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442章 授劍
「雪晴，劍。」蕭月生伸出右手。
「嗯，你們是無量劍的弟子，自然可以學。」蕭月生點點頭。
眾人訝然，心中微沉，齊刷刷的望過來。
藍玉梅只覺身子一緊，彷彿老鼠遇到貓一般，渾身不會動彈了，她神情平靜，沒有大驚小怪，這般情形她習以為常。
「你膽子倒不小！」天山童姥怒哼一聲，雙眼寒光迸射，直刺向藍玉梅雙眼。
藍玉梅受著天山童姥的目光，如在刀光劍影中，渾身僵硬，心弦越綳越緊，差點兒受不了時，聽到天山童姥說話，頓時鬆了口氣，她聽出師父語氣和緩一些，氣消得差不多。
門規說罷，他又道：「說到武功，你們的武功也不算低，在武林中算得上一方高手了，足以自保。」
「騰龍劍法？……勢如其名。」蕭月生緩緩點頭。
「掌門！」董昌祖抱拳，神情恭謹，沒露喜色。
「大家從今天起，就是無量劍派的記名弟子了。」蕭月生溫聲說道，笑了笑：「我忝為掌門，門規需得跟大夥說清楚。」
藍玉梅看了看她臉色，輕聲道：「弟子覺得，蕭先生的話還是……還是有些道理的……」
天山童姥瞪著她看了一會兒，擺擺手：「下去吧！」
天山童姥不耐煩的擺擺手：「那你就現在想！……究竟是該聽觀瀾的，還是不理他？」
眾人轟然抱拳：「是，掌門！」
董昌祖撓了撓頭，猶豫著拔出劍，緩緩比劃起來，但動作別彆扭扭，渾身不得勁兒。
……
天山縹緲峰，就是這群山中的一座，站在山巔最高的岩石上俯看，有一覽眾山小之勢。
她鼓起勇氣抬頭，望著天山童姥，輕聲道：「師父，咱們靈鷲宮實力強橫，不怕別人了，不必非用生死符不可。……降伏別人，讓別人心甘情願才好，是不是？」
……
他們個個臉上帶笑，雀躍之色溢於言表。
天山童姥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
「好劍！」眾人不由感嘆。
「哼！」天山童姥一掌拍上石桌，怒氣勃發。
「師父……」藍玉梅見天山童姥怒氣沖沖，咬牙切齒的，彷彿要殺人的模樣，小心的喚一聲。
想到美好的前景，他們心中雀躍，恨不得引吭高歌。
「掌門，咱們比起同門師兄來，差得太遠！」董昌祖忙抱拳道。
一會兒過後，銀蛟驀的消失，彷彿潛入了深淵，蕭月生收起劍勢，溫和笑了笑：「可看清楚了？」
蕭月生不以為意，溫聲道：「你們第一步要做的，是先學無量劍基礎心法，將你們原本的武功練至更高層次
一式劍法施展到半途，忽然停下，董昌祖緊鎖眉頭，想了想，接著揮劍，然後又停下，想了想再接著比劃。
「……是，師父。」藍玉梅輕輕點頭，神情平靜。
藍玉梅垂眼帘擋住寒光，低聲道：「弟子不敢欺瞞師父！」
蕭月生笑了笑，點點頭：「這倒是不假，我無量劍的弟子，從來都是欺負別人，不能被別人欺負了去！」
「嗆啷」一聲，寒光迸射，眾人只覺周圍一寒，彷彿吹來一股寒氣，毛孔不自主的閉合。
一會兒過後，漫天劍光驀的斂去，現出他身形，劍已歸鞘。
清風拂動，自前面不遠處的桃樹林掠過，吹到眾人身上。
能拜入無量劍派，他們本以為是奢望，沒想到竟實現了，如今，雖不是無量劍的正式弟子，卻已經邁出了一大步。
……
顯而易見，只要好好表現，定能成為無量劍的正式弟子，得傳絕世的武功，成為絕頂的高手。
「仔細看著。」蕭月生溫聲道，劍訣一引，長劍揮動，緩緩而行，彷彿一條銀色蛟龍在他身邊盤旋飛舞，上下左右，迴環不止。
心底里，最好奇的是那位蕭先生，倏然而至，飄然而去，來去無蹤，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是，掌門！」董昌祖雖然不解，仍答應下來，退後兩步。
董昌祖站在蕭月生對面，神情恭敬，抱拳道：「掌門，咱們五
看著漫天的銀芒，他們紛紛點頭，董昌祖能服眾，被眾人推為首領，正是因為諸人中他武功第一。
「掌門，不知咱們能不能覺無量劍的心法？」董昌祖恭恭敬敬的問。
他一直不明白，這麼辦，也太過開明一些了，入得門牆，竟可以隨時離開，哪一門哪一派都不會有這個規矩。
見識過無量劍眾弟子們的劍法，他實在提不起驕傲，唯有自慚而已，暗自苦笑，這是真正的獻醜。
眾人都瞪大眼睛望著他，滿臉不解。
藍玉梅臉色微變，低下了頭，暗惱自己天真，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難不成以為師父真會變？！
「啊？」藍玉梅一怔，隨即搖搖頭：「師父，弟子沒有想過。」
蕭月生說了幾句，是無量劍的門規，與別的門派大同小異，更加簡略一些，隨意一些，受得束縛也少。
過了半晌，天山童姥忽然轉頭過來，目光灼灼：「玉梅，你說，該不該停下生死符？」
一塊兒巨岩之上，小亭之中，天山童姥與藍玉梅坐面而坐。
蕭月生擺了擺手，微笑道：「不過，你們與其他人不同。」
無量山莊
眾人盯著他，周圍一片寧靜，清風拂過桃樹葉的聲音清晰可聞。
她蹙眉低頭，眼中波光迷離變幻，過了一會兒，慢慢抬起頭，咽了咽唾沫，輕聲道：「師父，弟子
無量山莊東南的小練武場上，蕭月生一襲青衫站在當中，身邊方雪晴穿著黃衫，冷若冰霜，卻光彩照人。
陽光明媚，照在劍上，漫天的銀光迸射四周，刺著眾人的眼睛，他們需得微眯起眼睛來看。
蕭月生神情平和，溫潤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的臉，輕輕點頭：「嗯，大家既如此，就先這麼辦，日後有想退出的，跟你說一聲就可以走。」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天山童姥身子坐直，目光灼灼，緊盯著她白皙如玉的臉，看出她心中猶豫。
蕭月生笑了笑：「你先演示一遍你的劍法，我看看再說。」
一柄清光流轉的長劍出現在方雪晴手上，她踏前一步，送到蕭月生手上，再退後，神情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
董昌祖緊鎖眉頭，冥思苦想，似有難解的疑問：「好像不太對勁兒……」
天山童姥皺眉，俯看山崖下，群山莽莽，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它們像是活動著，在霧氣中穿行，隱隱綽綽有一片一片的白，是山頂積年不化的雪。
她心下苦笑，師父一向剛硬如石，固執無比，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一旦拿了主意，誰也不敢說話，免得惹來訓斥。
「師父，咱們下去吧。」她張了張嘴，把原本的話吞下去，出來這麼一句。
「掌門，弟子有些不明白……」董昌祖遲疑著望著他。
「掌門，請叫我昌祖吧！」董昌祖忙
「是，掌門！」董昌祖疑惑的點點頭。
快准狠，乃劍法三昧，若是不快，慢吞吞的，豈不是自尋死路？！
天山童姥滯了滯，緊繃著臉瞪著她，半晌之後，哼了一聲：「你——呀——，婦人之仁！」
蕭月生點點頭，若有所思。
天山縹緲峰之巔
一看她這表情，天山童姥能料到她想說什麼。
蕭月生溫聲道：「董大俠……」
「是，師父。」藍玉梅大鬆一口氣，知道師父的氣已經消了，心下疑惑，師父到底生沒生氣。
他劍勢不快，徐徐而動，從容不迫，如舞如蹈，沒有一點兒凌厲之氣，溫煦如春風拂面，但眾人個個聚精會神，臉色沉凝。
周圍是一圈人，將他二人團團圍在當中，密不透風。
她手掌陷入石桌中，再抬手，一個掌印宛然，清晰得像烙在上面，深陷三寸，周圍齊齊整整。
沒想到，這位蕭先生的話，她竟能使她猶豫不決，委實異數。
董昌祖緩緩回神，咕嘟一聲，咽唾沫的聲音極大，聲音發澀，神情僵硬：「這……這是我的騰龍劍法？」
「多謝掌門！」眾人大喜，轟然喝道，士氣高漲。
蕭月生笑道：「我剛才施展的，並非原本的騰龍劍法，稍加改編，充分挖掘其威力，你試試看。」
眾人後退，讓開一丈見方的空處，董昌祖站在當中，拔劍出鞘，施展開了劍法，但見劍光霍霍，一片銀芒，掩去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