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邪惡之眼篇
第二百七十五章 惡之終章
他們無意中發現，那座恐怖的血肉王座上面，有一粒被巨龍剛剛煉製出來的污穢之泥，這種古怪的泥巴竟然放不進系統的背包裏面，這讓程旭感到一陣好奇。
「我們要團滅在這裏……」
「可惡，你們不走，我走。」坦克咬牙爬起來，往一個方向逃跑過去。
望著手中剛剛寄過來的光碟，程旭笑了，是不屑的笑容，因為在程旭的心目中，他還沒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有他不能攻略的遊戲。
這種做法，跟巨龍所做的差不多。
因為身體還與它連接，所以邪惡之眼可以感受到它的興奮情緒。
「遊戲之間PK，殺人搶裝備，不是很正常嗎？」對方只是如此冷漠地回答他。
程旭好像得到一件自己心愛的玩具，他慢慢掌握魔眼對自己帶來的能力，開始熟練使用一些巨龍online系統限定以外的技能和能力。那是一種類似BUG的無解能力，超越系統限定的東西。
「我……我……不想死……」
因為程旭每次只是沉醉於每個遊戲給他帶來的攻略快感，每次攻略一個網游，他都不會在意自己多少級，裝備有多強，只會在意這個遊戲裏面有多少沒有被他發現BUG。程旭只會通過這些BUG來攻略自己的遊戲，從來都不會按照遊戲的規則來攻略。
一個球一人分別發出一陣恐怖的尖叫聲，一股毛骨悚然的氣氛蔓延開來。接著恐怖一幕出現了，黑泥小人和黑色泥球互相扭作一團，開始撕咬對方的身體，看上去就好像兩隻猛獸一樣，互相吞噬。
回到自己的家，這裡是一座複式的公寓，程旭是單親家庭長大，父母自小就離異，他隨母親搬了出來。相比起沒出息的父親，程旭的母親是市內某科技集團的董事，不過正因為這樣，程母每天忙於生意，根本沒時間照顧程旭。
「巨龍online？」
因為，這根本不是一場對等的戰鬥。
原來，對方為了獨佔所有的任務獎勵，所以在貪念的誘惑下，把劍刺入了程旭的心臟，沒有痛楚，因為痛感被系統屏蔽了。
黑泥變化的青年走到少女的面前，腦袋歪起來，好奇地打量眼前昏迷的少女。
但當自己的生命值歸0時，程旭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邪惡之眼手心中的魔眼已經離開了
坦克遠遠地看著，他全身顫抖不已，身邊還有兩個人，分別是Mr·魔術師和茶杯小貓，二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但從一開始就沒有參与戰鬥。
程旭的心就好像和魔眼融為一體一樣，它的思想他完全感受到。這個東西，居然是巨龍online系統限定以外存在的物質。
待程旭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好好的站在哪裡，而他的面前，是那個玩家殘缺不全的屍體，屍體化成一股血水爆開，然後彈出GameOver的黑色功能框。
是無限制Invalid unit（無效單位）。
說完這句話，坦克的身體猛地發脹，同樣無聲無息地化成一灘血水，他所處的頭上位置，同樣彈出一個黑色功能框。
不過茶杯小貓和Mr·魔術師都不敢笑出聲。
Mr·魔術師見狀桀桀地笑了一下，然後同樣半跪下來，透過哭泣的小丑面具，他小心地盯著黑色旋風的一舉一動。
「為什麼要殺我？」程旭記得自己當時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不過，沒有一個工作室能留住程旭。
伴隨著青年這句不完整的說話，他的頭頂突然彈出一個白色的名字。
邪惡之眼。
邪惡之眼，這個原本不可一世的紅名玩家公會首領，他的身體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爆裂開來，化成一灘血水。
那一天，程旭的名字變成了紅色。
接著，程旭失去意識了。
「嘶嘶……」
「你不覺得可惜嗎？現在我們是永恆online的第一公會，這才是分享成果的時候，你走了的話，你之前為我們打下來的東西就會永遠失去。」林動激動地說。
那是某一次主線任務的時候，程旭和另一名玩家組隊，二人經歷千辛萬苦，終於擊敗看守王座的大將級亞龍系。
坦克軟癱在地上，身體忍不住顫顫發抖，他以前殺死其他玩家的時候，哪裡有想過這一天，自己會成為被屠殺的對象。
GameOver
等紅名玩家眾人察覺這點的時候已經太遲了，他們不但沒法取勝，連逃跑的機會都失去了，因為系統的地圖傳送功能，被對方強制鎖定了。
黑泥變化的青年突然全身顫了一下，他似乎想起
「趁現在，我……我們快跑吧。」坦克已經沒有那種身為紅名玩家的惡氣了，此時就像一隻臭蟲一樣在地上亂轉。
在朦朧的月色下，昏迷的少女就好像一位美麗的睡公主一樣，恬靜可愛。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腦中會閃過這種想法，可能是因為第一個寄主的精神意念影響的緣故吧。
黑泥變化的青年目無表情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龐，一對眼珠毫無半點感情，他詭異的咕嚕一轉，盯著住了某個方向。
「失去就失去吧，我不在乎。」程旭說完這句話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滿臉錯愕的林動。
就在二人緊張不已的時候，黑色旋風居然只是捲起了兩個黑色泥球，咕嚕一聲吞食掉，最後居然真的沒有傷害二人。
到那一天，所有的玩家，包括自己公會的成員，都會成為程旭手心中的美食。
茶杯小貓臉上露出一絲興奮之色，她抬起頭，顫聲道：「從今爾後，你就是我們的新老大。」
好像很有趣，程旭的臉上露出一絲瘋狂的笑容。
隨著攻略的遊戲越來越多，程旭開始覺得無趣，直到某一天，他在一個神秘的網站上面，獲得一個叫巨龍online遊戲的精英內測賬號。
黑色旋風裡面發出一陣嘶嘶的尖叫聲，接著旋轉一停，再度恢復黑泥的狀態，只見它在原地一陣扭曲，慢慢變成人形。隨著手腳拉長，身體拔高，黑泥漸漸變成一個普通青年大小的人形。
這就是邪惡之眼公會一開始對其他白名玩家的處理方式，程旭在等待，等待其他玩家成長起來，成長到足夠讓他殺掉取卵的時候。
不，正確來說，應該是黑泥小人的許可權更高，BUG能力只為黑泥小人服務罷了。
「居然是直接死亡的功能，這個傢伙太恐怖了，它的許可權應該只僅此于GM的格魯達……」邪惡之眼，也就是程旭，他無力地看著黑色功能框外面的黑泥小人。
「程旭，你去哪裡？」工作室的老大林動扯著眼前的眼鏡青年，質問道：「你真的要走？我們在永恆online才剛剛建立起勢力，敵對的公會還虎視眈眈，如果你走了，會不會
可是，事實上不是這樣，邪惡之眼或許很厲害，他的每一劍揮出，大地都會崩裂，天空都會被劃開，但是，所有攻擊落在黑泥小人身上，都會被無效化。
能力弱的殺掉，能力強就先留著圈養。
出於對遊戲的天生敏感，程旭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這粒黑色泥巴上，根本沒注意到，那個剛才一起和他同生共死的隊友，居然在這個時候偷襲他。
不過是僅僅三年的時間，程旭的名字成為了遊戲界的神話，很多公會都想把這個人招攬到自己的工作室里。
於是，程旭把魔掌伸到玩家身上，他把部分的BUG能力賜予給了幾個和他差不多性格的玩家，讓他們集合在一起，成立了巨龍online的第一個紅名玩家公會。
程旭永遠沒有想到，一心攻略這個遊戲，志在奪取整個巨龍onlineGM許可權的自己，也會成為別人口中的美食。
生命值歸0就會死亡？
人形身上的黑色慢慢變淡，很快變化出一身黃色的皮膚，腦袋的五官也逐漸清晰，變成一個年紀約莫二十歲上下，有點帥氣的小青年模樣。
那個名字赫然是：趙楠。
那次的殺人是無奈，因為對方也想要他的性命。
「趙……趙楠哥哥？」
彷彿是自言自語，也彷彿是自我嘲諷，邪惡之眼的臉上已經失去了生氣。就在這個時候，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功能框同時發出一股黒芒。
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少女的眼睛睜開，恰好與青年的目光相接，麗莉先是一陣迷茫，待看清楚青年的相貌時，她輕輕喚道：
「有時候，要效忠於人前，必須拿出誠意。」茶杯小貓臉上閃過一絲痛惜，不過最後還是咬咬牙，舉起手中的泥球向黑色旋風揚了揚，然後以半跪的姿態雙手奉上。
程旭笑了，他就以為自己要這樣可笑地死去的時候，無獨有偶，那粒一直被他抓在手裡的黑泥突然爆發成一條條黑色絲線，這些絲線飛快地包裹著程旭的身體。
黑泥變化的青年看也沒看茶杯小貓一眼，他慢慢往少女躺著的那個方向挪動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變形，所以動作有些不協調，走路時候手腳亂甩，有點滑稽的感覺。
「桀桀，你在它眼中，不過是一團食物而已。」Mr·魔術師帶著
Death（死亡）。
「我已經答應你，助你的公會登上永恆online第一的寶座，現在也是我功成身退的時候。」眼鏡青年，也就是程旭轉過身來，面無表情道。
沒有家庭溫暖，讓程旭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接觸到各式各樣的網路遊戲，他對數字，電腦的天份，讓他在網路遊戲中獲得別人難以想象的成就。每當一個新的網游出現，他總能提前發現網游的BUG，並在GM發現前，利用這些BUG給自己的遊戲角色獲取最大的利益。
就這個時候，已經扭成一團的黑泥突然化作一道黑色匹練，瞬間洞穿了坦克的身體，坦克原本驚慌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那可不一定。」茶杯小貓的嘴角忽然勾起一絲弧度，她摸了摸腰間的掛包，從裏面掏出一大一小兩個黑色泥球，這兩個東西，正是從小熊維尼王強和龍傲天身上所得的。
這是眾人心裏想到的唯一可能性，黑泥小人似乎掌握了更大的遊戲許可權，它可以隨意並無限制地處於一個不能被攻擊的狀態。恰恰相反的是，邪惡之眼用Invalid unit（無效單位）防禦的時候，黑泥小人卻輕易地捅破這層防禦網。邪惡之眼的BUG能力在黑泥小人的面前，完全無效化。
嗖的一聲，黑色泥球飛到黑泥小人的面前，然後裂開兩條細縫，分別露出一隻怪眼和一個生滿細牙的裂縫。
此刻，程旭的身邊被密密麻麻的黑色功能框包圍著，上面每一個功能框都標註著一個恐怖的英文字。
當他腳下，第一個被他殺死的玩家躺在哪裡，然後化成一股血水，並彈出GameOver的黑色對話框時，他感到自己有一種活著的感覺。
不知怎的，程旭很自然抬起手來，手心處，竟然多了一隻黑色的魔眼，這魔眼發出一陣古怪的吞咽聲，然後那個黑色功能框，連同對方的名字瞬間化成一道黑色匹練，被魔眼吞食進去。
接著，邪惡之眼的頭上，彈出GameOver的功能框，它跟那隻原本依附在他身上的魔眼融合在一起，扭作一團，變成一個籃球大小的黑色泥球。
哪裡，躺著一名昏迷的少女。
黑泥
「我……我……叫……趙……楠。」
魔術師和茶杯小貓相對冷靜，他們對望一眼，只是默默地拿出自己的武器，沒有退後半步，也不理會坦克。
因為有這樣一個家庭背景，養成了程旭自小寡言少語的獨立個性。
「原來是我搞錯了，你這傢伙，從一開始就不是想吞噬對方，而是想被對方吞噬，弱肉強食，強者吞拼弱者，你們遵循的法則是這樣的嗎？」
面對死亡的威脅，茶杯小貓臉色儘管一片蒼白，但她依舊露出一絲扭曲的笑容，喃喃地叫道：「實在太捧了，它比我們原本的老大強大多了，如果它能成為我們的首領會該多好。」
這個黑色功能框出現的一瞬間，立刻被黑色匹練捲起，它速度飛快地旋轉起來，並緩緩地向茶杯小貓和Mr·魔術師那邊移動。
真實的異世界遊戲？
「老大，請問您叫……您叫……什……什麼……名字？」茶杯小貓滿臉興奮地看著眼前的年青人，想說點什麼，可是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說到後面居然有點口吃。
不過，當程旭自己置身於那個如夢似幻的新手鎮時，他就不能保持那麼冷靜了。天上的血色天空，那個猶如巨眼的黑色月亮，無不告訴他這不是一個夢境。
這個傢伙從一開始就沒有把邪惡之眼和坦克放在眼內，就算是裝備了赤色武器，邪惡之眼在它的眼中，不過是一個三歲孩童一樣可笑。
可惜……
不過，無休止地屠殺NPC和怪所獲得的黑泥實在太少了，程旭後來發現，殺死玩家獲得黑泥更多，玩家死後所化成的黑色GameOver功能框，本身就是黑泥的化身。玩家實力越強，最後得到的黑泥越多。
從邪惡之眼利用BUG能力強制裝備了斬龍劍開始，他的實力已經達到一個恐怖的地步，73級黑暗武士的屬性，甚至可以媲美元帥級的純種巨龍BOSS，加上一身詭異的BUG能力，大家都以為，邪惡之眼要取勝應該十分輕鬆。
所以，遊戲界里，程旭有一個鬼才的稱號。
為了更加快地掌握這種BUG能力，程旭開始他不斷的殺戮，他知道殺死巨龍online裏面的任何生物，然後通過魔眼血祭，就能煉製更多的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