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303章 究竟
他們一路徑直往東而去，施展輕功，越過東城牆，到了城外，倏的一分為二，兩個人過飛虹橋往東走，另四個人不過橋，徑直往東。
「嗤！嗤！」破風聲在她身後響起。
方雪晴這一指，含怒而發，蘊著奇異的勁力，直攻心脈，若是再加兩分力，足以直接斃命。
「嗤——！」一聲輕嘯。
她打量一眼這個人，雖蒙黑巾，但雙眼銳利，眼中透著滄桑，一看即知是中年人。
如今看來，自己判斷有誤，這些人不是來探虛實的，而是來殺自己的，否則，早應該退走了。
大廳里燈火通明，安靜無息，她趴到牆根，彷彿與黑暗融為一體，氣息微弱，久久呼吸一次，細微得難以察覺。
……
十幾個人互相幫忙，未傷的人攙著傷者，來到一座宅子，是靠近主街的一間藥鋪，把傷者送下，其餘六人直接離開。
方雪晴這一指，蘊著深厚內力，精純無比，擊到劍上，浩蕩內力頓時迸發，如巨浪拍岸。
「自尋死路，成全你們！」她沉喝一聲，身形一閃，倏的出現在一個黑衣人跟前，探掌拍出。
方雪晴飄到一人跟前，輕飄飄一掌拍下，人影飛起，越過院牆，「砰」一聲重重落到地面。
方雪晴旋身出袖，曼妙
方雪晴一甲子精純內力，他雖然不俗，卻也不及，五臟六腑一個翻滾，彷彿倒轉過來，心口絞疼，心脈已經受傷。
「受傷了？！」蒼老男子沉吟著，響起腳步聲，過了一會兒：「點子太硬？你們加一起也打不過？」
心中一冷，殺意頓起，她眸子冷下來。
黑衣人捂著胸口瞪她，目光惡毒。
但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呢？
方雪晴站在院中央，輕哼道：「半夜三更，擾人清夢！……都滾出去，再不知進退，我可要殺人啦！」
她腳尖一點，貼著地面飛快后掠，瞬間來至槐樹下，探掌一抓，提起了一個黑衣人。
十余個黑衣人同時出劍，劍尖刺出，化為點點繁星，籠罩她周身，逼其撤掌自保。
見他們進去，方雪晴輕飄飄跟在後面，進了大宅。
方雪晴淡淡道：「你再運功，性命不保！」
……
大宅三面環水，唯有東邊是一片田地，金黃的麥浪輕輕晃動，在月光之下像是一片銀色海洋。
見沒有動靜，方雪晴真的惱了，中指搭上大拇指，輕輕一彈，輕柔優雅，如彈落花瓣的露珠。
方雪晴黛眉輕蹙，心下暗惱，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流淚呢
隨即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咦？就你們六個，其餘人呢？」
「掌門，弟子無能！」一個中年男子聲音傳來。
方雪晴跟在他們身後，見狀蹙一下眉毛，沒想到他們還如此狡猾小心，分兵之計，迷惑自己。
這兩人過了跨河南北的飛虹橋，再往東一折，幾十步過後，又過一座小橋，來到一片地窪處的大宅前。
方雪晴看著他們，冷笑一聲，輕飄飄的浮起，掠過院牆，緊跟在十幾個人身後。
方雪晴收回目光，冷冷掃視四周，沉聲道：「還不滾？！」
她這一提，如老鷹捉小雞，從容輕快，手到擒來，黑衣人個子高於她，卻被提在手上不能動彈，雙腿顧拉在地上，如一根麵條。
非是不動，而是不能，方雪晴這一抓，內力注入他身體，頓時封其周身討穴，渾身上下，唯有眼睛能動。
冥冥中，她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覺，忽然睜開眼睛，閃過一道明亮光芒，飄身跟上了兩個人。
門前一串燈籠，照得宛如白晝，四個大漢站在燈下，雙手按刀，一動不動的挺立。
方雪晴黛眉輕蹙一下，覺得自己心還不夠狠，若是公子，他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便取其性
到了牆根下，他又咬一口血，飛身上了牆，在牆上踉蹌一下，又吐出一口血。
兩人迅速回身，打量一眼身後，防備有人跟著，方雪晴早已藏到旁邊一株槐樹后。
頓時，十余個黑衣人飛身而起，一起圍了過來，把她圍在當中。
以自己的心為指引，直覺作用，放開一切思緒，令頭腦一片空白，渾渾噩噩，唯有一點靈光為引。
「下次再來，可沒這般容易出去！」方雪晴輕哼一聲，手一甩，黑衣人頓時飄飄飛起，自槐樹旁掠過，堪堪擦著牆頭飛過去。
十余卷長劍被袖子一卷，掙脫諸人的手掌，齊刷刷飛上夜空，不見了蹤影。
她還有一心之慈，沒有直接斃命，但如此傷勢，他卻已經不能再練功了，一旦運功，便會嘔血。
這一下，足以使他受重傷，得養上一年半載。
其餘人卻不動彈，他們沒有與方雪晴交手，不知其深淺，心存僥倖，況且，她開口恐嚇，若是這般退走，灰溜溜的，丟不起這個人。
「滾！」她沉聲哼道，明眸一瞪，目光如兩柄利劍刺出。
她稍微一想，閉上明眸，開始一種獨特節奏的呼吸，很快，心神完全澄靜下來，彷彿澄澈的太湖水面。
這黑衣人武功不俗，感覺敏銳
方雪晴玉臉沉下來，冷冷看著他們，黑巾之下，一雙雙眸子精光四射，燦然生輝，個個修為不俗。
難不成，是丹陽郡主搗得鬼？！
「篤篤篤篤……」十幾柄劍依次插到地上。
她心中好奇，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找上蕭府，照理來說，公子好像沒見到什麼外人罷。
「……是。」中年男子嘆了口氣。
方雪晴潛蹤匿行，看到十幾個暗樁，只是她身法太快，飄飄無聲，他們沒有發覺，如木樁無異。
其餘六人見狀，飛身而起，匆匆躍過院牆，轉眼間消失不見。
聲音輕微，可在這寧靜的夜裡，卻顯得格外響亮，即使武功不深，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砰」的一聲悶響，似是巨石落地，嚇眾人一跳。
從牆上落下，不用輕功，摔這一下可夠受的，難免筋折骨斷，若是頭朝下，更是可怕。
懷著這個心思，她忙回屋，換了一身黑衫，緊身，是標準的夜行衣，遠遠綴在十幾個人身後，想要探出他們的底細。
她依次施為，一掌一個，掌不落空，轉眼之間，五六個黑衣人被拍飛，重重落在院牆外。
……
「李師弟他們……他們受傷了。」中年男子猶猶豫豫道。
黑
此人極硬氣，雖然吐血，卻仍運功，飛身上牆，飄然下去，再沒有了聲息，似乎已經遠去。
黑衣人深深看她一眼，彷彿想把她的模樣記住，轉身便走，捂著胸口，拖著長劍，腳步踉蹌。
「當」一聲脆響，金鐵交鳴，火花四濺，一個黑衣人從樹手現出身形，腳下踉蹌著。
這是她隨蕭月生所學的獨特妙法，名曰心卦之術。
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師父，還是算了罷，這一家人有點兒神秘，還是先等等看罷。」
想了想，決定還是饒他一命，畢竟他們還沒下殺手，只是鑽進來，想要窺探虛實罷了。
……
她蠻腰一彎，後仰下壓，使了一個鐵板橋，明眸順勢朝後望去，兩個黑衣人藏在大槐樹后。
方雪晴在他們十幾丈外，輕飄飄越過院牆，無聲無息，跟在二人身後，跟著他們穿過兩重門，來到一座大廳。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先下手為強最重要，先弄明白敵人是誰。
四人都是雙眼精芒閃爍，精氣神外溢的高手，算不得頂尖高手，也稱得上二流，做門前的護衛，綽綽有餘。
黑衣人以劍相抵，如跟方雪晴對了一掌，比拼的是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