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249章 撒謊
「沒看出來，你這般關心觀瀾呀！」李秋水抿嘴輕笑。
儘管如此，她仍不放心，最後索性親自查看，每天與詩劍乘一小舟，駕于太湖之上，來來回回的遊盪，彷彿駕馬于大草原。
阿碧感覺奇怪，表小姐鍾情的是少爺才對，怎麼會對太湖居的蕭先生如此關心？
看上去，她們沒有什麼事情，悠然自得，常常與阿碧相遇，見到王語嫣如此，阿碧心中奇怪。
王語嫣皺了皺黛眉，覺得有些不喜歡這個老頭，他表情換得太快，忽然冷笑，忽然溫和，太過突兀了。
表小姐一向是喜靜不喜動的，怎麼這一陣子總是在湖上飄蕩，莫不是有什麼事情。
「小姐……？」詩劍一身湖綠勁裝，腰佩長劍，英姿颯爽，見她嘆氣忙問了一聲。
她心中暗自咬牙，定要苦練武功，超過蕭觀瀾，不能再任由他欺負自己，而沒有反抗之力。
這一日傍晚時分，王語嫣與詩劍駕著小舟在太湖上遊盪。
「不行，我得去問問蕭觀瀾！」王語嫣想了一會兒，頭暈眼花，仍沒想到什麼主意，轉身便要走。
……
「嗯，已經走了，十來天了罷，好像說是躲避什麼仇家，……他也沒說清楚，我也沒細聽。」王語嫣輕輕點頭。
忽然，詩劍輕
她暗自咬牙，硬著頭皮看著他，不讓他看出自己的心虛，從沒撒過謊，卻沒想到自己能編得這麼圓滿，倒有幾分沾沾自喜。
但一個月過去，她卻坐不住了，心裏一直在想著，他究竟能不能抵得住西夏人的報復。
「呵呵，原來如此！」老者恍然，打量一眼她，見她容顏絕美，自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到了近前，忽然停下來，僅靠慣性滑到王語嫣小舟前，船上坐著十幾個大漢，個個赤著胳膊，胳膊上肌肉賁起，在夕陽下泛著油光，透著一股獨特的陽剛之美。
王語嫣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找他有什麼事？」
她心中暗忖，自己這一陣子是怎麼了，怎麼就鬼迷心竅，天天做這無聊的事？！有這功夫，還不如苦練武功，有一日打倒蕭觀瀾，不讓他再這般神氣。
這些大漢中間站著四個人，兩個老者，兩個中年人，身穿黑衣，面容平常普通，放在人群中很難注目。
……
……
想到此，她轉頭瞧一眼詩劍。
於是，他安下心來，每天都沉浸在胎息訣中，偶爾醒來，只是半天功夫，便再次入定，一入定，往往三兩天。
王語嫣一直閉門
每次入定醒來，先天之氣都漲一大截兒，只是丹田氣海吃過洗髓丹，又練過易筋經，遠逾常人的廣闊，平常時候看不出來，因為人們沒人能填滿丹田。
蕭月生偶爾醒來，見她們如此，心中甚慰，西夏曉得了自己的身份，定要找麻煩的，她們練好了武功，也算是免了自己的後顧之憂。
一定便七天，在他眼中，只不過一瞬而已，沉浸於喜樂的感覺之中，不可自拔，覺得乃是人間至樂，與後世的吸毒品相似。
……
她私下裡向詩劍打聽，詩劍也不知所以然，只曉得小姐這一陣子很關心太湖居那邊，非同一般的關心。
「嘿嘿，他竟然走了！」老者冷笑一聲，臉色沉下來，雙眼精芒閃爍，有幾分嚇人。
「可是……」王語嫣心仍提著，難受得緊。
王語嫣搖搖頭，看著西邊的太陽，不想說話。
她也覺得自己這麼做，太過可笑了，但控制不住，回到山莊便心中浮躁，坐立不安，像是身體里有另一個人，支配著自己做這些可笑之舉。
另一個老者微闔雙眼，似是站著睡著了，臉色狹長如馬
「語嫣！」李秋水伸手拉住她，笑道：「放心罷，他武功絕頂，深不可測，西夏那幫傢伙雖然厲害，卻奈何他不得的！」
「呀！」王語嫣忽然反應過來，玉臉頓時酡紅如醉，一扭頭跑了出去，不見了影子。
王語嫣心中一動，上下打量一眼他們，馬上懷疑到了西夏人頭上，但仔細一看，卻是不像。
李秋水咯咯嬌笑聲自樓上傳來，追在她身後，她忙不迭的跑回了自己的閨樓中，不敢見人。
見詩劍清澈的眸子帶著好奇，沒有取笑之意，她才暗自長吁一口氣，裝作無事：「沒什麼，咱們回去吃晚飯！」
詩劍一天數次出庄門，站在岸邊望向對面，看太湖居那邊的動靜，看是不是有西夏人過來，每天數次向她回稟。
但以防萬一，她還是搖了搖頭：「蕭觀瀾？……我認得，但不知他住在哪兒，只是常在湖上遇到，……他好像是不在這裏了，已經走了一陣子了。」
不過，她心中也有竊喜，小女兒家的一點兒心思，不能拿出來跟別人說，只能憋在心裏。
中等大小的船慢慢停在王語嫣身前，終於一動不動，昂頭觀天的老者一抱拳，微笑問道：「這位姑娘，
到了後來，他入定的時間越來越長，四五天，五六天，到了後來，每一次入定，都是七天。
只不過，自己的心一直提著，煩躁不安，想靜下心練功卻是不能，唯有在湖上，能看著太湖居，見那邊一片寧靜，才能放下心。
王語嫣站在小舟上，看著西邊的夕陽，紅霞滿天，她絕美的臉上忽然露出惆悵神色，幽幽嘆息一聲。
「走了？！」老者卧蠶眉皺了一下。
修鍊胎息訣，他覺得時間極短，一個月的功夫，在他感覺中，只是兩三天而已。
他元神強大，心境堅固，雖然沉浸其中，卻不至於迷失自我，只是沉醉而不迷惑，知而不迷。
轉眼功夫，它由一個小黑點兒來到了近前。
王語嫣醒過神，朝著詩劍手指方向望去，卻是一艘中等大小船破浪而來，似乎有十幾個人同時划槳，整齊劃一，速度如飛。
「誰跟他熟悉啦？！」她撇了撇嘴，氣哼哼道：「他死皮賴臉的，我跟他不熟！」
王語嫣一見，便知這三個人的下盤功夫根厲害，坐船如乘馬，能夠如此，功力自是不一般。
「姑娘與蕭大俠可熟悉？！」老者換了一幅表情，溫和問道。
他入定於太湖
兩個中年人閉著眼睛，雙手垂著，渾身放鬆，但似乎粘在船上，穩穩噹噹，一動不動。
小舟悠悠而行，夕陽之下，太湖如錦，她們似在錦上滑動，景色瑰麗，令人心馳神往，心醉不已。
他這般情形之下，卻是顯露出端倪，先天之氣猛漲，卻沒有氣滿外溢之像，達不到飽和，也自然不會質變，達到結丹之境。
不靠天，不靠地，不靠別人，只能依靠自己，外婆武功超卓，高深莫測，但也敵不過蕭觀瀾，表哥更是不濟，能幫自己的，唯有自己，滿腹的武功秘笈，若是練好了內功，定不怕蕭觀瀾！
一個老者面容清癯，頜下三縷清髯，右手負于背後，左手撫髯，頭微仰，打量著天空的彩霞。
蕭月生也不著急，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候，打基礎的時機，基礎打得越牢，往後成就也越大，到了後來，會水到渠成，省卻無數麻煩與時間，是成就長生不死的關鍵。
「好！」詩劍答應一聲，手上長竿一點，小舟折向，舟頭由西轉往東方，是曼陀山莊的方向。
蕭月生的進境越來越快，每次入定皆進入胎息之境，口鼻呼吸停頓，周身毛孔打開，一呼一吸，一開一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