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天界諸神篇
第八百三十二章 小黑
「波雅，小穎……」
「你意思是說，只要我活著，你就可以活著？」趙楠接著滿臉驚喜問道：「那是不是說，我還可以復活？」
「趙……楠……」小黑繼續道，繼續走。
看到這個景象，趙楠心裏一陣難受，彷彿丟失了靈魂一樣，獃獃地站著。
「看吧，進不了。」趙楠又說了一遍。
「你們跟我一樣都是雷先生的學生，應該明白這個真理界限裏面的A2，A3實驗體的重要性，現在已經來不及跟組織彙報了，所以只能靠我們三個的許可權解除眼前的難題，如果解決不了，我想你們也很難跟雷先生交待。」葉損冷笑道。
「我想你搞錯了，要繼續活下去的人是我，不是你。」小黑冷酷無情道。
彷彿回應趙楠的說話一樣，小黑的眼睛下邊突然裂開，露出一條滿布牙齒的細縫，那細縫像嘴巴一樣開合，發出沙啞而機械的聲音，「趙……楠……」
「劉興，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吧，這次行動不論失敗與否，我都會全力承擔後果。」葉損看著那青年說道。
「連她都死了，那波雅和小穎……」
「你幹什麼？」趙楠嚇了一跳，但沒等他吃驚完，眼前便出現了更加震驚的一幕。
玉璽看到二人的表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吧，既然已經決定要繼續了，我們就開始吧。」說著，玉璽臉上露出一個懷念的神色，「好像都有三年的時間了，自從巨龍online的開發階段，我們好像都沒有一起共事過了，沒想到這是一個機會。」
小黑點了點頭。
聽到小黑的說話，趙楠先是一愣，接著反應極大叫道：「他才不是我，他明明跟你一樣，只是一個真理的具象化體，只是不知道如何盜竊了我的記憶和外貌而已，你別給我裝神弄鬼。」
「不，我想救她們，不過……」趙楠重新面向小黑，一臉嚴肅道：「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問最後一個問題。」
小黑來到真理之扉的旁邊，跟趙楠相隔不過二十公分，只是中間
「開始吧。」葉損發司號令，說了一句便開始操作上面的遊戲管理選項。
「可以，只要你推開它，我和你以後就不會再分你我，真正融合在一起，我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你的身體就是我的身體，我和你，本來就應該完全融合在一起，成為新的神……」小黑臉色猙獰說道。
「推開它從這裏進來？」
趙楠來到小黑的面前才發現，現在的小黑身高不但跟自己差不多，連身形都大體相同，如果不是外表詭異，恐怕趙楠會以為自己是在照鏡子。
「你說呢？」小黑不答反問，站直身體湊過來，「不妨告訴你一個事實，你其實已經死了，要不是我，你連來到這裏的機會都沒有。」
……
「不，我說過你已經死了，死人是不可復活的，這本身就是真理法則的一部分。」小黑毫不留情打擊道。
「那你說什麼廢話，我都既然活不了，你也不是活不了嗎？」趙楠頓時氣急敗壞地叫道。
砰一聲。
「你不想死？」
「你真的會說話？」趙楠又問了一遍。
呲咧！
如果趙楠這個時候還在的話，說不定會認出此人，因為他正是趙楠當初攻略的第一個無限塔下的守塔者，不過此人頭上的代表守塔者的藍色名字似乎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赫然是一個名為GM009的ID。
小黑看著自己的雙手，低聲道：「我剛才說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死了，我也不可能獨活，就算我已經跟真理融合為一體也是一樣，失去活性的身體，就算是真理，也只是重新變成毫無意識的法則之力，然後被天地間龐大的法則體系所吸收。」
這回趙楠沒有即時聽它的，而是看著它奇怪問：「為什麼你想我推開門過來？」
「趙……東？」
這下趙楠覺得更加不妥了，雖然小黑在過去幫了自己不少忙，可以說跟趙楠已經是一心同體，但是，
「誰在叫我？為什麼不要推開這門？」趙楠摸不著頭腦自然自語起來，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門那邊的小黑又開口說話了。
「看到了嗎？她們很快就要被殺死了，如果你還想救她們的話，就推開那扇門走過來。」小黑指著旁邊的真理之扉厲聲叫道。
那個被稱為玉璽的女子看了葉損一眼，表情古怪道：「葉損，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這還是太勉強了，對方可是那種來自地獄的怪物，儘管是思念體，但靠我們幾個的許可權恐怕還是不行。」
不要。
小黑臉上的眼睛骨碌一轉，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旁邊的真理之扉，機械地說道：「推……推開它……進……來……」
趙楠看得一陣大急，正想看波茨妮雅和趙穎她們的狀況，那畫面的影響突然一花，鏡頭跟著拉遠。
「誰？」
「成為一體，成為一體……」趙楠重複地說著這句話，一步一步朝真理之扉走過去。
趙楠遲疑了一下，慢慢走到真理之扉的面前，把手按在上面，那門壁的觸感冰冷，好像真的是石頭的樣子。趙楠稍稍用力，門便發出一陣吱呀的尖刺聲被推開了少許。
趙楠條件反射地叫了出來，回頭一望卻看不到任何人。
「推……推開它……進……來……」小黑依舊是這樣回答趙楠，看上去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葉損什麼都不說，直接伸出手在虛空一拉，一個藍色的功能框便彈了出來，這個功能框跟一般玩家的系統菜單完全不同，上面顯示的主標題是一個命名為「遊戲管理」的選項。
這時候，趙楠可以發現，唐吉坷德所站的深坑下邊，一條白玉色的巨龍正趴在哪裡，它渾身滿布傷痕和鮮血，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的樣子。除了巨龍外，旁邊還有兩個身影，正是趙穎和劉忻美。
……
「是你？」趙楠獃獃地看著小黑，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二人面對面，隔著那看不見的牆壁。
小黑的聲音依舊十分沙啞難聽，它重複著剛才的說話，彷彿機械一樣。
趙楠想了一下，估計這裏除了真理之扉外，恐怕沒有通往兩邊的通道了，於是趙楠便再次來到了小黑的面前。
小黑冷笑一聲，突然一揮手，一道黑色的功能框便憑空出現在趙楠的面前，裏面出現一些影像。
此女的頭上，同樣頂著GM013的ID。
「推……推開它……進……來……」小黑又催促了一遍，這次聲音中已經帶點焦急的味道了。
趙楠的喉嚨里發出一陣吞咽的聲音，看著那影子遲疑地叫道：「小黑嗎？」
小黑臉龐上的眼睛眨了眨，突然伸出一隻手沖趙楠招了招，一副很人性化的動作讓趙楠走近過來商量的樣子。
說到後面，趙楠已經是一副質問的語氣了。
說著，趙楠用手在身前敲打，那股無形的力量如透明的牆壁一樣，趙楠敲打在上面發出砰砰的聲響。
只見畫面裏面，唐吉坷德正站在一個深坑的邊緣，手裡提著一個血淋淋的頭顱，鏡頭拉近，趙楠駭然地發現，那頭顱竟然是愛芙妮婭的，她的兩隻眼睛被挖了出來，露出兩個血淋淋的窟窿，整塊臉扭曲成一團，看上去是被一翻虐待后殺死的。
把手放在門上面，趙楠就要把門推開。
「誰稀罕跟他共事。」劉興率先道。
「趙……楠……」小黑一邊喊著趙楠的名字，一邊拖動身體朝他這邊走過來。
眼前的傢伙，分明是那個一直隱藏在趙楠體內的真理，只是原本一直是個黑色的小人，如今卻變成了跟自己一般的大小。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小黑再度說話，先是指了指趙楠，接著又指了指自己。
那是一個怎麼形容的怪物，渾身上下被一種黑色的物質包裹，看上去如人身大小的影子一樣。臉上沒有人類該有的五官，卻擁有一隻詭異的眼睛在臉龐的正中央，此刻正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
「是這樣嗎？」趙楠嘴角扯到了一下，露出一個苦笑，然後又看著小黑，「那你又為何把我帶到這裏？」
只見小黑左右開弓，把自己的臉撕開兩半，就好像撕開一層偽裝一樣，那層黑色臉皮被它撕走後，露出一副讓趙楠徹底驚呆的臉孔。
「因為我不想死。」小黑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道。
小黑看著失魂落魄的趙楠，面無表情道：「很難受嗎？可惜這一次，連我都沒法把你救活了，那個邪神非常強大，就算我控制你的身體，也不一定打得過他。」
「盜竊你的記憶和外貌？」小黑腦袋一歪，突然露出一個猙獰的表情，仰頭大笑，「別傻了，我從來沒聽過有人會自己盜取自己的記憶。」
「的確很麻煩，雷博士真的要我們三個把這問題解決嗎，感覺有點強人所難。」三人中唯一的女性，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穿著黑色女性西服的女人說道。
看到小黑的臉孔，趙楠失聲叫了出來，因為那張臉，分明跟自己一模一樣，只是皮膚略黑，有點陰森的樣子罷了。
「進……來……」小黑居然真的說其他話了。
「如果不說原因，我是不會過去的。」趙楠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它。
骨碌！
「葉損，我和玉璽只是來輔助你，不要用命令的語氣跟我們說話。」那個臉相普通的青年完全不買賬說道。
「什麼趙東，他不是你嗎？為什麼看見自己的時候，你會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小黑把臉皮完全撕扯下來后，連說話都利索了很多，他看著趙楠的表情冰冷而冷淡，彷彿有點厭惡的樣子。
「吱呀！」
「區域不大，但真理的純度非常高，看來情況比想象中嚴重。」那三人當中，一個臉相普通的青年沉聲道。
「玉璽說得不錯，這次任務一旦失敗，恐怕不但救不了那兩個實驗體，甚至會連我們幾個性命都會賠進去。」青年又道。
趙楠心裏一愣，正準備發力把門完全推開，不知怎的，深心處突然有一把聲音在阻
與此同時，位於哪個被唐吉可德所覆蓋的真理界限外邊，出現了三個人影，他們看著眼前被血焰和黑色文字所覆蓋的空間，露出凝重的表情。
「你……你會說話？」趙楠吃驚道。
「推……推開它……進……來……」
說到這，趙楠面無表情地看著小黑，道：「你應該是趙東那傢伙的殘餘部分吧？當年在耳語者迴廊三層的時候，我吞食過一塊黑泥，那時候你作為殘餘的部分進入我的體內，如今的你，應該算是我的敵人還是朋友……」
「你講真？」趙楠喃喃道。
「進來？」趙楠愕然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黑的對面問：「進來幹什麼？我可進不了去啊。」
小黑臉容扭曲地貼在那道無形的牆壁上，神色瘋狂道：「我跟你說，不管是那個趙東還是我，都是你靈魂的一部分，不要再說別人盜取你記憶和外貌的傻話了。」
「小黑，你這話什麼意思？」趙楠皺眉問。
門再次被推開一條裂縫，不過趙楠卻在這個時候停住。
真的可以推開？
「……」小黑默默地看了趙楠一眼，突然在趙楠震驚的目光中，舉起雙手，噗一聲把手插入臉中。
「行了，我知道你會說話了，不過只會叫我名字嗎？」趙楠有些無語地看著小黑機械重複自己的名字，不禁有些無奈地拍了拍額頭，「你會說其他嗎？」
「你……」劉興被說得一怔，接著撇過臉，「這可是你說的，這次要不是看在雷博士的命令上，我決不幫你。」
「推開它就可以救她們嗎？」趙楠喃喃道。
「你又怎麼了，你難道不想救她們？」小黑頓時有些氣急叫道。
「你是我？」趙楠捂住嘴哈哈笑道：「別開玩笑了，你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不是一直寄居在我身體里的真理嗎。」
小黑一臉激動地看著，彷彿等待已久的樣子。
「我死了？」趙楠渾身一顫，表情僵硬失去了活性一般。雖然一開始就有心理準備，但當從別人口中得知自己的「死訊」，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卻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