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548章 福緣
虛竹忍不住想下跪，玄慈方丈和聲道：「虛竹，站著說話。」
「是，方丈，我隨二哥與大哥，得蒙他們指點。」虛竹回答。
他披著暮色乍一踏進山門，正要往般若堂，一個小沙彌追上來，腳下迅捷，輕靈如燕，在他跟前停住，點塵不驚，雙手合什一禮，彬彬有禮：「虛竹師兄，方丈有請！」
……
「你既然送他們過來，我與師兄師弟們自然義不容辭！」玄慈方丈點頭，打量著他：「虛竹，這一趟出寺，你武功又有精進！」
玄慈方丈打量著虛竹，微微露出一絲和藹的笑：「虛竹，你雖不夠聰明，卻有慧根，福緣深厚，實在難得！」
玄慈方丈一怔，眼睛閃了閃，又恢復平靜，慢慢點頭：「好，好——！」
蕭月生接過請帖，燙金貼，看著甚是俗氣，又有幾分雅緻，給人的感覺很彆扭，蕭
他一振精神，忙不迭道：「師弟，對不住，對不住，我走神了，……方丈招呼我嗎？」
兩人一前一後，轉向方丈禪院，是一處幽靜的小院，看著與平常的禪院沒有不同，布置簡單。
「大哥喬峰，三哥段譽。」虛竹道。
「方丈。」虛竹合什行禮，道：「弟子回來了。」
大智若愚，蕭二哥也曾這般說過自己，只是卻不明白，自己實在算不得大智，只是按著自己的心做事，不會多想的。
……
虛竹深吸了口氣，雙手合什，嘴唇翕動，喃喃低誦著跟在身後，幾步之後，他神情漸生變化，一幅莊嚴寶相，氣質漸漸沉靜，如換了一個人。
進了禪院，小沙彌虛空驀的加緊幾步，搶先進去通稟，虛竹在台階下停住，恭敬的站著等候。
虛竹憨厚笑
蕭月生搖頭：「不去了。」
暮色初上，他抵達少林。
虛竹道：「煩勞方丈與幾位師祖師叔們給他們講法，渡化他們脫離苦海。」
「正是。」小沙彌點頭。
小沙彌在前，腳下無聲無息，片羽不驚，來到正廳，轉到東邊的屋子前，隔著檀珠門帘輕聲道：「方丈，虛竹師兄來了。」
「……好吧，有勞虛空師弟了！」虛竹點點頭。
「虛竹，進來吧。」蒼老的聲音緩緩傳來，蘊著平和寧靜。
「二哥與大哥？」玄慈方丈露出好奇神色，微笑問：「除了蕭先生，還有哪一個人與你義結金蘭？」
平日里，周圍一直是鍾靈她們環繞，幽香陣陣，真是胭脂堆里，亂花眾中，說不出的舒服。
他認真的說：「方丈，我笨
聽著這簌簌的竹聲，虛竹心湖澄靜無波，歸於空靈。
「師兄，請隨我來。」小沙彌虛空微微笑道，轉身側請，在前面慢慢引路。
……
「師兄，還是快隨我來吧，方丈不會見怪。」小沙彌溫文爾雅，輕輕說道。
第二天，蕭月生醒來，太陽已經升得老高，方雪晴與春娘伺候他起來，出了屋，眾女已經練功完畢，正坐在一起說笑。
虛竹一怔，忙點頭：「虛空師弟，方丈找我？」
他吃過了飯，把王語嫣送回了燕子塢，他則順勢去了太湖居，斜躺在太湖居的樓頂，沐浴著明媚的陽光，靜靜看書。
虛竹看了看自己，一路上醉心於須彌掌，又一味的趕路，顧不得整潔，僧袍看不出灰色了，黃撲撲的。
虛竹怔怔看著他，不明白他的話。
「嗯，不必多禮，進來說話。
見到他出來，夏娘搖曳多姿的過來，手裡拿了一封請帖，送到他跟前：「公子，那個丹峰法師請你去呢！」
忽然，湖上出現十幾艘小船，宛如利箭一般，破開湖水往燕子塢而去。
「原來蕭先生是你二哥。」玄慈方丈緩緩點頭：「那喬大哥與段三哥又是哪兩個？」
玄慈方丈笑了起來，搖搖頭：「大智若愚，不外如是！……虛竹，你莫要妄自菲薄，回去好好練功罷！」
玄慈方丈緩緩道：「聽經崖上，如今已經有四十幾個，他們若能棄惡從善，真是功德無量！」
「我看也不必去，他架子忒大！」夏娘撇了撇性感的紅唇。
小院栽滿了竹子，青蔥挺拔，清風吹來，徐徐擺動，發出簌簌輕響，似在撩撥心中的琴弦。
虛竹輕聲道：「弟子慚愧。」
「是，方丈。」虛竹恭聲應道，露出歡喜笑容。
虛竹忙向著檀珠門帘合什一禮：「方丈，弟子虛竹拜見！」
他合什道：「我……我先去換一件衣裳，再去見方丈！」
「虛竹師兄！虛竹師兄！」耳邊的呼喚彷彿從天際傳來，漸漸靠近，虛竹悠悠醒來。
一個人呆在這偌大的太湖居里，也沒有人伺候，他覺得頗不習慣。
「是，方丈。」虛竹雙手合什，穿過檀珠門帘，跨進東屋，迎入眼帘的是玄慈方丈正跏趺坐于雲床上，靜靜望著自己。
「公子，去不去？」夏娘把玩著請帖，漫不經心的問。
虛竹毫無防備心思，坦言道：「喬大哥，蕭二哥，段三哥，我排行最後。」
一旦離開了，孤身一個人，雖未覺得孤單，卻覺得不方便，已經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