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382章 出手
她走在前頭，蓮步輕挪，裊裊娜娜，姿態優美曼妙。
兩個小乞丐忙接過了，眉開眼笑的道謝，接著狠狠啃起來，眼見著他們的肚子慢慢鼓起來。
他們乃是兄妹，從小沒了父母，相依為命，幸好找到這麼一處破廟，還有荒樹林，沒有人來。
大漢臉色一沉，橫肉擠在一起，嘿嘿冷笑著一掌拍來：「敬酒不吃，你要吃罰酒，吃我一掌！」
……
「我武功還不到家，收了徒弟，不過誤人子弟罷了！」王語嫣淡淡道。
小乞丐頓時嚇一跳，臉色微變，他雖有光棍脾氣，但畢竟大漢太嚇人，挨這一掌，准要沒命。
白玉般的臉龐，皎潔無瑕，晶瑩溫潤，寶石般的眸子，熠熠閃光，眼裡如蘊蓄著一泓秋水，輕輕一掃，光華流轉，令人銷魂。
王語嫣玉臉露出一絲微笑，蓮步輕移，裊裊走向破廟。
有時候，他心情好，就會顯一手高絕武功，直接震懾住眾人，免得來打擾自己的興緻。
兩個小乞丐見狀，再也顧不上客氣，仙女姐姐的武功這麼厲害，一躍就能摘下桃子，也不差這兩個。
「嘖嘖，小美人兒好俊的劍法！」大漢嘖嘖讚歎，笑眯眯的，仍一副垂涎欲滴之態。
王語嫣搖頭微笑，這兩個小傢伙，膽子也真是壯，見到這魁梧彪悍的大漢，不但不怕，還敢怒目相叱，她大生歡喜。
「仙女姐姐，你真不能教我武功么？我一定聽話！」小乞丐直直望著她，哀求的望著她。
王語嫣吃了幾口，香甜軟膩，再好吃不過，抬頭一看，兩個小乞丐手上空空，只剩下桃核，正眼巴巴看著自己。
兩人狠
他們靠著樹林的果實，慢慢長大，但受了無數的白眼，吃過無數的苦，對於武功，有著狂熱的渴望。
王語嫣看也不看他們，這一手，她是為了震懾，對這些臭男人的德性，她知之甚詳，當初跟蕭月生同行，闖蕩武林時，遇到不少的麻煩。
「你讓開！」先前的小乞丐毫無畏色，手指點點，聲色俱厲的大聲叱道：「我師父武功高強，一下拍死你這壞蛋！」
「哈哈，有意思！」大漢哈哈笑了起來，一指小乞丐：「你這小傢伙，有點兒膽色！……跟了爺爺我，吃香得喝辣的，如何呀？！」
她忽然覺得，自己太過貪心了，比一比兩個小乞丐，自己活得如何的滋潤與美好，還偏偏自尋煩惱。
種種心思在腦海中轉來轉去，她忽然心平氣和起來。
王語嫣心中凄涼，覺得生無可戀，世上一切都寥無生趣，灰濛濛的，心灰意懶之下，什麼也不想做。
說到最後，她聲音越來越輕，越發縹緲，似乎自言自語。
周圍樹上還有一些果子，多是在樹頂，這些樹木粗壯，他們拋石頭也夠不著，搖晃樹，也不濟事。
兩個小乞丐已經吃完了，又剩下桃核，見她遞來桃子，他們眉開眼笑，伸手正要接過，忽然停住。
王語嫣咬著紅唇，入鬢黛眉輕蹙著，沉吟片刻，想到了蕭月生，眼波漸漸變得迷離起來。
王語嫣腰間寒光一閃，宛如龍吟聲，劍尖已經到了大漢手掌前。
「可吃飽了？」王語嫣淡淡問。
便是美如外婆，不也是做了一個妃子嘛，自
小乞丐只覺幽香飄來，白影閃過，身子一下飛起來，落到後面，恰站在師父身邊，鬆了口氣。
兩人接過了，口水頓時湧出來，忍不住盯著看，不停的咽唾沫。
王語嫣輕飄飄一躍，如鶴飛九天，不帶半點兒火氣，躍到樹頂，摘下幾個樹頂的桃子，無聲無息落地，如一片羽毛飄落。
剩下的一半兒桃子扔了，王語嫣衝天而起，翩翩如白鶴，在空中悠悠盤旋，輕掠過桃樹。
「仙女姐姐，你要走么？」先前的小乞丐難過的問，緊盯著王語嫣，烏溜溜的大眼露出留戀孺慕神色。
他們把能吃的已經吃光了，那些都夠不到，什麼主意都想到了，也沒用，只能等它們自己落下來。
王語嫣看向另一個小乞丐，桃子汁水衝去她嘴角的污漬，露出幾抹雪白來，她怔了一下，用心一看，竟是個小女孩兒！
她心緒死寂，本是覺得生無可戀，看到了小乞丐眼裡的狂熱與渴望，她死水般的心忽然動了一下。
……
有時候，他心情不好，便裝成一個文弱書生，看著就是好欺負，待有人忍不住過來挑釁，他會重重懲罰一番。
荒郊野外，單身一個人，還是一個女子，即使有些武功，但自家三兄弟的武功也是強橫無比，可以制伏。
三個大漢對視一眼，臉色沉了下去，轉身仔細打量王語嫣。
說著話，兩人肚子忽然咕嚕嚕一聲響，先前沒東西吃時，他們忍著餓，還不覺得如何，看到了誘人的桃子，肚子來勁了。
良久過後，
三個大漢在遠處樹后虎視眈眈，鎖著眉頭，頭抵在一起低聲說話，偶爾隨風飄來一兩個字，模糊不清。
三個大漢對視一眼，為首的點點頭，慢慢跟在王語嫣他們身後。
王語嫣露出一絲笑意，左手輕輕一拋，兩個桃子一左一右，分別落到二人手上，帶著誘人的香甜氣息。
他想著想著，緊握拳頭，渾身緊繃繃的。
學了武功，就不再受那幫臭小子的欺負，不再受大人們的欺負了，能挺起胸膛做人，誰也不怕！
如此絕美之色，他們從未見過，三人眼中閃過貪婪，血氣賁張，恨不得一下子佔有這般美人兒。
王語嫣摘的桃子都碩大無比，是以內力吸著，小手拿不過來，吃上一個，足以墊飽肚子了，因為是桃子，王語嫣也不怕他們撐著。
野樹林中，一顆顆高大的樹，稀稀疏疏，種類繁多，松樹桃樹，還有一些梨樹，雜在一起。
「小叫化子，爺爺不想殺人，滾一邊去！」大漢笑容驀斂，怒目一瞪兩個小乞丐，凶光四射，頗是駭人。
……
輕盈落地，一手兩個大桃子，送到兩個小乞丐跟前：「好啦，拿著這個，我要走了。」
王語嫣輕輕點頭，擺擺手：「起來吧，……回去收拾一下，咱們離開這裏，趁著天還沒黑，找個地方住下。」
兩個小乞丐搖搖頭不要：「仙女姐姐，你吃吧，我們不餓。」
王語嫣皺了皺眉頭，看一眼遠處鬼鬼祟祟
王語嫣停下來，兩個小乞丐忙跑到前頭，大聲喝道：「你是什麼人，敢對師父無禮！？」
「是，師父！」兩人大聲應道，騰一下站起來，渾身充滿了勁頭，興奮之色溢於言表。
三個大漢仔細打量王語嫣。
大漢撤掌，後退一步，驚訝的看著她。
對於蕭月生的花心，她惱怒之極，此時忽然一下頓悟，男人嘛，都是這樣的，本事越大，女人越多，他武功通神，天下無敵，豈能只有自己一個？！
小乞丐忙搖頭：「仙女姐姐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
王語嫣雖不通人情世故，照虎畫貓也做得到。
小乞丐緊盯著王語嫣，苦苦哀求：「仙女姐姐，教我武功吧，我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姐姐大恩！」
「嘿嘿……，好一個絕色美人兒！」忽然從樹後轉出一人，擋在前頭，滿是橫肉的臉上掛著笑，一幅垂涎欲滴模樣。
「仙女姐姐，我們只跟你學武，不跟別人學！」小乞丐忙大聲道。
她搖搖頭，蓮步輕移，轉身便走，想找些東西吃，肚中咕嚕作響，胃一陣陣的絞疼。
只覺眼前這個美人兒一舉一動，莫不美得厲害，這一拔劍，挺劍一刺，宛如舞劍一般，帶著莫名的韻律，實在好看！
「仙女姐姐，我還能再吃一個！」先前的小乞丐笑嘻嘻道。
這般一想，她忽然覺得，蕭觀瀾固然花心，可惱可恨，自己也太過貪心了，太過苛求。
看著兩人吃得歡，王語嫣露出一絲笑容，接著吃了幾口，便不再吃，墊一下肚子不那麼餓就成，接著趕路，找個地方吃飯才是正經。
兩個小乞丐雙眼閃閃發亮，恨
「咱們一定拚命的練功，不讓仙女姐姐失望！」小乞丐急忙道，眼露喜色，覺得有門了。
她輕輕一躍，一飛衝天，又一身白衣，翩翩若白鶴，飄逸俊秀，摘了兩個桃下落地，拋向二人。
「拜見師父！」兩人機靈的跪倒在地，砰砰磕起了響頭。
「吃罷。」王語嫣用絲帕拭了拭，輕輕咬一口，雖然飢餓難耐，她吃相仍優雅動人，從容不迫。
樹上片片葉子泛紅，已有秋天景像。
另一個呆立著的小乞丐醒過神，跟著先前小乞丐，緊跟上去。
對於令她大生感悟的兩個小乞丐，她也生出了親切，於是答應了他們異想天開的請求，收為弟子。
兩個小乞丐緊張的看著她，不知她在想什麼，卻緊張萬分，一言足以決定自己的命運。
王語嫣輕輕點頭，清清冷冷：「嗯，我要走了，拿著。」
王語嫣像是不知道，懶洋洋的，什麼也不想理會，腳下輕盈，如一片白雲，冉冉飄進了樹林。
……
「呸！小爺不稀罕，你快讓開，莫惹我師父生氣！」小乞丐大聲喝道，斜著眼睛不屑一顧。
「我武功差勁得很。」王語嫣搖搖頭，眼波流轉，在二人身上掠了掠，微咬朱唇，沉吟道：「練功很累，你們能受得了苦？」
……
王語嫣看著兩人，搖頭嘆息一聲：「你們就是想跟他學，也要看有沒有那福氣，……你們隨我走吧。」
王語嫣手上的三個桃子碩大，熟透了，白里透著紅，看著恨不得咬下去，她端量一下，留了一個，剩下兩個遞給兩個小乞丐。
他自覺身為男子漢，師父乃嬌弱女子，自己得站出來，不能當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