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399章 天機
蕭月生緩緩點頭，笑道：「胎息之法，不知貴派可有？」
蕭月生嘆息一聲，慢慢放下茶盞：「好茶！」
「是啊……」林存遠慨然點頭，因為胎息訣，他耽誤了數十年，這般深刻的教訓，他銘記於心。
蕭月生看他一眼，微微一笑，林存遠苦苦修鍊九十載，看上去六十余歲而已，可見其修為之深。
二師兄孫行遲，雖然悟性不俗，但心思太深，思慮過多，損其念頭的精純，阻礙了進境。
他輕吁一口氣，沉浸在懶洋洋的喜悅境界之中，微笑道：「國師可有什麼體悟？！」
他倏的醒過神，那奇妙的境界忽然破碎，頓時回到了現實。
蕭月生目光溫潤如玉，緩緩掠過三人，微微笑道：「胎息之訣，蘊有先天之奧秘！」
「多謝蕭先生！」林存遠站起來，鄭重躬身一禮。
「蕭先生？！」林存遠的聲音悠悠響起，彷彿自遙遠的天際傳來，縹緲而來，在耳邊繚繞盤旋。
……
「先天奧秘？」林存遠霜眉動了動，若有所思，慢慢闔上雙眼，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臉上露出了悟之色。
……
他拿起茶盞，輕輕品嘗，此茶委實絕妙，世間罕有，這制茶的手藝，也是一絕，非是
唯有程聞風，萬事不熒於心，唯寄情于修鍊，心思單純，念頭純粹而堅定，突飛猛進。
「是，師父！」三人恭聲應道。
他再看王素照師兄弟三人，皆露出沉思神色，王素照緊皺眉頭，苦苦思索，孫行遲眼神閃動，臉色不變。
片刻后，孫行遲道：「師父，不知蕭先生所說是真是假？」
林存遠望著遠處，悠悠嘆息一聲：「咱們神霄一派，從此欠下了蕭先生莫大的人情啊——！」
「三斤就三斤，這是我僅有的存量了！」林存遠苦笑道，露出肉疼模樣，重重道：「先生請以教我！」
原本沒有如此奢望，只是盡一盡人事，如溺水之人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罷了，沒想到，蕭先生卻送來了舟筏。
林存遠師徒四人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默然不語。
蕭月生一甩袖子，搖頭道：「國師何必如此？！……在下一直以為，國師胸襟如海，不同俗人，何必做此世俗之舉？！」
他沒想到，蕭先生竟有如此胸懷，果真點破了天機。
蕭月生呵呵笑了一聲，拿起茶盞，慢慢抿一口，微笑不語。
兩人忙跑到他身邊，小大人般對林存
他經過這麼久歲月的求索，潛心苦研，絕非毫無用處，積累得已經足夠，走得夠遠，如今只差那最後一步，如一層窗戶紙，一捅便破。
蕭月生馬上露出笑容，呵呵笑道：「那就多謝國師了，來三斤如何？！」
他們三個也知，這是千載難逢的機緣，若能得聞，自己修為頓時精進，一日千里，猛漲幾重天。
「不知有何奧妙？」林存遠緊盯著他。
如此機緣，他們豈能錯過！？
林存遠急不可待，見他如此，頓時苦笑連連，卻不說話，知道這時候乃是關鍵，一著不慎，可能蕭先生永遠不能開口。
蕭月生笑眯眯道：「這一步乃是胎息！」
不知多久過去，蕭月生完全沉浸在廣闊的天地中，身心俱忘，晉入一種玄妙的層次，彷彿一切都消失，天地之間唯有一股股輕靈之氣繚繞，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在向自己陳述著什麼。
林存遠慢慢道：「咱們師徒四個都卡在第四重，從今之後，開始修鍊胎息訣，自然就能體會其中的玄妙了！」
其餘三人已被吊足了胃口，緊緊盯著他，恨不得把蕭月生按住，使出萬般酷刑讓他開口，說
他們也想思索，但卻實在不明白，這先天是什麼，胎息訣是什麼，一點兒不通，卻把它們深深印在腦海。
「那國師不必遠送，在下告辭！」蕭月生抱拳微笑，招招手：「駿兒，鳳兒，咱們走吧。」
他懶洋洋的，雖然聽不明白，卻沒有著急，只是耐心的交流，靜靜的體會，慢慢與這些輕靈之氣相融。
蕭月生笑著點頭，道：「上古之術能流傳下來，絕非無因，每一樣皆具玄妙，對此我體會越來越深。」
林存遠緩緩點頭：「到他這般層次，已不屑於說謊，胸襟更非你們可比，不要以常理去忖度！」
「師父，他所說是真？！」孫行遲俊美的眉毛一挑。
蕭月生笑道：「胎息訣雖是小道，卻蘊著一個莫大的秘密，照理來說，貴派乃是遠古傳承，應曉得這個秘密。」
……
他溫潤目光一一掠過幾人，最後落在朱駿與朱鳳身上，他們歪頭腦袋，熠熠有神眸子里閃著迷茫。
蕭月生一手牽一人小手，對林存遠四人微一頜首，身形一晃，驀的出現在十余丈外，再一閃，已經消失在眼前。
「一訣通天地，不過如此呀——！」林存遠仰頭望天，神情肅然，似乎要望穿天空，洞
林存遠搖頭呵呵笑道：「貧道本就一俗人，若不是先生一語點破，縱是再苦修十年，二十年，貧道也白費功夫，徒呼奈何！」
蕭月生微微含笑，這兩個小傢伙，也是可栽培之才，心性雖複雜，卻不失堅定，足以令其精進修為。
蕭月生笑道：「國師苦心感動上天，借我之口泄秘罷！」
「缺了哪一步？！」林存遠精神一振，雙眼精芒大放，宛如實質的光柱延伸出來，緊盯著蕭月生。
慢慢喝著茶，他神情悠閑，欣賞著眼前的風景，莽莽青山，綠意中夾雜著黃褐，秋天肅殺之氣隱隱瀰漫，周圍沒有什麼大山，唯有這裏最是奇崛。
他性格傲慢，但意志純粹，堅韌，強大，遠勝兩位師兄，大師兄王素照資質有限，雖然苦修，進境不如，又不能拋下一切潛心鑽研，進境最慢。
「蕭先生若喜歡，我送你兩斤便是！」林存遠忙道。
蕭月生暗自感嘆，如此可見三人的修為與悟性，程聞風雖為三師弟，卻是最為穎悟，修為最深。
林存遠呵呵笑了起來，坐下來，不再多說感謝之語，道：「胎息訣！胎息訣！貧道一直瞧不起，懶得修鍊，沒想到，卻別有玄機！」
「貧道還真未曾聽聞。
林存遠想了想，慢慢點頭，道：「胎息之訣，確實有，但在敝派傳承中，僅是小道而已，其精妙與威力遠遜於五雷訣，故沒有修習！」
「胎息？！」林存遠與三大弟子同時輕叫，訝然望著蕭月生。
「國師，既如此，我就不打擾了，你也心急了罷？」蕭月生放下茶盞，緩緩站起來，笑呵呵道。
同是第四重天，但深厚程度卻天差地遠，師父九十載苦功，他們差得太遠，唯有敬佩。
「所謂真傳不錄，口口相傳，想必如此。」蕭月生感嘆一聲，搖頭道：「在下純粹是自己摸索，誤打誤壯，在沒有頭緒之下，胡亂的練，結果發覺了其中蘊著的大奧秘！」
程聞風卻是眉風色舞，似乎遇到了什麼喜事，雀躍之色溢於眼梢，看來他是體悟到了其中奧妙。
「……好！」林存遠慢慢點頭，笑道：「貧道確實急欲修鍊，就不留先生了，改日再拜會！」
「是，師父。」孫行遲輕輕點頭，不再多說。
其餘三人也緊盯著蕭月生，雖然有些不服氣，卻知道這至關重要，關係到五雷訣的成敗。
……
從此之後，五雷訣不再是難如登天，而能直登九重，進入神霄之境，長生不死，成仙入聖，直超神霄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