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268章 護法
「嗯，是西夏來的。」蕭月生輕頜首。
蕭月生率眾女進了劍湖宮，在大殿上，諸弟子上前參見。
他說了幾句話，講了如今的危急時刻，弟子們不能出去，只能苦練武功，他將親自指點。
她也是聰明人，很快將自己明確定位，面對蕭觀瀾時，有自己的主意便要堅持，不能做磕頭蟲，坦坦蕩蕩便是了。
「掌門！」梁思仁與如月躍至，上下打量他，長舒一口氣，他沒受傷，差一丁點兒，實在懸得很。
他們一一上前拜見，蕭月生眼中清光偶爾一閃爍，輕輕點頭，看透了這些弟子們的心思。
趙寧清稽首謝過，雙手接過來，對蕭月生這八個侍女，她已經覺察出她們的厲害，內力深厚，高深莫測。
蕭月生點點頭，頗為滿意，這些弟子們的修為大增，顯然是練功甚勤，也有足夠的悟性。
眾人精神一振，大喜過望，從方雪晴的神態中，從梁思仁與如月的言談間，無不對掌門推崇備至，想得親自指點，可是難得的機會。
「公子。」春娘她們躍下馬，忙問：「可出了什麼事？」
……
……
如月抿嘴嫣然笑道：「這才對嘛！」
梁思仁清晰一些，努力想了想，笑道：「掌門不是算無遺策嘛，他也能看得到，定是有把握的。」
蕭月生耐著性子聽完，沒有多說，只是讓她做主，不必有太多顧忌，趙寧清無奈點頭，曉得他是成心做甩手掌柜了。
「你們是什麼人？」蕭月生眼中清光一閃，神情淡淡的。
「是，掌門！」兩人應道，梁思仁一手提一個人，如月則轉身進去，讓人幫忙。
六人被人抬著進去，出來時卻是自己走出來的，個個臉色平靜
當初，蕭月生只扔一本無量絕劍的劍譜給她，不再理會，多管方雪晴指點才能領悟。
蕭月生輕輕點頭，露出一絲笑意，六人的刺殺之術著實高明，事先無半點兒預兆，無殺氣，平靜無波，驟然出手，也是無聲無息，似乎在水中刺劍。
蕭月生微微一笑，猶自不動，劍尖離青衫一寸，忽然止住，一動不動，六人身形忽然定住。
劍湖宮的大殿雖然粗獷，但勝在寬大，派內所有弟子都進來，綽綽有餘，絲毫不顯擁擠。
如月輕哼道：「所以嘛，掌門這次可問不出什麼來的！」
梁思仁與如月驚魂初定，怪異的打量著六人。
「好好，掌門做得好！」梁思仁忙不迭道。
蕭月生笑了笑，伸出手指，輕輕把指在膻中，心臟，喉嚨，眉心的劍尖撥開，走出六人的包圍。
這些弟子當中，不乏是辛雙清的心腹，一直懷恨在心，只是強忍著不發，等待機會。
「嗤！嗤！嗤！」蕭月生六根手指輕顫，凌厲劍氣破指而出，剎那擊中六人。
隨即，幫趙寧清介紹諸女，趙寧清一一回禮，心下暗忖，掌門竟然是個風流種子，她們個個如花似玉，派中的女弟子跟她們一比，就像醜小鴨，黯然失色。
趙寧清一身寬大的道袍，一陣清風吹來，撩動著她的衣袂，飄飄有幾分仙氣。
「雪晴姑娘。」趙寧清微笑著，鄭重回禮，顯出對方雪晴的尊重，毫不怠慢。
她露出一絲笑意，輕輕點頭：「幸好思仁與如月警惕，擋住這六個人，弟子們無傷亡。」
「這就好。」蕭月生輕輕點頭，
「嗯——？」趙寧清眉頭一緊，沉聲道：「護法？」
方雪晴請來了趙寧清，恰好與他們遇到，一見他們出來，手頓時按上劍柄，渾身緊繃。
他眼中清光閃爍，化無相為有相，看透六人心思，自己猜測正確，他們是西夏大內秘密培養的刺客。
「進去再說。」蕭月生擺擺手，轉身看春娘八女縱馬而來，雖然地勢陡要，但她們的馬神駿，四肢雄壯，登山如履平地。
正在這時，方雪晴如踩著一朵白雲，冉冉而來，自遠處到近前，僅一眨眼間。
梁思仁的小院，西邊小竹林，東邊花壇，中間是假山，小院不大，卻足夠雅緻，淡淡花香瀰漫。
蕭月生指了指離開的六人，笑道：「趙師叔，自明日始，他們六個就是咱們無量劍的護法了。」
方雪晴玉臉一沉，瞪著這四人，見他們目光冰冷，毫無畏懼之色，也不慌亂，顯然，生死置之度外。
六人分成六路，彼此連成一道大網，封住他四面八方，避無可避，可謂天衣無縫。
猛虎丹丹早已鑽入無量山中，歡快之極，轉眼不見了影子，似是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如月又問。
指力瞬間即至，無色無形，六人一咬牙，置之不理，劍勢越發凌厲，便要沾到蕭月生青衫。
如月見狀，開口說話轉移他的注意：「師兄，你說掌門會如何處置那六個人？」
趙寧清緩緩出來，走到蕭月生跟前，稽首行禮：「見過掌門！」
如月歪頭想了想，點頭笑道：「嗯，也是，掌門的眼力更毒，我能看出來，沒道理他看不
這六個傢伙先前一直藏拙，猛攻不止，自己憑著龜劍式防住了，但若一上來，直接用剛才的一招，自己兩個怕是沒掌門的本事。
「嗤——！」一聲輕嘯，微不可微。
蕭月生暗自點頭，這是他們修鍊的心法怪異，別有奧妙，西夏皇家也有能人的。
如月抬頭，定定看著他，見他目光躲閃，大是奇怪，又低頭替他擦傷口，塗上藥膏，笑道：「師兄，你說，掌門能不能問出消息來？」
「對對。」梁思仁忙點頭，小心看一眼自己肩膀的傷口。
蕭月生說完話，揮了揮手，讓他們散去，趙寧清留下，跟他彙報這一陣子派內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
他們持劍做刺的姿勢，一動不動，身體僵硬，彷彿被寒氣一下子凝固，只有眼珠亂轉。
假山前的石桌旁，梁思仁腰桿挺直，上身袒露，光著肌肉賁起的膀子，線條明顯，透著豹子般的氣勢。
眼神之中透著驚異，卻沒有驚慌神色，一片死寂，無波無喜。
梁思仁又哼哼兩聲，說不出什麼。
梁思仁與如月八人先前回來，把一路上的見聞說了，又說了一些蕭月生的事，自己二人的武功如此之強，全是幫主的成全。
「不……不要緊。」梁思仁忙道，仍不敢看她。
而且，他們看起來也沒有什麼武林高手的跡像，雙眼平常，不像武林中人精氣飽滿而外泄，令目光閃爍著精芒。
蕭月生緩緩點頭，笑道：「不錯，他們已經歸入咱們派中了。」
眼見著劍要入肉，掌門猶一動不動，他們心中大急，失聲驚叫，想要救卻來不及。
他們一一上前拜見掌門，個個神情恭敬，眼神崇拜，與蕭月生上一次
「定是西夏皇帝派來的。」梁思仁哼道，搖搖頭：「掌門竟去刺殺西夏的皇帝，真是膽大包天，這不，西夏皇帝報復了？！」
「是啊是啊。」梁思仁忙點頭。
梁思仁與如月在弟子當中素有威望，他們的話弟子們全都相信，短短一些日子已經洗了腦，眾弟子對新任掌門無不拜服。
「我覺得很好呀，掌門是為國為民呢！」如月搖頭，手上動作重了一些，疼得他又一抽。
梁思仁呆了呆，忙轉過頭，不敢再看她的臉，嫣然微笑時，就像忽然綻放出逼人的光澤，明亮得讓人不敢直視，一顆心怦怦跳得厲害。
……
梁思仁腦海中一片混沌，她明艷的笑容一直在腦海中清晰浮現，掩住了一切，嗯嗯啊啊兩聲，不明所以。
如月一身淡黃羅衫，臉龐白皙素凈，皎皎無瑕，正專註的幫他上藥，輕輕塗抹，動作小心翼翼。
「趙師叔，不必理會，公子正在裏面呢。」方雪晴抿嘴輕笑，對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蕭月生正坐在小院的涼亭中，手裡拿著一隻白玉杯，輕輕把玩著，時而抿一口。
如月見他閉了嘴，沉默不語，蒼白的臉腮升起酡紅，忙道：「師兄，你感覺不舒服？！」
……
「公子，他們是……？」方雪晴一指僵立的四個人。
「那六個傢伙，根本不要命，你看沒看出來，他們被掌門制住了，卻一點兒不害怕。」如月又道。
「見過趙師叔。」方雪晴襝衽為禮。
眾弟子無不讚歎，覺得自己的無量劍派竟然名揚天下了，身為無量劍派的弟子，與有榮焉。
六人身形忽動，化為一道光影，瞬間至蕭月生身前，劍尖堪堪刺到他胸口與腦袋。
「
方雪晴回答：「西夏的刺客找上這裏了！」
「掌門！」梁思仁與如月大吃一驚。
蕭月生溫聲道：「把他們帶進去，送到我院里！」
對這幾個弟子，蕭月生不動聲色，卻已經在他們身上種下一絲精神，一舉一動，莫不在他元神之球中閃現。
六人不說話，眼神露出諷刺。
「那還用說？」梁思仁咬著牙，嘿嘿道：「先問訊，再宰了！」
很快，他們拜見完畢，站到兩排，等著蕭月生的訓示，個個站得筆直，一動不動像標槍。
如月抿嘴笑了，白他一眼：「掌門向來算無遺策，定會有法子的！」
趙寧清吁了一口氣，對這六人的武功深為忌憚，自己斷不是敵手的，心下疑惑，跟著方雪晴進去。
「趙師叔，弟子們可好？」蕭月生還一禮，親切的笑問。
……
方雪晴輕哼：「果然是死士！」
春娘一身湖綠羅衫，裊裊而來，每一步都帶著醉人的風情，雙手托著木盤，盤上是茶盞，端到趙寧清跟前。
而眾弟子們的無量絕劍，也是方雪晴所傳授，故方雪晴在派中也地位尊崇，她雖是副掌門，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也要以禮相待。
六人也只是點點頭，臉色沉靜，一言不發。
梁思仁臉色蒼白，牙齒咬得咯咯響，身體不時抽動一下，額頭汗水涔涔，像剛經過一場激斗。
蕭月生仔細打量他們一眼，容貌平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站在人群中絕不會惹人注意。
「可他們是西夏的死士……」趙寧清皺著眉頭，大不以為然，雖然知道蕭月生心計深沉，算計厲害，卻並不盲從。
換了一個人，遇到如此刺殺，無從覺察，待覺察到，劍已臨身，回天無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