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582章 激勵
蕭月生擺擺手，淡淡微笑：「黃姑娘不必多禮，江兄弟不要緊了，不過，你要小心了，將來有一天，他會找你麻煩的。」
蕭月生拿起酒杯，欣賞著周圍的景色，殘陽斜照，霞光染紅了後花園，不管紅花綠草，都披了一層霞衣。
蕭月生搖頭，微笑道：「你武功強於她，想必不會是這種結局，黃姑娘看著端莊平和，骨子裡卻高傲，豈能看得上武功低於她的？」
「怎麼會……？」江閑雲不信的望著他。
江閑雲臉色漲紅，哼了一聲，將臉上的眼淚全抹去了，嘶聲道：「真沒想到，她如此絕情！」
黃慧雲輕輕點頭，不經意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
蕭月生搖頭，情網中的人吶，理智急劇褪化，對有些東西根本是視而不見，若是脫離了情網，早就想到了。
他從沒見過一個人的臉上能揉和如此複雜的神情，唉……，他暗自嘆息，江閑雲的心正在被揉碎吧。
「……我會去問的！」江閑雲用力點頭。
方雪晴仰躺著，玉臉酡紅，眼波明媚，不滿的道：「半夜三更的，他來做什麼？！」
「怎麼回事？」方雪晴拿了一件絲袍穿了，替蕭月生整理。
蕭月生步至燈火通明的大
「嗯，你看得明白。」蕭月生點頭。
……
蕭月生淡淡道：「佛家修心，你就是她的心魔，她斬了心魔，武功大進，無所謂絕不絕情。」
江閑雲怔怔而立，呆若木雞。
蕭月生搖搖頭，只是淡淡看著他，一言不發。
「她會不會出家？」蕭月生淡淡問。
「我只是猜一下，真假你去問她吧。」蕭月生搖頭。
「他們兩個呀……」方雪晴笑了一下：「早晚要出問題的，兩人乍看上去般配，卻不是一路人。」
他睜大了眼睛，狠狠瞪著蕭月生。
「難道是兩人鬧翻了？」方雪晴已經收拾好了，抬頭笑道。
蕭月生笑了笑，起身披了睡袍，簡單的系了束滌：「估計是傷心欲絕，過來借酒澆愁了。」
「出家？！」江閑雲臉色一變，朗目閃了閃，低下頭，眉頭緊鎖起來。
蕭月生笑道：「他資質尋常，不過人品好，已經難得了。」
「我怎麼不是男人啦？！」江閑雲一抹眼淚，大聲問道。
「好了，公子。」她站直仔細打量一眼蕭月生，笑道。
方雪晴點點頭，理解了
蕭月生看他一眼，暗自搖頭，神情悠哉的打量周圍風景，從沒想到，自己周圍竟有如此美景，先前一直顧著修鍊，卻忽略了。
江閑雲臉色漲紅，緊抿著嘴，眼中閃著恨意。
四個青衣女婢退出小亭，小亭中唯有他們兩個，黃慧雲忽然起身，朝蕭月生襝衽一禮。
他指了指自己腦子，示意那裡很清醒。
他故意放重腳步，江閑雲聽到聲音，慢慢抬起頭，蕭月生吃了一驚，一天時間，他已經完全變了另一個人。
待哭了一陣子，慢慢的停下來，他才開口：「江兄弟，你呀，還是個男人嗎？」
他看著蕭月生，眼神迷離，嘿嘿笑了起來：「先……先生……」
「醉了？」蕭月生在他跟前一張椅子上坐下，濃烈酒氣撲鼻而來。
半夜時候，蕭月生摟著方雪晴行雲布雨，她嬌喘細細，婉轉呻吟，正入銷魂佳境，忽然聽得腳步聲，是春娘來了。
江閑雲緩緩點頭，默然不語，露出慚愧神色。
江家的武功雖算不上絕頂，卻也是上乘絕學，他拚命苦修，又一心一意
「大丈夫何患無妻，被一個女人甩了，就哭天抹淚兒的，我蕭某可沒有這種甭種的朋友！」蕭月生哼道。
憑江閑雲如今的武功，對她構不成威脅，而且，江閑雲的資質一般，遠遜於她，況且修鍊的武功所限，前途有限，只會越差越遠。
「先生，還有什麼話？」江閑雲不解的望向他，臉上自豪神情猶在。
「有何意味？」江閑雲放下酒杯，仔細想了想：「黃姑娘若執掌了觀音洞，也不要緊，我不會橫加干涉的。」
人生若不能窺得如此美意，獲得享受，縱使長生也是枉然吶。
蕭月生搖搖頭，拍拍方雪晴的香肩，道：「放他進來。」
「閑雲受教了！」江閑雲騰的站了起來，咬著牙，抱拳一禮：「告辭！」
「所以，不要怨別人，怨只怨你自己不爭氣。」蕭月生淡淡道。
「與其在這裏借酒澆愁，不如回去拚命練功，闖出點名氣，有了成就，超越她，才算出這一口氣，是不是？」蕭月生聲音越發溫和。
況且，又有灌頂之法，直接將修鍊的經驗傳授，也不必太強的悟性，只要品性好，足以修鍊成高手。
「終須面對，
蕭月生搖頭苦笑：「你就沒仔細想過，這其中意味何如？」
蕭月生嘆了口氣：「想執掌觀音洞，顯然是要出家的，江兄弟，你心裡有數才行啊。」
「你且歇著吧，我去看看。」蕭月生親了一下她額頭，出去了。
蕭月生擺擺手：「我不至於那般小氣，只是不想老實人吃虧罷了。」
蕭月生把玩著白玉杯，嘴角微哂：「佛家弟子嘛，揮慧劍，斬情絲，向來很拿手的！」
自此之後，江閑雲閉門不出，一直呆在京師的一座宅子里，苦練武功，瘋狂的努力，近乎自虐。
「還不是黃姑娘做的好事！？」蕭月生搖頭。
方雪晴不解的問：「這位江公子也尋常得很，為何公子如此青眯？」
……
雙眼通紅，遍布血絲，頜下鬍子拉碴，彷彿幾天沒刮鬍子了，前襟烏漬點點，彷彿一個落魄的寒生。
他欣賞美景之餘，一直緊盯著江閑雲，一皺眉一眯眼皆清晰呈現，有個陰晴不定，複雜之極。
江閑雲臉上神情變幻，呼吸漸漸粗重。
「公子是不是因為被妙音神尼拒絕呀？」方雪晴抿嘴笑問。
蕭
「沒……沒醉！」江閑雲搖頭急著否認，又嘿嘿傻笑：「我沒醉，我清……清醒得很！」
第二天傍晚，黃慧雲前來蕭府，蕭月生在後花園見了她。
……
江閑雲拿起酒杯，汩汩灌了下去，一抹嘴角，低聲道：「先生，你說，她真的會出家？」
江閑雲雙拳緊攥，咬著牙，雙眼噴出火來。
蕭月生摸了一把她的芙蓉般的臉，笑道：「這還有我一份功勞，與其後來痛苦，不如現在就一刀兩斷。」
……
「公子，江公子在外面敲門呢。」春娘柔美的聲音響起。
蕭月生暗自一惱，輕哼一聲。
江閑雲遲疑一下，苦笑道：「我有點兒怕……」
兩人忙收了動作，拿錦被遮住她羊脂白玉般的身子。
他慢悠悠喝了三杯酒，江閑雲醒過神來，臉色頹然，目光迷茫，看著蕭月生，像在看他背後遙遠的地方，眼神沒有焦距。
「去吧。」蕭月生擺擺手，笑著看他洶洶而去。
況且，他又不是找徒弟，資質不必太好，只需人品好就成。
「是，公子。」春娘應了一聲，腳步聲漸去。
「嘿嘿，嘿嘿……」江閑雲又傻笑起來，笑著笑著哭了起來，哭得越來越厲害，變成了痛苦嘶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