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天龍八部
第646章 拒絕
天山童姥臉色平常，沒有變化，心下卻沸騰不已，看了秦紅棉一眼，眼中寒光一閃即逝。
秦紅棉哼道：「難道你還沒受夠花心的男人？！……要把女兒也推進火坑？！」
蕭月生一行人又返回了蕭府。
「可是……」李秋水仍難掩疑色，她的傷根本不能好，可如今看來，若非相貌相差不大，斷難肯定。
蕭月生看了她一眼，見她雙眼炯炯，興奮莫名，哼道：「沒什麼大事。」
「大哥，說來聽聽嘛，說不定，我有法子吶！」鍾靈上前，嬉皮笑臉。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這樣多好？他倒好，貪心不足，這一下惹麻煩了！
秦紅棉哼道：「我不會把婉清推進苦海！」
喬峰對阿朱無奈的笑了笑，搖搖頭，不再說話，覺得無話可說了，暗自嘆道，這個二弟，什麼都好，就是太花心，好色了。
她變化太大，容貌似乎老了一些，身材恢復如常人，更重要的是，她的氣質大變，完全內斂，不復先前的張揚霸道。
阿朱放下茶盞，柔聲說道：「對於蕭先生，晚輩非常了解，與先生很早之前就相識了。」
「這些屁男人，都一個德性，蕭觀瀾也不能例外！」秦紅棉冷笑，斜睨一眼天山童姥：「要娶，只能娶婉清一個，否則，我不會把婉清嫁給他！」
……
……
「嗯，是他就好。」天山童姥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就是來為他提親！」
阿朱起身，替眾人續上茶，笑道：「童姥，甘夫人，秦夫人，請喝茶。」
沒想到師妹如此狡詐，竟輕易上當，看來對這個外孫女極疼愛的，關心則亂，讓自己輕易辦成了這件事。
過程中，天山童姥一臉的不耐煩，似乎強忍著怒火，隨時會爆發出來，讓王夫人心驚膽顫。
「那師姐來尋我，有何貴幹吶？」李秋水笑問，彷彿兩人的關係極為親密。
秦紅棉轉頭瞪著她：「師妹，你能原諒花心的男人？！」
「觀瀾很好的，靈兒跟他在一起，過得很快活。」甘寶寶低聲嘆了一口氣，神色黯然。
「喬幫主，你是男人，不懂咱們女
「師姐，你是要殺我嘍？！」李秋水嫣然微笑，聲音柔和：「也罷，我也活得差不多了，死就死罷。」
天山童姥提親，同時向甘寶寶與秦紅棉提出，蕭月生想娶鍾靈與木婉清為妻，不分上下。
甘寶寶忙點頭：「是呀，觀瀾從來都是和和氣氣，不小瞧女人的。」
她站穩了，深吸一口氣，嫣然微笑：「八荒六合惟我獨尊功果然厲害，小妹不是對手！」
王夫人笑著點頭，滿臉的歡喜。
不過，為了幫蕭月生辦成這件事，她只能壓下脾氣，暗自惱怒，回去后定要好好罰玉梅，若不是她苦勸，自己豈能惹這個麻煩？！
「就這事呀？嗨，一點兒不難！」鍾靈一聽，撇了撇小嘴。
她性子剛硬，最受不得這個，為了避免如此，就要先發制人，裝做不在乎，不耐煩，逼師妹就範。
「師姐——！」甘寶寶叫道。
秦紅棉卻一沉臉，冷笑一聲：「蕭觀瀾他要一下娶三人女人？」
而且，若是關係不好，這樣的事，師姐斷不會答應。
她縱使身法奇快，輕功卓絕，也沒有使用輕功，而是用蕭月生送來的兩匹駿馬，日夜疾行。
秦紅棉道：「這就是了，人心相同，將心比心，你覺得婉清她們會快活？！」
若是旁人，一開口，自己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早就盼著這一天了，語嫣沒名沒份，跟著他，總不是個事兒。
甘寶寶低聲勸道：「師姐，我看婉清也喜歡觀瀾，你若阻攔，適得其反，還不如成全了他們。」
甘寶寶嘆了口氣，低聲道：「師姐，男人但凡有了本事，都要花心，見一個愛一個，拴是拴不住的！」
……
喬峰也開口幫腔：「是呀，我那二弟，對女人可是好得很，會讓三個妻子過得都很好的。」
說罷，輕飄飄一掌拍過來。
「對對，還是讓二弟頭疼吧！」喬峰也長吁一口氣。
從曼
天山童姥笑吟吟的：「不是我是誰？！」
「是呀，師姐，還是問問婉清自己吧。」甘寶寶忙點頭，笑道：「若是你情我願，咱們也就甭硬攔著了！」
李秋水反而不慌不忙，她聰明過人，師姐與觀瀾的交情應該極好的，否則，這樣的事也不會拜託到她身上。
三人端起茶盞，輕輟一口。
李秋水笑靨如花，輕輕點頭：「不錯，多謝師姐啦，觀瀾何時迎娶語嫣呀？」
天山童姥冷冷的望著秦紅棉，不發一言。
鍾靈不屈不撓，輕語央求，宛如牛皮糖般扭來扭去，纏著他，非要知道他有什麼事。
況且，他暗自決定，準備大婚，也不能在那裡舉行。
天山童姥一身黑袍，神情平和，甘寶寶穿著淡雅的羅衫，秦紅棉則依舊一身黑衣，神情冰冷。
況且，兩人多年的死仇，師姐怕是巴不得找到借口，攪了語嫣的好事！
無可奈何之下，蕭月生終於說了，暗自思忖，靈兒越發的靈慧，說不定真有什麼主意。
隨後，天山童姥與她們商量一下具體的日子，然後有哪些步驟，一一弄清楚，免得將來差錯。
甘寶寶點頭，滿意的微笑。
李秋水看著她，若非剛才對了一掌，體會到陰柔而霸道的內力，是八荒六合惟我獨尊功，她還難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師妹。
秦紅棉覺得她目光冷冽，不過，為了婉清，說什麼不能鬆口的，她暗吸了口氣，越發堅定了。
天山童姥皺了皺眉，冷下臉來，哼道：「答應了？！」
……
「真是笑話！」秦紅棉嗤的冷笑一聲，滿臉譏誚：「他以為自己是誰？要一下娶三個女人？！」
正在出神的想著，忽然鍾靈帶著一股香風跑進來，見他臉露愁容，大是驚詫：「大哥，這是怎麼了呀？」
「好呀！」李秋水點頭，笑容越發燦爛，轉頭對王夫人道：「紫蘿，終於要了卻這件大事了！」
可如今變成了師姐過來，她便想難為一下，出一口這些年的惡氣。
如此一來，她沒用幾日功
「蕭觀瀾！」李秋水嫣然微笑，得意的掃了她一眼，悠悠道：「師姐又不是不認得他！」
「我是來提新的！」天山童姥冷哼一聲。
是呀，師姐是什麼人，豈能做這等小女兒家的瑣事？！觀瀾能將她請來做這事，是為難她！
天山童姥笑了笑，不屑的哼一聲：「你與我畢竟是同門師妹，咱們年紀不小了，都活不久了，不差這一陣子！」
天山童姥可謂一個魔頭，不是善男信女，殺人無數，秦夫人如此得罪，可是不妙，他一直捏著汁。
這兩匹馬都神駿非常，服過洗髓丹的，筋骨強壯，氣脈悠長，可以一口氣賓士半天而無倦意。
李秋水心中大驚，一推王夫人，身形後退，同時出掌拍出。
天山童姥看了她一會兒，忽然長吁一口氣：「罷了，且讓觀瀾解決！」
天山童姥的體質強於常人，兩匹馬換乘，也不進客棧，晚上就宿於野外，練功打坐休息。
他曾為丐幫之主，自然知道天山童姥的威名，心下暗奇，不知二弟為何竟與這位童姥交好，她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王夫人臉色煞白，對她心有餘悸，本是擔心李秋水，見她忽然鬆了口，大舒一口氣，忽然又見她望向自己，心又是一提。
……
蕭月生搖頭，不理會她。
李秋水默然不語，看了看她。
喬峰想了想，笑道：「秦夫人，何不問一下木姑娘？看看她是什麼想法，讓她做主，如何？」
阿朱秀臉紅了紅，低聲道：「我相信，憑先生的本事，若是花心，怕是很多女人都禁不住。」
天山童姥淡淡笑了笑：「師妹，你偷懶了呀。」
李秋水並非常人，後來隱隱覺察，不過，此事已定，也不想再鬧什麼波折，只能裝做不知道。
「她年輕，什麼也不懂，做得了什麼主？！」秦紅棉搖頭，直接否決。
天山童姥負手而立，嘴角掛著一絲微笑。
不過，她又知道天山童姥的脾氣，大得很，一言不合，定會拔腿便走，再者，看師姐的表情，很不耐煩，顯然不
蕭月生坐在小亭里，一個人看信，苦笑不已，摸著鼻子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天山童姥臉上緊繃，冰冷，不耐煩，好像隨時會爆發怒氣，肚子里卻在暗笑，覺得此法甚妙。
李秋水又退了一步，臉色變得雪白。
「莫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鍾靈興緻盎然，忙問道。
她接著道：「對於先生的為人，我熟悉得很，依我看，先生乃是世上少見的奇男子，對女人家極尊重的。」
天山童姥皺了皺眉，強按捺脾氣，若換了平日，有人如此不客氣，早就一掌拍過去，結果了性命。
有了這般心思，故她極為篤定，隱隱發覺，這好像是師姐的花招，是故意做戲給自己看的。
天山童姥沒好臉色，哼道：「不錯！那叫什麼……王語嫣，是你的寶貝外孫女嗎？」
天山童姥掃了她一眼，望向王夫人。
雖然在五台山的谷中最寧靜，宛如世外桃源，但畢竟遠離人群，可住得一時，卻不能住一世。
「哦——？」李秋水又是驚奇，不解的望著她。
喬峰見了，暗自擔憂，忙給阿朱使了個眼色。
他縱使武功如神，但遇到這樣的事，也是力不從心，總不能改變一個人的心意，況且如秦紅棉這般剛烈之人。
喬峰臉色一變，看了看阿朱，苦笑著搖搖頭。
既然如此，自己身為王語嫣的外祖母，觀瀾將來的外祖母，師姐豈能殺自己！？
天山童姥緩步上前，淡淡道：「我的傷已經好了，八荒六合惟我獨尊功大成，好師妹，請你指點一下罷！」
蕭月生收起信，搖頭苦笑。
這時候，正是正午，諸女在前面忙，後花園寧靜得很，只有他自己。
她深深看秦紅棉一眼：「觀瀾他雖非帝王，不過地位也非常人可比，常人且能三妻四妾，他就不成？」
「師姐！」甘寶寶忙叫一聲。
秦紅棉皺了皺眉頭，哼了一聲。
「我不殺你。」天山童姥淡淡搖頭。
蕭月生斜了她一眼，卻不準備說。
「是誰？！」天山童姥冷冷問。
「語嫣？」李秋水臉色一變，忙道：「她已經有人家了！」
第二日傍晚時分
「砰」一聲悶響，如擂鼓聲，地上泥塵翻滾，捲動。
當初，師姐過來殺自己，可是被觀瀾打傷了，照理來說，兩人是仇家才對呀，怎麼會來替觀瀾求親？
「他沒有什麼長輩，這差使便落到我頭上了！」天山童姥冷哼一聲，大大不滿，沒好氣的道：「你答應不答應？！」
當初，她來之前，已經想到，自己與師妹的仇結得極深，多年夙仇，豈能一招一歹化解？若是好聲好氣來，反而會被她拿捏。
「成是不成，一句話，你何時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天山童姥不耐煩的冷哼一聲。
「提親？！」李秋水訝然。
「真心又如何？」秦紅棉哼道，白了她一眼：「不能一心一意，這樣的喜歡不要也罷！」
李秋水睜大眼睛，看了看她，覺得奇怪。
……
喬峰一見，馬上派人去找甘寶寶與秦紅棉，然後安置了天山童姥，親自作陪，頗是尊敬。
天山童姥點頭，淡淡說道：「觀瀾他是個多情種子，三個女人都喜歡，索性一塊兒娶回家！」
李秋水笑了起來，這話可是不對，她們兩個的武功深厚，修的又是逍遙派的絕學，活過百八十歲，並不是問題。
如此變化，放在一個師姐身上，委實難以置信。
「好吧，我答應了！」李秋水顧不得臉面，嫣然微笑道。
她接著道：「但先生極有自製，對於別的女人都不招惹，對王姑娘，靈兒妹妹，婉清妹妹，他是真心喜歡的。」
「沒什麼大事？」鍾靈盯著她，咯咯嬌笑：「不對吧……？我怎麼看大哥你愁眉不展吶？」
天山童姥冷冷道：「一個月後文定，兩個月後迎娶，成不成？」
「我絕不答應！」秦紅棉扭過頭，不理她了。
「真的是你，師姐？」李秋水吃驚的望著她。
剛回到蕭府，還沒等喘口氣，就收到了天山童姥的信，說自己無能為力，那秦紅棉死不鬆口，威脅與利誘，都沒什麼用。
李秋水沉吟不語，想要為難一下天山童姥，卻怕一旦如此，天山童姥一走了之，耽擱了王語嫣的大好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