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324章 身亡
蕭月生不再動作，轉過身來，負手望天，轟隆隆的雷聲不絕，閃電偶爾一亮，似乎天空裂開一道口子。
阿碧忙道：「方爺爺，這是蕭先生，是我請來救公子的！」
蕭月生苦笑一聲，輕輕點頭。
蕭月生負手望天，天空中落下無數雨點兒，垂直墜下，彷彿萬箭攢射，洶湧而來。
「阿碧姑娘，這不合規矩。」當頭一個大漢搖頭，臉色稍和。
「站住！」姓鄭大漢眼前一花，頓時消失了蕭月生二人的影子，忙轉頭望去，見二人正射向裏面，急忙大喝。
「蕭先生？……莫不是蕭觀瀾？！」老者緊皺著眉頭，繃著臉色，怒叱一聲：「胡鬧！」
阿碧苦泣了一會兒，忽然抬頭，淚眼模糊道：「老夫人，快請蕭先生來罷，快請蕭先生來呀！」
他輕哼一聲，懶得理會，心下悠然。
蕭月生身形越發快了，超過了前去通稟的那人，阿碧嬌柔的聲音遠遠傳來：「鄭大哥，事急從權，公子的傷要緊，過後小妹再陪罪！」
姓方的老者沒攔她，任由她衝進去，但擋在蕭月生跟前，沉聲道：「蕭觀瀾，請你走罷，我燕子塢不歡迎你！」
他魁梧身材，一張國字臉，目光清正，透出剛毅之色，一看即知是正直忠
他方圓一尺之地，乾乾淨淨，滴水不沾，彷彿頭頂打著雨傘。
四個老者身形不動，任由大雨打在身上，衣衫盡濕，頭髮粘在一起，雨點兒不停的擊打著眼帘。
若非他品性不端，蕭月生倒要佩服他的努力與苦心，可惜，他縱使再英雄，成了自己的敵人，只能除去他。
阿碧忙道：「方爺爺，公子怎麼樣了？！」
如此功力，他們雖然苦修一生，卻萬萬不及。
「鄭大哥，公子受了傷，要請蕭先生去救的！」阿碧急得快哭了，用力跺著小腳。
……
「多謝先生！多謝先生！」阿碧鬆開手，曲膝便要跪下。
姓方的老者只是陰沉著臉，打量著蕭月生：「阿碧，你好大的膽子！……是誰讓你把他帶來的？！」
「方爺爺，公子他怎麼樣了？！」阿碧焦急的問。
「說不定能救回來呢，老夫人，讓蕭先生試一試，好不好？！」阿碧哀求道。
說罷，身形躥了出去，身後緊跟著一排人，約有十人，身形利落，輕功不俗，轉眼間消失在建築之中。
四個老者的目光慢慢落到他身上，看著他身上的異影，臉色沉肅，彼此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話音裊裊消散
輕輕嘆息一聲，蕭月生一攬阿碧柳腰，身形倏的一閃，兩人同時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現在兩排人之後。
「阿碧，這是誰？！」一個老者皺眉，臉色陰沉，目光緊盯著蕭月生，虎視眈眈。
蕭月生皺眉，低聲道：「阿碧，你出來，還有誰知道？」
這排黑衣人個個冷厲鐵硬，臉色僵直，按劍而立，擋在蕭月生跟前，雙眼精芒四射，犀利異常。
蕭月生皺了皺眉，淡淡道：「阿碧姑娘曾幫過我的忙，這一次來求我，我無法推脫，只能幫了這個小忙，……否則，我豈會踏進燕子塢！」
阿碧忙躍下來，急急叫道：「鄭大哥，大伙兒快快讓開，讓蕭先生去救公子爺！」
蕭月生現出身形，放開阿碧。
阿碧忙點頭：「蕭先生醫術能神，說不定能救公子的！」
「已經半個時辰了！」阿碧說著，又哭泣起來，臉上滿是無助。
……
蕭月生皺了皺眉，沒有動作。
「哼，說得倒好聽！」姓方老者不屑一笑，負手而立，淡淡的看著他。
「先生醫術如神，有他在，公子的傷定能醫得好！」阿碧急忙道，焦急的望著大廳里。
他知阿碧暗戀慕容
阿碧搖頭：「沒人曉得，……大家都急著看公子的傷勢，包三哥他們顧不得我。」
蕭月生站在船頭，負手而立，青衫獵獵，轉頭看阿碧一眼，搖搖頭，眼中露出一絲歉疚。
但大廳中一片寂靜，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令她生出不祥之感，直接往裡衝進去。
這是四個老者，身形削瘦，一襲灰色長衫，雪白胡髯飄飄蕩蕩，有幾分飄逸之氣。
蕭月生遲疑一下，慢慢點頭：「嗯，也好，為了救人，只能如此了！」
小船飛快，如離弦之箭，一刻不停的疾馳，一會兒功夫，來到一片建筑前，正是大名鼎鼎的燕子塢。
蕭月生搖搖頭，嘆息一聲，腦海中清晰呈現，慕容復躺在大廳的榻上，已經氣絕而亡。
「是蕭觀瀾？！」包不同忙道。
阿碧不再勉強，感激的看他一眼，玉臉滿是焦急擔憂神色，不停的看著太湖北方。
「公——子——！」阿碧凄凄的哭泣傳出來，穿過了大雨噼啪之聲，落入蕭月生耳中。
身後三個老者緊跟，也是淡淡的看著他，不露緊張神色。
……
包不同四個人，還有兩個老者，一個老嫗，
蕭月生一抬手架住，搖頭道：「阿碧姑娘不必如此！」
不殺慕容復，他心不安，將來說不定會吃虧，自己倒無所謂，根本不懼他，就怕他手段卑鄙，對付身邊人。
蕭月生嘆息一聲，慕容復終於還是死了，辛苦一生，為了復興大燕，可謂是瘋狂的努力，不擇手段，只為了理想。
「那快去呀！」阿碧急急道。
老嫗重重一跺龍頭拐杖：「阿碧，復兒他已經死了，縱使華佗再世，扁鵲重生也濟事了！」
阿碧趴在他身上痛哭，哭得壓抑，上氣不接下氣，像是一口氣接不上來，便要昏倒過去。
忽然，豆大的雨點兒噼噼啪啪落下來，打在屋頂，發出連綿的脆響，轉眼之間，已變成了瓢潑大雨。
姓鄭的中年男子搖頭，苦笑道：「我派人通稟一聲，需得鄧大叔核准，我才能放人！」
大雨落到他身上，卻被一層無形的氣膜擋住，隔著兩寸，再難侵入，雨水順勢流下去。
「什麼人？！站住！」一聲斷喝響起，四個人同時橫在大廳前，擋住前進的路。
她雙眼清明，冷冷的沒有什麼表情，沉聲道：「阿碧，蕭先生是誰？」
……
小船靠到一處木頭所搭的
老嫗拿著龍頭拐杖，雍容華貴，穿著古銅緞子襖裙，腕戴玉鐲，珠翠滿頭，臉上滿是皺紋，年紀甚老。
「嗯，咱們走罷。」蕭月生緩緩點頭，身形一飄，自小船上悠悠飄起，落到碼頭上，頓時一排黑衣人圍上來。
她轉向蕭月生，低聲道：「蕭先生，咱們硬闖罷，公子傷勢太重，不能再耽擱了！」
他答應阿碧前去，一者不想拒絕她，再者，也想親眼看看，慕容復是生是死，免得重演其父當年一出，假死遁去。
蕭月生轉頭看一眼阿碧，她輕輕點頭，明眸透出哀求之色。
蕭月生在阿碧指點下，身形幾晃之後，出現在一座大廳前。
姓鄭的大漢招來一個人，低聲吩咐一句，擺擺手，那人頓時如飛躍去，身法快似電，轉眼之間消失在連綿的建築之中。
四人目光如電，照徹大廳前，瘦削的身形透出凜凜威嚴，彷彿一座大山連綿橫亘。
蕭月生則轉頭后瞧，遠處飄來幾艘大船，速度頗快，雖被自己落下很遠，但並未追丟，一直緊吊在後面。
阿碧拉著他，哀聲道：「先生，只有你能救公子了，求先生大慈大悲，既往不咎，救公子一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