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246章 傷愈
「李前輩已經等了一天了，急得不行啦！」她重重點頭，聲音細膩，帶著嬌嗔之道。
他笑眯眯的說著，雙手按上她臉龐。
她心中又是緊張，又是期盼，又隱隱有幾分擔憂，生怕空歡喜一場，最終並不能成。
李秋水登時緊張起來，忙問：「怎麼樣了，雪晴，……我的臉……我的臉果真好了嗎？！」
「你家公子呢？」她平靜的問，臉上不做什麼表情。
……
「公子，你醒了？」方雪晴一直坐在他身後，遠隔三四丈，坐在一張蒲團上，一直沒有動彈。
三樓靜室內
方雪晴的手法極精，絲毫不差，將原本的傷痕都挑去了，一點兒不差下，這樣的眼力與手法，絕非尋常人能做得到。
有時候，只覺得過了一眨，醒來時，已經過了數日，有時候覺得過了很久，醒來時，只是過了一瞬。
周圍世界的一舉一動再次恢復，一齊湧入了腦海中，停止轉動的大腦再次動起來。
她的劍也殺了不少的人，即使殺過人，馬上恢復清凈，滴血不沾的，但難免吸納了一些血氣。
方雪晴定定看著她，片刻后，緩緩點頭，嫣然微笑：「好啦！……李前輩，你的臉上根本看不出傷痕啦！」
她轉身過來，望著
李秋水轉向蕭月生：「觀瀾，還要做什麼？」
他打量一眼，見李秋水想動彈，忙一按她的頭：「李前輩，別動，你閉上眼睛罷。」
她裊裊而行，來到軒案前，執酒壺斟了一杯酒，從懷裡取出一隻火摺子，點燃了杯里的酒。
她明眸泛起了水波，像是一池春水，汪汪一碧，看著極為嫵媚，眼中的水波隨時會滴出來一般。
窗下軒案上，獸爐裊裊生煙，幽香散發出去，整個屋子瀰漫著淡淡的香氣，沁人心脾，令人心神不由的安定。
他只覺周身酥融，化為了一團清氣，一起一伏，一呼一吸，與天地間的節奏一致，似是與天地共呼吸。
白氣越來越盛，到了最後，但見白氣濃郁，彷彿將她的臉龐完全籠罩住，看不清楚。
此時，火焰將這些血氣燃燒了去。
晚飯，她並沒有吃，生怕臉龐一動又有影響，蕭月生也不勉強，像她這般高手，一天不吃飯，無足輕重。
這種玄妙的感覺，他是初次體會，心神保持寧靜，只是神凝于呼吸中，進進出出，化為一體。
片刻后，她
……
方雪晴接過瓷瓶，倒了一些藥膏，輕輕塗到了李秋水的臉上，小心細緻的塗抹。
方雪晴見狀，知道公子沒有發覺異樣，抿嘴微笑道：「公子，你已經入定一天了！」
她能明顯感覺到，傷口不停的發癢，似乎傷口兩旁的肉芽正在生長出來，正合到一起，抹平傷口。
李秋水眼神恢復平靜，輕輕點頭。
李秋水一動不動，怔怔看著他。
她一直坐在靜室里，跟著蕭月生一起打坐調息，臉上神情不動，生怕一不小心，影響傷口的愈合。
意識從湖底浮出水面，五官一一恢復，耳中傳來鳥兒清亮的啾啾聲，明媚的陽光照映下，周圍空氣濕潤而溫和，被清風吹來，拂到身上，陣陣的清涼。
「好。」李秋水點頭。
方雪晴抿嘴笑道：「公子正在練功呢。」
他仔細檢查，多出的先天之氣，足夠他從前十天所累積，心中不由大喜，沒想到，吐納之術如此神妙，一天抵得上十天。
元神之光返照，進入體內，化無相為有相，淡紫的霧氣卻一點兒沒有，但丹田的先天之氣卻濃郁許多。
蕭月生坐在榻上，溫聲道：「雪晴，你將李前輩臉
蕭月生坐在榻上，神色平靜，穿著月白的寬鬆練功服，方雪晴坐在他身邊，緊挨著他身子，幽香在他鼻前繚繞，李秋水坐在對面榻上，衣服如常，也是一襲白色。
李秋水只覺他雙手熱得燙人，這股熱量彷彿直透眼底，渾身上下都熱了起來，像要把自己融化了。
「我已經入定一天了，嗯，原來如此！」蕭月生挑了一下眉毛，緩緩點頭，似乎沒有什麼大不了。
蕭月生沉吟一下，道：「李前輩就在這裏住下，晚上吃過飯，我再做一次就可以了。」
「等了一天？！」蕭月生皺了皺眉。
她明眸熠熠閃光，盯著李秋水的臉龐看，透出驚奇之色。
方雪晴輕輕點頭，身子輕飄飄而起，直接掠出一段兒，出了樓頂範圍，直接落入樓下，她的輕功絕頂，根本不怕這麼高的樓。
這般冥冥渺渺，杳杳虛虛，似有似無，若繼若存中，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醒過神來。
「雪晴，動手罷！」李秋水輕哼一聲，微眯著眼睛，暗自咬牙，心中卻怦怦跳得厲害。
她不怕受苦，但這想的感覺，卻讓她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新仇舊恨再次湧上心頭。
這時的酒不比後世，度數極低，
李秋水看得嘖嘖讚歎，大是驚奇，怔怔看著。
不過，蕭月生自然曉得蒸餾之法，所喝的酒都是濃烈的高度酒，一點就著，晃動著藍色的火焰。
李秋水訝然，沒想到酒竟能點燃。
方雪晴則拿起長劍，將劍尖放在藍色火焰上，輕輕燎燒，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腥氣。
她一襲雪白羅衫，一塵不染，她穿在身上，不食人間煙火，絕美如天上下凡的仙子。
方雪晴見這疤痕，暗自感嘆，這天山童姥委實太過狠毒，下這麼辣的手，製造的傷口委實可怖。
蕭月生轉身過來，輕輕點頭：「李前輩可來了？」
半個時辰過後，蕭月生慢慢撤回手掌，自懷裡掏出一隻瓷瓶，交給了一旁的方雪晴，轉身笑道：「李前輩，抹一些藥膏，效果更快！」
蕭月生微闔雙眼，一動不動，雙手按著她的頭。
劍尖恢復雪白瑩亮，透著一股淡淡的水氣，看上去似乎有光華在劍尖上不停流轉。
「李前輩還在等著，你去安排一下，我馬上動手。」蕭月生嘆了口氣，揮揮手溫聲道。
第二天清晨，李秋水打坐一夜醒來時，見方雪晴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轉身打量，四處空空，蕭月生已經不在。
蕭月
如此看來，他已經吐納了兩個時辰。
一會兒過後，李秋水腦後生出絲絲白煙，一縷一縷，像是一條一條的小魚兒，在空氣中自由的遊動。
……
他微眯眼睛，適應一下，再慢慢睜開，打量一下天空，已經日上正中，恰正午時分。
李秋水悶哼一聲，一動不動，仍由劍光閃動，劃破了她原本的傷痕，滴滴鮮血流到地毯上。
一會兒過後，方雪晴拿開，袖子一拂，將藍色火焰撲面，拿出一方雪白的絲帕，醺到酒杯里，浸濕之後，抹了一下劍尖。
這樣的事情，並非第一次發生，從前也常有之事，往往一入定，便不知時間的流逝，時而產生錯覺，難以避免。
李秋水緩緩點頭，慢慢揭開臉上的白綢，露出一張雪白的臉龐，只是臉上的疤痕嚇人，有些可怖。
「是，公子！」方雪晴輕聲道，身子輕輕一動，浮了起來，輕輕落在地上，月白布襪踩著厚軟的毛毯。
蕭月生溫聲笑道：「不必太久，李前輩便能恢復舊容，看到你從前的容顏了。」
「李前輩小心！」方雪晴輕哼一聲，劍光一閃，又一閃，然後歸入鞘中，奇快無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