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585章 撫潮
黃慧雲吃驚的望著她，想了想，猶自不信，若有所思的出了大廳，與春娘一起離開黃府。
妙音神尼玉臉色變，清叱一聲：「你……」
「黃姑娘，公子回來了，請你去見一見呢。」春娘抿嘴笑道。
說罷，巴掌大的玉佩緩緩飄起來，悠悠飄向妙音神尼，蕭月生身形變化，由實返虛，像往水裡下沉，身影漸漸模糊，消失了。
東邊一座花圃當中，四周花樹環繞，如立了四扇屏風，蕭月生正在花香中練拳，諸女站在兩丈遠的鞦韆架下，個個明眸發亮，興奮莫名。
妙音神尼長袖揮動，身法如電，忽焉在前，忽焉在後，變化莫測，彷彿突破了空間的限制。
蕭月生動作不停，不理她。
妙音神尼一見他身形消失，忙旋腰後轉，迎上蕭月生左掌，兩人又硬碰了一掌，各自後退。
「回來了？」黃慧雲一怔，忙道：「去觀音洞回來了？！」
黃老爺子站起來，他皓眉銀髮，面若嬰兒，保養得極好，呵呵笑道：「雲兒，你這小丫頭竟結識了蕭先生，真是好大的福氣！」
鍾靈撲哧一笑：「大哥這是在做什麼呀？」
看到她來了，眾女紛紛招呼，頗是客氣，黃慧雲只是勉強笑了笑
鍾靈忍不住，嬌聲道：「大哥，這是什麼功夫呀，軟綿綿的，忒急人啦！」
說罷，她飄飄而行，報訊的青衣小婢忙跟在身後，拚命施展輕功，卻看著她冉冉如白雲，漸行漸遠，不見了影子。
妙音神尼玉臉冷冽，仍不失柔美，接過了白玉佩，看著蕭月生的身形漸漸消失，緊咬著下唇。
不愧是觀潮心經，蕭月生暗自感嘆，果然玄妙。
蕭月生動作不停，仍是軟綿綿的揮掌，輕輕按出，動作優雅。
黃慧雲笑著點頭，跟在春娘身後，來到了花圃之中。
……
鍾靈沒聽清，忙問：「黃姐姐，你說什麼？」
此玉佩確實是好東西，比起自己的佛珠更勝幾分，但她卻惱怒異常，玉臉陰沉沉的，緊咬著貝齒。
「哈哈，師太好功夫，輪到在下出招了！」蕭月生驀的一聲朗笑，身形一閃，出現在妙音神尼身後，探掌按出。
春娘身穿月白羅衫，翠綠襦裙，優雅大方，溫柔而斯文的與黃老爺子說話，兩人氣氛極融洽。
黃慧雲吸了口氣：「這是我觀音洞不傳之秘，蕭先生如何曉得？」
蕭月生笑著點頭：「
她到了前面正廳，卻見父親正在大廳里陪著春娘說話。
而當世之中，撫潮掌只有兩人能施展，就是自己與師父，自己從未在人前施展，他定是見了師父！
蕭府後花園，與平日的鶯鶯燕燕不同，難得的寧靜。
忽然一個青衣小婢跑過來，遠遠便嬌聲叫道：「小姐，蕭府來人啦，請你過去吶！」
黃慧雲不解，望了望春娘，又望向父親。
……
「老爺子慢走。」春娘溫柔微笑，站起來。
「啊——？！」鍾靈驚訝的睜大明眸。
過了片刻，她低頭看一眼玉佩，淡淡涼氣正透過掌心傳入，如一道清氣在身體流轉，渾身清涼，心中寧靜。
鍾靈撇撇小嘴，坐到鞦韆上，一下子悠向高處，超過了花樹，看到外面的情形，恰好看到跟在春娘身後的黃慧雲，忙招了招手，露出燦爛笑容。
……
他身為男子，但演練如此陰柔的功夫，卻毫無不妥，仍舊賞心陪目，陡贈幾分容貌，化為一個翩翩美少年。
她隨即又搖頭，臉色微變，喃喃自語：「又有一些不同，看來是跟師父交過手了！」
另有一個青衣小婢遞上毛巾，黃慧雲額
蕭月生將佛珠收入懷中，呵呵笑道：「得見師太尊顏，無憾矣，今日暫且告辭，來日再行拜訪！」
傍晚時分，黃慧雲正在後花園裡練劍，她身材修長，婷婷玉立，長劍揮灑，一道一道匹練在空中纏繞。
……
「呵呵，不用多禮，不用多禮！」黃老爺子忙虛按她肩膀，扭頭瞪了一眼黃慧雲，臉上笑眯眯的，慢騰騰的出了大廳。
蕭月生平常從不練功，多是打坐練氣，像如此演練武功極為罕見，她們實在好奇，他究竟練什麼功夫。
蕭月生手上捏著一串佛珠，散發著幽幽光澤，似褐似紫，彷彿吞噬著陽光，頗為奇異。
她不停攻擊，如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源源不絕，令人窒息。
不過，每一下輕柔曼舞中，皆蘊著無窮殺機，換了一個人，一招也接不住，洶湧的內力彷彿怒浪洪濤，無聲無息，卻剛猛霸道。
片刻過後，她嘆了口氣：「我輸了！」
青衣小婢道：「是春娘姑娘。」
「蕭先生，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官家都以執以師禮，你呀，收起驕傲，莫要放肆！」黃老爺子瞪
蕭月生道：「剛才是撫潮掌？我看師太施展，威力絕倫，見獵心喜，揣摩其中玄奧，越是揣摩，越覺精妙。」
「撫潮掌！」黃慧雲低聲嘆道。
黃慧雲難以置信，望向收勢走來的蕭月生：「蕭先生，你真見到師父了？」
「正是，請——！」春娘笑著點頭。
「黃姐姐，你好厲害呀！」鍾靈讚歎，她咯咯笑道：「大哥確實跟你師父打過一場，一個勁兒讚歎你師父的武功厲害呢！」
「爹爹，春娘姑娘。」她上前來，好奇的打量兩人。
妙音神尼心中驚異，本以為自己神通在身，武林高手根本不值一提，只是小技而已，不曾想這蕭觀瀾身法如此厲害。
黃慧雲怔怔看著他。
但見他慢悠悠的，動作飄忽，輕盈，不像是男人練的功夫，倒像是女子揮袖撕嬌，動作柔美。
妙音神尼一招一式，莫不優雅從容，透著秀美氣息，沒有一點兒煙火氣息，令人望之脫俗。
不過，在蕭月生跟前，這宿足神通卻無用武之地，蕭月生總能提前一步發現，從容應對。
蕭月生卻如風浪中的一葉扁舟，看似隨時會傾覆，卻一直飄搖著，堅持著，堅韌異常。
兩人的招式相似，都是毫無
說罷，手從懷裡拿出，捏著一枚白玉佩，笑道：「禮尚往來，且以這枚玉佩換師太的佛珠，告辭！」
黃慧雲一見到蕭月生，便拔不開眼，緊盯著他，玉臉滿是詫異與吃驚，目光炯炯如炬。
眾女緊盯著他一招一式，卻沒發覺有什麼異常，看起來這一套掌法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兒勁道，毫無威力。
黃慧雲只是獃獃看著他，已經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她動作優雅，如輕歌曼舞，說不出的優雅動人。
「誰來了？」黃慧雲驟然一停，劍已歸鞘，氣定神閑的望過去。
黃慧雲搖頭苦笑，對父親老頑童般的性子無可奈何，自從辭官以後，父親彷彿看透了世間，變得遊戲人間了，如小孩子一般。
黃慧雲忙不迭點頭：「是，是，爹爹，你快回去吧，我跟春娘姑娘說話。」
「老嘍老嘍，別人不想聽我啰嗦嘍！」黃老爺子搖頭感慨，慢慢站了起來，衝著春娘抱了抱拳，笑道：「春娘姑娘稍坐，老朽先行一步。」
黃慧雲望過來，沉聲嘆道：「這是我觀音洞的絕學——撫潮掌！」
她不記仇，無論有什麼矛盾，只要過了一夜，就被她拋諸腦外，像是不記得了，仍舊如常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