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天界諸神篇
第七百五十五章 黑暗與黎明
「他在哪裡？」已經知道鄭岩要說什麼，楊姓的會長冷聲問。
男人猛地撐起身體，蒼白的嘴唇哆嗦起來，「對了，波雅呢，她怎麼樣？」
半響，波茨妮雅把手放在趙楠的臉龐上，望著他，眼光中迷離而柔美，「沒關係，這跟你沒關係，我知道楠已經儘力了。」
嘟！系統：殺毒機制開始運行，即將對使用非法軟體的玩家趙楠進行驅逐，請注意，殺毒機制運行時間還有5：00分鐘。
深深看了她一眼，二人目光對望，彷佛都看到了對方深心……
「真冷血，這裏估計不少人被你殺死吧，雖然是敵對陣營，但這樣做未免會不會太殘忍了？」年輕女子冷聲道。
大概過去十來分鐘的時間，這群半龍人玩家來到了少年所在的沙灘上，看見隨地可見的殘屍，為首的年輕女子微微蹙眉，不自覺後退了半步，謹慎地盯著岩石上依舊雙目緊閉的少年。
「我沒所謂。」鄭岩又聳了聳肩，正要轉身離開卻突然又挺住，他轉過身面向楊姓的會長笑道：「對了，有個消息你應該很感興趣。」
雖然這次開啟真理覺得的時間並不長，但殺毒機制還是會按照開啟真理覺醒時間的兩倍來運行，隨著倒計時結束，殺毒機制也在這個時候開啟了。
他已經失去麗莉了，不想連波茨妮雅都失去。
「波雅，快跑。」
無盡海，無名小島。
「丫頭……對不起……波雅……對不……」
轟雷並奏，聲聲震耳欲聾，豆大的雨點劈劈啪啪
波茨妮雅聞言一怔，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軟弱的趙楠。
那個倒卧在地上的男人已經周身濕透，被冷風吹刮，按道理應該刻骨侵寒，微微發抖才對，但是男人卻依舊沒有半點反應，彷彿沒有知覺的死人一般。
艾德拉斯大陸某一個遙遠的地方。
嘩啦啦！
波茨妮雅一開始還有些迷茫，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女兒遠離她的片段，直到回過神來，已經身處一片滂沱大雨當中。
閃電如銀蛇亂舞，「轟」地一聲，一棵路邊的小樹突然被焦雷劈中，烈火熊熊。火光照耀的前方，出現了驚人的一幕。
「是嗎？」楊姓會長同樣笑道，「被稱之為一人公會的鄭岩，雖然年紀是我們當中最小，但心思卻是深不見底的狠毒，我可是認為要小心些。」
少年一個人坐在小島沙灘的岩石上，他的身邊，橫七豎八各種殘肢，碎肉和內臟，血如潑墨一般觸目驚心。天上明明是繁星點點，星如銀河，但這裏卻形如地獄，各種慘不忍睹的畫面隨處可見。
那是黎明。
這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是幾秒鐘，也好像是幾個小時，男人突然吐出這樣的兩個字，然後斷斷續續的，一直地說著。
「你殺了很多人？」年輕女子的旁邊，那位楊姓的公會會長看著周圍血腥的場面突然皺眉道。
看著這個突然彈出來的系統提示，趙楠苦笑道：「這回真的要被
只見一個黑色六邊形魔方憑空出現，由小變大，滴溜溜一轉便懸浮在這裏。只聽見噼啪一聲，看上去嚴嚴實實的魔法表面突然寸寸斷裂，一個身影從裏面跌落下來。
「一個叫坎雷德的精靈城市。」鄭岩說完，頭也不會地走了，不久便消失在黑暗的夜幕當中。
「放心吧，我們現在是同一個陣營，殺掉你們除了增加罪惡值外，可是會倒扣點卷。」那沉默的少年突然開口。
外邊的風勢越來越大，前方漆黑，影影綽綽。
「楠，怎麼了？」
趙楠笑了笑，轉過頭去，面對著波茨妮雅，重新站了起來。
空中黑雲滾滾翻騰，天昏地暗，狂風怒舞呼號，飛沙走石，遠遠望去，到處灰濛濛一片。
雷聲轟鳴，一些生活在這片草原上的小魔獸受驚，躲在地洞里顫顫發抖。
……
「嗯，一起面對。」再次抓起波茨妮雅的手腕，趙楠仰頭看著天上的五色雲彩，神色認真道：「下一次……一起把丫頭帶回來。」
「波雅，你回去……」趙楠正打算讓波茨妮雅回到寵物欄中躲著，波茨妮雅卻率先伸出一隻小手按在他的雙唇上。
「該死！」
這次他敗了，敗得無話可說，敗得十分徹底，對方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戰勝的敵人，趙楠第一次生不起反抗的情緒。
男人的指頭動了動，面向地的頭顱突然微微轉動了一下，被雨水打濕的臉上，黑髮緊貼，看不清楚他的臉孔，隱約可以
自己被人強制傳送到這種地方，當時還跟梅瑞迪斯這頭惡龍戰鬥的波茨妮雅現在怎麼樣了？趙楠十分擔心，伸出手在虛空一拉，把寵物欄拉了出來。
楊姓的會長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趙楠感覺很冷，不過這冷意並非來自周圍的黑暗，而是來自他的內心。
「楠，你沒事？」看見趙楠，波茨妮雅的心也安定了下來，想也不想就撲到他身上，也不顧他渾身泥巴，把他緊緊摟入懷裡。
聽到這話，趙楠臉上出現一絲恍然，痛楚之意掠過臉龐，默然垂頭，緊緊貼著波茨妮雅的胸口。
她一刻都不想跟這個變態的少年在一起，如果不是因為實力差太遠，她真的很想殺掉鄭岩，為之前救過她一命的夏俊爾報仇。
那是一個男人。
一道閃電陡然劃過，將草原照得白亮，長草紛搖，塵土瀰漫。
「楠！？」
漫漫長夜，如今是夏季，都說夏季是天氣多變的季節，這片廣袤無垠的草原上，原本的漫天繁星被突然飄來的黑雲代替。
聽到這話，楊姓會長的瞳孔明明微微一縮，不過依舊沒有說話。
看著天上漸漸聚集的五色雲彩，那是漫天的元素晶化現象，趙楠知道，殺毒機制很快就會按照劫雲的方式出現。
過不了片刻，大雨傾盆，如亂箭攢集，劈頭蓋臉地打落下來，草原的土地頃刻間變得泥濘不堪。
與少年眼神匍一接觸，年輕女子，也就是姚深雪
二人都沒有注意到，在天上五色雲彩形成的期間，雨已經停了，地平線的邊緣微微泛白，有一絲陽光照耀出來。
「我這次來到艾德拉斯大陸的目的也是為了找他。」鄭岩繼續，毒蛇般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直線，透射出一種嗜血的味道，「很巧的是，我剛才殺的艾德拉斯大陸裏面，有個幾個精靈玩家認識他。」
「你好像挺在意那個叫趙楠的傢伙的。」
「不行嗎？」少年從岩石上跳下來，走到楊姓會長的面前抬頭看著他，「這些艾德拉斯大陸一直守在破界之門的附近，如果我不是先一步降臨把他們全部解決，你們可能就碰上麻煩了，嘿嘿。」
失魂落魄，彷彿沒有靈魂一樣。
黑暗把二人籠罩，天上除了雷鳴閃電外，就只有豆大的雨點，大雨打在二人身上，讓互相摟緊的二人渾身濕透，衣服緊貼著身體。
「別衝動秦會長。」年輕女子沉聲道。
如果現在還可以使用真理覺醒的話，這5分鐘自然是沒問題，但問題是，自從跟趙東見過面后，體內的真理彷彿被封印了一樣，任趙楠如何呼喚也毫無動靜。
「丫……頭。」
「混蛋！」半龍人玩家當中，一個長相俊美的青年咬牙徹齒地想衝上去，不過那年輕女子卻阻止了他。
「楠，讓我一起跟你面對吧。」波茨妮雅溫柔如水地注視著趙楠，「即使是無盡黑暗，我也不會離你而去的。」
「我沒有數
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如今的趙楠只能無力地靠在自己心愛女人的懷裡，低聲說著抱歉。
他聲音中充滿了不屑和諷刺的味道，聽入耳中尤為刺耳。
不，他不是死人。
5分鐘。
天上唯一的破界之門正如地獄的入口，此時正像第一次出現降臨現象一樣，降落一條蔚藍色的光帶，光帶中徐徐降下一群頭上犄角的半龍人玩家。
轟隆隆！
「為什麼要幫我們？」楊姓會長看著那少年突然問。
眼前坐在地上的男人，赫然是趙楠。
「對不起，我沒有遵守承諾把丫頭帶回來。」
遲疑了片刻，趙楠還是在召喚的選項上按了一下，漆黑的草原上，一陣藍色的電光過後，波茨妮雅的嬌軀便出現在趙楠的面前。
突然地。
「過獎了。」少年也就是鄭岩眯著眼睛，直直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少年咧嘴一笑，聳聳肩無所謂道：「只是餘慶節目而已，不要那麼緊張猜測我的心思。」
直到看見波茨妮雅正安靜地停留在寵物欄中，趙楠才下意識鬆了口氣，看來自己一被傳送走，作為寵物的波茨妮雅也被強制召回了，這個設定救了她一命。
趙楠身體一顫，從波茨妮雅懷中掙扎著坐起身來。
「就這樣吧，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我們就在這裏分道揚鑣。」姚深雪這時候走過來，態度堅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