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429章 虛雲
「當……」一聲脆響，傳遍四方。
「阿彌陀佛！」中年和尚單手合什一禮，雙眼精芒迸射，緊盯著天山童姥，道：「貧僧本是經過，見到眾施主前來闖山，隨同而來，一探究竟。」
中年和尚沉聲道：「貧僧不能不管！」
天山童姥腳尖一點，輕盈飛起，如仙鶴衝天，扶搖而上，追上打著旋兒的銅棍，輕輕一掌拍中。
「好一個英雄一世！」天山童姥滿臉的諷刺，搖搖頭：「依我看，你臉皮之厚，可謂不可一世！」
天山童姥待她們都走了，轉身過來，看著慢慢走過來，神色無畏的五十餘人，「嗤」一聲冷笑：「好呀，你們這些傢伙倒是英雄！」
「正是蕭某。」蕭月生笑著點頭，道：「虛雲師父身屬少林，為何來此偏僻之處？」
虛雲和尚神色恭敬起來，定了定神，道：「貧僧老家在這裏，前來替父母掃墓，恰巧遇到此事。」
……
「大和尚，你是想多管閑事？！」天山童姥冷笑一聲。
天山童姥微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他，目光自眼縫中透出，宛如兩柄利刃，在他身上划來划去。
「砰」一條銅棍重重落在地上，一人自他身後站出來，跨前一步，擋住他，遮斷天山童姥的目光。
想來想去，都是緣
蕭月生忽然捂嘴輕咳一聲，吸引了眾人注意。
……
「呼」一聲，掌風凜冽，地上細微泥塵捲起，往大和尚兩邊掀出去。
虛雲凜然點頭：「貧僧正是少林弟子！」
「貧僧想要說幾句話。」中年和尚微微笑道。
中年和尚看著銅棍消失於天空，臉色沉下來，低頭宣一聲佛號，漲紅的臉皮慢慢恢復平常，神情肅穆。
「此一時彼一時！」董姓老者搖頭，臉色凜然：「當初老夫一念之差，以為還有活命之機，沒想到，落得個人不人，鬼不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見兩人都望過來，蕭月生笑了笑，溫聲道：「這位大師不知法號為何？」
這般一想，便知剛才琴聲的玄妙，竟能令死人還陽！
董昌祖狠狠點頭：「不錯，老夫就是威脅你！」
銅棍再次衝天而起，頓時消失在天空中，與白雲融為了一體，不知蹤影。
「是虛竹那小和尚的師兄？！」天山童姥皺了皺眉。
中年和尚神色平和，雙眼精芒閃爍，溫聲道：「貧僧聽諸位施主說，他們闖上山來，也是逼不得已，是因為童姥種下生死符，把他們逼得沒了活路，……此話可是當真？」
「唯儘力而已。」虛雲和尚神情堅決。
天山童姥一怔，上下打量他一眼，皺眉哼道：「大和尚，你來湊什麼熱鬧？！」
……
「當……」清脆的響聲一響，隨即繚繞不絕，銅棍衝天而起，打著旋兒在天上翻滾。
琴聲前，她們都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氣息，琴聲過後，她們卻都回過氣來，重新還陽了。
他手持熟銅棍，約有人高，黃光隱隱，在地上一頓，石頭迸射火花，平添三分氣勢。
蕭月生暗自嘆息一聲，溫聲道：「憑虛雲師父的武功，管不了此事的，並非不為，而是不能也。」
「哦，你是來湊熱鬧的，那就走吧，饒你一命！」天山童姥點點頭，揮揮手，示意他趕緊走人。
「赫赫，你這是威脅我了？！」天山童姥不屑道。
「我董昌祖英雄一世，豈能受你一介婦人擺布？！」老者哈哈大笑，得意橫眼相視。
「可是少林寺的高僧？」蕭月生問。
中年和尚噔噔噔退了三步，麵皮漲紅，彷彿蒙了一層紅布，豹環眼精光閃爍，時暗時亮，明滅不定。
天山童姥冷笑一聲，倏的一晃，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中年和尚身前，隔空拍出一掌。
「阿彌陀佛——！」中年和尚臉色一沉，
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轉頭道：「童姥，原來是虛竹兄弟的師兄，我又要多管閑事了！」
宣完佛號，他抬起頭，粗短的眉毛一掀，沉聲道：「貧僧雖然本事低微，路見不平卻不能袖手旁觀！」
虛雲和尚一驚，打量他一眼，忙合什道：「敢問先生可是蕭觀瀾蕭先生？」
蕭月生笑了笑，沖方雪晴使了個眼色，方雪晴身形一閃，倏的出現在他身後，輕輕一拍，制住了他穴道。
她們想到這裏，忙暗中搖頭，笑自己異想天開，天下間無奇不用，但能令人還陽的琴聲，卻是聽也沒聽過！
也有細心的，覺得奇怪，這般情形若是一兩個，算是驚喜，但十幾個都這樣，必有其緣由。
「有什麼話趕緊說！」天山童姥有些不耐煩，皺著眉頭擺擺手。
以為剛才眼花，她們也沒在意，只有歡喜，急忙喂上丹藥，手掌貼上背心，渡內力過去保其元氣。
「大和尚，沒了兵器，看你還能不能管閑事！」天山童姥落地，得意的哼了一聲，斜眼看中年和尚。
……
一聲怒吼聲震耳欲聾，隨即灑出漫天黃影，棍影幢幢，當頭罩向天山童姥，氣勢萬千。
「姓董的，你膽子倒不小！」天山童姥斜睨他，冷笑連
蕭月生恍然點頭，笑道：「既如此，咱們也不是外人了，虛雲師父，此事還是置身事外的好。」
她不屑於分辯，他們若是沒犯什麼錯，自己也懶得折騰，怨只怨他們不安份，自討苦吃！
中年和尚吃驚的望著天山童姥，沒想到她看著矮小，瘦瘦弱弱，內力竟如此之深厚，如長江大河，沛然莫能御之。
「佛曰，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中年和尚低聲喃喃，神色堅定起來，豹眼精芒迸射，沉聲道：「童姥，請你解去這些施主的生死符吧！」
「阿彌陀佛……」中年和尚高宣一聲佛號，眉毛掀動，臉色沉肅。
「在下與虛竹為異姓兄弟，我姓蕭。」蕭月生呵呵笑道。
三步過後，他穩穩站住，董昌祖扶了一把：「大師小心！」
天山童姥嘿嘿冷笑：「不錯，是真的！」
當頭一個大漢，約有四十余歲，兩臉左右都有一個大疤，似是被劍所刺，眉間凌厲，氣度森森如劍：「童姥，咱們受生死符折磨這麼久，生不如死，不如一了百了！」
董昌祖變了臉色，他覺得自己掉到了冰窖里，寒氣無孔不入的鑽進來，快要把血凍僵了。
董昌祖已經豁出去了，大笑一斂，雙眼炯炯
她們紛紛離去，竟沒有一人傷亡，即使剛才已經斷了氣的，此時她們再看時，卻已經緩過氣來了。
天山童姥面帶冷笑，神色從容，手掌豎起輕飄飄一斫，優雅曼妙，不帶一絲火氣，彷彿想摘下一朵牡丹花。
「貧僧虛雲！」中年和尚單手合什，神色肅然。
虛雲和尚遲疑一下，緩緩搖頭：「蕭先生有命，貧僧本當遵從，不過，童姥此舉實在有違天和，貧僧不能袖手旁觀！」
此人是一個光頭的和尚，一身灰色僧衣，四十來歲，眉頭短粗，雙眼如豹環，迸射著一道道精光，懾人心魄。
她記性極好，一看就知是不是種過生死符，這個大和尚瞧著眼生，並沒中自己的生死符。
「嘿嘿，人不人鬼不鬼？……這些年，是你不老實，童姥才給你點苦頭嘗嘗，沒想到，你死不悔改！……早知如此，我一掌拍死你倒痛快！」天山童姥冷笑連連，滿臉的輕蔑神色。
虛雲訝然，目光炯炯：「這位先生與童姥認得虛竹師弟？」
天山童姥一怔，隨即大惱：「大和尚忒不識趣！本尊的事你管得著么？……趕緊滾蛋，否則，莫怪我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