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521章 大寇
在外人看來，師父天山童姥脾氣古怪乖僻，行事莫測，但在自己看來，卻有跡可尋，自己很快摸清楚，順勢而為，所以得師父青眯，得傳衣缽。
藍玉梅輕舒一口氣，越發覺得蕭月生的脾氣古怪，琢磨不透。
王語嫣搖搖頭，輕嘆道：「大哥，你何苦逼他？」
……
況且，九大寇不吃窩邊草，不在大名府內作惡，剿了幾次，官府也灰心，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不存在。
「大哥，虛竹小師父想成少林方丈，千難萬難！」王語嫣黛眉輕蹙，慢慢放下茶盞，沉吟著說道。
但她卻怎麼也坐不住，一會過後，就開始亂動，小蠻腰扭來扭去，星眸不時往山丘那邊望。
蕭月生擺擺手：「再等等。」
「二哥！」遠處山丘轉來虛竹人影，一身灰色僧袍飄拂，肩膀夾著一個包袱，轉眼間飄到身前。
王語嫣明眸如水，靜靜看著他：「他身懷易筋經，又通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十種，誰能欺負得了？」
方雪晴眾女見他模樣，忍俊不禁，咯咯笑了出來，花枝招展，美不勝收，將虛竹丟成大紅臉。
峽谷上邊堆著一些石頭，一旦有人進谷，石頭瀉下來，縱便是武功高
他心下明白，這二哥行事隨心所欲，毫無拘束，說出的話，就是吐出的釘，定能做得出來。
「大哥，玄慈方丈能答應？」王語嫣低聲問。
「你就甭管了。」蕭月生一揮手，看虛竹如此，他更加堅定念頭，非要好好歷練一番，見一見大場面，修鍊出氣度來才成。
「嗯，還算你深明大義。」蕭月生點頭。
鍾靈正逗著小白貂，不時望一眼遠處小丘，木婉清纖纖蔥指間有一道銀光流轉，細微若無。
蕭月生斜她一眼：「你別欺負人，已經足矣！」
「答應了。」虛竹用力點頭，歡喜道：「方丈真是寬宏大量，允我出寺歷練，一年後再返回。」
他笑道：「他若不答應，我就再闖一遭少林，把你擄出去！」
虛竹忙抬頭，慌張的搖手不迭。
鍾靈頓時嬌嗔：「大哥，我想欺負小和尚，可也沒做呀，只是想想罷了，畢竟他是你的結義兄弟嘛！」
蕭月生輕瞟一眼藍玉梅，她動作一僵，不敢再做小動作，只覺他淡淡一眼，溫潤如玉，卻一下看到自己心底。
「哼，除了咱
「噢。」鍾靈坐下了，對懷裡的小白貂吐吐舌頭。
「玉不琢不成器，四弟他性子太軟，易受人欺負。」蕭月生搖頭嘆了口氣，眉頭輕鎖。
虛竹露出為難神色，期期艾艾：「二哥，……我怕不能出寺的……」
「方丈怕是不會答應……」虛竹低下頭。
王語嫣沉吟一下，檀口微張，輕吐妙音：「少林方丈需得德才兼備，小師父德行足矣，但才略……」
蕭月生的目光徑自越過鍾靈與木婉清，落在藍玉梅身上。
「著啊！」蕭月生撫掌讚歎。
蕭月生瞪了一眼，她們才收斂笑容，緊抿著紅唇，扭過頭不看虛竹，免得忍不住笑。
虛竹彷彿一朵烏雲，冉冉而去，消失在小山丘后。
蕭月生笑了起來，轉頭望向方雪晴。
……
要去齊雲寨，先要過一線峽。
……
於是眾人出發。
一線峽外，蕭月生與虛竹几人勒住韁繩，坐在馬上打量。
「你既不想我闖進去，就自己跟方丈說罷，我在這裏等著。」蕭月生搖搖頭，溫和說道。
她畢竟聰明，悟性極高，經過這些日子的琢磨，隱約有
虛竹看了看他，知道他決定已下，斷難更改了，愁眉苦臉的點點頭。
藍玉梅想了想，遲疑一下，受蕭月生目光的鼓勵，說出口：「王姐姐與方姐姐說得都有理，……但我覺得，若是虛竹小師父聲望卓著，武功高強，遠遠超過同儕，由不得玄慈方丈了。」
她正在修一門暗器功夫，是針法，一柄銀針在手指間穿梭流轉，彷彿有了生命，活了過來，是她全神貫注控制之故。
「你們跟靈兒一樣！」蕭月生橫了諸女一眼，哼道：「那其餘人想必也跟你們一樣！」
方雪晴沉吟一下，搖搖頭：「我覺得，這層關係反而有利，玄慈方丈也是聰明人，豈能不利用公子？」
「性子太軟，武功高又有何用？！」蕭月生搖頭，轉頭打量她們一眼：「你們還不是想捉弄他？！」
但凡有敵來犯，不必齊雲寨的嘍啰們動手，只需九大寇中的三四人守著，便無人能通過。
過了好一會兒，兩盞茶喝完，他們還沒等見虛竹回來，鍾靈便坐不住了，跳起來嬌嗔道：「大哥，定是那老和尚找麻煩，我去跟他們理論！」
蕭先
王語嫣與方雪晴雖然聰明，但歷練尚少，一直在自己羽翼之下，沒有真正的坐鎮一方，眼光有所欠缺。
王語嫣蹙著黛眉，輕輕搖頭：「若我是玄慈方丈，讓小師父做一堂首座足矣，大哥豈能袖手旁觀？」
……
這是後天培養所得，直指本質，乃天山童姥的風格也。
齊雲寨自在一片天地，九大寇又個個武功高強，縱使官府請來武林高手相助，也沒討得了好。
眾女一聽，馬上收拾桌椅，各自分工，動作麻利，送回喬三槐的屋裡，然後鎖上門，回到蕭月生身邊。
蕭月生笑道：「好，咱們出發！」
蕭月生笑了笑，擺擺手：「這樣罷，我去跟玄慈方丈說說，讓他放行！」
藍玉梅看蕭月生神情，擔心鍾靈挨訓，卻不敢做得太明顯，只能輕扯她袖子，想勸她別多說。
她又道：「況且，他與大哥你關係太密，少林上下怕也有所顧慮。」
藍玉梅常常覺得自己笨了，在蕭先生跟前，所有的聰明才智都派不上用場，細微心思他一眼看破
她一身雪白羅衫，肌膚如雪，玉臉清冷，彷彿一朵冰清玉潔的雪蓮，在雪地上靜靜綻放，嫻靜高傲。
蕭月生笑著迎上：「四弟，方丈可答應了？」
齊雲寨位於大名府境內，乃是鼎鼎大名的齊雲九大寇的巢穴，固若金湯，便是軍隊拿他們也沒辦法。
王語嫣與方雪晴慢慢點頭，露出嘉許神色。
蕭月生通過消息曉得，這九大寇劫掠成性，男的殺了，女的擄入齊雲寨中，建立了一個龐大的後宮。
一線峽長約兩里，寬僅能過一輛馬車，高若參天，只有一線陽光照進來，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鍾靈頓時眉開眼笑，又自誇了一番才罷休，心滿意足的端起茶盞，悠然品茗。
於是，他們日子過得越發安穩，一線峽后，齊雲寨中，快活似神仙。
「咯咯，小和尚愁眉苦臉的模樣太好玩了！」鍾靈嬌笑，沒注意到藍玉梅在扯她袖子。
蕭月生想了想，點點頭：「玄慈方丈也是知情識趣之人，想明白了自然會答應的。」
蕭月生笑道：「此話何解？」
方雪晴與王語嫣，聰明則聰明，但論及目光之開闊，還是藍玉梅更勝一籌，一下點破實質。
鍾靈專註于與蕭月生說話，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