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301章 坦承
王語嫣皺了皺眉頭，想了片刻，又瞄一眼方雪晴。
王語嫣黛眉蹙一下，淡淡道：「我從不說笑話的。」
丹陽郡主興趣更濃，笑眯眯問：「我看你丈夫武功高得很，什麼仇家，能逼得他躲到京師來？」
王語嫣緩緩點頭，方雪晴亦如此，胸膛挺得筆直。
數百年來，歷朝歷代，能夠闖進皇宮，斬殺皇帝的人，少之又少，而沒有內應，只憑個人勇武硬闖進去，殺了皇帝的人，更是絕無僅有。
王語嫣輕輕點頭，神情淡然，緊抿著櫻唇。
「西夏人？」丹陽郡主彎彎眉毛蹙起來。
片刻后，她慢慢道：「實不相瞞，咱們前來京師，本是避禍的，是要隱姓埋名。」
「當世之上，誰敢冒充我家公子？！」方雪晴傲然道。
蕭月生瞪她一眼，這個小丫頭，自從武功練好了，便有些暴力傾向，什麼都想拿拳頭解決。
方雪晴露出傲然微笑，挺著胸膛。
四人只是目光掃了掃，沒有伸手阻攔，王語嫣心頭一凜，暗忖好銳利的眼神！
頓時，一個大漢走過來，自懷裡掏出一張請帖，雙手呈送于王語嫣跟前，神情肅然。
二人進來，襝衽為禮，見過丹陽郡主。
她總覺得，公子神通無敵，什麼也瞞不過他，在他跟前耍心眼
王語嫣玉臉泛兩朵紅雲，明眸閃了一下，搖搖頭：「還是不說為妙，免得郡主為難。」
蕭月生笑道：「語嫣，你想怎麼做便怎麼做，不必怕她，大不了，咱們再一走了之！」
「好，到時我就恭候大駕啦！」丹陽郡主笑道，抱拳一禮，轉身便往外走去。
如此人物，可謂是絕世的英雄。
王語嫣吸了一口氣，跨過月亮門，來到了正面的大廳。
想到此，她倒有幾分敬佩，雖然僅是匹夫之勇，但想來官家也會心顫，不敢太過為難的。
她打量著兩行字，點頭道：「這字含而不露，意味悠長，實在難得，你家公子的書法造詣極深。」
但她後來一想，公子的本事驚天，本就不怕什麼西夏人，只是不想麻煩罷了，即使這個丹陽郡主知道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王語嫣看了看她，見她明眸炯炯，是非要知道了。
她心中惱怒，卻不動聲色，她看著冷傲，胸無城府罷了，也唯有在蕭月生跟前，才毫無保留。
「嗯，那倒也是。」丹陽郡主點頭。
「這……」王語嫣遲疑，不能做決定。
王語嫣輕聲道：「好吧，我去見一見她。」
公子此舉，應該是為了嚇一
丹陽郡主轉頭過來，臉露笑容：「不用多禮啦！……這一幅字不錯，是誰寫的！」
四個漢子，兩個老者，兩個中年人，四散站開，隱隱把她護在當中，似松實密，方雪晴一眼看出這個陣式蘊著奧妙。
「因為他殺了西夏皇帝。」王語嫣淡淡道。
「原來如此……」丹陽郡主輕輕點頭，忽然一轉身，笑道：「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他們腰間跨著刀，穩穩站在門旁，就像是四塊巨大的石頭矗立，沉穩如山，巍然不動。
「蕭夫人！」丹陽郡主彎彎細細的眉毛一挑。
她心中驚異，另一個蕭夫人已經足夠美，可謂冠絕京師，沒想到，這又來一位美女，絲毫不遜於蕭夫人。
方雪晴心頭一跳，覺得這個郡主威嚴頗重，搖頭道：「郡主，莫為難夫人了，公子前來避禍，就是不想讓別人曉得……」
丹陽郡主臉色變幻，轉頭看了看微微蹙眉的中年美婦，輕笑道：「王姨，沒想到呢，竟碰上了這位蕭大俠！」
王姨輕輕點頭，打量一眼王語嫣與方雪晴，輕聲道：「兩位姑娘，果然是蕭觀瀾蕭大俠？」
「咯咯……」丹陽郡主仍笑個不停，搖頭道：「你
……
……
沒想到，這位丹陽郡主卻一點兒不怕，反而更加熱情了，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王語嫣輕輕點頭，望著她，沉靜道：「是西夏的皇帝！」
二女沒想到，丹陽郡主竟然直接發問，沒有拐彎抹角。
這可不是什麼好法子，武功高明，只是逼不得已的情形下，才能一用，殺人是最直接的法子，也是後患最大的方法，若能不用，最好不用。
方雪晴黛眉輕蹙一下，對這四道目光頗是反感，知道他們是想看出自己是否身懷暗器。
王語嫣輕輕點頭：「不錯，仇家勢大，咱們不能不躲。」
「哦——？」丹陽郡主伸手指了指，露出趕興趣神色：「坐坐，難道，你們是結了什麼仇家？」
方雪晴嘟了嘟唇，露出不以為然。
「什麼？！」丹陽郡主一怔，想要大笑，隨即秀臉色變：「他姓蕭，殺了西夏的皇帝？……他是蕭觀瀾？！」
畢竟，能闖進西夏皇帝，斬了西夏狗皇帝的頭，絕非幸運，而是有強絕天下的武功才成。
「說來聽聽嘛！」丹陽郡主催促，笑眯眯道：「說不定，我投桃報李，幫你們一把呢！」
「我家公子心慈，悲天憫人，不想多殺人，只能避一避。
方雪晴打量一眼丹陽郡主，見她華貴而秀美，實是難得的美人兒，便笑道：「這是我家公子親筆所寫。」
丹陽郡主身邊站著一個中年美婦，衣衫素淡，平平常常，自然的透著優雅氣息，如此氣質，即使布衣荊釵，也如明珠放光。
她背對廳口，兩手負於後，攥在一起，胸脯傲挺，修長雪項如白鵝，優雅而高傲，正欣賞著正堂擺著的一幅字。
她單刀直入的問，令王語嫣及方雪晴怔了一下，心下詫異。
「你家公子？……你是……？」丹陽郡主也打量著方雪晴。
樹上落下一片樹葉，地上的葉子被風捲走，他看得一清二楚。
丹陽郡主恍然點頭：「哦，原來如此。」
「蕭夫人，明天晚上我設宴招等蕭大俠，算是接風罷！」丹陽郡主笑道，打了個響指。
「公子他正閉關練功，不見外人的。」方雪晴道。
丹陽郡主笑眯眯道：「武功不俗，書法也不錯，可謂文武雙全吶，他哪兒去了？」
殺一個人，惹一群仇家，最不合算，你武功高明，但總不能殺盡了天下人，孤家寡人一個罷？
「咯咯，咯咯……」丹陽郡主撲哧一笑，搖頭不已：「蕭夫人，你這玩笑話跟真的一樣！」
蕭月生笑著搖頭：「打打
她吸了口氣，嘆道：「他的仇家是西夏人。」
丹陽郡主眉毛一挑，笑了起來：「蕭觀瀾他殺了西夏皇帝，現在整個西夏都快瘋了，沒想到，他竟躲來京師！」
方雪晴也露出難色，不知公子是怎麼想的。
她也沒想到，公子竟然決定，將自己的身份坦承相告于丹陽郡主，這太過冒險了一些。
「我是公子的貼身侍女。」方雪晴傲然而道。
……
王語嫣沉吟一下，伸手接過了請帖，輕輕點頭：「我問問他，可能他沒有出關，不能去的。」
……
這樣一張帖子，王語嫣已經收了一張，不過，那是名帖，而這一張卻是請帖，並不相同。
兩人跨進大廳，便見丹陽郡主一襲鵝黃羅衫，頭戴玉釵，頗是素雅，看上去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兒。
她面容姣美，溫潤如玉，散發著柔和的光輝，看到二人進來，輕輕點頭，微微帶笑，令人親切。
大廳外，四個大漢立在門旁，俱是中年，雙眼精芒四射，太陽穴凹陷，顧盼之間，帶著迫人的壓力。
見到王語嫣與方雪晴進來，他們掃了一眼，眼神如刃，似乎看透了她們的衣衫。
兩人裊裊而去，蕭月生雖沒去，腦海中的元神之球旋轉，整個宅子的情形一覽無遺，清晰可見纖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