒丹出來賣。」
「原來如此！」如月恍然大悟。
當初容子矩他們能夠倖存，卻也有解毒丹的功勞，否則，沒有一個能夠倖存的。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樣的手段，無異於妖法，自己根本無力可施，除非上前幾步，殺了他，或者自己的內力足夠強橫，不怕他聲音里施加的力量！
蕭月生點點頭：「那你入派幾年了？」
但若是因為有了解毒丹，自信滿滿，反而喪失警惕，卻是反受其害，最是要命之事。
如月聞聽砰的聲響，轉頭一瞧，見到他臉色蒼白，像是一張白紙，嘴角已經流血，看著頗是憔悴。
她設身處地的想過，若換了自己是趙寧清，堂堂一派副掌門，年紀又大，偏偏向一個小丫環請教，實是沒有臉面了。
她步態優雅曼妙，秀美臉龐掛上了一幅嬌怯的微笑，低下頭來，不敢去看蕭月生一般。
「你可是梁思仁？！」又一道聲音響起，龐大如山如淵的力量洶湧而來，直接擊中他心口。
梁思仁心中說不出彆扭，有火發不出，卻平白的被人揉捏，實是奇恥大辱，又在小師妹與那位絕美女子跟前。
梁思仁心中一惱，但此時的腦筋卻很清醒，輕輕點頭：「是，弟子知罪，私下裡與神農幫的人接觸！」
蕭月生笑著搖了搖頭，溫聲道：「甚好！……去把這位梁師兄招呼過來，我有事問他！」
蕭月生笑了笑，搖搖頭，不以為然，這套劍法雖是高明，但在他眼中，實在算不得頂尖的劍法，只是給他們築基用的。
……
「是。」如月輕輕點頭，看了一眼蕭月生。
如今的他，每時每刻，都在不停的催動，只是效果甚微，進展不快，需得另闢高明的心法。
對於這位名義上的掌門，他沒有什麼好感，年紀與自己差不多大小，卻竊居高位，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真是可笑。
「就賭她會不會來找我，若是來了，便算公子勝，若是不來，就是我勝了，嘻嘻，敢不敢，公子？！」方雪晴輕笑著睨他。
雖然，他的武功不錯，但論及輩份，卻是師父為大，怎麼他當掌門，讓師父當副掌門。
如月忙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是的，師父沒有派遣，是梁師兄自己想的主意，悄悄買的，……師父還不知道。」
隨後，她退了下去，蕭月生忽然出聲，叫住了她。
「掌門能創出如此精妙的劍法，又無私的傳於弟子們，這份心胸，小女子自愧不如！」趙寧清肅然說道。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知道這個姓梁的弟子果然不錯，竟知道把自己偽裝成一個不會武功之人。
他又道：「你這個梁思仁，倒是個硬骨頭，是不是不想見禮，不待見我這個掌門？！」
「弟子知罪！」梁思仁昂然點頭，理直氣壯的盯著蕭月生看，絲毫沒有畏懼之意。
梁思仁既然從了小師妹的意，也索性服軟到底，肅然道：「弟子不敢，弟子對掌門五體投地，敬佩萬分！」
況且，蕭月生元神之球一旋，將其映入其中，顯示出來，他的功力雖不如前頭的如月深厚，卻也不俗。
「還有什麼事？」蕭月生笑問。
但他聲音里卻並非內力，而是一種莫名的力量，無形有質，似是一隻無形的巨石壓下來。
蕭月生微微一笑，搖頭延：「嗯，甚好，梁思仁，你可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方雪晴一怔，忙抿著嘴微笑，卻不敢再多說，通過他的眼神，她看出來公子要捉弄自己，還是閉嘴為妙。
方雪晴搖了搖頭，輕哼一聲：「我看不然！……嘻嘻，公子，咱們打個賭如何？」
蕭月生笑了笑，瞥一眼方雪晴，她嫣然一笑，笑靨
如月輕輕道：「是，……弟子曾數次摸過神農幫的底，有幾分熟悉，可為掌門帶路。」
這需要對武學有極高的天份才成，尋常的人，資質一般的人，根本無法領悟其中之精妙。
蕭月生此時的笑容柔和，並沒有凌人之意，反而令人如沐春風，說不出的隨和與親切。
再看他雙眼，目光渙散，似是喝醉了酒一般，望著自己，卻是一片茫然，聚不起焦來，好像在看著自己身後的遙遠地方。
「我若是輸了，做什麼都憑公子吩咐，絕無違逆！」方雪晴抿嘴笑道，玉臉升起兩團酡紅。
蕭月生笑了起來，問道：「還有解毒丹，哪裡來的解毒丹？」
一進入小屋，光線柔和而明亮，沒有變暗之感，他抬眼一打量，見前面坐著一個男子，青衫一襲，穩穩坐著。
「稟掌門，他就是梁師兄。」如月柔美的聲音響起，聽在梁思仁耳中，隱隱約約，飄飄渺渺，似是從遙遠的天際傳過來。
原本畫繪便不凡，此時百尺竿頭再進一步，越發的精妙，雖不如那些大師們，卻也有獨到之處。
「公子，她看起來不高興呢，是不是覺得我一個小丫頭，偏偏要向我求教，太過沒面子，說不定忍著不來找我呢！」方雪晴看著她漸漸消失的身影，轉身道。
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雖是煉神，順帶著增強先天之氣，其速度卻遠比他摧動一天心法更快。
蕭月生呵呵笑了笑，搖搖頭，擺了擺手，示意她出去。
方雪晴明眸轉了轉，咯咯笑道：「若是我贏了，公子以後做什麼，都不能落下我！」
「是，掌門！」趙寧清心中嘀咕，卻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他故做不知，笑著點點頭：「好，既如此，以後你就乖乖聽話，不能多嘴，知道吧？！」
精氣神，等級逐次增高，成胎之時，先是成神，現是氣，然後是精，修鍊之道，乃是逆反。
懷著這般心思，聽如月師妹來招呼自己，他頗感莫名其妙，好好的，掌門怎麼召喚自己，從何處知道的自己？！
梁思仁心中硬氣，咬著牙，拚命挺立著，不想屈服，只覺得自己的骨頭吱吱作響，隨時會折斷一般。
梁思仁抬起頭，看了蕭月生一眼，默然不語。
如月見狀，長舒了一口氣，掌門神功驚人，又威嚴深重，想必不是會騙人的，她頗是信任。
……
她穿的也不是尋常的長衫，而是湖綠色的百褶裙，邁步之間，裙褶飄蕩，宛如湖水泛起波紋。
如今卻也有一個法門，便是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它雖是煉神之法，每日清晨修鍊，但順帶著增強先天之氣。
給她的感覺，蕭月生就像是一隻打盹的猛虎，雖然溫和，看著沒有什麼脾氣，但自身太過強大，一旦發怒，後果不堪設想。
自己當初買解毒丹，卻是先走一步，是想到了神農幫在無量山下，與無量劍派隔著不遠。
「你可是梁思仁？」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他的胡思亂想，隨著聲音而來的又是一股龐大的力量。
先天之氣，增長起來極緩慢，其質與後天之氣不同，彷彿一滴水與一片空氣之區別。
蕭月生笑道：「這一套劍法，雪晴已經練熟，掌握其中精髓，若是再有不解，再來問我！」
「賭什麼？」蕭月生笑問，來了幾分興緻。
一會兒過後，趙寧清慢慢抬起頭，神情沉肅，鄭重，緩緩朝蕭月生稽首一禮：「多謝掌門！」
蕭月生溫聲道：「副掌門衣缽得傳，可喜可賀，……你可是熟悉神農幫的布置？」
……
「起來罷，不必多禮！」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
趙寧清訝然望一眼方雪晴，轉頭雙望向蕭月生。
蕭月生溫聲道：「副掌門，你先找個人，然後花心思把劍法練好，若有不解之處，問問雪晴。」
如月白皙光潔的玉臉一紅，兩腮如塗丹，嬌艷欲滴，輕輕點頭：「是，弟子正是如月。」
他搖頭微笑：「是不是有神農幫弟子暗中不滿，想撈一點兒油水，所以倒弄解毒丹？」
如月說話時，他轉過頭看了看如月，見她輕聲輕氣，腳步輕微，似是不敢走動一般，心下大感奇怪，輕聲道：「咱們進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