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420章 吞噬
蕭月生笑了笑，道：「三位大師，請——！」
……
她知道，自己公子素來高傲，但凡有人敢於冒犯，必不會忍讓，在公子眼中，那些人如螻蟻，即使懶得跟他們計較，也要給他們吃一點兒苦頭，教訓一下，免得下次再猖狂。
「阿彌陀佛……」老僧藹然宣一聲佛號，神情一派寧靜平和：「貧僧不才，唯有與女施主較量一二了。」
蕭月生一怔，苦笑看著虛竹，站在虛竹的立場，確實不想看到自己與少林寺的人動手，裡外為難。
三僧齊齊後退一步，覺得太玄乎，不宜硬接。
他心下並不看好三個老僧，他們年紀一大把，在少林中地位尊崇，若是真的被雪晴姑娘所敗，怕是會鬱郁不歡。
蕭月生微微一笑，剛要說話，虛竹忙道：「且慢！……蕭二哥，都是一家人，還是不要動手，好不好？」
方雪晴神情清冷，淡淡道：「我若不走呢？」
這可就是自己的罪過了，歸根到底，蕭二哥是因為自己才來的少林寺，雪晴姑娘自然要跟著蕭二哥的。
蕭月生踏前一步，再次一拳搗出，到了他這個層面，所有的招式都是虛的，一眼可看破，唯有一力降十會最省力氣。
他似
「蕭觀瀾……，原來是蕭先生。」圓明老僧藹然點頭。
若是平常人，修為差一些的，根本感覺不出其中的玄妙，看著只是平平常常的一拳罷了。
「圓明大師，我這個侍女跟著進來，可能不合少林寺規，不過，若是這般灰溜溜的出去了，我顏面何存，你說是不是？」蕭月生雙手合什，微微笑問。
方雪晴撇了撇嘴，輕哼一聲：「拈花指！」
……
蕭月生微笑道：「這樣罷，咱們切磋一番，若是我小勝一招半式的，就讓她跟著我，如何？」
原來，他並非狂妄，卻是藝高人膽大，身懷絕技來的，先前還以為他修為尋常，算不上高手！
「阿彌陀佛——！」三僧同時宣了一聲佛號，忽然舉手，左手食指搭在大拇指上，臉露微笑，祥和從容，輕輕一彈指。
虛竹被她清亮目光一照，似是縮了一下肩膀，忙雙手合什，垂下眼帘，不敢與她對視。
蕭月生見虛竹雙手合什，神情懇求，卻有些犯難，想了想，嘆道：「罷罷罷！雪晴，你
三老僧佛法修為精深，精神敏銳遠勝常人，感覺到了其中的異樣，不敢硬接，苦思破解之道。
「是，師兄！」兩老僧低低應道，身形一閃，人已經站在他身後，僧袍下垂，一絲不動。
他想了想，笑道：「四弟，般若院的高僧們，我也聞名已久，一直想見識一下少林的絕學，這個機會難得，不傷和氣便是了。」
「這位女施主，請——！」老僧跨出一步，眾人眼前一花，他出現在五丈外，雙掌合什一禮，神情肅然。
佛號之中蘊著怒氣，他們雖然佛法精深，卻也動了無名之火，他年紀輕輕，卻要以一敵三，他們難不成是泥人！？
怎麼剛息了雪晴姑娘，蕭二哥又來了，他的武功通神，圓明師祖定是敵不過的，這……這……！
虛竹忙道：「刀劍無眼，動手難免有損傷，萬一真的，我可怎麼有臉面對幾位師祖？」
三老僧再次後退，已經退後了兩步，不敢硬接，這一拳看著平實，樸質無華，卻有吞天噬地之勢，一旦硬接，直接被其吞噬。
虛竹忙宣了一聲佛號，恭聲道：「啟稟圓明師祖，這位是在下的結義兄長，姓蕭，諱觀瀾。
「你這老和尚，倒有意思！」方雪晴抿嘴微笑一下。
他心中遲疑不決，不知如何是好，若是雪晴姑娘，他還能攔著，但蕭二哥要動手，自己說的話可是不管用的。
「阿彌陀佛……」圓明老僧藹然掃一眼虛竹，輕輕點頭，轉向蕭月生：「貧僧眼拙，竟沒看出蕭先生的深淺，慚愧！」
虛竹皺了皺眉頭，他也覺察出其中的玄妙，蕭二哥這一拳，委實古怪，逼得三位師祖不敢硬接。
……
「阿彌陀佛……」五丈外的老僧宣了一聲佛號，轉向虛竹，溫聲道：「虛竹，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他身形一晃，倏的出現在圓明大師跟前，距離一米遠，觸手可及。
三老僧吃了一驚，隱隱感覺出，三道呈「品」字形的指力在中途散開了，落入了他拳頭的範圍內，直接被吞噬。
「公子？」方雪晴轉頭望向蕭月生。
「嗤——！嗤！——！嗤——！」三道輕嘯聲先後響起。
「公子……？」方雪晴訝然，轉頭狠狠瞪一眼虛竹。
方雪晴看得眉飛色舞，大有領悟，覺得自己走錯了路，返樸歸真才是正途，一味追求招式的精妙，並無益處。
……
三道指力消彌于無形，
「阿彌陀佛——！」三僧霜眉掀動，同時宣了一聲佛號。
圓明老僧點點頭，轉向另兩老僧：「圓融師弟，圓澄師弟，既然蕭先生有興緻，咱們就奉陪罷！」
「蕭二哥……」虛竹吃了一驚。
他心中焦急，神情變幻，轉向方雪晴，露出求助的目光。
這證實了三人的猜想，他拳力上果然古怪，有吞噬之功。
「圓明大師弄錯了。」蕭月生抬起手，輕輕搖了搖，指向其餘兩僧：「是三位大師一塊兒上。」
「請——！」蕭月生輕喝一聲，不再客氣，直接欺身上前，一拳搗出，平平緩緩，樸實無華。
說來說去，一切罪過皆是自己的！
她本以為，這老和尚還會啰嗦一陣子，卻不曾想，他倒是直接乾脆，什麼廢話也不說，直接要短兵相接，擺下了陣勢。
聲如銅鐘大呂，在般若院中回蕩不休，周圍空氣攪動，彷彿湖水一般的蕩漾開去，周圍花枝樹葉籟籟抖動。
方雪晴明眸一瞥，白了他一眼，對他甚是著惱，這個虛竹小師父，胳膊肘往外拐，擾了自己的好事，真是討厭！
虛竹見狀，合什一禮，恭聲勸道：「
他一向是金口玉牙，話一旦說出口，絕不可能更改的，自己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不濟事的。
另兩個老僧袍袖飄飄，一動不動的看著，神情平靜無波。
如今，公子卻忽然一改平日作風，讓自己堰旗息鼓，不讓自己出手，自然是因為虛竹小和尚啦。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他已經出現在那裡，三僧霜眉掀了一下，對視一眼，皆看出眼中的凝重之意。
「圓明大師，咱們不必多說，請——！」蕭月生微微一笑，伸出手來，示意出招罷。
「阿彌陀佛……」圓明老僧又宣一聲佛號，緩緩點頭：「既如此，老衲向蕭先生請教。」
「蕭先生，請——！」圓明老僧合什雙手分開，伸出左手。
如此一來，他想必是不問世事，可能不知自己的名號的，如此人物，倒是令人敬佩，不涉恩怨之中。
蕭月生也笑了笑，跨前一步，平平搗出一拳。
三老僧神情專註，他們一眼看出其中玄妙，只覺這一拳彷彿是一個黑乎乎的圓洞，周圍的光線與空氣彷彿都被吞噬了。
「阿彌陀佛……」圓明老僧雙手合什一禮，神情平和的點點頭：「世人難破名利關，一切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