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格魯達篇
第五百一十四章 張衡之傷
「這個我知道。」劉浩苦笑地道。
不，我不是窩囊廢。
張衡因為傷心過度，精神崩潰所以陷入了昏迷，劉浩和顧銘只見到他昏迷的瞬間，所以根本不了解發生什麼事，最後合力把他抬上車，然後帶進小鎮里。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出手的。」趙楠沉聲道：「我也沒想過要對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出手。」
說著，張衡懊惱地抓著自己的頭髮，他十指緊握，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顯得蒼白。
那個可愛的會長妹妹。
劉浩捏著拳頭忤在哪兒，他也替張衡感到難受，默默地把張衡攬入懷中，讓他發泄自己的哀傷。
「對了，那個編號15的人會是誰？」忽地，趙楠又把話題扯到石青青那個狩獵對象上面，趙楠自己雖然不會狩獵石青青，但這不代表石青青沒有了生命的威脅，相反，石青青剛才說得很對，以她精靈牧師的職業，在GM活動這種大逃殺式的戰鬥下，根本沒有多大生存的可能。如果贊不夠6點積分，那等待石青青的將會是生命值歸0。
「這裏果然還是黑之月上……」張衡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他知道自己不是做夢，連柳細語的死也不是夢。
……
真的是世事弄人。
顧銘的聲音就好像一把匕首一樣，直刺入張衡的心深處，毫不留情地劃開那道還淌著血的傷口。
「喂，搞毛啊？怎麼好好的又……」劉浩還沒說完，他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忽然間，劉浩好像明白了張衡為什麼會哭。
劉浩沒有阻止顧銘，只是同樣冷冷地看著，或許，他知道
大概十幾個小時之前，他和顧銘也知道柳細語已經死了。
張衡臉上多出了一個巴掌的紅印，他沒有反抗，連眼神都沒有變，仍舊死寂一般。
「張衡，發生什麼事？你怎會昏倒在外邊？是不是碰上其他玩家？還是遭遇BOSS？」劉浩走上來就一輪嘴問了一大堆的問題。
「趙楠你……」石青青真的沒想到，趙楠會為自己做到這個地步。
最後，張衡的頭顱，慢慢地垂了下來，耷拉在身前胸口，他的身體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搖晃了幾下，終於再也支持不住，爬在地下的積水中。
遠處傳來了一陣汽車發動機響起的聲音。
「笨蛋，你的目標沒錯不是我，但我的目標卻是你。」趙楠被她這幅表情給打敗了，有些氣急敗壞地說。
「啊？」劉浩面上出現一個錯愕的表情。
當張衡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前的是一個黑色的天花，眼珠接著一轉，這裏看似是一個很普通的居民房間，只是到處都是黑色。
柳細語犧牲自己就救回了自己這樣一個窩囊廢？
靜靜地，顧銘一言不發地走過來，忽然舉起一隻手，一巴掌抽在張衡的臉上。
站在門邊上的顧銘似乎在張衡眼中讀懂了什麼，他嘴皮動了動，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靜靜地等待張衡的下文。
貞德這話一出，石青青和波茨妮雅都愣了一下，反應特彆強烈的是石青青，她有點激動道：「你……你不用為了我去傷害其他人，如果是這樣獲
石青青見狀，眼中流露出一絲感動，點頭道：「嗯，我明白的了。」
「……」
「細語妹妹？」彷彿觸動到一個開關一樣，張衡猛地回過頭，他站起來，剛邁出兩步，卻因為雙腳跪太久而失去了平衡。
「是這樣嗎？」趙楠頓時覺得可惜不已。
原來是這樣的，劉浩和顧銘二人合力殺死了艾珍珍后，就離開了那個疑似G市的黑色都市。他們一路往郊外出發，反正沒有目的地，就試著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撞上其他人，想不到經過小鎮的時候，卻在那片被破壞得七零八落的土地上找到了張衡。
張衡看了劉浩一眼，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樣，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
張衡猛地拍開了顧銘的手，發出一聲低吼然後沖了出去。
「夠了，劉浩，謝謝你。」張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起來，眼中雖然儘是哀傷，但卻強撐著自己說道：「顧銘說得不錯，我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因為，我……我要替細語妹妹的份兒一起活下去。」
雨水沿著他的發尖滑落，滴在地面上積水處，掀起了一個漣漪。
劉浩一呆，頓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同伴，趙楠自然不會就手旁觀。
「沒關係，反正這次GM活動，我也沒想過可以活著回去，我一個精靈牧師怎可能擊敗那麼強大的敵人攢夠6個積分。」石青青沒所謂地搖頭道。
像是從喉嚨深處艱難擠出來的聲音，沙啞而遲鈍，張
張衡自嘲地笑了笑，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我殺死了細語妹妹，在她身上獲得了6個積分，哈哈，我靠她的犧牲出線了，我還活著，她卻……」
「你就這幅樣子替細語妹妹活下去？一副行屍走肉的樣子？你是在糟蹋她的一番心意！」顧銘少有地發出了激動的聲音，在劉浩震驚的目光中，顧銘一把抽住了張衡的頭髮，把他扯到了梳妝台的鏡子前。
忽地……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了。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的時間，門外邊突然響起一把淡淡的聲音。
「但是我也不能對自己的同伴見死不救。」趙楠嘆了口氣，接著很認真地道：「關於編號15的那個人，見到他是誰的時候再說吧，如果是精靈私語或者感情特別好的朋友，我自然不可能沖他們出手，但是如果是工兵者那邊的，或者是那兩個紅名玩家的其中一個，我同樣不可能讓他們離開。」
「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這本來就是一個自傷殘殺的遊戲，我能夠做的，只有盡量減少同伴的傷亡，能保一個多一個，至於其他事，我想顧也顧不上，好比細語妹妹的死，我連她怎麼樣死都不知道。」趙楠苦笑說。
一口氣把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張衡再次淚流滿面。
「這就對了，加油，只要攢夠6點積分，我們就可以脫離這個該死的黑之月了。」劉浩滿臉激動道。
「是啊，楠是不會對青青你出手的。」波茨妮雅也緊張地道。
張衡臉
……
只有他的臉上，那曾經是瘋狂，卻再也看不見。
噗通一聲，張衡重重地摔在地上，濺起了一道水花。
石青青本身的編號就是4，也就是趙楠的狩獵目標，她的狩獵目標編號是15，不知道是誰。至於趙楠，他的本身編號是14，狩獵目標赫然是編號4的石青青。
「細語妹妹是知道的，她一開始就知道我的狩獵編號是她，她的狩獵編號也是我，我們之間只能有一個能活著回去，為了讓我獲得GM活動的出線資格，她竟然犧牲自己，在我殺死BOSS的時候衝上去，讓……讓我的箭……穿透她的身體……」
因為，當那汽車駛到他的面前，從上面走下兩個人，他們都不是柳細語。
好久，好久，顧銘和劉浩才從這個震驚的消息中恢復過來。轉念間，這個房間陷入了一片沉默，除了張衡低頭嘶吼的聲音。
劉浩雖然也想知道張衡身上發生什麼事，但這個時候的張衡那麼傷心，恐怕不是時候。所以顧銘突然露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態度，讓劉浩覺得有些無情，忍不住開口道：「顧銘，這……張衡還那麼傷心，不如……」
劉浩想跑出去追張衡，顧銘卻拉住了他，「不要追了，如果他自己不能站起來的話，那麼就算讓你追回來也沒用。」
來人赫然是劉浩。
耳邊隱約聽到兩把焦急的喊聲。
「顧銘這……」
砰！
石青青還想說什麼，趙楠卻已經
「都哭夠了？如果哭夠了的話，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出來。」顧銘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外邊，他的表情不怎麼好看，冷冷地沖張衡說道。
「不，不是這樣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個臉色蒼白，滿意紅絲的自己，張衡心裏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愧疚。
只見趙楠的雙手上，分別寫著：14和4。
張衡卻搖了搖道，「不用了，我已經夠6個積分了。」
「細語，細語……」張衡撕扯這喉嚨，沖汽車發動機傳來的方向喊著，喊著喊著，張衡的啞聲了。
聽到趙楠的話，石青青卻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編號15的誰，你是我這三天第一個碰到的玩家。」
「窩囊廢，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她為了讓你活著回去，犧牲了自己，換回來就是你這幅德行？」
黑色的梳妝台，黑色的牆，黑色的床……
「趙楠，你想幫她解決那個編號15的人？」貞德一直在後邊聽著，很快就聽出了趙楠的意思。
「但是……」
門突然打開，一個人從外邊走了進來，滿臉驚喜喊道：「張衡，你終於醒？」
「不如等他慢慢調節情緒，一直頹廢下去，直到GM活動結束嗎？」劉浩的說話還沒講完，顧銘已經毫無感情地道。
說到柳細語的死亡，石青青臉上同樣閃過一絲哀傷，感受到趙楠語氣中的認真和無奈，石青青低聲了一句：「謝謝你。」
說到後邊，石青青已經雙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