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殺人遊戲
第三十一章
「那種治療，我一直以為只是小說家的想象。但等你經歷過那種治療，你就不會再害怕任何刑罰，你也不會再屈服於任何人任何事。」
「我已經按你們的要求做了。」
林笠的目光很堅定，沒有躲閃，也沒有猶豫。
「我不記得有和你成為朋友。」
「你說什麼！」馬睿站了起來，他繃緊的神經在這一刻幾乎已經要斷掉，他緊緊的握著那罐啤酒，下意識的想把它砸到對面去。
馬睿終於平靜了下來，他拉開一罐啤酒。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很平靜，但馬睿卻感到其中包含著強烈的憤怒。
「怎麼了？」馬睿裝作奇怪的樣子問道。
可是現在他開始懷疑了，馬睿他到底是想把兇手繩之以法，還是在融入他們？
「他們都叫我牧師，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不反對你也這麼叫我。如果你有什麼苦惱和壓力也可以找我，我是專業人員。」他拿起桌上的證件，然後收了起來。
有人申請加為好友，而那個人的ID是「天微藍」。
「你想談什麼？」馬睿坐了下來。
「你別那麼大動作，你也不想被別人聽到吧？」林笠似乎對此早有準備。「你不用緊張，你別忘了，目標和手法都是我幫你選的。」
「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有人忽然後悔，想要退出，你們怎麼辦？」
他一本正經的把一本證件推了過來，那種平靜而又理所當然的態度讓馬睿產生了一種幻覺，似乎自己今天做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且還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你能做的事
但那是不可能的。
林笠拉開另外一罐啤酒，和他碰了一下。
※※※
「我覺得你很像一個神棍。」
馬睿愣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坐了下來。
作為從警校出來就一直搭檔的好朋友，李元虎對馬睿的性格可以說是了如指掌。如果心裏沒鬼，以馬睿那種受不得半點委屈的個性早就開口大罵了。可是他竟然解釋了，這說明他很心虛。
現在還來得及，一定要在馬睿變質前把那些傢伙一網打盡。
「馬警官，說起來，真有點尷尬，不久以前我們還是對頭，相互厭惡對方到恨不得打一架，可現在卻成了那麼親密的朋友。」他輕鬆的靠著沙發，喝了一口酒。「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
周衛紅賦閑在家，所以專案組原來的成員都會不時去請教他一下，馬睿也沒少麻煩他。
他沒有去拿那本證件，而是盯著林笠的雙眼。
他努力把這種想法從腦海中驅散。
「如果有人想要退出，你們怎麼辦？」馬睿堅持問道，他繼續盯著林笠的雙眼。
「不愧是警察出身，你的表現比我想象中更好。既然如此，我就不浪費時間去說那些堅定信念的陳詞濫調了。我們的組織很簡單，人員也不算多，我不會告訴你其他人的身份，因為沒有必要。不過你可以知道每個成員都要通過最基本的測試，一方面證明他的決心，另一方面也是測試他的能力。我們人不多，必須保證
「不會吧？我還沒看完你給我的資料呢。」馬睿一把抓起報紙，裝作吃驚的看著那條新聞。「報紙上說是煤氣爆炸事故啊。」
那個人真的是馬睿殺的嗎？
李元虎把一張報紙拍到馬睿面前。
「黃了，我昨天下午給周隊看了一下，他說沒什麼可疑的。」
馬睿沒有答話，他不相信他們會放棄這樣一個要挾自己的機會，他尤其不相信林笠那樣的人會放棄這樣的機會。
他把手裡的酒一飲而盡，繼續說道：「這是你的宿命，我對此深信不疑。」
他打量著周邊的環境，這是一家黑暗風格的主題酒吧，面積大約是美幸那家酒吧的三倍，到處是哥特風格的裝飾物，有一面牆上貼了很多吸血鬼電影的海報，酒吧里正放著一支外文歌，曲調充滿了頹廢和迷幻的意味。
「比如克勞德茲？」
沒等馬睿開口，他又繼續說道：「克勞德茲懷疑你是想混入我們，但我不這麼看。我們的每一個成員都有著相似的經歷，也都有著相似的個性，對事物有著相同的看法，所以才會走上同一條路。我逐字逐句的研究過你的文章，那種感覺是沒辦法模仿出來的，你的人生和你的個性決定了你終究將是我們的一員。也許你一開始是想混進來調查點什麼，但是沒關係，從今天開始
「你來了？」照例是克勞德茲的問候，馬睿一直不懂，為什麼隱身上線他總是會第一時間知道。
「你是組織的領袖？」
克勞德茲也沒有再發言，過了很久以後，馬睿的qq忽然跳動了起來。
「幸運的是到目前為止，沒有人退出。這是一項光榮而偉大的事業，總有一天會載入史冊，我不認為有人會動搖。」
見他沒有談話的慾望，林笠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沒有專門針對你的意思，只是每次有新的成員晉級，我都會約他們出來聊聊。雖然我們是在替天行道，我們除去的都是罪有應得的惡棍，但這畢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有的人也許會對自己產生懷疑，有的人會面臨精神崩潰。在這個時候，能有個人聊聊總是會好一點。對了，如果你不相信我的專業，我可以讓你看一下我的心理諮詢師證書。」
「繼續說，我洗耳恭聽。」
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馬睿這樣對自己說道。除非我能夠銷毀他們手裡的證據，或者把知情人全部幹掉。
「不，我只是發起人之一，而現在，我只是聯絡人和協調人。我們完全平等，這保證了我們的純粹，保證我們永遠不會成為某一個人的工具。我們的使命是神聖的，不容褻瀆，所以我們必須保證就算是組織里的人也不會腐化墮落。」
「我沒有來得及拍照片和攝像。」其實是他不想有任何把柄落在他們手裡。
「
李元虎感到痛心，這幾個月來，馬睿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裡，他相信馬睿和他一樣正在著手那一系列的案子。
「你來了。」林笠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靜，這讓馬睿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錯覺。
他點了點頭，鄭重的說道：「非常好，組織的宗旨、構架和運作方式我都大概知道了，我選擇加入。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馬睿很可疑，非常可疑。
「滾吧，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李元虎笑罵了一句，等馬睿走遠，他才陰沉下臉來。
「沒什麼，就是閑聊一下。」林笠把早已經備好的啤酒拋了一罐過來，很隨意的問道：「第一次殺人？感覺怎麼樣？」
「如果我是警察……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是來釣魚的警察，克勞德茲和你不是很危險么？只要找到網站，就能找到你們倆，而只要找到你，自然就能抓到所有人。」
李元虎盯著他的雙眼看了一會兒，終於不再追問。
「報紙是什麼貨色你還不知道？馬睿，你老實告訴我，這件事跟你到底有沒有關係？」
他們的位置在酒吧最右邊的角落裡，周圍沒有人。
「哈哈。」林笠笑了起來。「所以我說很尷尬啊，不過沒有關係，很多人在現實里和網路上決然不同，更不要說我們之前的過節。不過馬警官，在網路上你不是很贊同我的觀點么？你關注我的每一個帖子，每一個回復，
「大哥，我跟他又沒仇，只是一個遠方親戚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索賠。我不至於就這麼把他殺了吧？」馬睿很無辜的回答道。「再說了，我要是真要殺他，會這麼大張旗鼓的讓你幫我找資料？」
「你很特別，所以我們簡化了程序，正常的程序要複雜得多，也安全得多，網站上的內容都是專門做出來吸引新人的，我們有專業人員保證那些內容不會成為證據。至於我，你完全可以放心。我知道你調查過我，但你一定沒有查得很仔細，我的履歷上有兩年時間是假造的。一般人看不出什麼破綻，因為你不會想到假造的是公安局和檔案局。那兩年時間，我都在寧安市第一精神病院接受治療。」林笠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猙獰之色。「那種讓正常人變成瘋子的治療，哈哈，真是漫長而又有趣的回憶。」
林笠再度笑了起來。
「對了，你昨天不是說有什麼線索？」
「你太不小心了，不過沒關係，我們總是會幫助那些新晉的成員。那些監控已經被改了，沒有人會知道你去過那裡。你放心，這段視頻隨後我們會刪了。」
「你讓我查的那個人昨天下午死了，是謀殺。」
「我們已經知道了。」
「沒關係，我們已經有了。」克勞德茲發了一個網址給他，他疑惑的點進去，發現裏面是他進出小區的監控錄像。
林笠忽然笑了起來。
「如果有這樣誤入歧途的靈魂，我會親自凈化他。」
「那我可要走了，你嫂子還等我做飯呢。」