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297章 淫賊
王語嫣卻明眸一閃，迸出亮光，望向飛速而來的男子。
蕭月生見狀笑道：「語嫣，你想過去看看？」
看著她玉臉晶瑩，雪白無瑕，他有一種親吻的衝動，卻被克制住，剛剛唐突了佳人，若是再輕薄，可是不妙。
他也是讀書之人，見到好字，忍不住陶醉，如飲醇醪，美不可言。
看來，自己還是要把她召到身邊，免得吃飯不安寧，他如今雖然不必在乎食物，但口舌之欲，卻也是一番樂趣，他想好好享受。
四人停在這裏，不時有身穿綢緞之人經過，進了樓中，馬上有小二殷勤招待，跟在身後伺候。
「公子，這裏可是貴得很罷，咱們再尋一家如何？」徐老丈見這酒樓的氣勢，頓時一矮，轉頭說道。
他放下銀杯，看向鑽進來的幾個人，當頭一人，是個魁梧雄壯的大漢，雙掌蒲扇大小，眼睛微眯著，似是懶虎一般，偶爾一閃，精芒迸射。
正酒酣耳熱之際，忽然聽得一聲砰的響，東邊牆壁震動一下，隨即傳來隱隱的刀兵聲。
「是，小郡主！」兩個大漢的聲音響起。
身後幾個男子，俱是精芒四射，乃是武林高手。
小二見他們沒有預訂位子，便笑問，是想上二樓還是三樓，還是留在這裏。
王語嫣黛眉輕蹙，沉吟著道：「那邊究竟怎麼一回事？……咱們要不要勸一下？」
……
「你們別擋著我，我要看看這個淫賊！」一道嬌嫩圓潤的聲音響起，隨即幾個大漢移動身形，似是被推開了，一個美貌少女擠過來，出現在蕭月生跟前。
蕭月生笑道：「老丈不必擔心，我嘛，還算薄有資財，足以買一座宅子的。」
蕭月生搖頭，打量著周圍。
王語嫣見狀，知道他不想多管閑事，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多管閑事的時候，免得泄了身份，惹來追殺。
但實在心癢難耐，坐立不安，在想著，若是萬一有好人面臨危險，需要人救怎麼辦。
蕭月生呵呵笑道：「走罷，語嫣。」
蕭月生呵呵笑了幾聲，在小院外落下，放開了她，惹得她一記白眼，薄怒帶嗔，在月光下更加迷人，蕭月生怦然心動。
王語嫣也抬頭打量這三個字，徐老丈也盯著看，搖頭晃腦，沉吟不已，露出陶醉之色。
「砰！」一聲巨響，王語嫣身後牆壁忽然出現鼓起，然後露出一雙蒲扇般大手，牆壁簌簌倒塌，露出一個大洞，腦袋大小。
從這三個字，蕭月生便覺出此人胸中有丘壑，不是俗人，他不由感嘆不已，果然是京師，人才鼎盛，卧虎藏龍，心中忽生興奮之感。
「他們是以三打一！」王語嫣皺一下黛眉。
二樓，乃是一間一間的屋子，並非下面的連成一片，下面的喧鬧彷彿遙不可及，隱隱綽綽而已。
她語氣淡漠，玉臉卻升起兩朵紅霞，明眸躲閃，不敢轉頭，也不與他的目光相對。
元神之球，他平日里是靜止的，並不外放元神，免得消耗元神，何況，他有強橫的直覺，第六感，真的有事，必有感應，不必無時無刻的監察四周，太過耗神。
他如今元神強大，心境堅固，想要拒絕誘惑，輕而易舉，但正因如此，卻能揮灑自如，不必太在乎。
「再上兩個，把這淫賊拿下！」一聲嬌叱響起，清脆乾淨，圓潤柔和，不像怒叱，更像撒嬌。
蕭月生皺了一下眉頭，腦海已經清晰呈現周圍情景。
她手裡拿著
「京城大，居不易，可得花費不少吶！」徐老丈搖頭嘆息一聲。
「小郡主？」王語嫣黛眉輕挑。
王語嫣也不再緊繃著臉，反而露出淡淡的笑容，說話也多了，先前的嗔怒彷彿消散。
王語嫣先醒過神來，輕扯一下蕭月生的袖子，朝周圍看一眼，使了個眼色。
蕭月生正笑吟吟站在窗外，青衫飄飄，屋裡的燈光瀉出去，恰照在他的笑臉上，泛著溫潤光澤。
蕭月生將她神色盡收眼底，卻笑了笑，裝作不知。
而其餘的小二，也不出樓來，不像尋常酒樓一般招徠客人。
說罷，一飲而盡。
蕭月生笑著擺擺手，拿起銀杯，笑道：「不必理會閑事，咱們接著喝酒，來，徐老丈，咱們喝了這杯！」
欄杆上纏繞著一些青藤，擺放著鮮花，生機盎然。
蕭月生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不時有絲竹之聲從高處飄飄傳來，還夾雜著嬉笑之聲，當真是熱鬧非凡，繁華氣息流露無遺。
蕭月生靜靜坐著，彷彿沒有發覺異樣，銀杯湊在嘴邊，正慢慢抿酒，神情悠閑。
「怎麼回事？」徐老丈驚道。
她聽到是淫賊，心中惱恨，見他想跑，身形一閃，出現在他身前，輕飄飄一掌拍出去。
蕭月生呵呵笑道：「不必理會外人，……好罷，咱們進去！」
徐老丈慨然道：「小老兒可跟著沾光了，竟能在咱們大宋京師住下，從前是敢也不敢想的！」
蕭月生臉色從容，笑著舉了舉銀杯，又飲了一杯，王語嫣放下銀杯，看了看他，徐老丈夫婦也覺得不自在。
蕭月生笑了起來，自己拿銀壺，替徐老丈與自己斟
王語嫣在他懷裡掙扎，雖然他身上的清氣令人迷醉，彷彿清晨的空氣一般的清新宜人，心裏卻害羞，也擔心他看輕了自己。
四人站在樓下仰望，「齊雲樓」個大字的額匾高懸，乃是暗金所鎏，富貴隱隱，含而不露。
蕭月生隨意指了一間，進去坐下，頗是寬敞，窗戶外面便是大街，燈籠點點彷彿繁星，推開窗戶，外面的繁華撲面而來。
王語嫣暗哼一聲歪理，卻也隱隱歡喜，莫名的開心。
聽到關門聲，他們已經出去，王語嫣咬著唇站起來，推窗望去，玉臉登時紅了起來。
徐老丈見他神色鎮定，從容自若，也定下心來，笑道：「小老兒可不成啦，再喝就醉了！」
周圍房間里飄出絲竹之聲，還有女子清脆悅耳的歌聲。
蕭月生卻覺一般，與方雪晴差了一些，他不由想起方雪晴來，動了幾下手指頭，算出她如今所在。
……
從腦袋大小的圓洞望過去，人影飄蕩，劍光閃爍，吆喝聲不絕於耳，是有人在打鬥。
四人出了客棧，對面恰好一間酒樓，層疊而起，高可入雲，直插夜空中，燈火輝煌，映著雕梁畫檐。
擁有這般絕美女子，絕非尋常之人，也不擔心他付不起帳，便前頭領路，上了二樓。
……
驚得站起來的徐老丈夫婦慢慢坐下來，看他鎮定模樣，加之知道王語嫣柔柔弱弱，卻武功高強，慢慢安下心。
蕭月生手一招，王語嫣輕飄飄飛起，落到他身後，彷彿一片羽毛。
……
「走罷！」蕭月生身形一晃，倏的出現在屋裡，攬著她柳腰，輕飄飄推開房門出來，從牆上躍了出去。
四人乍一進廳，馬上有人撩起
王語嫣此時玉臉緋紅，如白玉抹一層淡淡胭脂，散發著驚人的容光，令人怦然心動，慾望大生。
身為女子，最恨的便是淫賊，壞女人名節，則這個女人的一生都毀了，命運必然悲慘。
她身不由己的飛起，落在蕭月生身後，聞到他身上的清新氣息，頓時心一定，放鬆下來，馬上轉頭望去。
上得菜來，四人看得直吞口水，色香味俱全，果然不愧是這麼貴的地方，著實不凡。
看到王語嫣進來，他們多往這邊投來幾眼，卻沒有太過吃驚，只是多看幾眼罷了。
「砰！」一聲巨響，比剛才更重，整個屋子都晃了一下。
小二看一眼他，又望望王語嫣，覺得他雖相貌平常，卻氣度不凡，而王語嫣又絕美無儔，冰雪之姿。
「語嫣，坐下罷。」蕭月生擺擺手，笑道：「小打小鬧，咱們不用多管閑事。」
大廳寬闊，但坐滿了人，桌子與桌子間隔著欄杆，彷彿一間間獨自的天地，只是能看到彼此。
王語嫣見他神色堅定，卻也開不得口，只能明眸盯著他看，露出懇求的神色，想過去看看。
蕭月生笑道：「且在二樓罷。」
……
蕭月生笑著轉身望向窗外，笑道：「過了今晚，明天就買一座宅子，住在客棧里畢竟不自在。」
王語嫣搖頭，背對著他，淡淡道：「我不餓，你們去罷。」
蕭月生手拿銀杯，穩穩端坐，腦海中已經看清他們，覺得武功尋常，便沒有勁頭，懶洋洋的不想理會。
蕭月生四人坐下，徐老丈打量四周，小心翼翼，似乎怕坐壞了精美的椅子，怕壓壞了古樸的八仙桌。
這裏頗是喧鬧，這麼
王語嫣又白他一眼，不說話，跟在他身後，腳下飄飄，轉眼功夫追上了徐老丈夫婦。
「小郡主，你好不講理，莫要血口噴人！」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隨即「砰」一響，牆壁飛石濺出，一個人撞了過來，直接撞塌了牆壁，然後一陣風般掠過蕭月生，朝窗戶衝去。
他轉開眼睛，笑道：「天色不早，徐老丈他們也該餓了，咱們走罷。」
要了一壇美酒，四人共享之，王語嫣能喝一點兒酒，徐老丈與徐夫人都能喝酒，喝了酒，眾人的話更多，談得興高采烈。
蕭月生看得心喜，勸酒更勤。
蕭月生搖頭苦笑，語嫣還是太嫩，忍不住要管閑事。
王語嫣忙扭頭過去，裝作沒看到。
蕭月生轉身瞧她一眼，笑道：「既是個淫賊，便不須理會了。」
「嗯。」王語嫣輕輕點頭。
蕭月生摸摸鼻樑，苦笑道：「你若不去，咱們也不能安心，吃飯不能安心，可不是小事，是不是？」
他嘴巴刁鑽，沒少上過酒樓，品嘗美味，只是後來有了方雪晴，她廚藝精妙，遠勝尋常的廚師，他才不再去。
這個時代的酒樓，比起後世來，更加的雄壯瑰麗，當真是奢侈之極，其花樣之多，也非後世可比。
蕭月生又駕輕就熟的點了幾樣菜，然後談一些奇聞秩事，或是源自書，士林奇聞，或是自己所經歷，武林秩事。
蕭月生微笑，沒有多說，見得多了，徐老丈自然就不會如此，勸說並沒什麼用。
蕭月生在樓下觀賞著這三個字，筆鋒柔和，卻內蘊雄渾的力量，深符君子的外圓內方之道。
蕭月生笑著搖頭：「且看看再說，長一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