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瘋狂

本來想逃離這個地方，可是突然響起的下課鈴聲讓梅爵野站住了腳步，往大門走去。

三個正在討論昨晚愛情劇的女生突然止住了談笑，看著渾身散發著陰沉氣息的梅爵野，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加快了腳步，從他身旁超了過去。

「人是要宰的，不過我可不想這麼早就進監獄，不然豈不是讓楚百川看我的笑話？」梅爵野覺得自己應該積蓄力量，至少也要足夠逍遙法外才行，「不過我也有可能會在下一輪死去呀，所以王劍興，你還是死吧，不過之前，我要先把你的尊嚴剝光！」

「現在舔我的鞋子，不然我打死你！」梅爵野的心裏不正常，又缺少朋友的開解和幫助，再加上沒有親人的正確引導，活過了一輪殘酷的木馬遊戲后，心中的瘋狂惡念再也控制不住，被王劍興撩撥后，徹底爆發了。

「怎麼？不囂張了？」梅爵野搶攻，拽住了王劍興的衣領，朝著他的嘴巴就是一頓猛捶，砸爛了他的牙齒，砸腫了他的嘴唇后，還沒放手，朝著他的臉龐狠抽。

「你回來，你給我回來！」看著兒子消失的身影，老爸心裏一急，結果站起來時因為宿醉，又跌了回去，腦袋撞在牆壁上，碰破了一個口子，他沒顧上治療，去追兒子，可是門口那裡還有他的影子。

青春期的少年總是想各種辦法吸引女孩的注意力，王劍興學習不行，而且因為性格糟糕的緣故，女人緣也不太好，也就身體強壯一些，所以就挑上了瘦弱的梅爵野欺負，除了享受女孩們的矚目，證明自己很牛逼，他也很享受這種打人的快感，他喜歡看梅爵野被自己揍完后，像一個可憐沖似的趴在地上哭泣。

梅爵野蹲在王劍興身旁，抓著他的頭髮，本來想扯著他的腦袋去舔自己的鞋子，可是眼角瞥到教室外已經圍了一圈外班的同學，心裏頓時咯噔一跳，他猜測班主任可能也要來了，要是報警，自己會有不少麻煩，更何況身上還有槍械，於是衝出教室，擠開人群逃跑。

「我的爵爺大人，你這是什麼裝扮？難道是看到學習沒有前途，提前去做乞丐，積累經驗了嗎？」王劍興走到梅爵野身前，叫著他的綽號，嬉笑著伸手捏住了他的腮幫子，使勁扯了起來。

王猛和王劍興的爭執吸引了全班的目光，此時陡然聽到梅爵野的怒吼，全都怔住了，視線齊刷刷地盯了過去，一縷陽光透過明亮的玻璃窗，落在那副瘦弱的身體上，正好將他的面孔遮在了陰影下。

從木馬房間出來，在外面遊盪了一天花光了身上最後幾個鋼鏰兒后，他還是決定回家看看。

梅爵野一踏入教室，門口的十幾個學生一愣，停止了說話，這一靜，其他學生也發現了異常，齊刷刷的目光射了過來。

王劍興猶豫了，他經常使用暴力，但並不意味著他不怕暴力，肉體的疼痛讓他向求饒，可是面對著全班同學們的目光，自尊心又讓他不想低下頭，這一刻，他終於體會到了梅爵野的心情。

梅爵野獰笑，右拳緊握，重重地轟在了王劍興的臉龐，六顆沾血的牙齒頓時飛出嘴巴，掉在地上，他也搖搖晃晃的後退，撞歪了不少桌椅。

「就是，被人都說咱們的班級不團結，就是你們這些害群之馬鬧的？」王猛的死黨也是聲討王劍興。

「哼，我還有多帳沒有收回呢！」在門衛那報了班級和名字，梅爵野很輕易地進了校園，與那些下課出來放鬆精神的學生們擦肩而過，徑直走向了三樓。

「喂，王劍興，都是同班同學，別做的太過分了！」有個女生看向了這邊，低聲和旁邊的女生說了一句什麼，顯然是瞧不起梅爵野軟弱，也瞧看不起囂張跋扈的王劍興。

「你個小兔崽子跑哪去了？十幾天都沒去上學，想氣死我是不是？」一個滿臉怒氣的男人衝進卧室，抓住梅爵野的肩膀，扳正他的身體，右手直接啪啪抽了過去，瞬間就打了十幾個耳光，扇的他嘴角都腫了起來。

作為班級的邊緣人，這就是梅爵野受到的待遇，一整天下來，他甚至和同學們都說不上兩句話，不過他不在乎，尤其是進入木馬房間中后，更不在乎。

「夠了！」梅爵野忍不住了，一把推在老爸身上，把他撞翻在地，衝出了家門。

「吆，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懦弱蟲嗎？逃了十幾天課，難道是去少林寺學金剛罩鐵布衫，準備給我做個更好的沙包？」一個人高馬大的學生拉開椅子站起身，一邊走向梅爵野，一邊調侃他，同時偷偷地打量四周，果然女生們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哼，想在李園面前表現男子風度，也的看看挑的對象吧？」王劍興跟著脖子，嘲諷王猛，他才不想做配角呢。

「哈哈，不過分呀，爵野喜歡被人打臉。」王劍興說完，突然伸手扇在了梅爵野的臉上，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班級。

附近的女學生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尖叫著跳離座位，這兩個人堵住了門口，又想去叫班主任的也出不去。

梅爵野無所事事的在街上晃蕩，不知為何，下意識地走到了三十二中門前，看著那片建築物，看著透過玻璃窗的那些學生們依稀模糊的臉龐，他突然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沒有人阻止，全都在冷眼旁觀，或者根本不關注，做自己的事情，他們不想為了梅爵野這種人去和王家興這種粗野的傢伙爭辯，被他找機會揍一頓就得不嘗試了。

儘管梅爵野失蹤了十幾天，但是學生們也沒有和他說話問候的意思，就像是一個陌路人似的，大家又習慣性地無視了他，開始和自己的小圈子交談。

晃了晃暖壺，沒有熱水，廚房裡也都堆滿了垃圾，梅爵野掃視了一周，回到卧室，從床下翻出了一個熊貓存錢罐，剛剛丟進背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怒吼就響徹了起來。

「王劍興，你夠了呀！」有幾個男生終究是看不下去了，推開桌子，蹭蹭的站了起來，「有本事去對三年級的湯海叫板，欺負梅爵野算個屁呀？」

看著街上那些背著書包成群結隊有說有笑上學的學生，一股嫉妒和艷羡在心底一閃而過後，就變成了濃濃的不屑，梅爵野嘴角含著冷笑，像餓狼一樣用兇悍的目光盯著這群羔羊。

王劍興一愣后，臉上就充滿了憤怒，他就覺得自己被梅爵野這種垃圾吼，肯定會成為全班嘲笑的對象，於是不管不顧，就朝著他撲了出去，要狠狠地揍他。

王劍興吐了一口酸水，抱著肚子抽搐倒地。

梅爵野沒有說話，右手一瞬間握緊了，因為穿了緊身衣，甚至可以看到上面因為過度用力凸起的青筋。

「你一共找過我三十六次麻煩，扇過我三百二十七個巴掌，今天我就全部還給你！」瘋子梅爵野抓住王劍興的腦袋，狠狠地往下一拉，隨即膝蓋磕在了他的肚子上。

「沒有的廢物，連上學都做不到，你還能幹啥？老子出錢就是讓你去逃學的嗎？」盛怒之下的男人自然看到了梅爵野的動作，下手更重了，「怎麼？辛辛苦苦地養了你這麼大，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準備打你老爸呀？啊？動手呀，你倒是動手給我看看呀！」

兩個死黨也不甘示弱的回瞪著他們，教室內的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都是衝動的少年，好面子，何況又是在全班的從女生面前，誰也不想服軟。

王劍興的兩個死黨也跟在了他身後，得意洋洋地晃著膀子，走到了梅爵野身旁。

「混賬，你不努力，你們老師也不是個東西，打完電話通知一聲就不再管了，你難道不是學校的學生？」中年老爸滿口酒氣的嘴巴噴著唾沫，教訓梅爵野，「都是你不爭氣，連帶著我都丟盡了臉，我養你為什麼？為了丟人嗎？」

「哈哈！」梅爵野發出了暢快的笑聲，五分鐘后，站在了那扇看了十幾年的防盜門前，掏出鑰匙打開進去，一陣巨大的鼾聲就混在酒氣中撲面而來。

梅爵野原本還有些擔心，可是看到強化后的身體配上防護衣完全可以碾壓王劍興，曾經受過的屈辱感一下子爆發出來，再也控制不住力道。

「王劍興，你現在趴下來舔我的鞋子，我就放過你！」梅爵野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了心中的憤怒，這一刻，他覺得肩頭一輕，身心前所未有的輕鬆。

梅爵野裏面是防護衣，外面是一件外跑，不過因為戰鬥，此時已經破爛不堪，再加上沒有一直沒有洗澡，早髒的不成樣子。

梅爵野哧的一聲笑了，剛才一瞬間，他真想掏出旅行包中的手槍，把這些冷眼旁觀的『同班同學』們全部打死，不過當李園和王猛站出來后，梅爵野報復的心思就少了很多，不是感動，而是覺得事情鬧得這麼大，實在不能動手殺人，不然自己除非躲進木馬房間不出來，否則一生都會被追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